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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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北延想跟余窈单独相处几天,进而确认他怀疑的事情。

    正好市郊新开了个度假渔村,风景优美,人烟稀少,骆北延就安排周末去那里。

    “我不会钓鱼”余窈不太想去。

    画室安排周末去看梯田和油菜花地,她觉得那个更好看,适合画油画。钓鱼能画个什么,就是静止的水面,一动不动的浮标。

    “你可以负责吃鱼。”骆北延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我也不喜欢吃鱼。挑刺很麻烦。”

    “那你负责给我挑刺。”

    骆北延收行李的时候,从床头柜里摸到一个东西。

    避-孕套。

    是上次他一头脑热把余窈弄上-床之后买的。

    他发现这个不是他一厢情愿觉得用不上,就真的用不上,万一要用了又没有会很尴尬。前面那次他让余窈吃药都愁了好久,毕竟对身体不好。

    还是带着吧。

    但是他带上这玩意儿就明有这种想法。

    提前预设了这种想法,还能不发生点什么吗?

    还是不带吧。

    不带也不行啊!

    他没有想法,余窈又不一定。两个人都已经突破这层关系了,骆北延觉得万一她引-诱自己,拒绝起来真的好难。要是没有带就做了,又显得很没有责任心。

    那还是带吧。

    “不用带吧。”

    余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骆北延猛然合上抽屉,回头看见她靠在门边,里提着画板。

    “什么?”连他自己都能听出有多心虚。

    余窈指了指抽屉:“反正度假村会有。这盒留在卧室应急呗。”

    “哦,好。”骆北延生硬地同意了。

    好什么好啊好什么好!!

    这怎么能“好”?

    等余窈出去,骆北延又琢磨了一下这话的意思。

    余窈应该是觉得在度假村会发生点什么,回来以后在家还会发生点什么。

    所以要常备。

    她怎么想得这么出格?

    骆北延又叠好一件加厚衬衫,决定好好约束自己,自律自持,不能以后每次出门,余窈都要带套,最后就真的用干净了。

    余窈东西多,画油画的,画国画的,全塞在越野车后备箱里。

    她还塞了几个石膏像进去。

    “为什么要带这些?”骆北延想方设法把石膏像固定住,但是石膏像太大了,竖着放容易倒,横着放塞不下。

    余窈在旁道:“万一渔村风景不好看,我还能练点别的。”

    “那你带一个啊!带这么多一样的做什么?”

    骆北延掀起上面的防水布,把所有东西重新摆放。

    一二三四一共五个石膏像。

    他的后备箱比一般车要大,但也经不起这么装吧。

    “这几个石膏像不一样啊,哪里一样?”余窈对他的艺术敏锐度无话可。

    在骆北延看来这就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完全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轻斥道。

    “这两个是半身像。”余窈指着他放在地上的两个,然后一个个清点里面的,“这三个是全身像。这个根蛋大,这个根大蛋,这个根大蛋大。五个全都不一样啊!”

    骆北延仔细一看,无话可。

    他只能把地上两个半身像放进车里。

    其中一个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上。

    从别墅开车到渔村,大概三个多时。

    这里蒙着灰灰的雾气,田埂上有黄牛走过,半山腰上有索道和山坞,看起来像日式民居,装饰得清新又淡雅。后院有池塘,可以捞金鱼。真正垂钓的地方则在湖畔、河边,需要走一段时间才能到。

    骆北延订的套间,有两间房,公共区域也很大。

    有个风景绝佳的露台。

    露台是木质的,很大,中式飞檐,日式地板,可以光脚踩在上面,听山风夜雨入睡。

    “不起雾的时候,还是可以画一画的。”骆北延死撑着。

    “我去搬石膏像了。”余窈赶紧走了。

    骆北延哪能让她自己搬?

    他找了山坞宾馆的服务生,把根蛋大、根大蛋、根大蛋大和两个半身像全部搬来露台,并排摆好。

    “你要去钓鱼吗?”骆北延指了指山下一片鱼塘,“我”

    “承办了鱼塘?”

    “预定!是预定了鱼塘!”

    余窈拗不过他,吃完午饭就被拖去钓鱼了。

    其实骆北延也不怎么钓鱼。

    他平时商务应酬都是球、高尔夫,合作伙伴里没几个特别爱钓鱼的。

    度假村的人为他们搭起了挡风的棚子。

    余窈搬张凳,坐在骆北延身后,五分钟问一次“上钩了吗”。

    一个时过去了。

    什么都没有。

    连水草都没有钓上来过。

    “算了,回去吧。”余窈劝道,“你累了,鱼也累了。”

    “不行。”骆北延今天就非要钓一条上来不可。

    “你把它们全喂饱了,没鱼会咬钩的。”

    骆北延冷笑:“你这么懂,那你来试试。”

    余窈伸接竿子,刚握上去,浮标就动了。

    “别动,你千万别动,要上来了!”骆北延握住鱼竿不肯松。

    余窈气急:“放!让我一个人收竿!”

    “不行,动了就跑了!”

    这时候骆北延电话响了。

    浮标还在剧烈抖动,两人都感觉到了强大的拉力。

    “你去接电话!”余窈咬牙道。

    “你给我按免提。”

    余窈一只握住鱼竿,另一只给他按了免提,她大声道:“你放!”

    “骆总”那边传来秘书的声音,是下周会议安排的事情。

    “不要动!我让你不要动!”骆北延气急败坏,又不敢太用力,怕鱼被惊跑了。

    余窈看见鱼头露出来了,惊叫:“好大!!要来了,不行,你快点动一下!”

    秘书光速挂断了电话。

    骆北延听秘书汇报到一半没声了,就低头看了一眼,结果上不慎微松,大鱼又跑了。

    他把电话打回去:“喂,刚才信号不好,是什么事?”

    秘书只能重新汇报一遍。

    他听骆总这副又哑又怒又带点不耐烦的语气,总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呜呜呜为什么要让他撞上这种事?

    为什么打电话要挑这种时?

    骆北延挂断电话后,余窈好奇地问他:“你们周末加班吗?”

    “是正常上班。整个制造业都是单休,不存在双休。之前总部实行人性化管理,考勤比较宽松,从今年开始制度改革了。”

    从今年开始,骆北延也是每周上六天班的人了。

    “你要请假吗?你是总裁”

    “废话,我当然要请假。不仅要请假,还要安排代班的人。”

    现在坐在他办公室的应该是骆薇。

    她好不容易卸下东南亚市场的重担,老太太又安排她回总部搭把。可怜她七年恋爱长跑,本来准备今年游山玩水结婚的,结果给一纸调任状搞成异地恋了。

    骆北延也没请假是为了带余窈出来玩。

    不然骆薇扛着菜刀就杀来度假村了。

    “上钩了。”余窈抓着他的竿,突然道。

    骆北延刚才松了,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她又钓上来一条。这次他没抢竿,提好桶在旁边接着,余窈顺利收了一条草鱼入筐。

    “再钓一条。”骆北延道,“不要草鱼。”

    “我又不能控制这个。”

    余窈调整下钩位置,静静等待。

    骆北延把座位让出来给她。

    他想趁这个会,问问余帘儿之前的男朋友。

    余窈起竿后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挂好饵又下竿了。

    “你姐姐在我之前交往过几任男朋友?”骆北延提着筐问她。

    “你问她啊。”

    “她不。”骆北延用严苛的语气要求道,“你来告诉我。”

    余窈沉默一下:“在你之前有一任。”

    骆北延觉得她没慌。

    她会服从命令。

    她的声线处于严格的控制之下,带着几分痛苦。

    但这也不完全是实话。

    余窈大概率认为那些普通冤大头不算男友,只有像骆北延这样,准备让他接盘过一辈子的,才是“男友”。

    “谁?”骆北延声音低沉。

    “死了。”余窈,“你放心,姐姐不喜欢那个人,她只想跟你结婚。”

    死了。

    骆北延心下微沉。

    余窈也不想再这件事。

    但可能是怕他觉得余帘儿三心二意,余窈在返回山坞的路上,才磕磕绊绊地解释。

    “是那个男人追姐姐的,姐姐本来不想同意,但是”

    她顿了顿。

    “但是他对姐姐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们无依无靠的,只能接受他的照顾。”

    “他怎么死的?”

    “车祸。”余窈低声道。

    骆北延也不吭声了。

    他好像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他们慢慢沉默着回到山坞,把鱼交给酒店处理,然后洗澡换衣服。

    最后,骆北延还是在套间客厅里拦住了余窈。

    “你那天是第一次吗?”他觉得这么迂回也讲不清楚,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心一狠,牙一咬,直接问了算了。

    余窈知道大多数男人都很在意这个。

    骆北延看起来也没区别。

    骆北延见她不话,又道:“我是看你那天好像不太舒服”

    余窈看着地板,打断道:“我是你一个人的。第一次是你的。第二次、第三次,以后第无数次,只要我还戴着你的项圈,就永远都会是你的。”

    骆北延觉得她理解错了。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喜欢,怕你”以前有什么阴影。

    “我没有不喜欢。”

    余窈立即抱住了他的腰,身体柔软地贴上他的胸膛。

    湿漉漉的头发把她的肩头沾湿,下面透出温软的肤色。她很好闻,触感也很柔滑,往任何地方一放,都能摸到细软的皮肉。她全身唯有两处是粗糙的,一处是臂上的刀伤,另一处是脚上的划痕。

    “我很喜欢。”余窈紧抱着他。

    他听见她的心跳,也听见自己的。

    “被你控制的感觉太好了。”余窈轻轻压挤,缓慢触碰,心脏剧烈跳动,“我非常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