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只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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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那张绝美的脸庞也跟着涌上灰白之色,那双紧紧扣在他脖颈上的手才骤然松开,转而变为轻轻的触碰。

    脖颈的束缚失却,大股大股带着花香的芬芳气息涌入,白衣人还没等喘匀一口气,身上的人却在此时突然扑了上来,手臂紧紧的箍住他的脖颈,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了他身上,压的他连动都不能,亲吻又轻又急

    还没等他完全从窒息的感觉中清醒过来,耳边就传来了撕拉的响声,然后就感觉身上一凉,随即是一圈天翻地覆的掉个,等到他敛去眼底的雾气,看清此刻躺在榻上衣衫半解的人即使是在此刻仍面无表情,只是唇色红的像血,眼神也跟着泛起了暗红的浪潮时,先是略微一怔,手下动作却极快握住了他白皙的手臂。

    江洛玉被他抓住了手腕,半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颊波澜不动,脸颊却涌上了不自然的潮红,乌黑的眸子微微垂下不和他对视,另外一只手却一点点抬起,触在了他带着乌青手指印的脖颈上:“你不想要?”

    “我不会委屈你。”因为方才被狠狠掐过脖颈,白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仍然温柔,他定定的看了他许久,目光从他挪开的眼光到窗外的梨花一-不知过了多久,又突然露出笑容,突然低声道。

    “只要我活着,就会待你好--所以我想,等我们成亲的时候,再......”

    到这里,他仿佛有些不出口一般,手指摩挲了一下江洛玉那白皙的臂上,那条在月色也隐约能够得见的红线。

    那和他手上的那条永远都褪不下去的红线不一样,而是只要破了江洛玉的身子,这条线就会不见,若是大户人家娶了双子为正妻,在圆房当日是要验明这条线,确定这个双子乃是清白之身,再服下助孕的药汤,才能拉下鸾帐行得好事。

    只若是没有看到这条线,名门之中便会认为男方家得了委屈,是可以当即休妻的。

    他知道江洛玉并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可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别人不知晓,他却知道江洛玉扫清了通往王位的难题之后,应当不会继续留在大泷了,自己和他有着这样亲密的关系,他更不会找个女子共度余生。

    他虽然在名义上是江洛玉的通房良妾,可两人之间虽颇有逾矩之处,但毕竟都是清白之身,今后不论是他以双子身份嫁入逍遥王府,还是江洛玉肯为他放弃一切到大金去,成为他的嫡妻,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都不会让心爱的人受委屈。

    听到他这么,又感觉到他手指触摸的地方,江洛玉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好似能够察觉到他此刻的所思所想,却突然低低的嗤笑了一声,语气愈发诡异,神色难辨喜怒:“若是我不愿呢?”

    白衣人闻他拒绝,一时间先是有些手足无措,随即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放下他的手,低下头仔细思考了片刻后,突然低下了自己琥珀色的眸子,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后还是咬牙切齿的开了口:“那......那也要挑个好些的日子,或者你忍不住了,我也......愿意在下。”

    罢这话,他脸上顿时涌起红色,慢吞吞的从榻上下来,拉了拉身上已然被扒得残缺不全的白衣,咬了咬牙刚准备下定决心给全脱了,躺在榻上的人却终于起了身,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将脸庞埋在了他的怀中,低声喃喃道。

    “昭敏......”

    听到他低声呢喃带着深深倦意,白衣人下意识伸手搂住了他,察觉到江洛玉这时候没有那个意思,才又轻又缓的出了口气,默默将自己完话后,脑海里涌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开,再度抱起了他送回榻上,自己也跟着躺在了一边,手指抚着他冰冷的乌发。

    他不知道江洛玉此时为何情绪起伏,又为什么一醒来就想要杀了他,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张美丽的脸颊窝在自己的怀里,整个人几乎缩成了一团,即使是在即将迈入夏日的子夜中,身体也冷的像冰一样。

    他抿了抿唇,拉过一边的蚕丝被盖住两人,又心翼翼抱紧了怀中的人,只是琥珀色的眸子慢慢阴沉下来,手指取下发间束发的如意笛,凑在唇边无声的吹了出去,也就在他吹奏这只笛子片刻后,一只雪白的大鸟眨着漆黑的豆眼,无声无息落在了阁楼外的梨花树上。

    金灿灿的朝阳照进了阁楼中,榻上的人皱了皱眉,睁开了乌玉般的眸子,仿佛是因为没有感觉到本应该在自己身畔的温度,支着榻边的栏杆起了身,修长的手指摁住了额角,刚准备开口,耳边却听到了一阵拍翅膀的声音。

    抬起头来,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只雪白的大鸟停在榻边,鲜红的爪子正迈着方步向着他走来,黑豆眼歪了歪,正是他所熟悉的那只郦鸟。

    慕容昊垂着眼睛走上阁楼时,正看见榻上的人歪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块肉脯逗着醉雪,面上虽和以往一般带着笑容,那笑容却清清冷冷,没有浸入眼底。

    看到这一幕,他微微眯了眯自己琥珀色的眸子,将手中的托盘端得更稳了。

    “用早膳罢。”

    听到他的声音,江洛玉顿时停下了动作,抬头去望眼前的人,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声音柔和:“坐下来跟我一起吃。”

    眼看着慕容昊低身坐下,安静的垂下眉眼用干净的巾子给他净手,又将托盘放在桌上端了过来,从始至终虽不上脸色不好,可身上的沉肃气息却实实,江洛玉察觉到这一点,知道一夜过去,他定然知道了王府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这一点,江洛玉扫了扫桌上的那些菜肴,突然觉得自己没了胃口,可碍着面前的人还在看着,还是拿起了面前的象牙筷,微笑着夹起了一块桂花酥,放在了面前人手边的粥碗里,轻声道。

    “尝尝这个,这是我少时最爰吃的点心,用桂花调的馅,虽是母妃......做的最好吃,可王府大厨房的厨娘们,想必做的也不差。”

    他不自然的停顿一出,坐在对面的人定定注视了他片刻,却没有开口话,只是同样夹了一块桂花酥到他碗中,仿佛是要盯着他吃下去。

    江洛玉看着自己碗中的那块桂花酥,勾起唇角笑了笑,片刻后却放下了筷子。

    见到他放下筷子,慕容昊的眸光凝了凝,几近同时放下筷子:“怎么了?”

    江洛玉摇了摇头,复又靠回了榻上,眸光看向格子窗外盛放的梨花,面容无悲无喜,语气很轻,如同飘飞而下的花瓣:“我没有胃口。你多吃些,可千万别瘦了,让他人以为我亏待了你。”

    慕容昊看着他在阳光下,泛出盈盈光泽的侧脸,也情不自禁柔和了声音。

    “他们不敢。”

    江洛玉低低笑了一声,眼光依旧没有离开那梨花,语气却多了调笑:“的也是,慕容公子这样厉害,什么人能亏待的了你。”

    慕容昊见他是真的不想吃,便低身下了榻,低身半跪在他身畔,手指握紧了他的手腕,看向不远处停在栏杆上的雪白大鸟,手指触碰过他的唇角:“累的话,接着歇罢。醉雪会留下来陪着你。”

    “真狡猾。”江洛玉垂下头来,看着紧靠在自己身边的面容,笑容一圈圈漾起,眼底黑暗却散不开来,“留下这只鸟,无非是让我在你不在的时候,看到这鸟就想起你来,你就恨不得时时刻刻让我的眼里没别人。”

    罢,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听到面前人的回答,笑着又加了一句:H怎么,难不成我竟错了?”

    “你眼中,有很多人。”白衣人摇了摇头,冰冷的指尖从他的发间滑下,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他仿佛是在笑,语气却像是慨叹,“可我只能看见你......便禁不住想,让你只能看到我。”

    话音未落,江洛****網m.xitXt.cōm%玉顿时眼光一凝,还没等出什么时,白衣人却已然站起身,拿起来时的托盘,转身下了阁楼,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榻上人的目光中。

    自那一日后,江洛玉就住在了阁楼中,也不回本来属于自己的正房,每次当慕容昊上楼,都能看见他没有丝毫波澜的侧脸,和几乎没有改变的动作,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定然是格子窗外的那一丛梨花。

    太阳缓缓沉下去,江洛玉感觉身边一暖,还没等转过头去,一盏冒着热气的茶就端到了眼前,同时听见那人低沉的声音。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前几日开始管家和你弟弟就在阁楼下等着,却不敢上来见你。”

    江洛玉闻言,面上的神色飘忽了一瞬,抬手接过他擎着的那杯茶,眼眉氤氲在飘起的白色雾气中,看不分明:“你这话,是为了他们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