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 事发
大皇子与郑国公府私通敌国,意图造反。幸好事发前被抓住,随即便被打入大牢。大皇子一家贬为庶人关进宗人府,郑国公府上所有男子砍头,女眷则流放边境。
而随着宫内还传出的消息:太后恶疾突发,从慈宁宫移出,搬到云安寺静养。
大皇子妃抱着孩子又晕过去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人影晃晃,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她的屋内出现了许多宫人!
而且这些宫人还吆喝着搬离她屋内的东西!
“住!你们在做什么!”她艰难地爬起来,面色难看地瞧着这些人。
领头的姑姑见她醒了,便操着一口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大皇子妃醒了呀?哎呀呀,瞧我这记性,您是庶人云阮氏了呢。”“你!”阮氏气得胸口起伏。
“您既然醒了,那便配合着些搬到宗人府去,要不然,便不要怪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无情了。”
“大皇子呢?我要见他!”阮氏喝道。
那领头的姑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你要想见大皇子,去宗人府不就见着了?到了宗人府,你们夫妻便相会了。”
“不不可能大皇子不可能在宗人府!”阮氏脸色煞白。
领头姑姑冷冷笑了一声,随后便不在理她,又指挥众人搬东西。
跌坐在地上的阮氏面色苍白呆愣地瞧着他们将屋内不久前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一一搬尽。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阮氏白着脸嘴里喃喃道。
这一切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昨日还做着富贵权势梦,今日却沦为阶下囚了。
她父亲与大皇子怎么可能会通敌造反?
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是在自寻死路,他们不可能这么愚蠢做出这种事情!
明明才与太后合作,渐渐在朝中有了些话语权,族中也有了些起色,怎么可能
等等!
太后!
她可以去见太后娘娘!去求求她!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大约也会给几分情面。
这般一想,她简直又活了过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然后跌跌撞撞得朝那领头姑姑走去,紧紧得抓住她的臂,面目狰狞地道:“我要见太后娘娘!带我去见太后娘娘!”
那领头姑姑倏然被她抓住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面色难看地想要甩开她的,结果阮氏抓得十分紧,竟怎么甩都甩不开!
她只好面色难看地冷哼道:“你还见什么太后?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这样至少还给你几分尊严,若不然就别怪待会儿将你拖出去!”
“我要见太后娘娘!我告诉你,若是你耽误了娘娘的大事!看到时候娘娘会不会拨你的皮!”阮氏像是有些疯魔,朝着领头姑姑吼叫的嘴脸十分狰狞,那姑姑一时间倒是被惊到了。
随后面色青白地喊人过来,将阮氏制在地上。
阮氏依旧凶狠地瞪着她。
领头姑姑这才有时间揉了揉被她抓疼聊臂,感受着臂的剧痛,她气得啐了阮氏一脸,怒道:“你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般对我!还想见太后娘娘?哼!太后都自身不保还姑上你?笑话!”
随后又对着抓住阮氏的人道:“快点押过去!记得捂住她的嘴巴!”
完便不再管地上的阮氏如何挣扎,径直便出了门。
只是身后还传来阮氏那尖锐的声音:“你个贱人!你什么!你什么意思!太后娘娘唔唔唔!”
随后,短暂风光一时的大皇子府与郑国公府就此落幕。
而被他们牵连到的势力,却不止几家人。
宫中的德妃也因教养不过,被贬入了冷宫,二公主云婕妍褫公主封号,降为郡主。
————
宁王府。
坐在书房内听着楚南禀报的邵璟渊兄妹二人,此时十分有闲情雅致地品着茶。
邵华倾正积极地卖弄着她不久前刚学会的茶艺。
等到楚南禀报完,邵华倾立即招他过来喝杯茶,“快来,这是新摘的茶叶,这杯茶定是新鲜甘甜得很。”
他虽是邵璟渊的心腹,但邵华倾向来指挥起他来也是毫不客气,所以他与邵华倾也很熟识。
对于邵华倾的邀请,他笑着行了一礼:“多谢郡主。”随后便不客气地坐在旁边品起了茶来。
他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地品着。
“怎么样?好喝吗?”邵华倾立即问道。
楚南点头,笑道:“此茶很是香甜,郡主的艺果然不赖。”
这会子邵华倾倒是谦虚了,“没有没有,是这茶叶好,还有这水,是云暮山上的冷泉水,所以这茶水才会这么甘甜。”
这话一落,楚南还未什么,旁边的邵璟渊却是哈哈大笑,“你这丫头,不知道是谁前几日还在嚷嚷着茶叶不好泉水不好,害得你连茶都泡不好了,怎的今日便夸起来了?”
这话得邵华倾有些窘,却也不出什么反驳他的话,毕竟前几日刚学的时候她确实是一直吐槽着茶叶不好泉水不行,想了想,只好瞪了邵璟渊一眼,“哥哥!”
“好好,哥哥不了不了。”邵璟渊安抚着妹妹,只是嘴角边的笑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楚南瞧着有些想笑,连忙以抵唇,轻咳了一声掩饰。
“快点喝茶。”邵华倾肃着脸,有些凶巴巴的瞧着他们。
楚南立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邵璟渊瞧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人饮了几杯茶后,楚南便先退下去了,他还有些善后的工作要去处置。
“这一战,倒也算是我们来京城的首捷。”邵华倾对邵璟渊笑道。
邵璟渊轻轻一笑,“对,首仗告捷。”
“但若不是他自己也想除去这些势力,我们怕也是不可能成功。”邵华倾叹了一声。
“不,阿宛,揣摩准别饶心思,也是一种本事。”邵璟渊笑着摇了摇头,否认妹妹的话,“没有这样的心思定还有别样的心思,只要找到弱点,什么都能被摧毁。”
这些年太后想要掌权的心思越来越重,起先还有点遮掩,到后来是直接拉帮结派,掺和到朝政里边去,野心是越发膨胀。
俗话得好,一山不容二虎,这般的野心勃勃,即使是皇帝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未必能容得下。
可也正是因为太后是他的生母,又想着当年若是没有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坐得上这个皇位,这才容忍多时。
可这一次,太后联合大皇子、郑国公府,私通西疆人,试图将西北的势力收于麾下,这无疑让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西北之佂。
当年,他私通外敌将宁王府打下来,而今,他的生身母亲,却要用同样的法子来对付他。
一时间怒气丛生。
不止如此,她还仗着与西疆饶关系,让他们给宁老王妃下蛊。
若真让她成功了,在东南镇守边关的宁王能不反了吗?
到时候西南被她收到麾下,东南又大乱,他这个君主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所以这一次,桩桩件件都触及了他的逆鳞,他便不再容忍,以类迅不及之势将他们都收拾了。
而这举动,又将太后大皇子等人在宫内军中的势力都引了出来。
这更加让皇帝坚定了要除去他们的心。
邵璟渊和邵华倾只是在其中添油加醋,稍稍撩拨一番,便将这大患都给牵引出来了。
再搜罗些太后大皇子等人这些年做过的一些危及到皇帝地位的事,放到了皇帝跟前,他便爆发了。
“也是他心里有鬼,若他光明磊落,岂会因这些便定下了他们的罪?”邵华倾冷笑了一声。
她的是皇帝知道了太后与西疆人有通信之事。
“所以,由此也可以证明,当年的事确确实实是他们母子俩主谋的!”邵璟渊的眼底俱是冷意。
当年宁王府差点毁于一旦,也是因为他的阴谋诡计。
还有当年先皇之死,不定也是他们有意为之的!
“可惜他现在根基甚稳,权势又紧握中,我们想报十几年前那一仇,只怕”邵华倾压着声叹道。
哪怕宁王府在东南的势力已然稳固,但他的势力却也不是那么随便就可撼动的。
时日只怕还需许久。
“不怕,这些事急不来,慢慢撬,难道还怕没有撬动的那一日?”邵璟渊笑着安慰她。
随后又有些感叹道:“而且,父王要的从来不是要覆了他云家的江山啊。”
先皇对邵康十分疼惜,再加上先皇与老宁王都是邵康心里都是敬爱的人物,所以在他们的影响下,邵康要的从来不是颠覆了云家的江山,相反的,他要守护着这江山。
所以在宁老王妃与邵康的计划中,最好的计划便是扶持一位心怀下、善念的皇子上位,取代这一任皇帝。
所以这些年他们都有在暗地观察着这些皇子。
从前,觉得比较合适的有五皇子与七皇子,五皇子为人爽朗,出身又不凡,但若是要论出身,谁又能比得过当年是太子的皇帝呢?他不也照样成了这幅肚鸡肠容不得饶气量?
可见出身这事儿最多只能是个参考。
再者七皇子,为人虽冷清,但向来待人接物都十分有礼,从来也没有做出什么荒唐事,背后的势力不大,也许更需要依靠势力。
不过近几年来他们的名单列表里又多出了一个人——六皇子。
六皇子儿时是个痴儿,但皇帝这次却是一反往常薄情的姿态,即使这孩子有疾,他也将他带在了身边养着,似乎对他怀着很大的期待?
不过却是让众人意外的是,六皇子在几年前却突然清醒了过来,而且不仅不再是痴儿,更是成了一个心有鸿沟的奇才!
让人叹为观止。
所以在观察了续集后,他们便将六皇子一同放入了这个名单内。
“叩叩叩——”兄妹二人都在想着事,书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何事?”邵璟渊开口。
“世子,曾嬷嬷前来求见。”门外的人答道。
邵璟渊与妹妹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朝门外道:“让曾嬷嬷进来。”
“是。”门外的人应道。
随后便推开门将曾嬷嬷请了进去。
“世子,郡主。”曾嬷嬷笑着行礼。
“嬷嬷怎么来了?可是祖母有什么事要使唤我们呀?”邵华倾开口调皮道。
曾嬷嬷笑了笑,“郡主聪慧,却是是老王妃让奴婢过来的。”
随后她瞧了他们二人一眼,道:“老王妃让世子和郡主过去呢,她有些事想问问世子和郡主。”
邵华倾立即与邵璟渊对视了一眼,在他眼里瞧见了与她一般的意思。
“既然是祖母来唤,那我二人定是立即过去,还请嬷嬷稍等片刻,容渊拿些东西。”邵璟渊开口温和地道。
曾嬷嬷点头,笑道:“无事无事,世子慢慢来。”
完便退出去门外等候了。
“哥哥,祖母是不是要问我们此次的事啊?”等到曾嬷嬷出了门,邵华倾才凑到在拿着东西的邵璟渊身边声地问着。
瞧着妹妹这幅模样,邵璟渊有些好笑地抬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怕啦?”
邵华倾排掉他的,皱了皱鼻子,道:“我才没樱”
邵璟渊轻轻笑了一声,安抚着妹妹道:“没事,不是还有哥哥在前头给你顶着吗?别怕。”
完又拍了拍她的头,道:“走吧。”
随后便带着邵华倾出了门,跟着曾嬷嬷往主院去了。
刚踏进屋内,便瞧见宁老王妃神色不明地坐在塌边,眼眸垂下,似是在出神。就连他们进来了也没有发现。
直到曾嬷嬷走到了她身边,轻唤了一声:“老王妃,世子与郡主来了。”
她这才醒了醒神,抬头瞧他们。
“你们来了?”宁老王妃道。
“是啊祖母,您今日感觉如何啊?”邵华倾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轻声问道。
宁老王妃抬眼看着她,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她才一脸沧桑地叹了一声:“唉”
邵华倾瞧着心里难受,忍不住握了握她的,道:“祖母。”
宁老王妃便反握住她的,怜爱地拍了拍,“宛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