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皇后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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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雅拓离他几步远,看着他吃下那金色的药丸之后,下意识觉得不好,却已然不能阻止,眼底的颜色终于微沉,话语却仍旧波澜不动:“你--”

    乌雅情吃下那颗金色药丸后,手指就忍不住颤抖不停,连身边的朱红色殿柱都抓不住了,浑身像是过了一遍水一样,脑袋上的冷汗顺着颊边落下来,不一会他整张脸就白的没了人色,身体顺着柱子滑落在地上,袖摆不心带倒了那盆白牡丹,殿中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

    曜女官本来守在门外,想着乌雅拓此时正一个人和皇后在里面,就觉得有些心惊胆颤的,在台阶上走了许久,刚想着找到机会之后她一定要进去看看情形如何,就听见门内一阵巨响,立时吓得魂飞天外,也不管这时候乌雅拓还在门内,就将门推开了一点缝隙。

    从那条缝隙中,她看见身着纯白狐裘的乌雅拓,正一步步朝着那些牡丹花走去,走向不远处靠在柱子上,脸色惨白满是冷汗,颤抖着嘴唇几乎不出话来的皇后娘娘,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不由喊出声来:“娘娘—”

    乌雅情自从吃下了那一粒药丸,剧烈的疼痛就从腹中传了过来,他就算是个和男子没有两样的男双,性情也较为坚毅,一时间居然忍耐不住这种疼痛,短时间内连话都几乎不出来,直到感觉到那雪白的狐裘朝着自己越来越近,随即不远处的大门哐当作响,一个身影快步跑进来挡在了他的面前时,他眼前才从模糊转为清晰,看清那是服侍自己的曜女官。

    “......去......叫御医...还有......陛下.....”

    曜女官一进门,看着靠在柱子边上的皇后金红色的衣衫下,已经渐渐透出了血色,顿时慌了神色,有点害怕的看着近在咫尺,目光平静无波身着狐裘的乌雅拓,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抖,可还是担心和忠心占了上风,听到背后断断续续的声音,尽力扯着嗓子回道。

    “是,娘娘!”

    “乌雅......大人......”听到门外的双侍和宫女听见声响,不断响起的脚步声和惊呼声尽在耳边`q;;網m.cheńxitxT.cōm,乌雅情脸色惨白的勾了勾唇角,目光许久才凝聚起来,和站在面前的乌雅拓对视,“你......可满意了......么?!”

    “你变了许多,情儿。”乌雅拓的唇角在黑暗中勾起,语气轻缓的几乎听不清楚,“变得聪明,狠毒,无情--只可惜太晚了,倘若十年前你就是这幅模样,配着你皇后的身份,我早就败在你的手下了,但现在-

    “就算牺牲自己,保下了这个孩子又如何。”到这里,他稍稍弯下腰来,面容几乎贴在了乌雅情眼前,却连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不这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就算是个陛下喜欢的皇子,没有母族支持抑或是最终变为傀儡,或者是出生后不满一月便成为陛下后宫中,那无数个夭折的皇子里的其一?”

    “你错了......”乌雅情眼前愈发模糊,脸色也越来越白,身下漫出殷红一片,语调却愈发笃定,“他出生......我死......陛下......会护着--你...永远......杀不死他.....”

    他的话音未落,乌雅拓的眉毛一挑,仿佛准备再度开口时,却慢慢站直了身体,方朝后退了几步,殿外就响起了一个愈发逼近,无比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哐当一声踢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情儿!”

    在看到那个身影时,靠在柱子上的人脸上不禁涌起异样的潮红,唇角的笑容似乎要往上勾,却再也没了力气。

    曜女官自从进门后就蹲下身来,扶着靠坐在那里的乌雅情不至于滑倒,可就在她欣喜若狂的听见皇帝的声音时,才准备抬起脸来,却觉得扶着的那人身体软了下来,立时惊叫道:“娘娘!”

    “情儿!”就在曜女官惊慌失措的时候,南锦虚已然奔到近处,低身抱起了已然昏厥过去的乌雅情,目光在他身下的血上凝滞了一瞬,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御床上走去,一边沉声吼道,“御医,御医呢!还不快给朕找来,统统在景仁宫外候着,要是情儿和皇儿出了什么事,朕要所有人陪葬!”

    乌雅拓一直站在不远处,眼看着皇帝冲进来,连看都不看他就抱着乌雅情向内室走,他低头盯了一眼柱子下的一片血泊,眸光淡了些,转身刚启口:“下臣参见......”

    “够了,乌雅拓!”几层帘幕之后,南锦虚看着怀中的人气若游丝,面如白纸痛苦挣扎的模样,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心底清楚这件事绝对和乌雅拓撇不开关系,一时间脸色森冷如冰,连回头都不想。

    “别以为一一”别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

    到一半,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袖中握紧:“给朕滚出去!”

    乌雅拓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面容上多了几分无谓之色,声音没有丝毫变化:“臣遵旨。”

    两扇雕花门被缓缓开启,乌雅拓刚踏出一步,几个急匆匆的御医就流着满脸冷汗跑进来,和他擦身而过入了殿中,他冷冷的扫视着那些御医的背影,片刻后薄唇微勾,这才转身缓缓离开。

    太医院中的御医一进门,就纷纷扑到床前去为皇后诊脉,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一边诊脉手还抖个不止,实在是被一边皇帝森冷带着杀意的目光给吓的了,好一会才诊出一二来,却被诊脉的结果吓得脸色更白,可又不敢不稟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咬牙稟报道。

    “陛下,皇后娘娘的脉象很是奇怪......明明娘娘还有十几日才到诞下皇子的时候,却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提早生产,老臣也诊不出来究竟为何,却知晓娘娘的身体要撑不住了,敢问陛下,若是娘娘分娩遭遇不测,大......”

    “滚!”皇帝一听保大之,眼睛都红了,差点抬脚就要踹人,好歹身边的大太监和曜女官察觉到,一把将他拉住这才罢休,声音却已然嘶哑中带着凄厉,“誰让你问朕的,誰让你问的!”

    御医被吓得全身发抖,这一回是真的撑不住了,眼见着皇帝要是保不住皇后父子,定然是要杀他了,一抽就倒下去了,皇帝见他倒下去,便立刻抬手指向后面哆哆嗦嗦的其他御医,吼道:“给皇后接生,若是你大两个有一个不能保,你就给朕以死谢罪!”

    给皇后诊脉的是太医院中资历最老的御医,他诊脉若是这个结果,其他人也不会差多少,闻言其他的御医全都惊慌失措,谁都不敢上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啊,皇后娘娘当真是--”御医稟报的话还没完,床榻上的人却动了动手指,虽未曾从那无尽的痛楚中挣脱出来,却勉强开了口:“阿......锦......”

    听到乌雅情的声音,皇帝脸上的神色微变,立刻抬步走到床畔,抬手将他抱在怀中,低声问道:“情儿,你怎么样?”

    “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乌雅情伏在他怀中,似乎难以强忍这种痛苦,却还是挣扎着开口,眉眼中虽然带着浓浓眷恋,颤抖着手指抬起抚过那人的脸颊,更多的却是决绝,“紫胎......虫.....”

    听到这三个字,皇帝的脸色立时晦暗下来,抱着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你偷偷去见了慕容家主?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能......拖累你......孩子......”乌雅情睁着眸子,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的黑暗,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苗疆的紫胎虫而坐宫,此时腹中的孩子受了惊动,他如此孱弱的身体,很有可能会撑不过这一关,可腹中的孩子却能平安诞下。

    “乌雅氏......不会容忍......我......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