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校霸和小学渣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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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霖没理他,回头拿起板擦开始擦黑板。他擦得很认真, 也很慢, 丝毫没把那位奥数男神放在眼睛里。顾言惜见状, 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跑过去跟聂渊话, 只好朝着聂渊摇摇头, 转身又面向教室前方。

    贺霖擦完黑板、走下讲台,不悦地出了口气。接着,他从书包里拿了一张卷子出来,又给她一张草稿纸, 一同铺展在她面前:“写题。”

    顾言惜点头照做。

    贺霖站直了身子,径直朝教室后门走去。

    顾言惜也跟着回头, 但教室外头已经不见聂渊的身影。

    他这是想追出去跟他一架?

    他们俩两次到关键问题,却两次被聂渊断,连背负着“攻略”任务的顾言惜都觉得有些不妥了,更别提脾气暴躁的他了。

    可就在她也要跟着站起身来时,却见他将后门稍稍阖上, 一手拎起她们班的拖把、水桶, 另一手拿起垃圾桶, 转身出了门。

    她心头一暖, 低下头认真看题。

    贺霖拎着东西出门,把垃圾桶倒干净,又到水池边涮拖把。这拖把怕是好久都没人认真洗过,涮了好几遍,水还是脏兮兮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又多涮了两遍。

    回三班的路上,他碰到了自己班的班长。

    那个男生个子不高,学习挺好,长了一张国际脸,还天生自来熟。瞧见贺霖手里拿的东西,他一怔:“今儿好像不是贺同学你值日吧?”

    贺霖懒得理他,拎着两个桶走回三班。

    七班班长推了推眼镜,一脸茫然:“该是自己的值日让关斯哲做,不是自己值日却跑到三班学雷锋?”

    贺霖进门时,顾言惜正咬着笔头埋头思索,好像碰到了什么难题。夕阳照进教室里,将她的白色校服染上些许温柔的霞光。他最爱她扎马尾的样子。她的颈肩又白又好看,被柔顺的发梢扫过,安静中又带上了少许俏皮。

    望见这样的一幕,他心里被软软的一戳,同时,又有些心疼:这些题全考的都是他昨天讲过的知识点,是他在初一练习册里一个个挑,又用电脑出来的。是不是,有些挑的确实难了?

    想到这,他不免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人一生中会遇到的难题有那么多,她仅仅是为了一道初一数学烦恼,他便要心疼,至于吗?

    可心底那种感觉却不会骗人,一揪一揪地告诉他,至于。

    他轻轻把东西放在地上,将拖把拧干,从最后一排开始拖地。

    不知不觉拖过两排,他来到她身旁,又细又白的两条长腿映入眼帘,像嫩嫩的莲藕,又像莹润的玉。

    喉间不觉有些干燥。那种身不由己的“蠢蠢欲动”再次窜上脑际,让他不得不顿住动作。

    他强迫自己抬起目光,却又望见了她敞开风纪扣的校服衬衫下,那好看的锁骨形状。

    想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嵌在身体里,想在她的锁骨上种下几颗草莓,想狠狠亲吻她那双粉嫩嫩的唇。

    若方才不是那个聂渊出现,他怕就要出来了——他想要的奖励,是吻她。

    他直起身子:“实在做不出来就空着,一会儿我教你。”

    顾言惜抬起头,看到高高的少年站在她书桌前,目光柔得不像他。

    虽然他手上拿着拖把,校服衬衫的下摆还被脏水溅到,沾了几个泥点子,可她忽然觉得,他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少年。

    她点点头,在那道丝毫找不到头绪的填空题题号上心翼翼地画了个圆圈。

    贺霖重新弓下身子拖地,可无论他干得如何卖力气,方才她那双腿始终在他眼前缭绕。

    他怕是中了毒了。

    顾言惜写完题,他也将教室擦了个干干净净。他坐在她身边,粗略看了一遍答案,除了那道她画圈圈的没写出来,其他的都对了。

    她开心得高高扬起嘴角,他却高兴不起来:讲完这道题,今天又见不到她了。

    辅导结束,她收好了书包,才想起他一开始跟她是背了两首诗,于是往学校外面走的时候,她便问他:“除了《蜀道难》,你背的另一首是什么?”

    他目视前方没看她,似有心事:“出了教室就不能提学习的事儿了。改天我再背给你听。”

    顾言惜没多言,只点点头。

    他又:“后天运动会要踢决赛,明晚上足球队有集训,不能陪你学习了。”

    顾言惜依旧点头:“那我们就放假回来继续。”

    校运动会定在4月30日全天,因而29日就成为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课。中午吃饭时,林姝满脸兴奋地跟她,放学以后有几个跟她要好的外班的女孩子要一起去KTV,问顾言惜要不要一起去。

    顾言惜想着贺霖在足球队有训练,她放学后也没事情做,便一口答应了。

    KTV离学校不太远,她跟着林姝走着去。到了那里才发现,一个20人的大包里,不仅有几个外班的女孩子,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男孩子,连关斯哲也去了,热闹得很。

    大家也不排外,见到顾言惜来了,纷纷给她拿水果、拿饮料,还围着她八卦起来了。

    “七班的贺霖在给你补习功课,真的假的?”

    “听他进过两次局子,人凶得很,你不怕他啊?”

    “大家都传他喜欢你,你们俩是那种关系么?”

    “我还听他给你们班做值日?”

    面对大家伙儿抛来的一个个问题,顾言惜不禁望向关斯哲。

    他立马明白了顾言惜的用意,于是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锁的手势:“老大的事儿,我要是敢在外头乱,他非得拿我绑了石头填海去。”

    顾言惜撅了撅嘴巴,竟觉得他的有几分道理,于是问他:“明天不就踢决赛了,你怎么不去训练?”

    关斯哲扬起唇角:“队里有个同学伤了,霖哥位置得往前顶,所以今天集训练配合去了。我嘛,保存实力,保存体力。”

    而正在大家还等顾言惜的答案时,林姝却发话了:“贺霖昨天确实在我们班做卫生来着……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我们班墩布条是蓝色的。你们没看见,那地擦得,我入学就没见过这么干净。”

    “真的假的?贺霖会做卫生?”

    众人更觉得不可思议。

    “给言惜义务补课,还给你们班义务值日?”

    “咱的大概不是同一个贺霖吧?”

    “不过,好像真的好几天没听教导主任通报他出去架了,神奇。”

    林姝点点头:“我觉得他是喜欢我们言惜的,一物降一物。”

    顾言惜听言难免有点惭愧——她下午才看过那块石头,才变了一半呢。

    正走神呢,关斯哲跨过两个人,硬生生挤到顾言惜身旁坐下,声问她:“诶,我们霖哥其实挺聪明的吧?”

    顾言惜颔首表示同意:“嗯,他比我会得多,字也写得好看。”

    “不只是比你会得多吧。”关斯哲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霖哥他,上初中时学习可好了,一直在班里考第一。”

    “真的?”这段书里倒是没写过,顾言惜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骗你干嘛,我跟他从一块长起来的,撒尿和泥的交情。”关斯哲一拍胸脯,措辞不免庸俗了些:“他聪明得很,就是不乐意死记硬背,中考的时候就语文一科没考好,差了2分没够一中的分数线。”

    想来也是,一中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也许是出于书里人设的偏见,顾言惜总觉得他是托关系进来的,却从没想到他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那他怎么……”

    “数学竞赛的加分。”关斯哲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当年贺霖最风光的一段时光:“数学竞赛一等奖,我们那个初中不怎么地,全校就他一个,加了五分,进了一中。”

    未等顾言惜吃惊,他又补充道:“霖哥要是不总逃课架,奥赛组的副队长根本轮不到聂渊那子。”

    想到贺霖看见聂渊时的那副神情,顾言惜就不由得有些唏嘘。

    “我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好好上课。他了,家里有一个大学生就行了。”关斯哲好像是在特意撮合她跟贺霖,起来便是没完:“他还有个弟弟,比他三岁,跟在他爸身边,学习也挺好的——”

    “言惜,来点歌嘛!”关斯哲话刚到一半,坐在点歌台旁边的女孩子便拉着顾言惜起了身:“老在那里聊天多闷啊,你也唱几首啊。”

    顾言惜看着复杂的点歌台,一时间有些发蒙:“我不太会……”

    那女孩子十分热情,拉着她的胳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你想唱什么,我给你点啊。”

    “我——”

    “别怕,唱一首嘛,我们唱歌都不好听,也全瞎吼的。”

    顾言惜想起那天中午,贺霖请她听的那首歌。一直单曲循环,她记住了调子,若有提词器,唱下来应该也不难。

    她点点头:“那就……《愁绪纷纷》。”

    “《愁绪纷纷》?九十年代的歌儿吗?”那女孩不免有些吃惊:“嗯,老歌儿好,老歌儿有味道。”着,她就将歌曲给她点上了:“在三首之后哦。”

    顾言惜一怔,点了点头。

    等放到这一首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一不开始吐槽。

    “谁点的这么老的歌儿?”

    “瞧这mv就够有年代感的。”

    “看模特拿着大沙巾,这歌儿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顾言惜站起身,声:“是我点的。”

    众人见是她,便又话锋一转,老歌听听怀旧也不错。

    而当她拿起麦克风一开口,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姑娘声音甜而不腻,清幽淡雅,唱的不是老歌儿,是天籁啊!

    关斯哲一怔,赶紧掏出手机给贺霖发微信:“哥,到哪了?嫂子开始唱歌儿了,你最喜欢的那个《愁绪纷纷》。”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条:“真他妈好听。”

    贺霖并不是经常听歌的人,关斯哲是知道的。

    从一块长大,他戴耳机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每次一瞧见他戴上,关斯哲就觉得特别新奇,总想窥探一下他喜欢的是哪种音乐:是学校里最流行的情歌儿,还是欧美那种重金属死亡摇滚?

    贺霖的长相是他见过的男孩子里最好看、最有男子气的。可他那嘴角总是向下撇,眸光也时常锐利得像刀子一样,周身一股危险气息,虽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却不敢靠近。

    所以无论是流行的情歌还是死亡摇滚,还都挺符合他的气质的。

    于是有一天,关斯哲实在好奇,便趁他睡着的时候,偷摘了他的耳机听。可当里头传出九十年代女歌手婉转悠扬的声音时,关斯哲那下巴都惊呆了——成天在学校里叱咤风云的霖哥,竟会喜欢这种老歌儿?

    而躺在教学楼楼顶长椅上的贺霖其实并没有睡着,当即就把胆大包天的关斯哲给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这也是为什么关斯哲总标榜自己是贺霖最好的朋友的原因——只有他用鼻青脸肿的代价,换来了贺霖这个秘密。

    贺霖没有回微信,关斯哲有点替他着急。他又拿出手机想再催一下,这时,包间的门却开了。

    贺霖高高的个子出现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球衣——急匆匆得连校服都没有换。

    他一出现,包间里的男孩子们都兴奋了。女孩子们见了他,也不免心跳加快——贺霖的颜值很能,不是盖的,可他太坏了,惹不起,只能远观,接近不得。

    贺霖一进门便看见顾言惜背对着门外,一边认真看着点歌台上的提词器,一边歪着脑瓜,悦耳的声音轻轻唱着他最喜欢的那首《愁绪纷纷》。他在男孩子们起哄前举起右手,食指搭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立刻会意,都不动声色地接着听顾言惜唱歌。

    她的个子,校服衬衫外面穿了一件墨蓝色的系带防晒衣,唱起歌来又安静又乖巧。那熟悉的旋律经她的声线一唱,传进他耳迹,“愁绪”也变成了“甜蜜”。

    他也不到沙发上去坐,只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眸子里柔得像水。

    一个包间里的学生面面相觑:来的是贺霖本尊么,那位混不吝的校霸,还能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看来传言是没错了。

    顾言惜是第一次带着歌词唱完这一整首歌。这歌儿如同她在课本里看到的现代诗一样,既直白又美好,让人唱着唱着就陷入这种情绪里了。

    最后一个音节唱完,视线忽地被一双大手挡住了。

    这双手手心温热,十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微微搭在她的眼眶与鼻尖,搔得她阵阵轻痒。从没有并拢的指缝间,她还能望见旋转灯下的五颜六色的光晕。

    直觉告诉她,身后的人就是贺霖。可贺霖过今天足球队有训练,照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歌曲结尾的旋律仍在继续,她伸出右手,覆在了他的左手上,声喊了一句:“贺霖。”

    包间里一下子喧闹起来。

    他的名字自她口中念出来,短短两个音节,他却听出了百种情意。他站在她身后,左手手腕一翻,将她右手拉住,顺势把她整个人锁进了怀里。

    强而有力的心跳印在她的身体。她睁开眼睛,面前已经黑屏的点歌台倒映出少年棱角分明的脸。

    下一首暖暖的情歌响起,点歌的人已经忘了抢话筒来唱——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她们俩身上,跃跃欲试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贺霖微微低下头,将唇凑到她耳边,呼着热气低声:“顾言惜,好只唱给我一个人听呢?”

    这话的内容虽是责备,但经他那低哑的声线一讲,剩下的只有暧昧与挑逗。他的气息灼热,恨不得往她耳朵眼里钻。酥麻的感觉蔓延到后腰,她抑制住颤栗的冲动,缩了缩脖子:“他们非让我点一个,我就只会这一个……”

    她看起来像是怕他才这样。但他听得出来,她的语气里,有哄他的意味在。

    不管有没有,他觉得她是在哄他,就一定是。

    “歌儿唱完了,跟我走。”他依旧抓着她的手,转身把她往外拉。

    关斯哲立马站起身:“诶老大,坐这玩儿会儿啊。”

    还有半句话他没敢:嫂子唱歌,我们还都没听够呢。

    贺霖连看都没看他:“我送她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贺霖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你可以过一会儿再回家吧,就当是我还给你补课呢?”

    顾言惜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贺霖带她去哈根达斯,点了一份冰激凌火锅。一圈五颜六色的冰淇淋球,他换着样地往她嘴里送。顾言惜喜欢吃甜的东西,乐此不疲地张嘴接着,最后牙都冰到受不了,捂着嘴嘶嘶哈哈地喘气。

    贺霖犹豫了半天,捏着叉子的手还是没抬起来,掐掐她的脸。

    真他妈可爱,可爱到他生怕冒犯了她,惹她不高兴。

    耳畔仍有她唱歌的声音。他舔了舔唇,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么?”

    顾言惜动作一顿,立刻会意他是要讲些什么给她听了,于是赶紧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放下叉子,一脸认真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他眉头微挑,忽地好像被一只手抚在了心底,那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从前,关斯哲老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有萌点没有笑点也没有泪点,只浑身怒点,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可是自从认识了顾言惜,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夜之间浑身长满了萌点,每天被她换着花样戳上来,戳得他浑身热血沸腾,又不知道怎么才能纾解。

    他又舀起一块冰激凌喂到她嘴里:“你吃你的,耳朵听我就行。”

    顾言惜从善如流地重新拿起叉子。

    “这是我妈最喜欢的一首歌儿。我不知道她现在喜欢听什么,我好多年没看见她了。但是至少是我时候,她最喜欢这首歌儿,在哪听见了,都要停下脚步来,听完再走。我跟我弟睡觉之前,她也会唱给我们听。”贺霖的语气平淡,仿佛这件事情只是众多童年回忆里一件不起眼的事。可顾言惜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他从未有过的伤感。

    “他们都我妈嫌我爸那时候穷,给我爸戴了绿帽子,离家出走跟别的男人过去了。”贺霖苦笑一声:“但我觉得不是。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就算她找着了比我爸还好的人,她不可能一声不吭,连句话都不给我留,就走了。那不像她。”

    顾言惜重重点了点头。

    “有些话我一直没敢告诉我弟。我妈走之前,身体就特别不好了。那时候我不懂,可现在想起来,像是癌症。我想我爸也不忍心告诉我们,我妈已经死了,所以宁可我们以为她跟其他男人走了。”贺霖扯开嘴角,笑容苦涩:“我也情愿这样,情愿她找了别的男的,哪怕又生了两个儿子,也无所谓。”

    听了他的故事,顾言惜也跟着难过起来。她趴在圆桌上,离他近了一些:“以后我经常唱给你听啊。”

    贺霖浅笑,眸中的阴霾驱散了些:“你算常驻KTV,每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唱给我听么?还偏偏是在我有训练的时候?”

    顾言惜被他得甚是窘迫,只好转移话题:“对了,你的训练怎样了?听是队里有同学受伤了?换了位置还习惯吗?”

    “除了守门,哪个位置我都行。”他知道她对足球可谓一窍不通,如今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很不简单了。他往后一仰,靠在椅子靠背上:“放心吧,明儿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旁边几个白领听见他们俩的话,偏头看了过来。瞧见贺霖身上的球衣,背后还绣着大名,难免觉得有些滑稽。贺霖凶巴巴地看过去,比成年人还高的个头儿跟一身肌肉摆在那,看他的人立马收回目光安静吃东西。

    反倒是顾言惜,望着他身上的足球队服,不仅没有觉得跟他走在一起尴尬,反而想起那天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

    高高的个子,跑得那么快,踢球还踢得那么准……

    这才是男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吃完东西,时间也差不多了。贺霖拎起她的书包:“我送你去地铁站。”

    顾言惜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又察觉到他没有背书包出来,于是问他:“那你呢?衣服也没换,书包也没拿,就算这样回家了?”

    他的回答不容置疑:“看你上车我再回学校拿,也没几步路。”

    两人从一中跟华英中间的路走过,七点钟,天已经有点黑了。顾言惜走在贺霖右手边,两人皆是无言。

    眼看着便要穿出这条路,贺霖忽然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叫她:“顾言惜。”

    顾言惜有些不解地回过头:“怎么?”

    他挑起一边嘴角,邪邪地笑:“做我女朋友吧。”

    顾言惜一怔,瞬间红了脸:“你什么呢……”

    他也不怕再一遍,于是提高了声调喊道:“我,做我女朋友。”

    正在这时,一直走在他们俩身后,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几个学生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顾言惜的目光越过贺霖看过去,发现他们几个穿的都是华英的校服,而且看起来都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一股危险的感觉袭上脑际,顾言惜咬了咬唇,思考着怎么提醒他。

    贺霖大概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可完全没有当回事儿,只错了错眸子,便又重新望向她:“顾言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