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行白鹭争芙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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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连磕了两个头, 冒出的冷汗将头巾都浸湿了一块。

    阿卿还没发话,付凌却首先笑了起来。

    “女侠?娘子你还会武功呀, 那我们回去可得在床上好好比划比划。”他咧着嘴,牙齿挺白。

    “年纪不学好, 该。”阿卿调皮的眨着眼睛, 在他脑门儿上重重弹了下。

    付凌顺势握住面前柔荑, 歪眼邪笑:“我就喜欢你这样大大方方的姑娘,跟青楼里唱曲的那些女子一样, 半点也不忸怩。”

    “可我却一点儿也不喜欢你。”转眼间, 阿卿两颊的梨涡消失,眉目冷清。

    她紧紧握住付凌的手, 反手狠扭, 拧得对方弓着身子喊疼。

    她毫不留情,又直起腿踹到他的肚子上,再一松手, 付凌便如同那断了线的纸鸢远远倒在破损桌子边。

    “你这娘们儿!”

    咳嗽一声,他撑着地站起来, 迅猛拔剑,眼里寒光如铁。

    “师父,剑!”

    路臾生怕阿卿吃亏,赶紧把自己的佩剑扔了过去。

    阿卿头也没回,却稳稳当当接住从背后飞来的利剑, 她握住剑柄, 从容不迫地睨着前方之人。

    “接招吧。”

    付凌当众被辱, 只想尽快找回属于少帮主的颜面,半句废话也没有,就持剑飞去。

    他轻功了得,身如鸿雁,银光点点的剑尖不偏不倚朝着少女的眉心刺去。

    剑的速度很快,离她不过两寸。

    阿卿向后微仰,游刃有余地躲过攻击,然后右手不慌不忙地朝上挑开兵器,她用了内力,震得对方虎口一麻,握不住剑。

    “乒”……

    兵器坠地的声响。

    孰胜孰败,显而易见。

    与李奎不同的是,付凌年轻气盛,不懂服软,他又迅速捡起剑,再次朝阿卿攻去。

    阿卿这次直接扔了佩剑,两指迎上去,电光火石之间,对方的剑已经被夹在了她葱葱玉指中。

    付凌想往前再推一存,推不动,他使劲抽回来,也抽不开。整把剑有如粘在她指尖般,纹丝不动。

    围观众人暗吸一口气,这难道就是江湖上的“空手接白刃”?

    一干混混哪见过这种武功,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跑的跑,爬的爬,不到两分钟就逃干净了。留下他们的副帮主和少帮主跌坐地面,双目失神。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付凌难以置信地问。

    “上天派来降服你的人。”阿卿弯腰,笑语嫣然地拍拍他的脸,然后吩咐杨掌柜,“找两根粗点的绳子把他们绑起来。”

    “欸,我这就去。”

    不大会,这一大一的两个山匪就被五花大绑起来,动弹不得。

    阿卿招呼老板娘和徒弟过来:“去,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路臾摇头:“无冤无仇。”

    阿卿咦了声,“你这傻子,他刚刚怎么把你弹倒在地,你记不得了?”

    少年的脸红了红:“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路臾在这边别扭着不肯上前,老板娘却没客气,直接从地上抄了根木桌腿,气势汹汹地朝李副帮走去。

    女人力气不大,但怒火不,“梆梆”两棍下去,也痛得地上的人直嗷嗷。

    她一边一边骂:“你们这些人,在镇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简直就是畜生!天道好轮回,你也有今天,看老娘不死你个禽兽!”

    骂着骂着,似乎忆起了什么往事,两行滚烫的泪珠落了下来。

    手上的棍棒越落越急,李副帮疼得磕头求饶。

    山匪做的勾当,阿卿不用问心里也明白。故而袖手旁观,冷眼漠视。

    直到见他裤腿上渗出了血,阿卿才出手制止,语气中不带一丝怜悯。

    “留他一条腿,我还需要他去给风云寨的老帮主传个信儿呢。”

    “欸,那奴家这就去给女侠准备笔墨。”老板娘将棍扔到一旁,转身欲寻纸笔。

    “不用那么麻烦,传个口信即可。”阿卿拦住她,随即望向地上瘫坐的汉子,纤手一指,“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帮主,拿五百金来换少帮主的命。”

    “五百金?”李副帮张大了嘴,“寨子里有那么多钱?”

    瞧他惊恐的模样,不像谎,阿卿便改了口:“那就换五百银。”

    李副帮面露难色:“五百银实在太多了……”

    “多?怎么?你们少帮主的命是五百银都不值的贱命吗?”

    他想摆手却被绳子捆得动不了,只能冲着旁边的付凌连连摇头,“不不不……少帮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付凌恶狠狠地剜阿卿一眼:“贱蹄子,你休想挑拨离间,也休想从我们风云寨里拿走草文钱。”

    “哟!脾气可硬!就是不知道你的命硬不硬。”阿卿拍拍手,吩咐路臾将他抬上楼,又命人给李副帮松绑,脚一踹,将他踢出门外。

    目送夕阳下渐行渐远的狼狈身影,阿卿蓄了内力千里传音:明日见不到五百银,就准备好棺材,送你们少帮主出殡吧。

    回到客栈,阿卿询问杨掌柜:“镇上可有擅口技者?”

    “东街村头有位老者,口技了得。”

    “都会些什么?”

    “凡人耳能闻,其皆能模仿,惟妙惟肖,莫有不服者。”

    阿卿拾起地上利剑,摩挲下剑鞘上的绿宝石,交给杨掌柜:“拿去当了!用当的钱去请善口技的老师傅来一趟,剩余的钱留给你修补桌椅。”

    “这……女侠已然救我夫妇二人性命,在下又岂能再收恩人钱财?”

    “拿着吧,反正是那少帮主的剑,到底,还不是从你们这儿搜刮去的不义之财。”

    阿卿坚持,他也不好再推辞。于是命发妻做了几碗肉菜给恩人送到厢房,自己携着宝剑去了当铺。

    阿卿同路臾在房内吃着牛肉,喝着面汤,香气四溢。

    她还故意夹着牛肉在被绑成粽子的付凌面前晃了晃,然后一口吞掉。

    虽然付凌别过眼不看,但她还是看见他喉结抖动,便故意吃的更起劲。

    嗦起面来有模有样,发出诱人的声响,连路臾都忍不住提醒她要淑女点。

    日落时分,柴犬吠鸣。

    阿卿将路臾赶了出去,关上门,给付凌的眼睛蒙上层厚厚白布。

    人在黑暗中容易不安,刚刚还铮铮硬骨的他声音开始飘:“你想干嘛?”

    话音刚落,就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一个脚步接着一个,他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从衣料间的摩擦声和周围嘈杂的动响,可见来人不少。

    这时候,阿卿好心地给他解释:“我呀,给你找来镇上很多姑娘,从三十岁到七十岁都有。你不是喜欢良家妇女么,我今天就让你好好满足。”

    “噗嗤…呵呵…”

    屋内响起老婆婆娇羞的笑声,声音拖丝,他甚至能听出这个人缺好几颗牙。

    “嘘,各位大姑大婶们,来之前不是都约法三章了吗?”

    “一,轻手轻脚,不能出声;二,保持秩序,一个一个上;三,今夜之后,守口如瓶。你们要是再发出声响,日后教他认了出来,免不了被报复。”

    她此番言论完,屋里顿时安静不少,似乎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可越是安静,他就越紧张,再次张嘴时声音都忍不住发颤:“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爹是……”

    话未落地,嘴就一团布堵住。

    付凌拼命挣扎,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却丝毫用处没有。

    紧接着,一只手握着剪刀咔嚓咔嚓凑到他身旁,伴随着女子阴森森的长笑,他的外衫、里衣都被剪碎。

    “哗啦”一声,布料被撕裂。

    入夜的冷空气贴上他的皮肤,冻得他头脑愈发清醒。

    隐隐察觉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付凌挣扎得更用力,嘴里也溢出痛苦地呜咽……

    可手持剪刀的女子毫不留情,继续顺着他的管裤从下往上,势如破竹。

    “你呀,年纪虽,却不辩善恶,跟着那群五大三粗的山匪染了一身臭毛病,我今儿个就好好替你改改。”阿卿的话一字一句传到他的耳朵里。

    “呜……呜呜……”

    “也不知道你现在是难受得想哭还是高兴得想笑,毕竟这么多老姑娘们伺候你一个,也是皇帝般的待遇了。”

    阿卿像摸狗一样□□他的头发:“也不用感谢我了,本姑娘就是这么乐善好施。”

    剪完裤腿,她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思忖半天,阿卿犹豫着道:“再剪下去怕是要少儿不宜了,若给各位婶婶们看,怕瞎了她们的眼,我还是不剪了吧。”

    付凌又溢出不满的呜咽,还一直左右晃动椅子发出噪音。

    “你不同意?还想让我剪下去吗?”阿卿失笑,“想就点头,不想就摇头。”

    于是椅子上的少年疯狂摇头。

    “那就进行下一步吧。”

    阿卿将剪子往桌上随意一扔,又捧上烛台,朝付凌走去。

    他脸上虽然被太阳晒成麦色,衣服下的肌肤还是很白皙,再加上常年舞刀弄剑的缘故,胸肌和腹肌都很发达。

    阿卿啧了声,在他上半身抹了些薄荷汁,然后将燃烧中的红烛倾斜,滚烫的红泪就这样滴落在少年的背上。

    灼得他背脊一震,薄荷汁的清凉叠加上蜡油的炙热,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酥麻,整个人仿佛迷失自我。

    一滴下去,他竟然还有些期待下一滴。

    “好,一个一个来。”

    付凌听到她召唤那些老婆子,心里的欲望瞬间被羞愤压制住。

    想他唐唐风云寨少帮主,长得也是风流倜傥,从来都是他轻薄那些娇俏的黄花姑娘,哪有被一群老掉牙的粗鄙妇孺调戏的道理?这如果传到寨子弟们的耳中,他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绝望至极,绷了许久的眼泪都掉下来,沾湿了蒙眼的白布。

    “呦?难受了?想哭,想自杀?”阿卿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异常严肃,“以前被你调戏的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就是这种心情。”

    又往付凌嘴里塞了块布,将他整张嘴堵得密不透风,防止他咬舌自尽。

    阿卿拨弄着青丝笑容渐深:“有情绪有反应就好,我还真怕你骨头硬得什么都不怕呢。别急,长夜漫漫,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