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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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心中一惊, 虞令绯也是没想到燕澜此时会突然出现, 转身看到果真是他时心里倏尔一动。

    其他人就没她这么自如了, 被皇上呵斥了后面色或白或红, 精彩得紧。

    不管心里如何, 她们都不敢耽搁,当即起身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燕澜阴沉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 直让其她人再不敢话、噤若寒蝉。

    他转而亲手扶起虞令绯, 未置一词地入了座。

    那厢虞令绯看着这么多人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半蹲不蹲,心中有几分好笑,又有一丝丝甜蜜,道:

    “怎么这样巧,皇上也来了御花园。”

    燕澜拉着她坐下, 瞥了眼身后的江嬷嬷,意味明显。

    虞令绯这才反应过来,江嬷嬷此前去了养心殿送吃食, 近日她不知怎么的总有些迷糊, 竟把这事忘了。

    可江嬷嬷了什么把皇上招来了?

    虞令绯低头一笑, 总之应当是担忧自己而来的罢。

    燕澜见她笑得娇憨, 未放开的手捏了捏她的。

    两个人在这眉来眼去浓情蜜意,那边的几人低着头不敢乱看, 身形都有些摇晃了。

    虞令绯觉得够了,道:“皇上忘记让妹妹们起身了。”

    燕澜道:“就你心善。”

    见他未驳了去, 虞令绯道:“几位妹妹快起来吧。”

    “谢皇上,谢昭仪。”

    气氛一时陷入了凝滞, 纵然她们再想引起皇上注意,此时方才触怒皇上,此时都有些怯。

    段含月是最先缓过神的,亲自拿了桂花酿给皇上倒了杯酒水,笑得落落大方,端庄明艳:

    “皇上尝尝这桂花酿,虽甜了些,也不失爽口。”

    燕澜动也未动那酒杯,倒是看了她一眼。

    段含月立的端庄,她身姿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被太后选中,尤其今日穿的艳,更显肤白似雪。

    谁知燕澜半分未被她的颜色迷住,只道:“方才便是你的,昭仪扰了京兆府的差事?”

    段含月藏于袖中的手一紧,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当即双眸泛起了雾,轻轻点了点头:“是臣妾关心则乱,言语失当,还请昭仪见谅。”

    “你人,是有几分聪明,知道找昭仪请罪,当着朕的面找昭仪请罪。”

    “——她要是不放过你,岂不是容不得人的性子。”

    虞令绯还没什么呢,段含月的招数已经被皇上怼回去了,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皇上俊美的侧颜,不知他今日怎么了,护自己护的滴水不漏的。

    是段含月触他眉头了?

    “皇上恕罪。”段含月也豁的出去,跪就跪下了。

    燕澜扣了扣桌子,意味深长道:“你段家,着实胆大妄为,连你一个妇人也是心机颇重。”

    燕澜着,又想起太后,这个家族的女子远比男子狠绝的多。

    他看段含月的眼神又冷上几分。

    柳语珂在旁边看着,堪称触目惊心,她没忘记此前段含月的那句话前是自己在话,皇上到底听了多久,有没有听到自己笑话虞令绯那句。

    柳语珂不得而知,幸而皇上也不耐烦见她们,再未看她们第二眼就带着昭仪离去了。

    桌上的桂花酿无人去动。

    皇上离开之后,仿佛凝固的空气终于又开始流动,几人都松了口气。

    段含月还跪着,见皇上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渐渐看不见了,春华忙心疼地扶起主。

    那边程曼妮好整以暇道:“皇上护的可真严实,,段姐姐今日实实的吃了个亏呢。”

    柳才人站着,高傲地看了眼段才人,转身离去了,程曼妮慢悠悠跟上。

    只剩叶尤汐和段含月两人还在原地。

    叶尤汐想起未书的话,想起段含月身后的那尊大佛,到底不敢嘲一句段含月,好歹安慰道:

    “今日之事也是赶巧了,段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可不是么,刚想挑衅一下虞昭仪,逮着痛脚狠狠地踩,皇上就来了,反倒让段含月当着她们的面受了辱。

    段含月面色上已看不出什么端倪了,除了衣裙下摆的些许脏污,看着仍是那个华贵的才人。

    她静静道:“不妨事的。”突然春华低声惊叫了声,“主,您的耳坠子怎的少了只?”

    “什么?”

    “左耳这边。”春华道,“方才还在呢,转眼间没了。”

    段含月伸手摸去,果真耳垂上空空的。

    “想是刚刚动作间掉哪儿去了。”叶尤汐不好干看着,也帮忙四下看了看,正巧在自己脚边看到一个白玉葫芦坠子。

    她捡起:“可是这个?”

    段含月松了口气,,伸手接了过去,道:“幸而找着了,这耳坠子形式还是其次,不过却是家母所赠,我实在喜欢,还要多谢妹妹。”

    叶尤汐未放在心上,随口:“这葫芦坠子的确常见的,我那也有一对,只用料不比羊脂玉的好。”

    “倒是有缘,妹妹那对我怎的没见过?”段含月奇道。

    “用料只是青玉,太过平庸,也就不常拿出来戴。”

    段含月缓缓露出一个笑,抿唇道:“也是,这种寻常货色哪配得上妹妹这种剔透人儿。”

    段含月别的不,想哄人时场面话格外顺耳。

    叶尤汐听的心中舒畅,两人言笑晏晏,着话沿着御花园回自己住处,直到将出御花园才分开。

    春华扶着段含月慢慢走着,道:“主神机妙算,果真是叶才人。”

    段含月眉目疏淡,道:“原本我也不想是她,可柳氏一身傲骨,想必宁死也不愿求一个太监做事。程氏叫的欢畅,为柳氏鞍前马后,却从不多做一事,极为可怪。”

    “想来也不是她,思前想后,还是叶氏最可疑。她出身大家,却一身家子气,否则之前也不会跟谢氏同进同出的。”

    “原以为是她的大宫女,竟是她本人做下的,也是胆大。”

    春华弯唇道:“这后宫的事都瞒不过主。”

    段含月疲惫地闭了闭眼:“任我看得清,可有什么用处呢,这恩宠实在不是我能争的。”

    “可若不争,我岂不是白白活了一遭。”她睁开眼,眼底若海面平静无波,却蕴含着自己的力量。

    虞令绯与燕澜相携离去,皇上却为让她一同去养心殿,想必是近日朝上的流言蜚语太盛,后宫反倒清净下来了。

    虞令绯也不着恼,管大家与家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深知做事不可急切,当取最合适的时机一击必中。

    而看燕澜胸有成算的模样,此番事情发展尚在他掌控之内。

    天塌下来还有皇上顶着,虞令绯整日也不多思,吃吃睡睡的,精神养的极好,腰上都多了圈软肉,被燕澜一捏就痒。

    只是不知是不是天热了人容易没精神,虞令绯比以往渴睡多了。

    景阳宫岁月静好着,外面的声音却随着皇上的置之不理而愈演愈烈,颇有几分让皇上给个法的意思。

    不光朝中声音喊的大,民间的法也流传开了,很有一番当初河泽县议论段家的姿态。

    “昭仪好好享她的荣华富贵,非要管官老爷的事,这下子被人揪住辫子了吧!”

    “区区妇人竟妄议朝政!”

    “那孩子不过划破了皮的事,就因为昭仪一时兴起,官差其他事都不管了就去查这事,真是可笑。”

    “别的不,可昭仪一直不给皇上生个娃娃,皇上再宠下去,岂不是要绝后了啊?”

    “嘘!这话你也敢!不过要我呀,换你是皇上你乐意一辈子守着一个过吗?我看昭仪风光不了几天了哈哈。”

    倒是有人为昭仪两句话,可多是妇人,平日不爱抛头露脸的,一时之间大街巷竟都是她的风言风语。

    许英阙和谢游走在街道上都能听见几耳朵,那些与他们俩为伴查案的京兆府的官差表面上不敢什么,神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敷衍了,做事心不在焉,催一催才动一下。

    京兆尹也不若以往殷勤,想是觉得这种情境下皇上不可能为了昭仪找自己麻烦,这么多御史看着呢,这么多老百姓骂着呢!

    谢游道:“这眼见着天就变了,人言可畏啊。”

    许英阙眉头蹙的死死的,只道:“刚刚在李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走,再回去看看。”

    李家是个富商,也是他们排查到的第一起婴孩哭闹不休的事件,身上有不少细微伤痕。

    那李富户对自己这个嫡子宝贵之极,只给粗粗看了几眼又让丫鬟抱走了。

    谢游觉得没大意思,正是该用饭的点,且那里一切如常,实在没甚可疑的,可到底是友人:“走罢,中午这顿你请啊。”

    许英阙嗯了一声,他正在回想。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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