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雨里, 晋江等你　　他立刻划开手机, 却见是公众号推送。

    顾祁关上书，沉默良久，回头道：“我今天遇见了——”

    “你那里有没有资本资产定价模型的参考资料？”霍修远完全无视顾祁的话，回头问道, “借我看看。”

    顾祁在书架上翻出一本书, 递给霍修远的同时，道：“我们还没开这个专业课程吧？”

    霍修远接过书, 道：“下学期有教授的助理双选会，我想去王教授那边，就必须考专业第一……”

    他看了顾祁一眼, 改口道：“第二吧。”

    完，霍修远又转身看书。几分钟后, 他突然回头问：“你你遇到什么了？”

    顾祁看着霍修远手边成堆的书籍，道：“没什么，你专心复习吧, 等你考完试再。”

    顾祁很早就上床睡觉了，这是他一贯的作息, 每天准时十点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去跑。

    初识时，霍修远发现这年头还有这样自律的年轻人, 差点没忍住撺掇他去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霍修远关了电脑收拾了书桌, 回头一看, 顾祁还在床上翻身, 没睡。

    “是不是我开灯扰你了？”

    霍修远知道顾祁这人睡眠质量虽好，但也不喜欢夜里有灯光，平时即便很困了，在灯光下也睡不着。

    “我去洗漱一下就关灯。”

    “没事。”顾祁，“我还有点事。”

    霍修远安静地洗了澡，关上灯躺床上，却见对面床的人依然没睡，竟然拿起了手机。

    “快十一点了。”霍修远，“难得见你这么晚还没睡，明天不跑了？”

    顾祁“嗯”了一声，放下手机：“睡了。”

    *

    陆盼盼一回到家就接到了吴禄的电话。

    本来是通知她明天周一就正式上班，但吴禄一兴奋起来就是个话痨，从他已经好几年没拿到奖金啦到国足出线害他把唯一的私房钱也输了，陆盼盼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不得不断他。

    “吴教练，我跟您商量个事儿。”

    吴禄：“你。”

    陆盼盼：“昨天你不是跟我队里没有球员能胜任主攻手吗？我最近倒是看到一个，是允和大学大一的学生，能力非常强。”

    吴禄：“谁啊？能力强的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陆盼盼：“他不是体育生，是金融专业的学生。”

    吴禄果然沉默了。

    陆盼盼继续：“吴教练，校队招揽非体育专长生也不是前所未有，而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迎接新赛季，正如您所，九月再训练新生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吴禄在电话那头犹豫一阵，道：“身高。”

    选择主攻手，吴禄最看重的就是身高。

    陆盼盼：“我估计一米八八，应该不到一米九。”

    话音一落，陆盼盼果然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叹息。

    吴禄：“矮了点。”

    “我知道身高差了点，但是您看现在国家队的选人趋势，男排和女排是不一样的。”陆盼盼平静地，“女排日益高大化，然而男排却不再把身高放在第一位，而是追求快灵。我昨天看了允和球队的基本资料，整体身高应该没希望在短时间内统治网口，更无法在拦网向随手施压，这样的条件下，我们不如针对攻防转换速度下功夫。”

    吴禄沉默不语，陆盼盼知道他在思考自己所的可行性，便只补了最后一句。

    “那个人的攻击力——非常强悍。”

    片刻后，吴禄：“我想见见他。”

    陆盼盼先通了吴禄这关，想着要动顾祁应该不难。

    有这样的球技，就算是天才，平时肯定也是下了狠功夫的，再加上他这样热血躁动的年纪，陆盼盼实在不想放弃这样的人才。

    当她开微信看到“别爱我，没结果”时，又产生了无数次算了吧找个正常球员的想法，但还是被理智抑制住了。

    [陆盼盼]：你好。

    等了近半个时，对方也没有回复。

    行吧，怪自己耽误太久，明天再。

    陆盼盼躺上床，开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陆盼盼七点就出门了。

    虽然允和大学离她家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步行距离，但是她向来有提前到岗的行为。

    初夏的太阳已经高高挂上，路边草坪里有三两成群的学生在读，跑的学生不限于操场，一个接一个地越过陆盼盼身边。

    陆盼盼脚步轻快，穿过马路，靠着操场走。

    一阵铃声从身后传来，陆盼盼回头看去，吴禄飞速骑着自行车朝她奔来，在她面前半米处敏捷地刹住车，下来推着车跟她一起走。

    “你来这么早啊？”

    “嗯。”陆盼盼，“今天第一天上班，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吴禄：“你是自己开车过来还是坐地铁来的？”

    陆盼盼：“我家就在允和对面的区，走路来的。”

    吴禄：“那敢情好，以后上下班都方便。”

    两人放慢了脚步，迎着光边走边聊。

    旁边的操场上，跑的学生越来越少，大多数准备回去上早上第一节课。

    顾祁戴着耳机，已经开始放慢速度。

    身后一个同班男生从后面追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上午没课？”

    顾祁摇头。

    两人一起慢速跑，男生东张西望，指着前方道：“有美女！”

    顾祁抬眼望去，陆盼盼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着，时不时被间的微风撩起几缕。她抬手拂开额间长发，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晦明交错，轻轻跳跃。

    “操。”男生忍不住，“跟电影里走出来似的。”

    顾祁慢慢停下，目光追着陆盼盼，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那个男的是咱们学校排球队的教练吧，他们是不是去排球馆了？”男生还念念不舍地看着陆盼盼离去的方向，“那美女是他女儿？搞得我都有点想参加排球队了。”

    顾祁回头看他一眼：“你进去捡球吗？”

    “呵。”男生也不生气，“要真是教练的女儿，我去当球都乐意。”

    顾祁迈大步子朝前走，把男生甩在身后。

    包里的手机随着他的步伐上下跳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他的大腿。

    顾祁突然停下，拿出手机，看着今天早上起床才看到的那条消息。

    *

    “既然他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吴禄听完陆盼盼的话，见她神色不甘，又道：“真得那么好吗？”

    “真的，虽然我不会制冷，但是还是会评价冰箱的。”陆盼盼，“这样吧，我知道他在一家排球会员俱乐部球，有时间您跟我一起去看看。”

    “行吧。”吴禄把车停在排球馆门口，弯腰锁车，“不定人家志在考研呢，他要是真的不乐意，我们也不勉强，别耽误人家定好的前程。”

    陆盼盼觉得吴禄的有点道理，刚要好，包里的手机“叮咚”一声。

    她拿出来一看，顾祁回消息了。

    [别爱我，没结果]：你好。

    “他回我消息了！”

    陆盼盼是个乐观的人，只要对方肯回消息就代表有希望。

    吴禄也凑过来看：“你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看看去。”

    [陆盼盼]：早上好呀，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教练想见见你。

    顾祁许久才回消息。

    [别爱我，没结果]：你真的是经理？

    [陆盼盼]：我真的是呀，我又不是骗子。

    这次，对方也是隔了许久才回。

    [别爱我，没结果]：你最好不是。

    陆盼盼：“……”

    她回过头问吴禄：“怎么，最近有人冒充排球队经理搞传销吗？”

    吴禄：“没有吧？”

    顾祁回到学校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他走在路上，感觉衣服黏糊糊的，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完球忘了洗澡，于是趁着还有半时上课，他飞速回宿舍冲了个澡。

    到教室的时候，霍修远已经占好了座位，正埋头看书。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霍修远一边看书，一边问。

    “路上耽误了会儿。”顾祁手指转动着圆珠笔，将课本翻到今天要学的地方，“对了，我要加入学校男排了。”

    霍修远轻笑着，依然没有抬头：“你挺闲啊。”

    顾祁没有话。

    他想反驳，自己不是闲，是管不住那张嘴。

    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啊？？？怎么话从嗓子里出来就拐弯了啊？？？

    “那你暑假回家吗？”霍修远抬头问，“我听男排暑假要留校训练的。”

    顾祁：“训练就训练吧，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

    “那我们还能作伴。”霍修远，“我暑假也不回家，算准备来年的建模大赛。”

    “我今天又……”

    顾祁的话被上课铃断，老师夹着课本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霍修远自然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正争分夺秒地看书复习。

    两堂课后，顾祁和霍修远走出了教室。

    “你今天上课怎么了？”霍修远问，“怎么一直走神？”

    顾祁停下脚步，非常真诚地发问：“我有吗？”

    顾祁觉得他专注来着。

    专注地懊恼自己怎么就管不住嘴。

    两人也不在这种问题上多费唇舌，走出教学楼，霍修远念叨着集合论的问题，顾祁看着天色，了一句：“我的肚子是空集，去合集吗？”

    霍修远：“你怎么这么闲，不用接客吗？”

    顾祁：“滚。”

    至此，两个分道扬镳，一个回宿舍看书，一个前往学校门口的吃街果腹。

    八点半这档口，正是吃街最热闹的时候。

    顾祁抄路直接到了一家麻辣烫店，老板娘一见他就喜笑颜开：“来啦老弟！”

    老板娘特别喜欢顾祁。

    这男孩儿总一个人来这儿吃东西，久而久之，吸引了不少女性顾客来这儿守株待兔。的店面只有三四张桌子，每到饭店都能坐满人，老板娘怎能不喜欢他。

    老板娘的菜品新鲜，顾祁一只手揉着脖子，一只手拿着夹子在菜品柜里挑选，余光瞟见一旁贴了个转让门店的告示。

    “老板，你要转让了？”

    “是啊。”老板娘利索地捣鼓着锅里的材料，中气十足地，“我要回老家结婚了！”

    顾祁选好了菜，不咸不淡地：“恭喜啊。”

    “哎，我十六岁就出来工，转眼十年了，攒了点钱，回家盖个新房子，生个胖娃娃。”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板娘一张开嘴就停不下来，“等明年我老公到法定年龄了就扯证，我就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也不出来做生意了。”

    顾祁把自己选的菜交给老板娘，顺口一提：“你老公比你挺多的。”

    “那可不，年底才二十二岁呢。”老板娘把顾祁的菜挑挑拣拣丢进锅里，“现在的女人可不就喜欢鲜肉，我看网上大叔款都过气了。”

    顾祁本来还想加一份牛肉，听到老板娘这话，瞬间不出口，转身在最后一张空桌子坐下自闭。

    菜还没端上来，一个女生捏着手机，弯腰笑吟吟地问顾祁：“同学，请问能和你拼桌吗？没有多余的座位了。”

    顾祁抬头看着她：“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女生讪笑：“哦哦，不好意思。”

    完却没有走，扭捏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顾祁垂眸，没话。

    女生连忙解释道：“我也是金融专业的，今年大四，起来我也是你的直系学姐呢。”

    顾祁莫名想到了那天陆盼盼对她：“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姐姐呢。”

    果然。

    现在的姐姐们都喜欢弟弟。

    对方是个女生，又是直系学姐，还在这里跟他了这么多，顾祁不想让她太难堪，便把微信号给了她。

    一般人要到微信就会走，而之后顾祁也不会通过申请，这样既避免了让人难堪，也少了自己的麻烦。

    女生开心地扫了二维码，看到名字的那一瞬间，嘴角的笑僵住。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女生加了微信，什么都没，转头就走。

    顾祁滑开手机看了眼，没有好友申请消息。

    他嘴角微微上挑，这个名字还是有一点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