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囡囡，好久没见你来咯。”老板娘把刷好酱的臭豆腐递给白鹿，又低头准备顾茂的那一份不要辣的。

    “哈哈哈，我不在南安的时候天天想着要吃，今天可算吃到了！”白鹿戳了一个淋着红通通的辣酱的臭豆腐，一口吃掉，腮帮子鼓鼓的，眼里也跟着瞬间泪汪汪的，“呜呜呜呜。”

    旁边牵着德牧的顾茂像是早料到她的反应，把手里的冰可乐塞给她。

    “这么辣吗？”后面排队的校服女孩子惊讶，然后推推她身边瘦高的校服男生，发现对方盯着白鹿看，瞬间扁嘴，变推为拧，“你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校服男生回过神来，低头问她，“你刚才问我什么？”

    “哼，没事了。”

    “哎哟，囡囡还是跟以前一样啊，舌头疼吧？”从摊子那边收好碗碟过来的老板调侃道。

    “呜呜呜，”白鹿咽下嘴里的臭豆腐，赶紧拧开手里的可乐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爽！”

    完了还不忘旁边的顾茂，戳了一块故意逗他，“吃吗？”

    没想到顾茂还真低下头来，一口吃掉了那块臭豆腐，末了还弯起唇角露出个恶质的笑。

    白鹿，“......”

    怎么感觉脸颊那么烫呢。

    后面排队的女孩子，“......”

    隔壁的男孩子，“......”

    做好顾茂那份臭豆腐的老板娘没看见，这会把臭豆腐递过来，“茂娃子来，特地没加一点辣的。”

    “嗯。”顾茂谢过老板娘，结了账，声音还带着点哑。

    “给你喝。”

    白鹿听了，下意识把手里的可乐递给他，还帮他把德牧弟弟的绳子牵过来好空出手喝。

    顾茂漂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还真接过去喝了。

    “......”

    白鹿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才忽然想起——刚刚她好像喝过那瓶可乐。

    “喵呜——”德牧弟弟像是不满自己每天的放风时间就这么流逝，围着两人上蹿下跳，连带着绳子也跟着动。

    注意到在点臭豆腐的学生情侣看过来的眼神，白鹿连忙牵着德牧走了。

    留下一对情侣一脸疑惑。

    校服女孩，“我刚是不是听到了那只狗喵喵叫？”

    注意力在白鹿身上的男孩，“啊....刚没注意听，你什么？”

    “......”

    “嗷呜！宝贝轻点！”

    校门口的大街上。

    来上晚自习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时不时看看牵着狗一起走的两人，还有大胆的前来逗德牧弟弟的。

    “嗡——”

    白鹿放在毛衣外套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她拿出来一手牵着狗绳一手听电话，差点被德牧带得往前冲，顾茂自觉地接过了她手里的狗绳。

    白鹿刚点了接听，叶沉舟比震动还震撼的声音传来，“鹿总，救命啊，你在哪里，过来演一下我女朋友！！”

    她一听就知道他肯定又被他妈妈带去相亲了，还是全方位设防的那种。

    也不知道他在哪的电话，大声就算了还带着回音。

    旁边的顾茂不意外地听到了，然后接过了白鹿手里的手机，把德牧弟弟的狗绳还给了她。

    “那个，咳咳，他......”白鹿刚想替他解释一下。

    那边叶沉舟的声音便接着，“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顾茂闻言，眉毛一扬，果断地点了下红色的挂断键。

    那边在厕所里被自家保镖围攻的叶少爷——

    “嘟嘟嘟嘟嘟——”

    “我的顾变态！”

    “......”

    白鹿替他默哀三秒，扔了手里吃完的臭豆腐盒子，把狗绳在右手绕了好几圈以免德牧挣脱，然后双手一起牵着绳子继续跟着德牧走。

    “他在那边的时候也是这么找你干这个的？”顾茂低头看过来。

    “你听我解释......”

    白鹿条件反射地连忙摆手。

    然后想想，怎么觉得这个台词哪里不对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顾茂突然沉了脸，一下子伸手强硬地把白鹿的脑袋转过去。

    “哇，我鼻子要塌了。”

    白鹿本来就在他身侧，这下刚好撞他肩膀上，捂着鼻子抬起头，眼睛疼得飙泪。

    “干李凉的谁给你的勇气在这撒料！”校门口门卫的土话咆哮响起。

    白鹿看过去，才看到刚才他们要过去的校门方向那儿，一个流浪汉正被门卫赶走。

    虽然只有个背影，但是从门卫的话和那个流浪汉还是松垮的裤子不难想像他刚才在干嘛。

    “你刚是看到他嗯嗯了吗？”

    白鹿眨眨眼，笑起来，眼睛还带着水意。

    “嗯。”顾茂一眼不看那边的变态，伸手捏她鼻子，动作轻得更像是检查，然后才安了心继续他拽拽的语气，“这不好好的吗。”

    “等会给你买水洗眼睛哈。”

    白鹿知道他被恶心到了，笑着闹他。

    顾茂刚想治她，这下轮到他手机震了。

    白鹿看着他划开屏幕之后又沉下去的脸色，侧头过去，“怎么了？”

    “活来了。”顾茂下意识地挪开手机。

    白鹿也不凑过去看，反而机灵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用自己的账号登陆了镇魂司的APP，果然新信息就是案情。

    “凶杀案也归我们管吗？”

    白鹿疑惑。

    “你看看尸检报告就知道了。”顾茂完，看见她点开刚刚他在看的现场图，还是顿了一下，最后没有阻止。

    尸检报告倒是还好。

    现场图却是在展厅的封闭内室里，中年西服男人的尸体像是被什么钉在墙上，手脚垂坠着，眉心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因为没有血液，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后面的墙。

    而诡异之处也正在这，那窟窿是空心的，并没有任何东西把他的尸体固定起来。

    展示用的顶光从屋顶洒下来，从头顶在他的尸体身上，让人背后起鸡皮疙瘩。

    “你刚不让我看就是因为他啊？”倒是白鹿还提起来，自豪地笑道，“好歹我这四年的假期都花在封闭集训上了，我现在可不怕这个了~”

    顾茂听了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凶巴巴地捏了一下她笑起了酒窝的脸颊，“看把你得瑟的。”

    出事的是正在筹办南安艺展的南科院宣传部长，他本就身份敏感，还是南科院长外派过去的，这下还在展期头一天这样的敏感时期在最重要的藏品室之一出了事，更是雪上加霜。

    艺展上重要人物众多，自然是高度敏感的年度盛事。

    这下出了这样的事，以官方作风，必然是先封锁消息的。

    因而艺展展馆依旧是一片各界名流穿花戴银，衣香鬓影，来来往往的盛况。

    谁也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密室内还悬挂着新鲜的主办方。

    艺展中心就在雁塔区，两人遛完德牧回家安顿好狗狗，便出门直接走过去了。

    没想到第一道屏障不是里面居心叵测的各界名流，而是门口的姐姐。

    “不好意思，今天的参观份额已经满了，请明天再来。”

    姐姐看了一眼两人的常服，随口了一句，便接着领后面穿貂戴金的人进去了。

    “那个，我们是......”白鹿张口解释，步子刚迈出去就被顾茂拉住了。

    后者带着她直接略过其他试图阻拦的姐姐，把证件亮给在门边站着一直没人敢搭话的领班。

    进去了。

    留下刚才把两人拒之门外的姐姐，和刚被姐姐领进去就被领班拒入的人。

    抛去案子和奇奇怪怪居心各异的客人不，艺展是非常有意思的。

    尤其对白鹿这样从就受魂圈文化熏陶的人而言。

    展品错落有致地或挂或立，形态各异，一样的是每个展品前都有人在高谈阔论和见缝插针地捧哏。

    白鹿和顾茂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一路往里面走，遇到喜欢的展品就停下看看，偶尔交流几句。

    不过外厅的展品大部分都是品次相对低的，自然也没什么吸引两人驻足太久的。

    直到白鹿看到一对黑色的耳钉。

    “这是婉容的闺藏！”白鹿惊喜地隔着玻璃看，要不是出于她的基本素养，她都要趴上去看个清楚了。

    “哪来的女娃娃哟，还婉容，我还乾隆呢。”旁边正到兴起的中年男子不屑。

    “是啊，外间这里都是些不值钱的。”

    “哎，别和这没见识的女娃娃计较了，王处，我们进里面的展馆看点高档货呗。”

    随行的人跟着附和。

    顾茂眯起眼睛，正要发难，手被白鹿牵住了。

    后者像是没听到一样，激动地，“这是大岳特产的矿石做的，当年一共就进贡了两对，妈妈也有一对，是爸爸送的，我不会认错的。”

    “嗯。”顾茂看着她雀跃得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的亲人的样子，没刁难旁边那群人。

    还是不要扰她的好心情好了。

    “这个切面真的绝了呀。”白鹿看着灯光下的耳钉，里面像是有星星在漂游。

    “媳妇？”卫悠的声音传来，旁边那群人像是认得他的声音，自觉让开一条路。

    王处看了看他还看了眼白鹿，识相地变脸，“卫所长，这位是您的朋友？”

    “嗯。”卫悠看了他一眼，疏离而不失礼貌地点点头，跟白鹿招手，要领她走。

    “你们先走，我等会就来。”顾茂难得没和白鹿一起走。

    “嗯，”卫悠棕色的眸子和顾茂眼神相对，维持着他惯有的得体笑容，“S7区，刷你工卡就能进来了。”

    旁边的人看似继续在展品前唠嗑，但目光都或多或少地关注着这边。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刚才他们嘲讽的人掏卡把那对耳钉买走了，然后一眼没看他们扬长而去。

    “一区的展品也买，真low。”

    “唔，一区也不便宜，不过真不值得。”

    “王处？”

    随行的人惯例diss起来，王处长却莫名觉得，怎么感觉他输了钱了呢？

    脸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