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保护她
盛临煊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手撑在桌上,将沈珺悦圈在方寸之间,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什么?”
沈珺悦浑身不自觉地轻轻颤栗,那若远山青黛的柳眉一蹙,水波盈盈的美眸一眨,目光流转间似有多少情意与委屈不能尽诉,“臣妾不是不信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开始听染紫在这里的时候,只是疑惑而已,谁知到了这里见到人,反而莫名其妙就酸了起来。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下便让盛临煊心软了下来,不由低低一叹,拉了她手道:“你冤枉朕,不信朕,怎么自己倒哭上了?”
哭了?沈珺悦抬眸看他,眨了眨眼,便有一颗珍珠似的泪滴从眼眶中滚落。她愣愣地摸上自己的脸,果然触到了水迹。
明明自己也没想哭的,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觉得酸酸胀胀的,一时便控制不住情绪。
盛临煊立刻便向她投降了,实在是她咬着唇,红着眼的样子太过招人心疼,盛临煊只恨不得立时便为她拂去雾霾,只求她面上能拨云见日,重展欢颜。
“乖,不哭了......”抬手揩去她又要滚落的一颗泪珠,盛临煊干脆将人抱进怀里轻哄,“朕没有你的意思,怎么还哭了呢?”
沈珺悦埋头在他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结结巴巴道:“臣妾、臣妾也没想哭,就是、就是不知为何,这眼泪自己要出来的......”
“呵——”盛临煊失笑,只觉得她又娇气又可爱,一手抬起她的脸,亲了亲她湿润的眼眸,“快别哭了,哭得朕的心都化了。”
沈珺悦脸上透出一抹粉来,白玉似的耳朵也变得红艳艳地,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热。
她吸吸鼻子,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便愈发脸红,对自己方才矫情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脸已经丢了,想想导致她如此的原因,便牵着他衣角轻扯了扯,问道:“染紫她......您就别让臣妾猜了吧?”
“唉~”盛临煊叹了一声,抚着她的脸颊道:“不告诉你,并不是要隐瞒你什么,只是朕有私心,希望你所见皆是欢喜之事,不愿意坏了你的心情。”
沈珺悦瞪圆了刚刚被泪水冲洗过的眼睛,紧张道:“是......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别担心,”盛临煊抚着她的背,“并没有什么事情,你的丫头对你忠心,朕更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任何人妄想动她,最好都先掂量掂量!
听到这里,沈珺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概就是有人想通过染紫那边下手害她,但是那丫头转头就来找了成徽帝坦白。
如此,倒也不枉她待她们的这一份心。
看看面前男人对她毫不保留的关心与爱护,她方才却还不懂事地闹别扭,沈珺悦觉得十分汗颜。又把头窝回他肩侧,呢喃道:“皇上待臣妾真好......”
盛临煊拥着怀中人剖白道:“春蒐第一日围场便出了问题,已经有些令人心烦,要是再有别的事情,那便太过败兴了。朕实不乐意此事坏了你出来玩的兴致,朕的悦儿,合该无忧无虑。”
别的,一切都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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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盛临煊这边还有事,两人温存了片刻,沈珺悦便先行离开。
她出了成徽帝的书房,便见染紫等在外面,面上有些焦急与忐忑,倒也没有过分的恐惧与害怕。
而跟随沈珺悦过来的玉环玉璧二人则站在另一边,两人神色都有些纠结。几人见着她出来,立刻眼前一亮,尤其是染紫,迎上来便要话。
沈珺悦则在她开口前先将手递给她,柔声道:“有什么话回去再,先走吧。”
染紫似是颇为诧异,但也很快就回过神来,忙低声应“是”,便扶上沈珺悦的手。
而玉环与玉璧两个则还愣着在原地不动。沈珺悦便轻笑一声,侧过脸来朝玉环玉璧道:“发什么呆,快跟上呀~”然后便慢步走了。
玉环、玉璧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赶紧跟上沈珺悦已经走出廊檐的身影。
只不过在沈珺悦走后不久,天慧却与飞鹰一同出现在书房中。
盛临煊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天慧立刻跪下请罪道:“属下没有立时禀报,请主子责罚!”
“哼,”盛临煊冷哼一声,背靠在椅子上,半晌不话,直看得天慧后背发汗,才冷声道:“朕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到底怎么回事?”
从染紫完事之后,盛临煊便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沈珺悦来得太快,他急于安抚,便也还没来得及召见天慧。
不过耽搁了一会,天慧却已经自行过来了,此事要她不知道,便是笑话了。盛临煊也不可能被人就此糊弄过去。
天慧绷紧了抱拳的手,抬头承认道:“属下确实知情,之所以没有禀告主子,是想看看染紫会怎么做......不管她最终如何,属下也已定主意,今晚便会将此间事禀报给您。”
她目光微微上移,见主子面色仍是冷凝,也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这两日的行动仔细道来。
原来昨日天慧在围场时就发现了染紫被人撞到之后的异状,她当时不动声色,实则后来便一直暗中盯着染紫。
及至晚宴之前,染紫借口有些头晕推托了随侍沈珺悦,天慧也一直看在眼里。但是她没有多言,反而是随着沈珺悦去了太后宫中,又寻机传话给飞鹰,她有别的事情要办。
像春蒐这样的大宴,皇上与太后同在,谁会在这种场合对主台上的皇贵妃出手,那都是活得不耐烦了,故而天慧随不随行其实都没太大问题,只要现场的其他暗卫们看紧了便可。
而天慧自己则悄悄绕回了行宫,又尾随染紫去了北院。
故而染紫与那戴面具的太监会面时的话天慧皆听了个一清二楚。还有那接头的太监,哪怕他戴着面具没有露出真容,但是天慧在染紫与那人分别离开后,便转而跟上了那面具人,摸到了那人的住处。
等那人取下面具,她认了人,便将消息传给自己的暗卫同伴,让同伴盯紧了那人,务必要查出他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
听天慧完,盛临煊沉默着没有出声,飞鹰怕他怪罪天慧,毕竟是自己手下人,忙出来圆场道:“其实天慧已经跟臣报备过,事情一切尽在掌握中,且查那太监后面的人也还需费些功夫,所以臣便也没有立时禀报。”
盛临煊淡淡地扫了飞鹰一眼,仍旧没有作声。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手下人自作主张,原本可以将一切消弭于无形中的事情,结果方才却带累沈珺悦落了几颗金豆子,想想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免不得就有些不爽。
一片安静中,天慧的头愈发低下,心里也知自己此次有些过了,只是她与染紫相处这大半年多下来,对她为人是很认可的。出了这事,她也理解染紫心中的挣扎,便想着给她一点时间,看看她最终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所幸染紫没有让她失望。只是,主子明显不高兴了,她也知道一直以来,皇上并不想被皇贵妃知道他曾为她挡下的龌龊事,偏偏方才皇贵妃来时见着了染紫......天慧端正态度,再一次磕头请罪。
“行了,起来吧。”盛临煊也不是苛待下属的人,况且此事除了被沈珺悦意外得知之外,其他的,天慧都处理得很好。
眼下最重要的,是揪出那意图谋害沈珺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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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住处的沈珺悦与染紫单独进了内室,外面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她们在里面了什么,只是当主仆二人出来时,染紫眼眶微红,但是却对她们笑得灿烂。
沈珺悦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们几个一起道:“你们都是好丫头,以后更要好好相处。”
忽然又带着狡黠的笑对她们道:“再过两年,本宫便给你们找个好人家。”引得几个丫头羞臊不依。
因穆栏围场内外经过再三的搜检已经确定无其他可疑隐患,故而春蒐大会便在第二日重新举行。
盛临煊带着众人驾临,宫妃中除了重伤卧榻的郑婕妤,便是腿脚还不甚便利的丁容华也出席了。
仍旧是盛临煊一马当先,气势凛凛地拉开了围猎的序幕。不管是行宫还是围场都十分热闹,英武的勇士儿郎们大展身手,围场上擂鼓声声,沸反盈天。
且因今日的天气比前日还好些,天空湛蓝,白云缥缈,阳光驱散了春寒洒满大地,风又轻缓,便是太后也没有要退场的话。
看着远处马匹扬蹄掀起的烟尘,听着山林中传来的声声豪迈的呼喝,还有陆续运回来的猎物,高台上的一众宫妃也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惊呼与赞叹,一点儿也不无聊。
午后,盛临煊才带着一众儿郎从山林猎场中归来,后面则跟着数辆满载各种各样猎物的推车。
早有从军中调来的厨子将前期先送回的各种野物制成烤肉,便在此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野宴,君臣同乐。
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场面十分难得,盛临煊也豪情万丈,与朝臣共饮。宫妃们大多新奇与眼前所见,再有那露天而烤的野味味道确实不错,一个个也吃得很香。
而沈珺悦一个不心便吃得满嘴的油星子,她拿过帕子胡乱擦一擦,兴奋得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