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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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漫无目的地追逐我遗失的爱人。

    “真巧,我也是,”谭雅却笑了起来,达蒙的遗憾、他刻骨铭心的怀念和至死不休的执着,折射在谭雅的人生中不过是不期而遇的倒影,悲伤而非独一无二,“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五年前离家出走,我也想要去找他,可惜我现在就在攒钱,就算天大地大我也会找到他的。”

    达蒙抿唇,重新开口,“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将她遗失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而我行动不便又毫无积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她殷切地上前,竟然伸握住他的,目光真挚诚恳,她企图等价交换,却不知道此时的她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和价值。

    达蒙额角爆出一个又一个十字,他觉得谭雅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什么,她的烦恼对他来无足轻重,他因为她的“避重就轻”、听不懂人话而开始暴躁,显露出优雅俊朗外表下凶狠的獠牙,“你虚弱得一根指就能捏死,一根杂草就能绊倒,我没想过要让你太过难堪痛苦,但是如果你再装傻不配合的话,我可不管你是否悲惨。”

    谭雅被他原本耀眼眉眼间的阴鸷和变化吓到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此时才意识到她不该擅自邀请一个陌生男子进入安全的屋子。

    她被吓得后退一步,拐杖有些不稳,她摇晃一下,不心拉动了半阖的窗帘,陈旧的窗帘飘飘荡荡,垂下一地稀碎浅薄的朝阳,带着几分枝头露珠的凉意。

    作为阳光,却无法抵达温暖的标准。

    达蒙站在黑暗的那头,阴暗的眼眸是光芒照不到的彼岸,他露出桀骜阴狠的表情,眼角眉梢都褪去淡定和冷静,折射出野兽一般的恶意和志在必得。谭雅几乎能听见喑哑的嘶吼声从他喉咙深处发出,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把她撕碎。

    实话,谭雅的腿有点软了。如果不是拐杖支撑的话,她可以当场摔下去。谭雅脸色发白,她姓奥斯丁十九年,一直扮演被束之高阁的可怜角色,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传中的生物真是丑陋。

    谭雅抿唇,企图隐藏自己的颤抖、不安和紧张,她的紧握拐杖,指节发白。

    和危险的生物交涉,以性命作为赌注。

    谭雅开始后悔为了那点钱冒险了,虽然没钱也会死——可怜的孤女、残废,没有亲人,窝在一个破旧的杂货屋里面烂出了尸体的臭味,才会有路人恍然察觉,嫌弃而怜悯地敲响她家的房门。

    思绪发散,达蒙不满于她的不敬,露出尖锐冰冷的獠牙朝她扑过来。

    谭雅这次真的没站稳,一下子跌落在地面上,目露惊恐。

    与此同时,撞击地面的响声出现了第二次。

    达蒙发出惨叫,被太阳燃烧出刺痛伤痕的右脸一片通红,而在阴暗处逐渐复原。然而那刻骨的疼痛让凶兽愈发愤怒,达蒙怒火中烧。他嘶吼着再次扑上来,裹挟着无尽的愤怒和恶意,这次他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而非仅止于威胁。

    光线是界限,他被光明禁锢在阴暗的一角。达蒙愤怒地拍打墙壁,而木质屋的质量并不太好,如果他在肆意妄为,达蒙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毫无遮挡的境地。

    他恶狠狠地朝着谭雅磨牙。

    “你这个偷!”

    谭雅缩了下腿,确保自己在光明普照之下。她一按住心脏以确保不会心跳过速而猝死,另一只,纤柔而苍白,青色的血管冷淡而沉寂,她的好像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碎。就是这样一双,此时此刻正拿着他的日光戒指。

    就刚才那一秒钟。

    那么轻易而无人察觉。

    达蒙的指责不无道理。

    达蒙是个吸血鬼,尽管他自大而放松、不把人放在眼里,但谭雅未免过于熟练和轻巧。

    偷。

    多么严重的污蔑和指责。

    然而谭雅却无力追责,她喘着气,掀起眼帘望着日光下的戒指,上面还隐约雕刻着字符,因为时间长久而磨损不清。

    戒指古朴,但谭雅看不出它长时间沉淀下来的历史价值,但是她知道宝石的价值。

    “也许它能值一张离开萨拉托加的票。”

    “你个半吊子女巫!”达蒙惊呆了,“你看不出来那上面有魔法的痕迹吗?你竟然想把我的日光戒指当成垃圾去卖钱!”

    “不是当成垃圾,”谭雅食指勾着戒指,它对她来有点宽大,她左右打量,眼里发出精明的光线,生勃勃得与之前判若两人,“垃圾可不值钱,别担心达蒙。我会把它当成重要的珍宝,卖出一个好价钱。”

    谭雅摸着拐杖,一扶着墙壁,缓慢地重新站起。

    木屋简陋又狭窄,窗户又大又破,不心通风就可以吹得纸张满天飞。此时此刻,阳光洒进,轻而易举地霸占了大半房间,直通大门。

    光明和黑暗各占一半,门在谭雅这边。

    谭雅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上达蒙凶狠的眼神,她缩了缩脑袋,但还是鼓起勇气,“再见。”

    “停下停下不不不别走,”黑白界限分明,达蒙只能在另一面跟着谭雅的脚步,“这里肯定还有商量的余地!”

    “离开我它毫无价值那个戒指不值钱,如果你缺钱,我可以——”

    “你知道不只是那回事,”谭雅一口否定,转眼看向达蒙,眼底除了冷静别无其他,“你不会放过我,我必须在夜色降临之前离开,不然可能会死得很惨。”

    “我有那么卑鄙无耻吗?!”达蒙震惊发问。

    谭雅侧脸看他,被他的震惊所震惊,“看起来你对自己有误解。”

    达蒙一步上前,看着她被阳光照得清透的眸子,他命令道,“把戒指给我,谭雅,我给你最后一个会,不然我把你撕成碎片。”

    “你还不明白吗?”谭雅摇了摇头,“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那对我没用。不论是作为一个男人,或者是一个吸血鬼。”

    达蒙蓦地后退一步,就在谭雅的即将握上门把的时候,她听见达蒙的声音,带着恼羞成怒的暴躁和愤怒,“你不仅是个偷,还是个骗子!”

    “你走不了太远,只要天一暗,我就会抓住你,何必闹得那么难看呢?我并没有伤害过你!”

    谭雅动作顿住,在达蒙希冀的目光中转过身来,“如果你的脑子没毛病的话——是你拒绝了互相帮助,企图用暴力控制我。现在你只是在不断地提醒我要永绝后患,像一把火烧掉这个房子。”

    火。

    烧。

    提到这两个字,谭雅面无表情,但却不自觉放轻了语调,像风一样破碎。

    达蒙一眼看穿她的内心,断言道,“你不会。”

    镇上流言四起,而她又太过虚弱。达蒙自己都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被一个行将就木的残废为难到这个地步。

    她别开眼,“不是的你不了解我。”

    “你找你的亲人,我找我的恋人;你需要钱,我有钱;我需要女巫,你是女巫。你行动不便,我自愿提供帮助;而我需要方向,你会为我指明道路。”

    起来很有道理,达蒙撤销了“拒绝”,重新伸出橄榄枝。

    谭雅心动了,或者她别无选择。她一个人没有办法活下去,钱只是一方面就像达蒙的,一到夜晚她就会遭殃。所以此时此刻,她必须谋取最大的利益。

    她开始和吸血鬼谈条件,这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她必须保护自己。

    谭雅将戒指还给达蒙,她她在戒指上下了诅咒,如果他背信弃义,地狱之火会截断他的生命。

    达蒙本来还不信,但是当他重新戴上戒指,第一时间冲向谭雅的时候,大脑深处蔓延出的疼痛让他变了脸色。达蒙止住了行动,额角青筋爆起。

    谭雅摔倒在沙发上,见此笑道。

    “见效了。”

    st!

    谭雅以此证明她女巫的能力,达蒙为此自证了吸血鬼的虚伪和卑鄙。不论如何,他们开始一起行动——谭雅有她哥哥的消息了,于是他们从萨拉托加到神秘瀑布镇。

    巧到达蒙以为这是女巫的阴谋。

    巧到谭雅以为这是吸血鬼的计划。

    两个人互相较真、开始讽刺,最后追根究底,还是敲定了去神秘瀑布镇的计划。

    真他妈巧合。

    立马订飞票!

    谭雅拦住了听风就是雨的达蒙,“也许还要等半个月。”

    “为什么?”达蒙拧起眉头,讽刺的语句就要吐出。

    “我的证件全都被烧掉了,重办需要时间。”

    达蒙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便勃然大怒,“你这个女骗子!!”

    “也不算是,”谭雅一步一拐杖地躲开了他的正面音波攻击,“我的身体需要复查,还要趁医保还在有效期去医院拿点药。”

    “我可不是你的仆人。”

    “来吧达蒙,奥斯丁家就剩我一个了,你不能空回去吧。”

    “不是给你买了轮椅吗?你自己去别来烦我。”他摆摆,像是驱逐烦人的苍蝇。

    “医院还没装电梯。”

    “靠!”

    他大步上前,愤怒得带起风。

    一路上,两人纷争不断。关键是谭雅身体实在太废了,搭飞又心理上恐飞,坐车又生理上晕车,肩不能挑不能抗,走几步就气喘吁吁,到哪里都要达蒙推轮椅!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达蒙被迫成为了“老妈子”,什么都要操心。他不明白这么脆弱的生物是怎么活这么大的,达蒙心里不断咒骂这该死的半吊子女巫。

    “不要一不心死在外面了,很难找到新的替代你!”达蒙开车把谭雅送到学校门口,拉长声音叮嘱道。

    作者有话要:  。我头秃了,摸鱼一时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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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