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①
最近许总,有点不太对劲。
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 许宴川从初中开始, 就经常来公司写作业。
写完作业, 跟着老总裁的特助四处转转,听特助讲解。
大家也不知道特助跟他讲了些什么, 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因为从,许宴川就很会隐藏自己的心思。
他对人特别礼貌和尊重,见到比自己年纪大的人, 就算是下属, 也会礼貌性地笑一笑。
时候还显得讨喜,长大以后,这笑容就让人有些不由自主地发憷。
越是长大,就越是不露声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最近。
许宴川的笑容好像变得更加频繁, 以前挥挥手就把人开掉的情况, 现在还会耐心听人辩解两句。
——许总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可惜, 伴随着这种不错的心情同时出现的,还有不高兴的日子。
以往的许总喜怒不形于色, 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生气,风轻云淡地就把事情给处理了。
听这段时间, 许宴川总是生气。
策划案做得不好他会生气, 行程安排得不顺利也会生气, 就连合作伙伴飞机误机不能准时过来, 也要气得摔东西。
他变得更容易高兴,也更容易生气了。
一时间公司内部都有点儿人心惶惶。
好在许总的情绪并没有带到工作的决策当中,心情好和心情不好,对他的计算能力都影响不大。
他依旧热爱工作,挑不出半点毛病。
然而这天,据,在许总接到一个私人电话以后——他推掉了后续的所有工作。
独自一人出了门,司机都没带。
公司里终于,偷偷摸摸地,半信半疑地,开始传一件事情。
许总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
谁电话给她,喻栖都能够理解。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许宴川了这么多个电话给她?
喻栖觉得自己对他的性格虽然谈不上特别了解,但也不会差太多。
许宴川不像是那种一个电话不通,还会一直的人。
也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所以喻栖回拨了他的电话,急急忙忙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许宴川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他,有点私事。
喻栖也不是不能理解,许总也是人,也会有需要谈私事的时候,问题是,为什么跟她谈?
她摸了摸耳朵后面的异能印记,莫名的有点儿心虚。
见面的地方是许宴川定的,在一家旋转餐厅。
喻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紧张起来,提前一个多时收拾扮,还穿了礼服。
——毕竟是去那种餐厅,穿得高级一点儿总是没错。
许宴川到研究所门口的时候,她还在选包包。
许总雷厉风行,上来帮她挑了个黑色的手包。
喻栖注意到,许宴川今天好像新做了发型,看上去比原来更利落,五官也更冷硬。
他主动弯起手臂,让喻栖挽着他出门。
当天晚上,喻栖吃饭吃得胆战心惊,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眼许宴川,就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私事要。
结果饭都快吃完了,许宴川一句私事都没。
全程在跟她聊研究所的未来发展。
关于这一点,喻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规划。在她完以后,许宴川又补充了不少细节给她参考,让她的规划变得更加完整和详细。
喻栖当然是很感谢他。
但是比起这些事情,她更好奇——许宴川到底要什么啊!?
喻栖喝完半杯红酒,脸都红了一大半。
酒壮怂人胆,微醺的喻栖单手托着下巴,抬眼看向许宴川,笑嘿嘿地问:“许总……你到底要跟我什么私事?嗯?”
“……不是要跟你。”许宴川也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凑近了不少。
“是要做点私事。”许宴川微笑道,“比如出来见你。”
喻栖:“啊……”
许宴川温和道:“你醉了。”
喻栖晃晃头:“我好像确实有点醉了。”
要不然,怎么会在许总的眼睛里,看见那种让人溺死在里面的深情呢。
喻栖又要了一杯橙汁。
可惜橙汁也没什么醒酒的作用,喝完以后还是觉得脸上发烫,头晕目眩。
也觉得许宴川看她的眼神,越发温柔。
“你……你……”
喻栖“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好。
许宴川往桌子上放了一个盒子,对喻栖道:“上次参加一个拍卖会,看见这个,突然觉得很适合你。”
“拍、拍卖会?”
喻栖愣了下,看向盒子:“我可以开看看吗?”
许宴川点头道:“当然。”
喻栖开了盒子,看见里面正躺着一只胸针。
这只胸针是由金色的线条勾勒成的镂空图案,拿远一看,就能看出是个兔头。
两只兔子眼睛的地方镶嵌着红宝石。
喻栖惊叹道:“好漂亮呀。”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许宴川,“帮你戴上。”
喻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礼裙,跟金色的胸针很相配。
她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很贵重吧,我不能收……”
“还行。”许宴川,“比起胸针,更昂贵的是我的这份心意。”
他坐直身子,单手放在胸口,微笑道:“你要拒绝我的这份心意吗?”
明明是在笑着,看起来却好像,只要喻栖“要”,他就能当场哭出来。
喻栖只能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不是……”
“选择权在你。”许宴川,“这种时候真想做个坏人,逼你必须选择我啊。”
这个场合应该是非常严肃的,许宴川得认真,喻栖也应该认真回答。
但她忍不住想笑。
喻栖用手背当着脸,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她几乎是呜咽了一声,才很轻地,很幅度地,点了点头。
许宴川立刻会意,起身从她手里拿出了胸针。
弯腰为她戴上。
这个金闪闪的胸针价格绝对比它看起来还要漂亮,既然许宴川了“拍卖会”,就一定不是简单入手的。
喻栖心翼翼地摸了下它,觉得心都在滴血。
不过许宴川得也没错,更昂贵的是心意。这个东西多少钱她都能赔,许宴川的心意,她是真的还不起。
喻栖摸了摸胸针,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
“这个我收下了,真的谢谢你,我很高兴。”喻栖真诚道,“可是心意……我……”
“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对吗?”许宴川,“既然没想好,就不要撒谎拒绝我。”
喻栖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
“我认为,我没有什么让你必须拒绝的地方。”许宴川用食指点了点唇,认真道,“除了,还不够喜欢?”
喻栖:“啊……”
许宴川弯腰,又用那根食指点了点喻栖的唇:“可是你也不讨厌我,不是吗?”
喻栖:“是这样没错,可是……”
“如果你不是很排斥,为什么不试一试?”许宴川笑道,“我这样算不算是在逼你?”
喻栖认真点头:“算的。”
许宴川眨眼:“难得做一次不绅士的事情,喻教授可以原谅我吗?”
“实话,我不知道……”喻栖,“但是我不想再试试了。”
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所谓的试试,实际上是一件很不负责任的事情啊。
她不想再做这种事情了。
虽然,跟严北的事情好像上个世纪才经历的——她已经太久没见过严北,都快彻底忘记这个人了。
但这个故事的结局,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不喜欢严北,也没办法给予他任何回应,所以最后就算严北放弃了她,她也没什么好的。
这不代表她还愿意再被放弃一次。
许宴川不知道严北的事情。
他看喻栖拒绝的态度十分明确,不好再什么,只能敛了眸子,苦笑道:“是我太心急了。”
喻栖酒醒了大半。
她想起自己学生时代跟杨语一起看过的垃圾总裁文,白花女主在遇上霸总男主之后总有类似的问题——为什么是我啊?
喻栖也看向许宴川,真诚发问:“为什么是我呀?”
她问完仔细想了想,又长出一口气,自问自答一般:“也不一定非得是我,不定没多久你就有更——”
“喻栖。”许宴川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脸上还挂着微笑,不高兴的样子却已经非常明显:“我的心意,你不接受也没关系,起码要尊重它吧。”
喻栖有点方:“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确实不能保证以后的事情。”许宴川道,“起码现在,你这么,我会生气。”
这顿饭吃到最后,有点儿不欢而散的意味。
喻栖坐在副驾驶,只觉得车子里气压低得惊人。
许宴川脸上还带着笑,却好像隔了层面具,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似的。
“你还在生气吗?”喻栖拽了拽许宴川的袖子。
许宴川温声道:“还好。”
喻栖声:“为什么你不高兴的时候,还要笑……”
看见他这样,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
许宴川深吸一口气,声音仍旧温和:“我怕生气吓到你。”
喻栖:“怎么会呢……”
许宴川挑眉道:“是吗?”
他抿了抿唇,嘴角的笑容好像快要垮掉一般。
但他最后还是松了口气,恢复之前的表情。
“那我也不想对你发脾气。”许宴川,“又不是你的错。”
喻栖:“是吧。”总算了句公道话。
“你只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许宴川叹了口气,“鱼七,你算一辈子都这样了吗?”
喻栖听见他这个语气,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实在是不喜欢那种谈正事的态度,尤其是感情这方面的问题,要是许宴川坚持之前那个公事公办的语气,她马上就要被吓跑了。
这种话话家常的画风,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喻栖抹了把脸,嘟囔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了。”
“那有合适的人吗?”许宴川,“可以一起过日子的。”
喻栖脑袋里晃过几张脸,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做做实验,养养鹦鹉什么的……
“也行。”许宴川,“下次……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喻栖一愣:“什么?”
“其实今天这种场合我已经腻了。”许宴川靠在椅背上,松开袖口,撸起了袖子,“想去玩一点以前没有玩过的,你愿意陪我吗?”
喻栖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呀。”
许宴川:“好。”
许总是在是鸡贼,他进攻之后紧接着一波撤退,软硬兼施,诱敌深入。
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想引得喻栖心软,跟他一起到处玩玩。
为此他的公事都丢下了不少。
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情敌,其中还有跟喻栖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跟那些人比起来,他和喻栖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喻栖这种性格,还真不能追求速度,只能慢慢磨。
她很难懂那种喜欢,但她总会慢慢习惯。
许宴川有事没事就会电话给喻栖,让她带他去她时候念书的学校,去她曾经玩过的地方,甚至去她的家里。
享受“平民”的生活。
喻栖拿他没办法,实话,跟许总一起出去玩,还真的挺有意思。
许宴川心思细,能注意到很多细节,处处体贴。
两个人相处得时间长了,总会发生那么一点意外。
比如这一次——
许总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