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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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最新更新:2018-08-29 00:03:50 *

    “天干物燥,心火烛。”更夫已经在巷口来回走了几遭。

    玉芙提着一盏灯笼站在角门出左右张望, 过去宋澜歌次次回来晚了, 玉芙都是偷偷开这个门, 把她放进来的。

    此刻玉芙已经在这里等了大半个时辰了,门口除了一片乌漆嘛黑, 连只猫都看不见。

    玉芙急的团团转, 门口的砖都被磨平一层, 她忍不住声嘀咕道:“姐这是去哪了。”。刚才宋治来过一回,玉芙撒了个谎糊弄过去了, 趁半夜众人都卸下了赶紧跑到角门守着宋澜歌什么时候回来。

    宋澜歌一只脚都跨上墙头了,余光一瞥, 角门那一点薄弱的光显得尤其扎眼。

    得, 忘记交代自己是翻墙高手,不用管。按照以往, 玉芙肯定给自己留了门。

    墙头都快爬一半了, 宋澜歌叹口气无奈收手, 跳下去, 慢悠悠的往门口走,乖乖走门。

    灯笼这一豆灯火着实照不到巴掌大,玉芙隐约看见远处一个模糊的声影走过来, 近了一看, 果然是宋澜歌,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的一块大石头, 可算是落下了。她走上前给宋澜歌照着路,一边声道:“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宋澜歌心翼翼的推开角门,咯吱一声在黑夜中还是尤为明显,她道:“抱歉,让你担心了。发生了什么事没。”

    玉芙跟在宋澜歌身后:“没。就是老爷来过一趟,我你已经睡了。”

    宋澜歌点点头,赞叹道:“干得漂亮。”

    三更天的夜晚,将军府十分安静,唯有后花园聒噪的虫鸣声入耳,宋澜歌不想多惹麻烦,转头把玉芙手上的灯笼吹灭了,两人像做贼似的,悄悄的迈进了花园里的路。

    “宋澜歌!”身后一身怒吼,寂静中犹如惊雷。

    宋澜歌讪讪收回还在空中的脚,心道:“糟了。”

    转头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甜甜的叫了声:“爹。”

    宋治显然不吃这一套,他从门后头走出来,:“长能耐啊,三更天还在外面野,本来还想彻查你白卷之事,现在看就是你玩疯了心,我这把老脸,你丢的还不够吗。”

    宋治是什么样的人精,玉芙那丫头片子还能瞒过老狐狸的眼睛,他可不信宋澜歌睡这么早,假装相信,一路跟着玉芙,在这蹲了大半个时辰,果然逮个正着。

    气的宋治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回来一天少活十年。

    宋澜歌还没话,玉芙扑通跪在地上,急匆匆的把锅往自己身上揽:“是奴才没看好姐……”

    “闭嘴。”宋治不耐烦的断,“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爹,你这老脸可都不是我丢的。”宋澜歌着把地上的玉芙搀扶起来,转头道“这锅我可不背,我这是有原因的。

    宋澜歌扬起脑袋,颇为骄傲的到:“我是去查前两天考试的事了,有个大发现,我敢断定,这里面有水分。”

    宋治惊诧:“你怎么知道出事了。”

    宋澜歌:“我也是考场上的一员,加了蒙汗药的水都能进考场,别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腌臜东西。”

    宋治点点头:“不错。今天皇上召见我,是今年武举考试的笔试,出现了很多份一模一样的卷子,在加上最近京城里不太平,皇上命我彻查此事。最近别瞎走动,再让我逮到,吃不了兜着走!”

    宋澜歌想了想,道:“爹,你好歹兵权在握,皇上第一个怀疑的难道不是你吗?”

    “啊。”宋澜歌脑后吃痛。

    宋治毫不留情的在宋澜歌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要是我,还会让你交白卷。”

    “反其道而行,正好让皇上信任你。”

    “别瞎怀疑,你爹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和皇上过命的交情,不是爹吹,出事了皇上第一个相信的就是我。”

    “那可不准。”

    宋治差点一个巴掌收不住,又糊到宋澜歌后脑勺。

    宋澜歌也不闹了,把自己今天出门看到的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包括后来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之中。

    “啊。”猝不及防,宋澜歌后脑勺又被宋治拍了一巴掌,“爹,你干嘛总我。”

    “我教你几年武功,真把自己当盖世英雄了。”宋治咬牙切齿道,“刺杀宣王你也敢掺和,真是胆肥了,给我闭门思过去。”

    “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早晚是要上阵杀敌的呀。”宋澜歌叫苦不迭。

    宋治十分不讲理:“那我不管,先保护好你自己,你要是有什么事,爹往哪哭去。”

    宋澜歌声道:“那不是还有弟弟和妹妹吗。”完往旁边一躲,她对宋治的背后偷袭十分防备。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一个都不能少。”宋治严肃的,“按你的,怡云在哪。”

    宋澜歌:“过一会宣王应该派人把她送过来了。”

    宋治:“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大门侯客。”

    宋澜歌了个哈欠:“你看这都三更天,我快困死了,这事我不懂,就交给爹去审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着,拉起玉芙就往归燕苑走。

    大约半个时辰时候,将军府的大门被人扣响了,刚响了一个,朱漆大门裂开一个缝,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

    怡云已经醒了,傅翟的人摸不清楚状况,只能以礼相待,规规矩矩的请到了将军府,双方过招呼之后,怡云被交到了将军府的亲卫手中。将军府的人心里有数,一进门立即翻脸,压去后面问审。

    文考舞弊已经板上钉钉,势必要重来一场,原主就算考了零分也有抢救的机会,不知姜词知晓自己精心策划全部化为乌有,会不会背地里咬碎一口银牙。

    宋澜歌同其他的举子一样,别的不怕,就怕一开始的文考,倒不是因为她大字不识一个,实在是毛笔她用不惯,写出来的字迹也与原主截然不同。

    古人重风骨,宋治教的字不多好看,也是字字挺拔,别有一番豪情在其中,就宋澜歌这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堪比上个世界丧尸的手笔,宋治搭眼一看就能瞧出里面的问题。

    宋澜歌一觉醒来别的没干,第一件事就是摊了一张宣纸,躲在房间里偷偷临摹原主字迹,势必也要在重新开考之前练到七分像,被发现也能是这几年不用功的缘故。

    “咚咚咚。”有人敲门。

    宋澜歌不紧不慢的把一干笔墨都收下去,才道:“进来吧。”

    玉芙站在门口,:“姐,宣王来拜会了,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自古皇家无情,傅翟作为当今皇上的胞弟,先皇的遗腹子,比皇上了整整十八岁,可以是当今皇帝看着长大的,名副其实的心头肉,从到大要星星不给月亮。

    宣王人十分懂事,不结党不营私,一天到晚求经问道,一年有是一个月在外求学游历,广结至儒至圣,除了王府和皇宫,进城里谁的门都没进过。

    这次拜访镇北将军府,还有有史以来第一遭。

    旁人感到诧异,宋澜歌自是清楚,这是来谢救命之恩了。

    昨天夜里,宋澜歌留下姓名就不见了,留下这几人面面相觑,镇北将军府众人自然不会实名伙同刺客行刺杀之事,加上今天一早弄清楚事情脉络,傅翟亲自登门致谢了。

    宋澜歌一脚踏进正厅的门,看主座上坐的既不是傅翟又不是宋治,看上去三十来岁,黑色常服,上有暗金线绣的龙纹,眉宇间和傅翟有三四分像,宋澜歌估摸着,是宣王来访,当朝皇上也接着宣王的名义来了。

    果然,宋治介绍道:“皇上,这是女宋澜歌。”

    宋澜歌闻言,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

    皇帝乐呵呵的道:“免礼免礼,朕常服而来,不必多礼,坐吧。”

    宋澜歌起身,坐到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她眼尖的发现,三人面前的茶都只剩半盏了,估计是聊了有一会儿了。

    傅翟今天穿了一件蓝色锦袍,银线绣的云纹,头发用玉冠束着,此时安静坐着,温和又端庄,他目光平和,不经意的望向宋澜歌,恰合宋澜歌□□的目光相对。

    宋澜歌情不自禁的冲他挑了个不动声色的眉。

    傅翟仓皇别过眼。

    主座上皇帝突然爽朗一笑,开门见山道:“宋澜歌,你救朕的弟弟一命算皇家欠你一个人情,除次之外,朕现在可满足你一个要求。”

    当着众人的面,宋澜歌总不能不正紧的讲什么以身相许,她思考片刻,道:“我这几日钻研各家兵法有许多迷惑之处,听闻宣王殿下游历四方,交流学术,我偷个懒,想能请教一二,希望宣王殿下赏脸。”

    完,冲对面傅翟一拱手。

    皇帝大手一挥,到:“没问题,从今天起,宣王就是你的老师,不懂的尽管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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