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55章^ 最新更新:2018-09-14 00:18:52 *
宋澜歌一睁开眼听到一阵熟悉的电子音。
系统:“触发支线任务‘宋治之死’,任务要求, 查明宋治死因, 任务奖励, 杠精积分五万。”
“好久不见,系统。”系统已经很久没冒泡了, 乍一听还有点亲切, 还颇有点不起进取的惭愧。听到系统的声音, 宋澜歌才会和这个世界有一点距离感,她顿了顿道:“这也结算积分?五万?”
宋澜歌记得当时在景和园奖励五万, 这个支线一完成,这个世界就结束了。
系统解释道:“宿主和傅翟确立恋爱关系, 默认任务做出来调整, 积分掉落标准改变。”
“太贴心了吧。”宋澜歌惊诧。
“宿主过奖了。”系统道。
着,门开了。
傅翟从外从外面进来, 宋澜歌已经醒了, 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宋澜歌从马上摔下来, 有盔甲保护没怎么受伤, 就是膝盖上青了一块。
傅翟心疼,宋澜歌年少是受继母虐待,但心中有宋治撑起一片天。宋治是真的疼她, 虽然严厉仍然捧在手心里。
现在天塌了, 宋府里没有半分留念。
傅翟走过去,低声问:“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宋澜歌嘴唇蠕动, 没答话,半天才问:“宋耀呢。”
傅翟出去把宋耀叫了进来。
宋耀眼里全是血丝,眼泡肿了,满脸倦容,看上去一场疲惫。
这个军中行走了七尺大汉从峡谷里扒出宋将军尸体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掉。赶回京城报信时,看到马上意气风发的大姐时,宋耀突然就泪如雨下。
他声音哽咽,异常嘶哑,缓缓道出了半个月前,北疆发生的一切。
宋治两个月前回西北时,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入城掠夺的突厥。
此后一直相安无事,大营里驻扎都快生出一身懒骨了。
直到半个月前,探子来报,营地东北方六里处有一股突厥队悄悄潜入。不多只有一百多人,宋治如同疯了,带着一队亲兵亲自围剿,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宋澜歌静静的听,也没哭,哭也没意思,什么用都没有。
傅翟走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了宋澜歌的手。
他的手中有层薄茧,是曾经联系骑射留下的,手心干燥微热,覆盖在宋澜歌手背上,有种不上来的温暖。
傅翟声道:“我在呢。”
宋澜歌冲他苦涩笑笑。
她不是宋澜歌,不是那个从被宋治呵护长大的人,但是原主关于宋治的回忆,一帧帧活灵活现。
宋澜歌不记得过去,只记得她经历的两个世界都是孤身一人,她和宋治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两个月,严格来甚至只有几天,宋澜歌异常珍惜。
就算她是个冒牌货,只要宋澜歌不,谁也不知道。她还是宋治捧在手心的大女儿。
真真假假,何必分的那么清。
宋治死的太蹊跷了,征战沙场十几年的老将,竟然会贸然带军突进,就算系统不发布任务,宋澜歌也会追查下去。
宋澜歌理清思路,问道:“探子还同了什么。”
宋耀回道:“当时夜深了,在场的人不多,末将刚好在外轮值,没在场。但是末将后来听过,那对人马劫持了人质,别的末将就不清楚了。”
人质?什么人让宋治如此在意,宋澜歌忍不住阴暗的想,难道宋治还在西北偷偷给他养了第二个后妈。
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宋澜歌思索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宋澜歌从床上挣扎起来,道:“我现在进宫向皇上复命,今天是钦点状元的好日子,我可得去领我的状元。”
拒绝了一群人的同行要求,宋澜歌孤身一人去了皇宫。
皇帝在安华殿里上香,太监把宋澜歌带了进去。
帝王不形于色,忠心耿耿的大将军骤然离世,皇帝面上也淡淡的,他对着佛像三拜,把燃着青烟的香插进香炉,才道:“把东西给她。生死有命,你不必太难过。”
安华殿的和尚上前一步,递给宋澜歌一个泛黄的信封,退后了一句,阿弥陀佛。
时间太久了,印泥已经干裂了。宋澜歌拆开一看,信纸泛黄,连笔墨都有些褪色。
这是宋治写在很多年前的遗嘱。
内容有三,古来征战几人回,不必为自己离世而难过;承袭爵位,留在京城,不要走上自己的老路;找个喜欢的人,欢渡余生。
宋治希望宋澜歌继承衣钵,又担心宋澜歌没了她的庇佑不得安然,犹豫之下,宋治选了平安。
皇帝:“宋治六年前离京时写的,朕嫌晦气,一直供在安华殿,本以为永远不会拿出来,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里面写了什么。”
宋澜歌原原本本地阐述了一遍。
“果然如此。”皇帝忽然跳了话题,“你扣了姜词母女?”
宋澜歌有恃无恐,早就知道这事瞒不住,姜词彻夜未归,她的大丫鬟肯定是要到姜词母家求助的。
宋澜歌一件一件把姜词的罪行挨个陈述,还补充到,证据就在宣王府,皇上大可去取。
皇帝没信和没信,只是沉默不语。
宋澜歌和皇帝不熟,猜不出帝王心思,只能陪他在安华殿的一片寂静里听着诵经和木鱼的声音。
半响,皇帝终于开口了,他向宋澜歌讲了多年前的故事,关于姜词为什么不受宠的过去。
宋治寒门出身,十六岁武状元夺魁,出征塞北。
年轻时也是名满京城的少年将军,掷果盈车的风流人物,比之当今的傅翟不遑多让。
然而宋治出征回来,娶了老家的青梅竹马,原主的生母,两人恩爱有加,让整个京城的少女梦碎了一地。
不出半年,万众羡慕有加的宋夫人难产死了。
再过一年,深情款款的宋治续弦了,对象是京城没落世家的女儿,姜词。
京中少女纷纷扼腕叹息,亡妻孝期未过就另娶她人,还好当初没来祸害自己。
皇帝,那年是你生母忌日,宋治去西城的酒馆喝酒,姜词偶然遇见,一路尾随,看见宋治喝高了主动献身。
怎么也是别人家的黄花闺女,宋治负起责任,迎娶她过门。
只是多少年不咸不淡,放进府里供着,全当看不见吧。
皇帝还,既然你有证据,姜词就由你处置了,我信得过翟,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宋澜歌伏地谢恩,她稍微犹豫了一下道:“皇上,家父生前希望臣能继承衣钵,臣自请调入西北驻军,为国效力。”
“你要去西北?”皇帝惊诧饭,“翟知道吗?”
宋澜歌摇头:“不知道。”
皇帝:“朕不准,宋治既然要你安稳一生,朕就要秉持他的遗愿,西北你不能去。”
宋澜歌异常坚持:“臣愿代替家父,为国效力。”
宋澜歌想了想,补充道:“宣王那边我会的。”
她将安华殿的地板磕得咚咚响:“还请皇上成全。”
想要查明宋治的死因,必须要接触第一案发地点,为了原主,也为了完成任务,宋澜歌务必要前往西北一趟,其实她一个人也能去,但是在军中行事更为方便。
皇帝也很纠结,他即要尊重宋治遗嘱,又想借宋澜歌之手查清事实真相,还要顾虑一家弟弟的婚姻大事,一时焦头烂额。
沉吟了片刻,皇帝终于从条条框框中捋出了一份比较满意的答案:“朕可以允许你西北,但是为期一年,一年之后,不论如何你都要回来。”
宋澜歌喜形于色: “谢皇上。”
宋澜歌揣着圣旨从宫门里走出来,傅翟就在门口等着他。
红色朱漆高墙下,傅翟就像一个弱的黑点,在宫门口开会挪动。
他不知道在这边站了多久,晒出了一身汗,背后都湿了。他了解宋澜歌,大概也猜到了点东西,不敢进去问皇上,就蹲在宫门口等着宋澜歌,仿佛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看见宋澜歌走过来,傅翟动动嘴唇,终究啥都没出来。
宋澜歌走过去,看门见山:“我要去西北了。”
悬在井口的石头扑通落地,溅起层层浪花,傅翟长出一口气,像是解脱。
他抬头,直视着宋澜歌双眼,缓缓道:“我陪你一起去。兵法骑射我都懂,做你的亲卫行不行。”
宋澜歌忽然笑了,她迎着阳光,面色惨白,整个人都在反光:“想什么呢你,皇上真是你亲哥,生怕我跑了,就给了我一年时间,一年后必须的回来。你犯不着这么担心,我还能吃亏了不成。”
傅翟反驳道:“宋将军都折在里面,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傅翟急起来口不择言,末了才发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抱歉,我失言了。”
宋澜歌知道他心情,也没怪他,扯着他的衣袖声道:“我的王爷,你可别傻了。你要是随我同去,回来天都被傅宽给翻了,还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就在京城好好看着他,我不到一年就回来了。再了,我宋澜歌好歹也是京城霸王难逢敌手,别的不,以一当百还是没问题的。”
陪同前往只是一时气话,傅翟不是脑子不好使,他去西北不仅毫无益处还是在给宋澜歌添乱,不如就在京城徐徐图之,和远在西北的宋澜歌双管齐下。
于是,宣王勉为其难地道:“行吧,你快去快回。”
宋澜歌本来算留着姜词好好折磨一番。现在觉得没意思,直接让容长河把她了结了。至于宋清微,在宋澜歌的刻意关照下,被迫养起了胎。
三日后清,天刚蒙蒙亮,宋澜歌揣着皇上的调令,骑着一匹黑色的千里马,孤身一人,远赴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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