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继子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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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揣着他的答案,被他将手指攥得生疼,又被他拽进怀里,一口咬到了她耳朵上。

    薛云卉疼得木然,疼得发慌,疼得心下悲戚,他却转身跳下了马车,吩咐庄昊小心送她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卢婶守在炉边等她,“姑娘怎么才回来?饭都凉了,我给姑娘热热。”

    她道不用,说不饿,让卢婶自去歇息,她要再睡一觉。

    可惜早间睡了太久,现下躺在床上,听着外间的雨声,怎么都睡不着。

    阿荞来看了她两回,见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敢扰她,又跑回去跟薛云沧禀报了;卢宁在外间背书,薛云沧时不时提问他一两句,这孩子都能答得妥帖,听到出来,是用心学了的,倒也不辜负薛云沧将他放了奴籍;卢婶还是不太放心,嘀咕了好些回“一日都没正经吃几口饭”之类的话,薛云沧也跟着在她门前叹了几次气。

    薛云卉突然不想睡了,她家中人都这般在意她,她不起身去赚钱,青天白日的睡什么觉呢?她哥哥还没考上举人进士,离着当官还要许久,难道从今日起便等着他当官养家么?她的梧桐庄子年底就要到了抵押期限了,她还有多少时日能消耗?还有她的心肝儿阿荞,旁的她给不了她,总得给她准备一副妥当的嫁妆才是啊!

    这么多事等着她,她还竟还有闲心跟这儿睡大觉?

    反正那个人他一时回不来了,指不定她进京两趟钱就得手了。说什么让他不好过,她可没这份闲情雅致!她走定了,谁都拦不了!

    这么一想,浑身那悲戚的情绪,如同烈日下的一场暴雨,解不了暑,还蒸的人难受,好在这点雨水经不住烈日的炙烤,几个时辰的工夫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薛云卉这坐起了身,穿了衣裳走出门去,众人正在院中低声说话,见着她突然起来了,皆惊讶望了过来。

    她仰头看了一眼天,不知何时雨竟然停了,她呵呵笑了一声,问道:“还有饭吃么?”

    ……

    下过雨的涿州城清爽许多,薛云卉往桥头跑了两日,除了些散钱和三个老道说笑的闲话,旁的也没有。庄昊露了一次面,她只做没见,那小子跟了她一段路便不见了,她觉得还算识相。

    只这日她回家吃了中饭,搂着阿荞睡了两刻钟的午觉后,被人急着喊了起来。

    喊她的是小冬,她揉了眼睛瞧了一眼,小冬急得脸色通红,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她连忙披了衣裳,问:“怎么了?”

    “姑娘,三爷回来了!”

    薛云卉愣了一下,“三爷回来了?那婶娘不是很欢喜?”

    小冬跺脚,“三爷回来,把二爷给打了,二奶奶在院子里又哭又骂,差点把太太气晕过去!奴婢是来寻大爷的,只大爷没在家,姑娘快去看看吧!”

    薛云沧吃过午饭往书肆去了,这会儿是不在家。她急着穿了衣裳,吩咐卢宁去书肆把薛云沧叫回来,快步去了西院。

    还没出了大房的门,便听着西边苟氏的叫嚷声,似是生怕人家听不见一般,声音又尖又亮,薛云卉直皱眉。薛家人虽各有各的秉性,可还带着些读书人家留下来的气度,至少也是影子在,似苟氏这般行径,简直与骂街的泼妇无异,竟也不知羞耻。

    苟氏当然不知羞耻,现下薛云卉进了西院,苟氏一看阮氏这边又添帮手,立马哭闹得更加响亮了。她扶着她那陪房丫鬟红喜,一时气喘着哭两声,一时又掐着腰骂两句。

    当下见着薛云卉来了,立时便哭起来,“三弟打了他二哥,这样眼里没有兄长的事,大哥都不来做主了!可见这样的事,说破了老天去,也是丢人!穗穗你说,有那几年不进家门,爹娘交给兄嫂伺候,这回了家还把自家哥哥打了的事吗?!”

    薛云卉听她哭喊着,嘴里也不忘颠倒是非,甚是佩服。

    可惜方才她便已经问了小冬两句了,小冬说了,薛云涯来的时候,薛云洋和苟氏正在同阮氏要钱。

    薛云洋张口就是十两银子,说是以酒会友,苟氏虽不如他多,却也要五两银子,说是昨日去了趟娘家被人嫌弃了,今日要好生做几身衣裳。

    阮氏正被这二人说得头疼,听见薛云洋一时心急秃噜了嘴,道是晚间有场大赌局,他可不能错过。阮氏听了这话岂能给他,当即捂着头训了他两句。

    薛云洋虽是薛世历发妻生的,可他那生母早在他一岁时便没了,后来没多久阮氏嫁进来,待他可没得半分不好,算是将他养大。薛云洋小时还有几分乖巧,谁晓得某年出去游学,学没学好,倒染了一身赌瘾回来,自那便越发地放纵了自身,后来薛世历做主给他娶了苟氏想管管他,谁想没管成,还添了个搅家精。

    此事按下不提,只说阮氏训斥了薛云洋几句,薛云洋已是心下很不高兴了,偏此时苟氏在一旁道:“太太这倒是说起二爷来了,二爷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呢?莫不是故意纵着的吧?”

    阮氏听了这话,一愣。她虽不是什么好母亲,没教养出来一个举人进士,可也不至于暗暗害了孩子去赌钱。况赌钱赌钱,钱可都是自家的钱!

    阮氏这气从心头蹭蹭地升,偏苟氏还道:“太太别生气,这么多年了,谁也怪不着太太身上了!”

    阮氏被她气得两只手抖个不停,谁料这话倒是被薛云洋听到了心头上,愣在那看了阮氏好几眼,道:“太太,别是真的吧?”

    他说着还道:“先头我赌钱都是用的我娘的陪嫁,可同太太没干系啊!如今爹对我不管不问,是不是中了太太的意思?!”

    苟氏“哎呦”了一声,见着阮氏已是惊住了,立即嚷了起来:“太太呦!您竟是这般黑心的人!”

    苟氏是作戏,薛云洋却是信以为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立时就要往阮氏身前来,“太太该把这事同我爹说清楚!是不是你害我?!”

    阮氏早已又惊又气,更兼头疼,气息已是不顺,见着自己养大的继子还敢来拉扯她,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