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39章^ 最新更新:2018-08-28 01:08:15 *
借着月色,宋澜歌勉强看清了两伙人。
黑衣人大约十几个, 个个出招狠辣, 直取要害, 目的就是中间傅翟的性命。而傅翟那边只有五六个,以傅翟为核心, 看上去都在保护他, 虽武艺高强但终究寡不敌众, 渐渐落日下风,连连后退。
一把剑悄无声息的抵到傅翟身后, 剑尖已经刺破了傅翟的衣服,眼看着就要破皮入肉。
“砰!”一片枯黄的树叶破风而来, 坚硬如铁, 刚好到剑刃上,剑被带偏, 持剑之人被震的手上发麻, 猛然扭头, 对着树叶来的方向, 和道:“谁!”
就在此时!
傅翟震开直取面门的刀,飞起一脚将人踹出两米远,剑尖在空中一转, 反手朝下, 精准的破开身后分神刺客的胸膛,得以瞬间喘息。
宋澜歌一片树叶暂缓傅翟燃眉之急,她也暂时得空, 扭头加入了面前的另一战局。
七八个人围堵一个弱女子,却僵持着,没有一个人动手,宋澜歌不和他们含糊,飞身上前,兔起鹘落,给围绕在女子马车旁边的黑衣人一人送了一记手刀,几人如散花般同时倒下,宋澜歌连个残影都没被摸到。
接着,宋澜歌一跃,踩着车辕,一把旋开车帘,不有分地一记手刀劈在不知所措的女子颈后,女子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这一切完成不过瞬息。
宋澜歌心急如焚,从车里搜刮出一把剑就急匆匆的跳下车飞速往傅翟那边赶,他们的局势也十分另外。
一把尚未出鞘的剑横在傅翟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接着,剑的主人旋身进局,飞起一脚踹到了黑衣人的肚子上,随后拽住傅翟的衣领齐齐往左一侧,躲过了飞出去的黑衣人喷出的一口老血。
宋澜歌有所藏拙,没用她那逆天的速度,将它控制在比普通人稍微快一点的程度,但这并不妨碍她用逆天的力气,敌人看她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对招时都不是很上心。她这一劈一砍一脚下去,常人就算用上十二分力气也未必能接的住,何况大意轻敌,一招下去伤及肺腑,一击必杀。
很快战局扭转,十几个黑衣人就剩三四个了,见势不对,运起轻功逃到了树林深处。
众人早就狼狈不堪,随没有伤亡,也有一人的后背上留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划痕。
穷寇莫追,大家统统在原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看清扭转战局的女子。
她扎着干脆利索的高马尾,穿着贴身的劲装,扮像是常年习武之人,偏偏长相身材都偏柔弱,颇有一种矛盾感。
虽然三更半夜一个女孩独自出现在野外非常蹊跷,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仍是这一行人的救命恩人。
傅翟算是这几个人里稍微整洁的了,此时他把佩剑重新归鞘,对着宋澜歌拱手,还没话,倒先咳嗽了一声,他身后真在处理伤口的侍从忙上前一步,问道:“公子,你怎么样?”
傅翟摆手,示意他没有大碍,转头对宋澜歌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可否受伤。”
宋澜歌往傅翟身边走了几步,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话音刚落,她脚下一软,软绵无力的倒下去,傅翟眼疾手快,伸手接住跌倒的宋澜歌,顺势就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宋澜歌借势伏在傅翟胸口,突然一阵阵咳嗽起来。
只见她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没事,就是收到了一点内伤,没事。咳咳……”
宋澜歌本来就白,眉细,又长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我见犹怜的柔弱样子,此时在傅翟怀里咳的脸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很难让人把她将刚才那个踏月而来、大杀四方的女中豪杰联系在一起。
宋澜歌实际上屁事没有,全是装的,就想扮个虚弱,趁机占占傅翟的便宜,但是傅翟那里想到这么多,只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救命恩人,这么柔弱的女孩,舍命相救,让傅翟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自责了起来。
来奇怪,傅翟十岁那年在上书房曾经读过一首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那时犹作不解,想着明明就是陌生人,怎么可能有熟悉感,就在这个女孩持剑而来,那一瞬他恍然间就明白了其中含义。明明从未见过,而一颦一簇,眉眼举止间,全都如此熟悉。
看女孩咳嗽的如此厉害,傅翟弯腰,把宋澜歌抱起来,踩着踏脚凳,上了身后的马车,心翼翼的把她放到榻上。
这马车看起来简朴,实际上别有洞天,里面空间很大,侧边有一方软塌,榻边放了一个紫檀木的雕花几,桌放着一盏照明的琉璃灯,茶已经冷了,幽幽余香仍飘散在这一方天地里,是清冽的白茶。一本翻了一半的书被随手扔在一边,书角压折了,看起来主人下车很急。
傅翟把宋澜歌放下,心叮嘱道:“姑娘别急,好好休息,我现在进带你进城看大夫。”
完,转身掀开车帘就准备往外走。
宋澜歌一把傅翟的衣角,声道:“你去哪?”
傅翟:“我去外面。”
宋澜歌软绵绵的道:“这不是你的地方吗,你去外面干嘛。”
傅翟颇为拘谨的道:“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合礼数。”
宋澜歌立即开启了上纲上线的无理取闹模式:“什么不合礼数!你就是怕我害你!我刚刚救了你,你竟然还怀疑我!”
完捂着胸口做痛心状,还十分应景的咳嗽了几声。
“不是不是。”傅翟忙上前扶着宋澜歌,“姑娘你误会了,若你我同在车上,定会对姑娘的声誉有所影响,万望姑娘体谅。”
“这三更半夜,我一个人十分害怕,你也不管吗,你就是这么待你的恩人的吗。”
傅翟耐心解释:“姑娘若是害怕,把车帘开,我就在这前面,抬眼就能看见我。”
“行吧。”宋澜歌不情不愿的妥协,交代道,“我有个朋友就左手边一百米不到的马车里,能不能带她一起回城。”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心,我现在就吩咐人带她过来。”完,傅翟掀开帘子出去了。
不稍片刻,咕噜噜的马车身传来,宋澜歌知道,是有人把另一辆马车牵过来了。
傅翟怕赶路太快颠到了车里的宋澜歌,一行人如郊外散步的慢悠悠的往城里走。
容长河作为傅翟的贴身侍卫,他认为思考了片刻,还是觉得蹊跷。不可否认,宋澜歌确实救了他们,但是出现的着实过于巧合,他拉着缰绳,贴近傅翟,压低声音道:“王爷真算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带回府?”
他们此次秘密回京,除了皇上,几乎无人知晓,在城郊遇刺,宋澜歌出现的太巧了,傅翟不是傻子,就算心底里对她有信任,也不得不防:“我还有几处别院,暂时安置在那里。”
容长河继续道:“我刚去牵那一辆马车的时候,地上晕了七八个人,被人劈晕了,都没断气,车上坐的竟然是惠兰轩的怡云,太奇怪了。”
宋澜歌心想着,原来那女子叫怡云。
两人自以为声音极,但是依旧瞒不过宋澜歌那异常灵敏的五感,当朝皇室傅氏,原主习武,傅翟喜文,随两人一向并无交集,但是不妨碍原主知道当朝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宣王傅翟。
但是这次野外相遇还真是巧合,在让他们聊下去,宋澜歌都被阴谋论诛九族了。
宋澜歌一把拉开车帘,探出头声问道:“公子家住京城哪里?”
傅翟:“甜风巷。”
一听就是私宅的住址。
“公子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家中可有妻妾?善文还是善武啊,你们这么晚回城守卫会给你们开门吗,你去外地做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啊?我以后会有危险吗,万一被那些歹徒记挂上了怎么办。”
宋澜歌在丧尸世界待了几年,别的没学会,叽里呱啦的功夫倒是见长。
“我叫何翟,刚及冠,不敢善不善长只是略懂一点,去外地做点生意,结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歹徒。也是没想到。”傅翟挑了几个耐心解答,又补充道,“暂时……还未娶妻。”
“那你看我怎么样。”
傅翟耳尖飞起两朵红云:“姑娘自重。”
管他自重不自重,宋澜歌踩着车辕,身轻如燕地空中一跃,稳稳的侧坐了傅翟的马背上,搂住了他的腰,伏在他背上低声到:“公子,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啊。”
傅翟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姑娘想要什么尽管。烦请姑娘自重。”
宋澜歌:“你看以身相许怎么样?”
傅翟突然变得结结巴巴:“这,姑……姑娘还是再想一个吧。”
宋澜歌哈哈大笑,按着傅翟的肩膀,借力起身,平稳落地,道:“请王爷回京把怡云送至镇北将军府,澜歌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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