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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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先宫如意是给景川请过各式各样的技能老师的, 棋琴书画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每当发现景川在这方面似乎有着天赋之后,她就不得不找借口结束授课……到后来就一门课外娱乐都没剩。

    棋艺当然也是其中的一项。宫如意下了十辈子的棋了,总归经验上还能压常人一头, 在发觉景川下棋这方面似乎未来也很有发展可图、乃至于要压她一头的时候,宫如意果断把老师给辞了。

    不过总之景川的下棋技能点还是留了那么一些。再下棋,除了本身的技艺之外,也考验的是人的心理素质。

    容一冰抓阄抓到景川, 信心满满地上去跟他下了一盘立刻就把棋子给扔了,“有没有人想换对手的?跟这子下棋一点都不好玩,他都从我的第一步一眼看到结局了。”

    卫天正好也被谭铮杀得丢盔卸甲,立刻甩锅, “你来和谭铮下。”

    景川看了眼卫天, 突然道, “我去倒杯水。”

    “我抽根烟。”卫天看了眼时间,“再个把时也到饭点了。”

    在棋局中挣扎求生的楼夏彦立刻灵机一动试图转移宫如意注意力, “大姐, 那两人同时借口离开是不是要约架去了?咱们是不是得去看看?”

    “下你的棋。”宫如意淡淡道, “再多输一局,你前天刚入手那艘游艇就是我的了。”

    楼夏彦唉声叹气, “大姐这么有钱,还缺我一艘游艇?”

    “我要送人的。”宫如意不以为意地着, 托腮朝他勾勾手指, “落子。”

    楼夏彦吞了口口水, 佩服自己在割肉的关头还能色迷心窍,他随手拈了颗棋子就准备瞎放下去,“那您早嘛,我买时直接手续就按照您的心意去……”

    他的话还没完,身后伸出来一只手,直接把他要送菜的这颗子落到了另一个地方,“好了,绝处逢生。”

    宫如意抬头看了眼围过来的谭铮和容一冰,笑了起来,“怎么,三一?”

    屋里三人准备勇战大魔王的时候,屋外两人已经碰了头。

    卫天是真有点犯烟瘾,刚要抽根烟就被景川伸手抢走了火机。

    “我不想沾上烟味,姐姐不喜欢。”他着扬手就把火机给扔了,插着口袋道,“你是不是想找到我三年前收到的那封信?”

    卫天把玩着手中香烟,“你早就毁掉了吧。”

    “当然,但我还记得里面全部的内容。”景川垂眼望着底下花园,轻描淡写地提议,“要不要跟我合作?”

    “我不会背叛大姐。”卫天想也不想地道。

    “我也不会。”景川的语气比他还斩钉截铁,“我永远不会伤害她。”他顿了顿,“可楼夏彦会。”

    “……”卫天卡住烟蒂,转脸看向景川,“你这是在鼓动我掀起内乱,大姐不会喜欢的。”

    “但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你内心希望的。”景川回头凝视房子里围在一起下棋的四个人,微微眯起眼睛,“……当然,也是我期望的。”

    太早知道他秘密的楼夏彦绝不能留在宫如意身边,很可能会破坏他的全部计划。

    景川从来没有在宫家争权力地位的意思,所以到了现在他除了宫如意弟弟这个名头之外什么都没有。现今想想宫如意从来没培养他这方面的素养是很有理由的——谁会精心培养仇人之子报仇的能力?

    但想要拥有宫如意并不那么艰难,空有一腔感情和热血并不够,景川知道他必须站稳脚跟、拥有自己的王国,才有权力分庭抗礼地和宫如意展开一段感情。

    ……或者换句话,宫如意必须得拿他没办法,他才能不用担心被她扔下。

    既然她不给,那他就自己去拿吧。

    宫如意在游戏厅里把楼夏彦杀得哭爹喊娘,输了游艇又输快艇,最近买的奢侈品都被掠夺完了之后,门外抽烟和倒水的两个人才终于回来了。

    楼夏彦眼尖地瞥到他们,顿时把棋子一扔跳起来,“人到齐了,咱们开饭吧?”

    他边边起身,手掌有意无意地按在棋盘上把棋局弄成了一团糟的样子。

    “你还想赖账不成?”容一冰懒洋洋问,“我还从来没见过谁能在大姐这里讨了巧去的。从前算是有一个,现在是真一个都没有了。”

    他这话得算不上隐晦,所有人都听懂了,一时间气氛有点怪异。

    宫如意把手里的棋子放下,也跟着站了起来,“饭后还有谁想和我手谈几局?”

    几人纷纷摆手摇头,很识趣也很有自知之明,“不了不了,大姐我们晚上还有工作呢。”

    景川倒是有点心痒痒,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宫如意的对手,真去找她也很难胜利,还是保持了沉默,和众人一同去了餐厅。

    宫如意带笑的视线从一前一后的卫天和景川身上扫过,微微一笑。

    景川如果真想挖她这些下属的墙角,她还真想看看谁能被挖走。那下一辈子,她就又知道谁能付以重任,谁不堪大用得早点弃了。

    实在的,这样的自信也只有能人生读档的宫如意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景川就算再妖孽,现在也只是个还要上学的高三学生,还有很多学生需要经历的考验……比如考试。

    班主任到宫家的电话没找到宫如意本人,是山伯接的,因而他转告宫如意的时候语气也十分委婉,“少爷也许是对这门课不感兴趣。”

    “从他只写了个名字就交白卷这点上也能看出来了。”宫如意挑眉笑笑,知道景川当然不是学不好,而是根本无心学习。他那头脑要是连读书都不会的话,也根本成不了她的宿敌。

    “少爷的车子马上就要到了。”山伯轻声道,“您找他谈谈?”

    “谈什么?”宫如意百无聊赖地摘下眼镜,捏捏鼻梁,“他要考成什么样是他自己的事,反正他未来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平庸到死,对她产生不了丝毫威胁。

    “……”山伯叹了口气,“您也他,少爷脑子这么聪明,老是不用的话,以后也会生锈的。”

    “锈不了,他每天脑子里黑水多得很,都能转个水车发电了。”

    “少爷除了您以外,谁的话都不听,这您应该也是知道的。”

    宫如意思考一番山伯这句话,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她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也好,是时候击教育了。”

    正好最近追查的正事怎么都没有苗头,干脆在景川身上找找乐子,反正他现在正好也是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状态,就让年轻知道知道什么叫自找苦吃。

    于是景川下课一进门,就看见宫如意坐在起居室里翻着张薄薄的纸,那纸还看起来十分眼熟的样子,顿时心里沉了沉——那是今天学校刚发的月考成绩单。

    山伯立在宫如意身后,抬眼看向景川,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

    景川只愣了那么几秒钟,就和往常一样把书包放下,“姐姐。”

    “知道这是什么吗?”宫如意抬眼冲他晃了晃指间的纸页,“我今天刚刚收到的,还热乎呢。”

    “我的成绩单。”景川一路走到宫如意身边,俯身看看纸上的文字,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那上面他的分数还挺惨不忍睹的,一大半都是直接交了白卷的分数,想必学校的老师领导都急得要掉头发。

    月考的时候正是景川刚刚和宫如意摊牌、冷战那会儿,还考什么试,他天天脑子里都想着以后怎么浪迹天涯,又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宫如意了,给答卷上填个大名已经是对月考的最大尊重。

    “生气了?”他别与用心地问。

    宫如意把成绩单往桌上一放,表情里带着两分嘲笑,“你如果不想继续念,办退学也可以,我不需要你取得什么学历,不如,一文不名才是最好的。”

    “姐姐想让我退学?”景川追问。

    “我想过。”宫如意勾了勾嘴角,“不过你要是不去学校,就得整天被关在宫家,我可不想在家时每时每刻都看到你。”

    景川闭了闭眼睛,把澎湃的负面情绪都盖了下去,才重新睁眼,“那就是想让我更努力一些,考到更好的分数。”

    “这样宏伟的愿望我可不想对着只拿了姓名分的人,反正也实现不了。”宫如意用手指点点成绩单上刺眼的总分,带着两分漫不经心,“也好在学校里除了教员没什么人知道你是我的弟弟,我宫如意丢不起这个人。”

    就算知道宫如意是有意在贬低和击他,景川的心脏也还是缩成了一团,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和她的父母之间的纠葛为什么要算到他头上来?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我上次和你了什么?”宫如意又问,“我只给了你这么一条命令,不要让学校电话来告诉我关于你的事,这一点很难吗?”

    低垂着脑袋的景川慢慢地摇了摇头,“不难。”可这是目前最凑效的、能让宫如意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来的办法之一。

    “退学还是不退学,你自己想吧。”宫如意站起身来,字句冷漠无情又居高临下,“你一事无成……本来也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她的后半句话在景川脑海中来回晃荡了一晚上,等他躺到了床上之后也没有消散。

    景川握着伪装成项链的监听器想了半晌,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暗地里扳回一城的冲动和诱惑。

    宫如意书房的灯一直亮着,按照她的作息规律,她这时候很有可能就戴着接收耳塞查阅一整天的录音记录,也刚好能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

    话昨天欧冠又输了……这赛季真不顺。以后只要我抬赢了球我就第二天加更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