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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陆桑刚刚在装睡, 就连许老师都被她骗住了,许老师反应过来后在陆桑肩上轻轻了一下, 笑骂道,“坏丫头。”她知道两口肯定有许多话, 于是借口去外面热水走了出去。

    许老师一走, 沈临州忽然将人用力地抱进怀里,他贴着陆桑耳边道, “你究竟做了什么美梦,竟然这么久都不醒, 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

    “我知道,我知道,”陆桑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过, 我倒是真的做了一个美梦, 你要不要听啊?”

    沈临州笑了一下,松开她,“你。”

    陆桑一只手握拳转了转手腕,“你挑一根手指, 我来告诉你,每根手指代表的事情不一样,一共五件事, 我全告诉你。”

    沈临州伸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这个,听这个。”

    “你为什么不挑大拇指?”陆桑着拿另一只手从拇指滑向无名指, 并把无名指伸开,“事件转移,好了,那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沈临州紧紧盯着她,只听陆桑:“我好像把之前的事都记起来了,这算不算美梦啊?”

    “什么?”沈临州以为自己没听清。

    陆桑好笑地看着他,“我我好像什么都记起来了。”

    此时此刻,沈临州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开心惊喜,过了老半天才:“好……那我之前有回出差三天,却骗你是五天,其实最后两天跟朋友一块出海玩了,钓了鱼不过放了生,这件事你也记起来了?”

    陆桑眨眨眼,“你还干过这种事?”

    沈临州马上:“没有,我就是试一试你是不是真想起来了。”

    陆桑半信半疑看了他一会,让他继续挑手指。

    沈临州指指大拇指。

    陆桑抿唇想了想,“这件事有点复杂,你让我喝口水慢慢。”沈临州立刻殷勤地喂她喝了半杯水,陆桑清清嗓子,慢悠悠开始。

    “你还记得你跟江铎当年来我家祝贺我被学校录取吗?”

    沈临州点头,他当然记得。

    “我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两个陌生人同时出现,我会有认知障碍,而且还总喜欢先入为主地给他们安名字。比如我见了一个人,之前听过一个名字,我见了他就觉得他应该叫这个名字。”

    沈临州意识到什么,屏息听着,心脏扑通乱跳。

    “所以当时许老师介绍你跟江铎的时候,我下意识就以为……”陆桑顿了顿,“你叫江铎,江铎叫沈临州。有意思的是,我那会脑子里还冒出几句话,‘天对地,陆对江,毒药对鸡汤’,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把许老师口中‘江铎’二字安到了你身上。”

    现在知道了沈临州是她的江哥哥,也不知道当时会忽然冒出那个念头是不是与此有关。

    陆桑记得那天沈临州的样子,白衬衣、黑色休闲裤,帅气利落的板寸,她一见他心就扑通扑通跳,都不怎么敢拿正眼看他,也就没注意许老师在介绍两个人的时候其实是拿手指指给她看过的。

    那顿饭吃得又激动又紧张,她到最后也没搞清楚两人的名字,所以在目送沈临州和江铎离开时,她对着沈临州的脸默念江铎的名字。

    她那时候以为的“江铎”送了她手机,所以她格外珍惜,充个电都要盯着充满,只要电量一满就拔下插头,当宝贝似的。

    陆桑还偷偷跟“江铎”发短信,老找他怕他看破她心思,觉得她年纪见人就喜欢很奇怪,所以还费尽心思跟他用英文交流,美其名曰埋头准备四六级。后来,她越来越喜欢“江铎”,又见室友都耐心温柔地给男朋友绣十字绣、制作精美的纪念相册,她也眼馋,心中蠢蠢欲动,于是学了烘焙,就为给她那时以为的“江铎”送去她亲手做的东西让他尝一尝,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

    可给他之后,他竟然没任何表示,于是她才有了送情书的举动。

    她很主动,勇气可嘉,可怎么都想不到“江铎”其实叫沈临州。那天还是她不心听到了许老师跟沈临州电话,一听他声音她就认出来了,陆桑听到许老师喊他临州,后来委婉一问,这才恍然自己闹了个乌龙,好几天没敢跟沈临州话。

    后来送去的饼干也都不再带卡片,试图抹去之前的尴尬。现在想想,她那时候也是笨得可爱,年少时莫名其妙的执着和自尊心没能让她及时跟沈临州清楚,所以才造成后来沈临州跟她之间的重重误会。

    沈临州一听送给自己的饼干,都被江铎那子吃了,心里就有点难以平静,他还没来得及深想,这其实代表陆桑从始至终喜欢的就只有他沈临州一个人。

    等他慢慢理清了,心头一时之间被疯狂的喜悦漫过,原来他没有误会,陆桑那时候就是看上他了,所以还好他后来死皮赖脸地骗她结婚,否则两个人这辈子肯定就这么错过了。

    但同时,他心里对陆桑也有那么一丝责怪,只有一丝,没有再多,没等他什么,陆桑就已经先发制人地道,“我以为你心里没有我,因为怕你觉得我喜欢你有负担,结婚后也不敢,不能太亲近,担心让你反感,同房睡也不安心,怕对你不轨,所以我才积极地跑去客卧睡,也不敢喝酒,怕发酒疯疯狂对你表白,所以你真的不能全怪我,这两年我也一点都不好过啊。”

    “是,”沈临州直点头,“我的错,我不该在江铎拒绝你之后还不对你清我的心意,更不该在跟你结婚的时候做出那个让你我都付出了代价的馊主意,也不该在婚后还记着你对江铎的感情,随便怀疑你想跟别的男人跑掉。”

    陆桑笑了笑,斩钉截铁地:“你的没错。”

    沈临州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又点点陆桑的拇指。

    “这是一件事了,”起来陆桑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毕业那晚喝醉,其实早上比你醒得早,一睁眼看见你,我吓了一跳,所以……”

    沈临州接话道,“一脚把我踹下了床,还跟我是我睡觉不老实自己掉下去的?”

    陆桑心虚地点头。

    沈临州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了,那晚喝醉的又不是我。”

    太尴尬了,陆桑想跳过这个话题,“还剩食指、中指。”

    沈临州:“食指。”

    “我那天车祸,确实是我故意的,”陆桑伸开食指,没什么底气地,“我看到你跟郑虹的牵手照,再联想之前你给岁岁起的名字,公司的名字,还有你望着墙绘的表情,当然担心两年期限一到你就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开你,所以才……”

    沈临州不忍责怪,但还是:“你不应该用这种激烈的方式,万一你不是车祸失忆,而是更严重的后果呢?就算当初不是为了我,也应当为许老师他们着想,你如果当初因为那场车祸丧命,让他们怎么办?”

    “我错了,”陆桑拉了拉他的手,“那时候就剩一个月,你又躲了出去,我以为你定主意要跟我离婚,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个办法,我出了事你怎么都会回来看看我的,也许见了我的惨状一时怜悯,就不忍心跟我离婚,可我也没料到车祸真那么严重,我还失忆忘了你,要是早知道那样,我肯定要想别的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

    “比如告诉许老师你竟然想跟我离婚,拿她来压你……”陆桑越声音就越,直到沈临州听完笑了声,“当初这样多好,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罪。”

    “但没准不如现在。”陆桑肯定地。

    倘若当初她真告诉了许老师,哪怕后来跟沈临州过下去了,中间的误会隔阂依旧存在,是一粒随时可能被风吹动起来的火星,迟早要烧起来的。

    虽然她付出了代价,但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

    “还剩中指了。”陆桑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一件好玩的事,于是让沈临州也跟她做同样的手势,“你把手这样按在床上,抬起无名指试试,有人,抬不起来的男人那方面有……”

    “问题”二字还没完,沈临州已经面无表情地把无名指抬了起来。

    陆桑惊讶,“你是人吗?”正常人是抬不起来的,她只是逗逗他而已。

    沈临州一笑,“你继续。”

    “最后一件了,”陆桑,“徐瑛不是推了我一把,她是跟我画过的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样,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所以我才昏倒。”刚刚醒来那一会,许老师一问她,陆桑就意识到徐瑛对他们都了谎。

    沈临州的脸色冷了下来,“我就知道她没有实话。”

    陆桑张了张嘴,最后也像许老师那样劝他,“临州,你刚认回家人,对徐瑛再怎么不满,也不要迁怒到其他人头上,爷爷跟姑姑对你都很好,几个弟弟对你也很客气,你虽然许老师跟老陆是你的爸妈,但归根结底还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也想这世界上能多一些人跟我一起爱你啊。不管你跟我感情多好,家人的爱都是不可取代的。”

    沈临州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不会跟他们闹翻,你放心。”

    许老师还没回来,两个人着悄悄话,陆桑困了,沈临州就让她睡。第二天一早,江铎来查房,听陆桑恢复了记忆道了声恭喜。沈临州望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江铎倒是挺意外,主动问道,“有话跟我?”

    “有。”沈临州冲他笑了笑。

    陆桑猜到沈临州要跟江铎聊什么,轻咳一声背过身去假装要睡觉,两人识趣地走了出去。

    “什么事啊?”江铎一脸笑容,他今早过来医院没堵车,刚刚还吃了过来实习的师妹送的爱心早餐,此时心情很不错。

    沈临州忽然抓住他肩膀用力按了一下,“你把那几个月吃过的饼干吐出来还我,那是陆桑做给我吃的。”

    江铎一脸懵,一晚没见,沈临州是不是忽然得了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  红包照旧,明天见,正文明天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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