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没多久之后, 是腊八。沈贵妃给球球可爱做了一碗腊八奶粥, 撇掉了粥粒子和豆子, 又用细网过滤之后, 滤出了带着豆香和奶香味的粥水。

    满月的孩子可以稍微喝点米汤，稀粥自然也可以。有些穷苦人家母亲产的母乳稀少, 为了不饿着孩子，只能喂他们米汤喝。

    这个腊八奶粥的粥汤球球很喜欢, 扒着勺子喝个不停。这样, 也算是过了一个圆满的腊八节了。

    作为姐姐的晴公主有幸分了一碗没有过滤过的粥喝, 加了些糖的粥很是香甜，晴一连喝了两碗。实在喝不下了, 才肯罢休。

    今年的腊八节因为前不久才办过皇子满月宴, 于是没有大办。主要还是宫中家宴，不过沈贵妃懒得去，就没出席, 带着一双儿女在蒹葭宫陪大人玩耍。

    年前一天，球球殿下即将满两个月。因为年之后帝王封笔、皇后也不再让人来请安, 要开始放年假了, 于是沈贵妃便算趁着年前来一趟凤仪宫, 给皇后娘娘请个安。毕竟是今年最后一回了，她都缺勤了这么多次，最后一回好歹不能再躲掉。

    于是这日一大早，贵妃娘娘带着碧铃青渊等人，坐着软轿来到凤仪宫, 给皇后娘娘请安。

    依然是踩点到的，让众人好等。

    见到贵妃娘娘进来了，众人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好几个月不见沈贵妃出门，虽然上回满月宴见了一下，但这会儿再碰见，依然觉得恍如隔世。

    上一回贵妃娘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宓妃还好好的呢。可是现在，宓妃的尸首怕是早就在乱葬岗被野狗啃食殆尽了。

    真是令人唏嘘。

    淑夫人见到沈贵妃，心里一突。不由得回想起曾经被沈贵妃支配的恐惧，在贵妃娘娘跟前，她可从没讨过好。

    太糟心了，没想到今天沈贵妃居然来了。

    占据了首位的淑夫人连忙起身让座，免得再跟一年前似的，被沈贵妃挤兑得不得不让位，平白丢人。

    “各位妹妹好久不见。”贵妃娘娘先给皇后娘娘请了个安，随后便在左首坐下，随意地与众人了声招呼。

    众位妹妹们勉强扯了个笑容，齐齐起身给沈贵妃行礼。

    最近外头有风言风语，是沈贵妃诞下皇长子却无可晋封，毕竟她是有封号的贵妃，再上一步就是皇后了。然而皇后的位置被人占了，于是皇帝陛下为了补偿封无可封的沈贵妃，可能会有两个选择。

    一是立皇长子为太子，二是给沈贵妃母家荣宠，抬高沈贵妃的身份。

    然而，贵妃娘娘的母家已经够荣耀的了，算来算去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

    这么一看，皇长子成为太子，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后宫妃嫔们不懂前朝的势力博弈，对这样的传闻很是当真。他们觉得，以皇帝陛下对沈贵妃的宠爱程度，很有可能让皇长子成为太子。于是，众妃一见到沈贵妃，就心情复杂难言。

    可他们并不知道，太子乃储君，对一个国家来有很重要的政治意义，不是封就封的。一般没有意外，并不会把一个容易夭折的婴儿封为太子。

    换太子虽然比不上换皇帝的动静大，但也不了。

    沈贵妃没想过儿子会成为太子，她明确的知道，在球球展露出治世之才和爱民之心前，皇帝根本不会考虑这件事。

    她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诡异的目光。

    周围依然是照例的冷嘲热讽，沈雨晴没心思听，就用余光盯着皇后娘娘发呆。外人只当她盯着地上，哪里想到这家伙在“偷窥”。

    傅皇后察觉到火热热的颜色，嘴角一抽，隐晦地瞪了沈贵妃一眼，让她收敛些。

    贵妃娘娘就装作没看见，继续盯。

    本以为一个早上都要这么熬过去，没想到那些女人没聊一会儿，突然有人把话题扯到沈贵妃头上。有的恭喜贵妃娘娘喜得龙子；有的羡慕嫉妒恨，话都咬牙切齿的；还有的则是心思百转，最后反而开始恭维沈贵妃，似乎想要抱沈贵妃大腿。

    贵妃娘娘不为所动，扫了一眼众人，突然顿了顿。

    是不是哪里不对？

    她凝眉沉思了一会儿，才发现了问题。

    在她不远处，坐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宫妃。沈贵妃一开始以为那是惜嫔，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惜嫔的同胞姐姐虞昭仪。

    两个人是双生姐妹，长得极像，不仔细看还真没变法分出谁是谁。不过平时两个人的穿衣风格差别很大，表情神态也很不一样，所以很容易察觉到不对。

    但是现在却不同，也许是虞昭仪被关久了，整个人阴沉了许多。而之前那段时间惜嫔也因为触怒了皇帝而低调内敛，所以乍一看还真像。

    要不是虞昭仪坐在傅嫔下首而非沈贵妃下首，以沈贵妃懒得注意众人的态度，她还真不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沈雨晴费解地看了看虞昭仪，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咸鱼了一些。

    虞昭仪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她不知道。惜嫔为什么不出现，她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沉迷儿子，她把后宫里的事情全给抛在脑后了。满星他们得了命令也很少拿宫里的事情来烦她，最多跟她皇后娘娘的事情。

    沈贵妃疑惑地收回目光，算回头问问冬晓去。

    周围人还在聊着皇长子的事情，坐在沈雨晴对面的淑夫人不知听到了什么话，突然一个激动，翻了茶水。

    “皇长子殿下如此得宠，日后封为太子也不是不可......”后面话，被淑夫人的动静一惊，断了。

    众人诧异地看向淑夫人，没想到淑夫人最近这么沉不住气。

    虽然这话听着确实叫人不舒服，但众人早已经习惯了宫里各种戳心窝子的话，放在平时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不过想想这可是牵扯到太子之位，淑夫人这么激动也正常。

    在座的妃嫔只有很少的几个是宫中老人，剩下的基本都是一年前入的宫。他们入宫时间短，对于孩子并没有那么执着，不像入宫四年毫无动静的淑夫人。

    众人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情的瞥了一眼淑夫人的肚皮。

    淑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她拿帕子擦拭着身上的茶水，语气冷硬：“诸位妹妹慎言，太子岂是我等可以随意猜测议论的？日后这话莫要再。”

    的倒像是真的不满众人作死，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她只不过是为自己扯了个遮羞布而已。

    淑夫人就是嫉妒得听不得皇长子的好，她就是一怒之下能不慎翻茶水，不顾伪装。

    “好了。”皇后娘娘出言断众人的腹诽，“淑夫人早些回宫换衣裳吧，天儿凉了，穿着湿衣裳心着凉。”

    淑夫人黑着脸起身告退，没有再搭理众人。

    沈贵妃眨了眨眼，目送众人一一离开，然后光明正大地留在了凤仪宫里，拉着媳妇儿一起听冬晓姑娘八卦。

    “惜嫔娘娘的事儿您不知道？”冬晓很是惊讶。

    沈贵妃茫然了一下：“我应该知道？”

    冬晓搬了个凳坐在两位大佬身前，开始一一道来。

    惜嫔的事情，还要从秋猎开始起。

    秋猎的时候，众人把注意力放在了宓妃身上，忽略了惜嫔。不过除了一直忙着安置宓妃的沈贵妃，其他人好歹还是知道了这件事的。

    事情的起因经过很简单，就是惜嫔倒霉，在猎场里散步的时候，被旁边窜出来的野兽袭击了，差点划花了脸。

    不过脸虽然幸免于难，腿上却有了个大口子。猎场里环境不是很好，惜嫔养伤没养好，后来赶回宫里的时候又折腾了一下，导致三个月过去了，伤一直没好。

    这件事众人心里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人陷害，但是惜嫔实在的那会儿也不显眼，又因为触怒皇帝而低调做人，还真不会碍着谁的眼。除非是她姐姐虞昭仪借机对付她泄愤，否则找不出个动机来。

    这么一来，众人倒是觉得惜嫔纯粹是倒霉，心里还很是幸灾乐祸了一番。

    “她被野兽袭击了？”沈雨晴挑眉，“没查出有人动手的痕迹？”

    这不科学啊，柳昭仪的手段这么高了？

    皇后娘娘淡定地道：“查出来了，但我让瑾璃对外宣称没有问题。”

    沈贵妃眨了眨眼，突然秒懂。转身搂住媳妇，笑嘻嘻地香了一口：“给我出气呢？秋水姐姐对我真好！”

    傅皇后无奈地推开她，擦了擦脸：“别闹。”

    惜嫔以前对付过沈雨晴，就是牵扯到柳昭仪的那件事。她想污蔑沈贵妃收受贿赂，柳昭仪不过是倒霉被她拿来当筏子。

    后来沈雨晴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了柳昭仪，柳昭仪于是动手去报复了惜嫔。瑾璃查出这件事之后，皇后娘娘利用职权压了下去，瑾璃自然不会和皇后唱反调，于是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柳昭仪没被揪出来，惜嫔到现在还不知道真相。

    冬晓姑娘觉得没眼看，悄悄溜了。

    她杵在这儿跟个电灯泡似的，虽然她并不知道电灯泡这玩意儿，但这并不妨碍她领会到自己很碍眼这个事实。

    等沈贵妃闹够了，扭头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我还没问完呢。”沈雨晴嘀咕了一声。

    傅秋水理了理被沈贵妃扑乱的衣衫：“想知道什么？问我也一样。”

    “虞昭仪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沈雨晴问道。

    “快过年了，我便做主放她出来了。”

    主要是快过年了，惜嫔的腿也快好了。想到惜嫔就要蹦出来继续蹦跶了，皇后娘娘就皱了皱眉。

    她这会儿把虞昭仪放出来，自然是为了牵制惜嫔的。

    沈贵妃了然：“惜嫔的伤快好了？不是到现在还不能下地？”

    所以惜嫔请安也不来了，特意告了假。据她身边的宫女过来请假的时候，把伤情得特别严重，仿佛腿断了半年都好不了似的。

    “她往重了的。”傅秋水不置可否。

    要是别的伤，惜嫔可能硬撑着也要自己伤的不重，为了侍寝。

    但是腿伤不能轻忽，万一成了跛子，她肯定要被其他女人嘲笑死了。而且，以后也别想争宠了，帝王怕是不会喜欢一个跛子妃嫔。

    这段时间惜嫔根本不敢下地，怕会伤上加伤。每日只让医女给她按摩腿，防止肌肉萎缩。

    不过养了这么久，三个月了，再怎么该养得差不多了。过几天的年宴，她应当是能出来参加的。

    “年宴上又要热闹了。”

    陪着媳妇女儿用了午膳，沈贵妃高高兴兴地带着女儿回去陪儿子了。

    最近晴很粘着沈贵妃，因为母妃那边有弟弟。晴喜欢弟弟，尾巴跟屁虫们也不要了，只顾着陪弟弟。

    沈贵妃把她丢过去和球球玩，自己去屋子里休息了。

    好久没早起了，她还有些不习惯，回来睡个回笼觉先。

    一个时辰后，碧铃叫醒了贵妃娘娘。

    “娘娘可别睡久了，白日里睡久了头疼。”她抱着貂给贵妃娘娘招呼。

    沈贵妃接过貂，逗了逗它。

    “娘娘，宓妃娘娘那批宫人的毒已经解了。”碧铃见贵妃娘娘闲得无聊，便将最近的消息给沈贵妃听。

    宓妃身边原本的那批宫人被她下-药控制了，后来事情败露，这些人被送走，而宓妃身边也被皇帝陛下安插了人时刻监视着她。那些中了毒的，却并没有很快被解决掉。

    太医院一开始只能配出压制药性的药丸，又加上从宓妃那里要到的暂时性解药的配方，这些人一直好生生活着，倒没有因此身亡。不过宓妃也不知道真正的解药是什么，所以她也无能为力，太医院只好自己研究。

    最近能研究出解药，还是因为宓妃拿出了自己珍藏的du药丸。

    之前宓妃不肯配合，拿出暂时的解药配方已经很勉强了，剩余的药丸她是死活没肯交出来。一口咬死了手里没有了，都用光了。

    而这个药丸的配方，她自然不知道。宓妃原本连解药配方都不知道，还是为了能长久控制别人，才费心记的。

    知道了药丸的配方再研制解药会简单很多，没有配方但是有成品的话，难度也会大大降低。拿到了成品的药丸之后，果不其然没几个月太医院就有了成果。

    现在，这一批的宫人被解除了控制，重新回到了宫里当差。

    他们之中除却三等宫人的，既然能够进入宓妃宫中，那么便明他们本就不是普通宫人。最起码，在宫中是有些人脉基础的。因此出来之后倒不至于无处可去，不少甚至去了其他宫妃身边伺候。

    三等宫女太监是官方分配的，这会儿自然还是由六尚宫重新分配。

    “有个宫女拖了关系去了傅嫔娘娘宫里，还有去了柳昭仪、惜嫔等诸位娘娘宫中。连淑夫人身边，都留了一个。”

    沈雨晴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碧铃见状笑了笑：“奴婢听人，这些宫人可能本就是这些娘娘派去宓妃娘娘身边的，不然为何会接纳他们。不过这些奴婢也不懂，只能当个乐子听听。”

    “不是。”沈雨晴摇头，“他们不会这么蠢。”

    既然是没被发现的探子，何必收回来？自然是让暗线继续在外头，看看能不能进别人宫里，不得还能再发挥些作用。

    直接收回来了，那可就废了这步暗棋了。

    碧铃一想也是：“还是娘娘聪明。”

    沈雨晴对她的尬吹毫无感觉，她都习惯了。碧铃是她的迷妹，每天日常就是各种贵妃吹。

    还好沈贵妃是个不容易骄傲自满的人，不然早被她捧上天了。

    “可以了，嘴甜的丫头。”沈雨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心马屁拍在马腿上。”

    碧铃捂着脑袋嘟了嘟嘴：“奴婢才不是拍马屁呢......”

    沈贵妃挥挥手，让她赶紧下去干活：“明日是年，事情都安排好了？就跑来躲懒，你这丫头。”

    “奴婢又没活要干。”年的灶祭什么，跟她可没关系，不归她布置。

    碧铃声完，一溜烟跑了，怕被贵妃娘娘捉着教训。

    飞月宫。

    早上淑夫人冷着脸回宫，立刻让人去备衣裳。请安的时候湿了衣裙，这会儿黏在身上难受。

    正是最冷的时节，穿着湿衣裳真的是很冻人。怪不得淑夫人脸色越来越青，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纯粹冻的。

    飞月宫里烧着炭盆，很温暖。

    淑夫人在宫女的伺候下很快换下了衣衫，衣衫送去浣衣局清洗。淑夫人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擦拭了茶水的帕子，便随手丢给了一个宫女。

    也没要拿去洗，一般这就是让丢了的意思。

    宫女于是拿着帕子离开了内殿，殿内就留着淑夫人和她的心腹宫女。

    “娘娘何必如此？”宫女劝了一句，见淑夫人脸色依然不好看，便换了个话题，起了三日后侯夫人进宫的事情。

    位分高的妃嫔都有每个月见娘家人的恩典，淑夫人的母亲侯夫人好了三日后进宫看望淑夫人。

    听见宫女提这件事，淑夫人脸色好看了许多。

    “夫人爱吃的东西记得提前备好，本宫厨房里的厨子手艺比府里的要好，每次夫人来了都要吃掉许多酥香卷。这东西不好做，到时候可别搞砸了。”淑夫人叮嘱道。

    宫女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娘娘放心便是。”

    淑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廿六这天侯夫人先去见过了太后和皇后娘娘，然后才来的飞月宫。

    “娘娘。”侯夫人行礼，被淑夫人扶住了。

    在外人跟前，宫妃是不好喊母亲为“娘亲”的，只能口称夫人。等进了屋关上门，母女俩才起了悄悄话。

    都是些家常的闲聊，但母女俩得很高兴。

    淑夫人顺嘴提了一下自己那个顽劣不成器的弟弟，立刻被侯夫人断了。

    “你弟弟怎么了？我瞧着挺好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不需要你弟弟太辛苦，他只要等着继承侯府就是了。”侯夫人得理所当然。

    她才舍不得儿子为了上进去吃苦，女儿就是太争强好胜了。现在当个夫人不挺好的？干什么非要争那些。

    这皇宫又不像普通的后院，若是普通后院，争夺正妻之位当然是应该的。可是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是稳妥为上。

    那些安分守己的太妃，哪个不是过得十分滋润？根本用不着非得爬到什么位置。

    在她看来，女儿原本当淑妃多好，非要自己作，最后给撸成了淑夫人。

    淑夫人简直和母亲无法理论，她娘和她弟弟一样不求上进。不仅如此，还不喜欢别人上进。

    淑夫人深吸一口气，不愿意在难得见面的日子里和母亲闹矛盾，转而起了其他的事情。

    “娘，之前让你找的大夫你找了吗？生子秘方弄到手了没有？”

    “那是自然。”侯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么重要的事情，娘肯定给你办好了。”

    虽然她不赞同女儿往上爬，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想让女儿生孩子。女人还是要有儿子傍身的才好，那些有儿子的太妃，儿子好歹也能捞个郡王或者是侯爷当当，太妃自然水涨船高，过得比无子的太妃更舒服。

    甚至，儿子还能把太妃接出来奉养，而不用一直在行宫里住着。

    淑夫人惊喜地接过纸条，展开来飞快地看完，然后脸上的笑容一顿。

    “怎么？”侯夫人问道，“可是秘方上的药材不好找？”

    这秘方她没看过，女儿特意叮嘱她不要提前偷看。她虽然不知道为何，却也听话地没有看。

    淑夫人叹气，点了点头：“是有些，吃几次倒是吃得起，若是吃得久了，怕是难以找齐药材。”

    侯夫人也跟着叹气：“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　　等下再捉虫

    毒yao是不良词汇，我隔开了也没用，还是锁了_(:з」∠)_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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