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丢失
袁松越也在想,到底是谁人还进了老太爷的屋子,又拿走了匣子里的什么东西。
他同薛云卉提及的时候,那人便问他有没有旁的,倒和王家二女婿问的如出一辙。她当时说不过猜测,他看她不似说谎,可那胡字勇却像是知道什么似得。
若真只有地契,王老太爷不至于当宝贝一般时时带着,可问了王家人,又没人说出地契以外的东西。
他觉得还是有的东西的,众人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现如今杀死老太爷的人就在此处,而丢失的东西却和杀人的人无关,这案子又算不算完呢?
袁松越有些烦躁,目光扫过众人,落到施姨娘身上的时候,却见她眼中玩味之色甚浓,全不似初初搜查时垂头敛目,一副浑不怕了的模样。袁松越觉得她定然还知道些要紧的,当下刚想示意周瑾继续问她,却见她突然盯住了王家大爷王炜。
“大爷,你如何不告诉大人们,你就有魅园后门的钥匙?”
王炜猛地一晃,“贱婢……你……”
周瑾盯住了他,不去问他却问隋姨娘,“他手中当真有钥匙?”
隋姨娘这会儿已是被自己一起进来的姐妹杀了老太爷之事惊住了,当下恍恍惚惚,周瑾一问,便道:“是!大爷近来便趁老太爷不在,让我们去魅园等他!”
这下一厅堂的王家人可坐不住了,三老爷最先开了口,“大侄子,那匣子哪去了?快说!”
这意思,已是一口咬定他昨夜去了老太爷房里。说着犹觉不够,还阴恻恻道:“要我说,施姨娘的说辞不定便是为有些人顶罪呢!”
他这么说,王大老爷一下站了起来,“老三你闭嘴!”
“闭嘴?大哥怕我说出真相了?!”
“你!”两兄弟眼看又要争吵,周瑾看得不耐烦,要张口喝止住,王炜却是出了声。
“三叔你不用诬陷我!昨儿那钥匙可是被六弟夺了去!根本不在我这!不信的话大人可以明查!”他言之凿凿,替自己辩解。
外人许是还有些不知这“六弟”是谁,王家人却都把目光投向了王二老爷。王二老爷家中老幺王煜行六,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案子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自己头上。他本就身子颇虚,当下剧烈地喘了起来……
周瑾使人去将王煜寻来,连带着那钥匙也一并寻来。可派去的人回来只带了王煜,确实没有钥匙。
王煜才十岁上下,没见过这等阵仗,王二老爷一板脸,让他把话都说明白,他差点吓哭了去,直道:“我抢了大哥的钥匙,就是想气他,谁让他处处都压我哥一头,若不是祖父寿宴,我哥都不回来了!”
王煜的亲兄王烨行二,与王炜年岁相当,只他性子耿直,不如王炜会在家中讨巧,不得老太爷看中不说,于文之一道总也不开窍,用老太爷的话说,“朽木不可雕也!”
王二老爷虽恨铁不成钢,却也舍不得折磨他,他爱舞刀弄枪便随他去了,因而王烨一年到两头的都在武馆里头待着,不甚回家。
王煜说他就是昨日听见两个小厮嚼舌根字,说是瞧见王炜从魅园后门出来,魅园后门的钥匙就挂在他腰间栗色绣团花的香囊里头,说这是为了方便想什么时候去,便什么时候去。
王煜听了这话便寻起王炜来,心道钥匙钥匙落尽自己手里,正好戳破了他假惺惺的一张脸!看他还怎么端着这张脸给自己哥哥小鞋穿!前厅尽是客,他倒也知道轻重,不敢乱来,眼见着王炜累了以换衣为名回去歇息,王煜便跟住了他,趁着王炜不备,一把扯下了他腰间的香囊,跑的时候,还差点被他大姑母家的表哥抓住。
樊坚也被扯了进来,王煜的说法没有错,他道自己去安置侯爷的人和随行的两位道长,确实被王煜撞了个正着,而他也说得明白,清楚地看见王煜被王炜的人追时,手里拿了香囊。
可王煜却道:“香囊里有把钥匙,我没看错!我本想这明日偷偷地告诉祖父,便把那香囊和钥匙放在房里了,怎么这钥匙没了?!”谁也不晓得这钥匙怎么没了。
只是钥匙不在王炜手里,王炜勉强算是摘了出来。周瑾唯恐他还有备用的钥匙,下了令让人搜查王炜的住处,王煜因着与王二老爷夫妇同住,连带了王二老爷的院子也一并查了。
两处院落既没有魅园的钥匙,搜查时,也没发现紫心山的地契。
王大老爷和王二老爷暂时被摘了出来,三老爷还是嘀嘀咕咕道:“没找到不能就说完全没嫌疑了。”
一脸惋惜的样子。
只是他这边刚说完,有人跑进来回话,“大人,找到钥匙了!”
厅内人皆是一惊,“哪里找到的?!”
“就在厅前的路上!”
厅前的路上?竟是在这人来人往的路上,这显然是有人要混淆视听了!
周瑾立时让王炜和王煜去辨那钥匙,两人都说没错,就是这一把。那是谁偷走了紫檀匣子里的东西呢?夜间的事,谁进谁出是醒是睡还真说不清楚,杀死王老太爷的凶手已然找到,匣子里的东西却不翼而飞。一场命案引出的盗窃案,陷入了僵局。
王家人甚是看重,均说找不到东西不算破了案子。可到底里面还有什么,却说不出来。
案子又卡住了,王大老爷倒是嘀嘀咕咕说什么要能都搜一遍便好了,可来的都是客,旁人又没嫌疑,谁敢搜?
众人都散了,袁松越示意周瑾过来问话。
“终归都在此耽搁,也不利于老太爷入土为安。”
周瑾立马会意了。倒也是,案子一日不破,这些人便一日不得出入山庄。旁人也就罢了,瑞平侯爷可是京中大员,这趟出京还不知所为何事,若是迟迟不能破案,难不成将他困在此处十天半个月?坏了他的事,自己也没法交代。
周瑾连忙歉意拱手,“侯爷且放心,待明日天一亮,不论查出与否,都该支会王家人准备老太爷的丧事了。”袁松越见他明白,也不再多说,“费心了。”
连着审了一夜又是一早,饶是袁松越这等身强体壮的人,此时都有些疲累了,只是自己那边,还有得操心的事没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