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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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紫鸢来时,赵宁还在盥浴室内,将将由着碧溪伺候着穿好衣服,外面便有人来报,道是薛姐带着

    好些礼品前来拜访。

    原本这院子,除了赵岘,任何人不得进入,且角门外,今日又新添了不少官兵把手,薛紫鸢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进来的。

    不过今日赵岘高兴,所以在薛紫鸢找他前去明,道出自己不日即将返回京城,所以想将从京城里带来的一些吃拿给赵宁。

    “这些吃食民女让人用冰镇了一路,还新鲜的很,原本是带给王爷的,想您一时三刻也回不去,便带过来让您尝尝,听闻青瓷姑娘有孕在身,又想着,或许她更想吃,是民女自作主张了。”

    赵岘本没算理会,欲将人发走,又突然想起,前儿个上街,赵宁还嚷嚷着要吃豌豆黄,这地界儿,哪有那东西?

    他还现巴巴的让人去找几个京城里的厨子,想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赵岘默了一会儿,问了嘴:“可是有豌豆黄?”

    “有的。”

    “东西放下,你回去吧。”

    薛紫鸢不死心,本想哭啼啼的装个可怜,转念一想,昨日,她梨花带泪的想要留下来时,赵岘烦的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又忙收回了心思。

    她轻咬着下唇,想了想,旋即换上一副六畜无害的模样,诚恳的道:“既然王爷想要退了亲事,民女自是不会纠缠,想我爹爹亦是六部之首,民女断不会做出有损他名声的事,不过,终究是不甘心的,至少,您让民女瞧瞧,青瓷姑娘到底哪里好,不然,民女死也不甘心。”

    这话放到平日里,赵岘定是理也不理,谁叫,今儿高兴,况且,他也会虚荣心作祟,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女人。

    他赵岘的女人花容月色、貌比天仙,又灵动活泼,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纯净的像是天山的冰泉,身上总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没有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勾着唇角,在外人面前难得的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心情愉悦的道:“见见也好,不过,莫要久留,她不喜别人吵她。”

    左右有碧溪在,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所以,薛紫鸢这才得以进入被保护的水泄不通的院子。

    赵宁用手作扇子扇了扇被热气蒸的红彤彤的面颊,她斜睨了一眼碧溪,心想,有这么个活佛在,又能与薛紫鸢合计些什么?

    她摆摆手,道:“不见不见。”她可没心情应付女人。

    谁料,碧溪竟然开了口。

    她道:“左右王妃也无事,不若见见,兴许还能听闻一些京城的趣事。”

    赵宁闻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碧溪又道:“盥浴室内虽然潮湿了些,好在清净,不如将人请进来。”

    这话一出,赵宁立刻明白过来。

    这外头,指不定有多少隐藏的暗卫,唯独这里,没人敢窥视。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你去将人请来吧。”

    在哪里又能如何?还不都是在赵岘的掌控之中。

    不过,出乎赵宁预料的是,碧溪将人来带来后,以端茶的名义,迟迟没有回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沏茶时,不心被热气熏了手。

    薛紫鸢回房后,秋雁替她将赵宁还礼的木匣子放在了一旁。

    “扔掉。”她疯了一样突然上前,将木匣子直接从桌子上拂掉。

    “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锁扣摔开,掉出来一只银镯子。

    秋雁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吹了吹上面粘上的浮灰,劝道:“姐,虽然只是个银镯子,但是这做工,怕是京城也做不出来,您瞧这纹路……”

    话未完,薛紫鸢突然回手,一把挥掉。

    镯子又掉在了地上,声音脆脆的,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红漆木的双开衣柜下。

    “一个乡下来的臭·婊·子,我才不稀罕她的东西。”

    秋雁没敢再触她霉头,顺着她的话,继续道:

    “她逃走了也好,王爷身边没了她,就会发现您的好。”

    薛紫鸢‘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你当真以为我会帮她?”

    秋雁糊涂了。

    “您不是已经答应了她?”

    薛紫鸢转了个身,坐在了八仙桌前,她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轻松的道:“是答应了,可没保证她一定能逃出去啊。你想想,若是王爷知道,她怀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你觉得,她还会有命在?”

    秋雁:“姐,您真相信她的话?可奴婢怎么觉得,她看起来像是撒谎呢?”

    “要么你是奴才,我是主子,也不用你那笨脑袋想想,那贱婢若真怀的是王爷的骨肉,又怎么可能急于离开?你没听见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喊她王妃么?傻子才会舍弃王妃之位出逃。”

    秋雁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

    “稍后,你出去一趟,就我的病情反复,要再请个大夫进来,机灵着点,莫要被人跟踪了。请好大夫,再去集市上买些玩应儿,有人问起,就要带回京城的,趁这机会,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

    秋雁应下,临出去前,她又突然回身,提醒道:“姐,奴婢总觉得青瓷姑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薛紫鸢想了想,不屑一哼,讽刺道:“狐狸精都长一个模样,可不是眼熟?行了,赶紧去吧。”

    *

    赵岘赶急匆匆的赶回来时,赵宁正坐在院中的一颗老槐树下晒太阳,身边是安安静静立在一侧的碧溪。

    她伸手捏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又翻了一页话本子。

    “在看什么?”赵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赵宁身后,他弯腰,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重心向下,侧面贴着她的侧脸,姿态自然又暧昧,瞧了眼她手中的话本子。

    赵宁耸了下肩,抖掉他的手,没理他。

    赵岘绕到她跟前,大掌握住她的腰身直接将人抱起,旋即自己坐在了她方才的摇椅上,赵宁则坐在了他的怀里。

    他双手环着她的腰,大掌轻轻摩挲了一下,微微蹙起了眉头。

    “都是双身子的人了,腰身怎么还是这么纤细?”

    赵宁眼珠子始终没离开话本子,也懒得挣扎。

    对于他的问话,置之不理。

    “不是要吃豌豆黄,上次买的你味道不正宗,薛姐从京城带过来的这个,可是你喜欢的那个味道?”

    见赵宁始终不理他,赵岘也不觉丢脸,他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窝,又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问:“你平时都吃些什么?为什么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奶香味?”

    “再不话,我可要亲你了!”

    还是这招管用。

    饶是赵宁面皮子再厚,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啃嘴唇的癖好。

    可不像赵岘,不要脸。

    赵宁冷哼了一声,道:“平日里的吃食都是清月为我准备的,如今你把清月弄走了,会长肉才怪?”

    听着她满心的怨气话,赵岘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问:“想让清月回来?”

    赵宁扯出自己白瓷般的脸蛋,翻了个白眼。

    “废话。”

    赵岘双臂紧了紧,后背抵着前胸,以绝对相拥的姿势,下巴在她头顶轻轻的摩挲着,低沉沉的含着笑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

    “讨好我,讨我高兴了,我便让她回来。”

    赵宁胳膊肘用力的撞了下他的胸膛,挣脱开他的钳制后,回身,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怎么个讨好法?”

    赵岘指着自己的脸颊,示意她亲一口。

    赵宁迷茫的‘啊?’了一声,想了想,又‘哦!’了一声,明白过来后,她羞涩的双手覆盖在了赵岘的眼睛上,旋即,倾身。

    赵岘甚至感受到了她气息的靠近,当湿湿润润的舌头将将碰到他的脸颊时,嘴角的弧度还未彻底展开,旋即,一排牙便咬了上来。

    “……”

    饶是碧溪再镇定自若的一个人,见到此场景,仍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嘶~”赵岘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敢推搡赵宁,怕她再摔着,只得哄着道:“宁儿乖,松口。”

    赵宁见好就收。

    她朝地上‘呸’了一口,抬手又蹭了蹭嘴巴,无辜又懵懂的问:“这样可以了么?能把清月还给我么?”

    赵岘无奈一笑。

    “这是讨好?”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跟我装傻?”

    赵宁纯净的如天山冰泉的杏眼眨了眨,道:“听闻怀了身子的人都会傻傻的,所以,兴许我没装,而是真的傻了呢?”

    赵岘不过她,索性,换了个法子。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迎接他的吻。唇舌交缠,娇喘连连,听的人脸红心跳。

    赵岘时而凶猛、时而温柔,辗转又涟漪,勾着她的香舌,吞吐着、吸吮着,玩儿的不亦乐乎。

    风儿轻轻,吹着俩人的衣袂翩翩。

    赵宁拼命挣扎的动作也慢慢软了下来,像是吃了软骨散,完全找不到正常的思绪。

    他……他是不是得了一种叫不接吻就会死的病?

    碧溪是个规矩的,见俩人亲昵成这般,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她心中忍不住叹息。赵岘也是个可怜人,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了一个厌他至极的人,想来,能亲近的日子,也就只有这一两天的功夫了。索性,便不将此事告知骆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