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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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微凉,月朗星稀。

    在憬王府的池子边上,纪言正着太极来消减腹中过多的食物。

    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这些年的种种。

    一会儿是时候的阿泽,一会儿是在杜府里的杜春雨,一会儿又是在楼兰里会在衣服里为自己藏饼的杜春雨。

    想着想着,心就像被针扎一样,一寸寸的疼入骨髓。

    杜春雨是对自己好,可是这种好是他纪言一点点求来的。

    无论在哪儿,都是他主动贴着阿泽,才会换来一点点的回应;并且这种好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好……

    在一旁的戈月看得出纪言的心情不好。

    学着纪言的动作,笨拙的跟着纪言太极。

    “要不,咱们逃吧?”戈月试探着问。

    既然憬王都让主子出来混了,那肯定也是宫里的那位的意思。

    而且,看到主子这么思念李涛,戈月身为洞察一切的侍卫自然表示很心疼。

    “等等,再等等吧!”纪言犹豫着,什么都不敢做。

    唯有等待,等时间冲淡了一切,等他再好好想想。

    戈月鄙视十足的瞅了纪言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简直替纪言着急,追个男人都磨磨唧唧的!

    幽州城外,楼兰百姓大营。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杜春雨。

    呆呆的躺在纪言常坐的那头牛的背上,不知道在哪儿翻出一截甜杆,不停的咀嚼。

    学着纪言的样子,吊儿郎当的翘起一只腿。

    真甜。

    怪不得行止那么喜欢吃。

    自远方,一只灰色的乌鸦直奔杜春雨所在的地方飞来。

    准确的找到杜春雨,快速下落。

    神气十足的站在牛头上,盯着杜春雨的眼睛歪了歪脑袋。

    杜春雨盯着乌鸦的眼睛看了半天,才摆正姿势从牛背上下来,从它腿上摘下了一个竹筒。

    看完信后,杜春雨一下子靠在牛车上,不确定的把信中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跌跌撞撞的跑到花笙的帐篷里。

    看到花笙还在烹饪着点心,犹豫了片刻,道,“花爷爷,祖父现在有危险,必须马上回扶风。”

    花笙手里的铲子应声掉到了地上,没有丝毫停顿的,“我跟你走,马上收拾。”

    甚至没有准备什么多余的东西,只带了硕大的竹苓白璧和一些简单的必备品,就匆匆上路。

    …………

    九日后,使者带着皇帝的圣旨来到了幽州城。

    由于有了纪言作证,纪修杰特意在幽州城郊外划出了一片土地,让楼兰十万百姓暂居此处。

    只是,不能再以楼兰人的身份自居。

    现在他们都是桓北的子民。

    十万百姓整齐划一的进了幽州,并且顺利的入驻幽州郊外。

    走在最前头的商枫怀里抱着商逸之,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地方开阔,有山有水,适宜畜牧农耕。

    这么个地方,简直比楼兰还要更适合居住。

    崖香挑了个地势高平的地方,大刀阔斧的帮王叔搭起了帐篷。

    商枫走过去,巴巴的盯着忙活的崖香,讨好道,“崖姐姐,你什么时候帮我们搭帐篷啊?”

    一路走来,商枫和崖香身为百姓的领头人,自然接触颇多。

    以往在楼兰,两人虽有血亲关系,可毕竟一个身在皇宫,一个身在市井,并不相识。

    现在经过了一路的相处,两个人都是一心为了百姓着想,意见、观点什么的竟然都出奇的一致。

    商枫的帐篷一直是崖香负责,而商枫就负责给崖香准备衣食用度,两人相处的十分和谐,就差以姐妹相称了。

    “好好好,你等我给王叔忙活完就给你弄。”崖香爽快的答应。

    在一旁观看的方正受不了了。看着商枫这么个有手有脚的七尺男儿,不帮着干活反而在带孩子。

    反观人家崖香,明明是个女子,虽然长得很结实,那也不能让女子做这么粗重的活啊。

    鄙视的看了商枫一眼,没有多言,拿过商枫的行李就地开始搭帐篷。

    商枫:“不用不用,崖香一个人可以的。”

    崖香在一旁附和着,“对啊,你去一边儿歇着吧!”

    方正实在的很,不赞同的,“我可不能眼瞧着女子干这么粗重的活!”

    崖香豪气的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那有什么,女人嘛,就是要干活养家的。

    只是原本一点点的灰,被擦完后,满脸都是了。

    看着本来就黑的崖香,这回更黑了,方正二话不,更加卖力的搭起帐篷来,早些干完,也好多帮帮崖香。

    商枫眨眨眼,桓北人可真热情!

    十分感动的商枫抱着商逸之围着方正,开始讲起了楼兰往事,以及,治国要法。

    方正:……

    崖香一脸欣慰,商枫终于不再对着自己唠叨了。

    楼兰的百姓们得了生活的新地方,一个个都干劲儿十足,整个幽州郊外,都洋溢着一股欣喜热闹的气氛。

    连着幽州城里和郊外的,是一片乡间路。

    在路上就能听到热闹的声音。

    纪言在道上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该怎么迈这一步。

    在一旁的戈月看不下去了,有些生气,“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就先走了。”

    完,没等纪言回应,戈月就撇下他的主子率先走向了商枫的帐篷。

    因为前面有戈月壮胆,纪言也鼓起了勇气,跟在戈月身后磨蹭着往前走着。

    戈月见到了商枫,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贝,拉着商枫的一只胳膊就开始热情的攀谈起来。

    方正揉了揉被聒噪了许久的耳朵,没了这个楼兰皇弟的唠叨,整个世界终于再次清净了。

    “杜春雨呢?”纪言上前一步,断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

    翻遍了整个郊外的纪言没有看到杜春雨。

    “杜春雨?早就走了!”商枫摸摸额头,不明所以。

    满满的兴奋以及淡淡的害怕,在顷刻间全都消失不见。

    阿泽再一次不告而别。

    扔下了还在和商枫聊的欢快的戈月,疯狂跑回憬王府。

    如今十日期满,履行了诺言,那纪憬也该放他走了。

    回到王府,看到纪憬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纪言顿时惊悚了,准备好的话也忘得七七八八。

    直想往后退,可身后是墙,无处可退。

    纪憬看到纪言如此怕自己,只觉得心酸至极。

    递上了一个包裹,闭上了眼睛,“快走吧。”

    纪言听话的接过包裹,低垂着头,继续听着三哥的训话。

    纪憬:……

    纪憬也不知道要啥,看着纪言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更是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儿。

    憋了半天,道,“没事儿多写信,母后很想你。”他也很想。

    纪憬默默在心中补上了后半句。

    纪言“哦”了一声,看纪憬半天没话,拱了拱手,试探道,“那三哥,我走啦。”

    纪憬还想什么,可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该什么好。

    叹了口气,“你,要好好的。”

    纪言惊讶的看了纪憬一眼,纪憬连忙催促,让纪言快走。

    纪言依言上马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幺弟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了纪言的身影,还在原地站着。

    萧泽兰看着夫君失神的样子,靠在纪憬身上,道“言言已经长大了,该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了。”

    纪憬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看到大的幺弟就这么离开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看着委屈无比的纪憬,萧泽兰无奈的搂住纪憬,轻轻拍了拍纪憬的后背。

    两个人,盯着纪言刚刚出现的地方,站成了两座雕像。

    ……

    一路疾行,半个月后扶风。

    一客栈内,二在一桌前,为客人斟着酒,一边斟酒,一边侃侃而谈。

    “要这杜家啊,怕是不行了。”

    “哈哈哈,可不是,这杜家得罪了天家,还能有好果子吃啊!”一壮汉接话道。

    “那可不,这杜家大公子是拿回了什么珍宝,要换杜家老爷子,可谁知,杜公子被……”二一脸高深莫测。

    “被怎么了?”

    “哎,被天家指定,治理江宁的瘟疫啊!”

    “啧,可怜这杜公子如此年轻有为,竟然要靠一己之力,来救杜家。”

    “可不是,谁不知道,这次江宁瘟疫来势汹汹,那可都是有去无回!”

    “就是啊,现在江宁已封城,听啊,里面的人都杀了知州,要硬闯出来呢!”

    “那你看看,任凭杜家一家独大,终究是比不过天家!”

    “话可不是这样的,这杜家,北至桓北,西至西凉,到哪儿不是声明赫赫,就咱这扶风的天家,在杜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慎言啊,这位兄弟。”

    一桌人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安静如鸡。

    二收拾好桌上的空盘子,端着盘子走向后厨。

    在一不起眼的角落里,纪言听了方才的话,攥紧了手中的茶杯。

    喃喃自语道,“江宁?”

    “对啊,我们也要去江宁吗?”戈月看到了纪言,挨着纪言坐了下去。

    纪言痛苦的捂住了脸,“你怎么又来了?”

    明明已经甩开戈月了,这人是什么时候跟上的?

    戈月不见外的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刚到。”

    这个无良主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自己,那日,他拽着商枫聊够回到憬王府后,却被告知纪言早就走了。

    把主子跟丢的戈月不知道纪言走的哪条路,毕竟幽州通往扶风的路太多了。

    随随便便的,戈月选了一条水路。

    一路坐船南下,戈月想着水路可日夜兼程,肯定先一步到扶风。

    但千算万算,戈月没算到他会晕船。

    走到一半就晕到不行,只能中途转成土路,这才耽误了时间,还多花了不少银两。

    思及此,戈月哭唧唧道,“主子,你要赔我路费。”这年头,当个侍卫苦,当个称职的侍卫更苦!

    不但要尽心尽力保护主子的安全,就连俸禄也不给报销。

    纪言起身,拍了拍戈月的脸,感叹道“挺厚啊,还没掉。”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戈月一个单薄的背影。

    戈月一脸生无可恋,没爱了。

    戈月随着纪言走到杜府,偌大的府邸,四周都围上了兵甲。

    大门上被贴上封条,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出来。

    纪言突然想到,那日杜家二老着急把学子们往外派,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一天?

    算算时间,现在那些学子们大概也还在外面做任务呢吧。

    对着杜府的大门,纪言微微鞠了一躬。

    带着戈月,继续南下。

    快马疾行,不过五日的行程,便来到了江宁城下。

    城门紧闭,但高耸的城墙上不见一兵一卒。

    纪言旋即一个飞身,飞过了城墙。

    像是灵巧的猫儿一样,轻轻落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声响。

    戈月随后赶到,却发现城中的景象,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街道上,没有想象中的尸横遍野、遍地难民的景象。

    整个街道上,十分的空旷和安静,没有一点声响儿,待久了就会让人觉得心慌。

    与其现在的江宁是一座疫城,倒不如是一座空城。

    戈月后知后觉的双手环胸,躲在纪言身后,寸步不离。

    纪言一巴掌拍到戈月的脑袋上,把人从身后揪出来,“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戈月挣开纪言的手,整理了下衣领,毫不愧疚,“当然是您。”

    纪言无语朝前看去,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人,面对着一面墙不知道在干什么。

    熟悉的身子,应该是在墙上贴着什么东西。

    “李涛!”纪言福至心灵,突然叫道。

    果然,听到了纪言的话,李涛依言转过了身。

    看到了纪言,张大了嘴巴。

    纪言快步走向李涛,李涛呆呆的盯着纪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纪言为何会出现在江宁城。

    这疫城不是早就封死了?

    戈月看纪言一脸激动的样儿,高深莫测地勾起了唇角。

    终于见到了。

    戈月只觉得特别的有成就感。

    走到李涛跟前纪言才发现在李涛身旁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儿。

    张了张嘴,他急需知道杜春雨现在是否安全,“李涛,杜春雨他,还好吧?”

    李涛不能话,现下没有笔,很难和纪言沟通。

    杜子腾十分善解人意,冷着脸问道,“你认识我哥?”

    纪言伸手捏了捏杜子腾的脸蛋,肥嘟嘟软乎乎的。

    不过还是没有杜春雨的手感好。

    笑道,“你是杜子腾吧,你哥跟我过你。”

    “嚯!”杜子腾被人摸了脸,登时捂着脸蛋,蹦跳着躲到李涛身后。

    纪言:……

    顺着杜子腾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后面的墙面上贴着寻人的画像。

    拍了拍李涛的肩膀,也没再什么。

    李涛领着纪言和戈月回到临时下榻之处,知府被杀,现下杜春雨就是江宁最大的天。

    领着李涛和杜子腾住在衙门客房中。

    一路上杜子腾频频盯着纪言,对着纪言欲言又止。

    “怎么了,子腾是有什么话吗?”纪言被杜子腾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出了声。

    “我哥跟你了什么?”杜子腾犹犹豫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你真想知道?”纪言反问。

    “嗯。”杜子腾老实道,他还是比较在意在自家哥哥心中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了,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杜春雨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杜子腾:……

    杜子腾很生气,绷紧了脸蛋走在最后。

    纪言摸摸杜子腾的头发,搂着孩儿往前走。

    杜子腾蓦地安静下来,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路程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江宁衙门。

    衙门内。

    杜春雨正端坐在椅子上,下首是一身着茶色官服的内官。

    两人相对而立,气氛算不上好。

    杜子腾率先进入,经过申远径直走到杜春雨面前。

    申远看着年岁虽却颇为沉稳的杜子腾,眸色暗了暗,细声细语道,“杜春雨,你可别不识好歹,你爷爷的命,可在摄政王手里攥着的!”

    虽然霸气十足的话,但自申远口中出,却端的失了七分霸气。

    “我自有分寸。”杜春雨微微颔首,失了面上的笑意,颇为严肃。

    纪言左脚刚迈进,第一眼就看到了杜春雨。

    越过了杜子腾,越过了申远,直直看向杜春雨。

    不过几日的光景,阿泽竟然瘦了不少,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上,现在更是瘦的皮包骨了。

    纪言看的心疼,要是自己没跟杜春雨闹别扭,那他是不是会好过点。

    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自己生闷气,应该会让杜春雨很苦恼吧。

    纪言烦躁的薅了把束起仍及肩的长发,发现杜春雨脸上的表情,严肃的让人不敢直视。

    见惯了杜春雨笑脸温和的模样,冷不丁见到满脸都诉着“我很严肃”的杜春雨,愣了一下。

    杜春雨看到纪言,明显的不敢置信,原本要的话,憋了回去,待仔细看清了纪言的面容后,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又黑了三分。

    后面的戈月拉着李涛,诉着自己一路的艰辛,“涛涛啊,你可不知道啊,那船颠簸的厉害,都快把我的胆给吐出来了!”

    戈月夸张的叙述方法引得李涛无声的笑了出来,随着这俩人的到来,屋里安静的气氛瞬间瓦解。

    杜春雨板着脸,道“申大人的话春雨已知晓,还请申大人先回客房歇息。”

    申远气的够呛,“你!”

    左右踱着步子,走了两个来回,甩下袖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边,扔下句,“你好自为之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着申远的离开,杜春雨的面色缓了缓,整理了下表情,想要露出一丝微笑,却无比艰难。

    看到纪言老老实实的呆立在不远处,只觉得不真实。

    涩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现下江宁不安全,他根本护不住纪言。

    “嗯,来陪你。”纪言上前一步,直视杜春雨的眼。

    “那,你不生气了?”杜春雨巴巴的看着纪言,问道。

    虽然杜春雨他不知道纪言为什么生气,但总归肯定是他哪里没做好。

    纪言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忍了几响,艰难的否认道,“没有,我没生气。”

    “好好好,没生气。”杜春雨哄着纪言,接着,“行止,”

    完,停了下,不知道该管纪言叫什么,斟酌道,“纪言,你不能在这里。”

    “那你走吗?”纪言撇了杜春雨一眼。

    杜春雨摇摇头,这关乎到合家性命,他不能走。

    纪言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上清茶,喝了一口。

    悠然道,“我既进了这城,喝了这水,谁也不能赶我走。”

    完,顺手中茶杯摔到地上,以证明自己的心意。

    戈月眼睛都看直了,这,这可是全德镇瓷器!

    盯着地上印着“全德”二字的碎瓷片,戈月痛心疾首的捡起了瓷片,一脸哀怨的盯着这两个字。

    这原知府贪得无厌,才被百姓群起而攻之,被凌迟于街头乱市。

    而这县衙府内的一切用度,都是大有名堂,皆是珍品。

    这些身外之物杜春雨并不在意,摔了也就摔了。

    戈月捧着碎盏,珍而重之的拿出贴身手帕,把碎盏包在里面,然后心翼翼的放到怀里。

    没人理会戈月突如其来的伤感,纪言一如既往的吵着要吃的,“江宁这儿有没有什么特色,不知道这里的干锅鸭头是什么口味的。”

    杜子腾听到纪言要吃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亮了亮。

    杜春雨垂眸,想了半响,道,“可能没有花爷爷的吃食那么美味。”

    现下江宁城里人心惶惶,别管有病没病的,没有谁还有心思给人做饭。

    整个江宁的酒店以及所有的店铺都闭门谢客。

    这几天里都是杜春雨和李涛二人下厨,勉强果腹而已。根本就没有把心思用在吃食上。

    杜子腾早就受够了杜春雨糟糕的厨艺。

    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希冀的看向纪言。

    这个行止哥哥好会的样子,应该也会做的吧!

    杜子腾舔舔嘴唇,早就没了刚才的高冷。

    纪言:为什么都看他???

    摆了摆手,道“行了,真受不了你俩,那我下厨,给你们做顿好的。”

    在楼兰那些日子里,闲来无事的纪言跟花笙学做了几道拿手菜,以备不时之需。

    在厨房忙活了一阵,新鲜出炉的四道菜被勤快的杜子腾端上了桌。

    闻着这味道,杜子腾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了。

    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杜子腾完全被纪言给俘虏了,并且暗自下定决心,以后都要跟着纪言混!

    作者有话要:

    剧场:

    杜春雨:想老婆QAQ

    纪言:,你老婆是谁(╰_╯)

    杜春雨:你呀

    纪言:我吗ヾ(≧O≦)〃嗷~

    杜子腾:嫂子做饭超级好吃ヽ( ̄▽ ̄)?

    杜春雨:好了,吃完了就去玩儿吧

    杜子腾:我不

    杜春雨:乖,接下来少儿不宜

    杜子腾:(⊙o⊙)…

    纪言:ヾ(≧O≦)〃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