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晚宴之前, 赏赐就送到了蒹葭宫。

    借口是大过年的, 给爱妃送点东西, 算作是新年红包。当然，原话并没有这么直白, 不过意思就那个意思。

    既然送了沈贵妃，那么别的妃嫔自然也不能落下。为了讨姐姐欢心, 皇帝陛下自掏腰包, 给后宫众妃都发了些赏赐。

    不过, 别的妃嫔没有沈贵妃地位高，自然是可以少赏些东西的。

    尤其是, 如今后宫中地位最高的除了沈贵妃就一个淑夫人, 连个妃位的都没有，那么赏赐自然也可以再降一等。

    皇后娘娘很是高兴，立刻借机把布料给沈贵妃送去了。

    等贵妃娘娘去院子里逛一圈, 看到两位大佬送了什么来时，嘴角不由得一抽。

    “秋水怎么突然给我送布了？”她奇怪地问道。

    满辰拿着纸笔一条一条地对着礼单, 淡淡地应了一声：“库房里的布快用完了。”

    “用完了？”沈雨晴惊讶不已。

    “嗯, 拿去给皇子做衣裳了。”

    沈贵妃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觉得, 她儿砸的衣服是不是......太多了些？

    不过既然媳妇儿都送布料来了，那肯定是十分支持他给儿子玩换装。这么一想，贵妃娘娘又高兴了起来，并不算悔改。

    “行吧，把东西收好, 以后布不够用了就去找瑾璃讨要。反正皇帝库房里那么多布，而且他自己又不需要做那么多衣裳，留着也是浪费。”

    还好皇帝陛下不在这儿，不然他一定表示抗议。怎么就浪费了？好歹能拿去哄后宫里那群女人啊！

    不吹不黑，一哄一个准。

    然而皇帝陛下并不在此，也不知道贵妃都脑补了些什么。如果他知道，只怕根本不会给沈贵妃送东西来，免得这货得寸进尺。

    既然宫里两位大佬都送了年礼，那么沈贵妃再怎么也要意思意思。她挑了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分送给了诸位宫妃。

    于是宫里就这么开始了互送年礼的活动，一直折腾到家宴开始才结束。

    家宴设在寿康宫，为了照顾太后娘娘，免得她老人家大晚上还跑老远去参加宫宴。

    沈贵妃带着儿子来到了寿康宫，这是球球第二次暴露在众人眼前。两个月大的球球还是只崽崽，只会安静地吐泡泡和笑，尤其喜欢赖在母妃怀里。

    平时贵妃娘娘就被儿子缠得不行，今晚尤甚。她一刻不抱着宝宝，宝宝就要闹脾气的。

    虽然球球并不喜欢哭闹，但他使起性子来也让人很是无可奈何。脑袋往旁边一偏，喂奶不肯吃，尿布不肯换，可怜巴巴地瞅着母妃，直到母妃被看得心软为止。

    这娃娃怕是聪明过头了。

    沈贵妃搂着儿子给他喂奶汤喝。

    家宴奶娘没跟来，跟来了也没用。自从球球一个月大之后，他就不乐意被奶娘抱着喂奶了。

    一开始他还能接受奶娘抱着他喂奶，他一边喝奶一边眼巴巴盯着母妃，确认母妃就在旁边陪着他。后来脾气越发大了，喂奶也不乐意喝，饿得不行了还死犟。沈贵妃没办法，只好让奶娘把奶挤出来，再用很的勺子喂他。

    接着，球球就习惯了这种进食方式，不肯改了。

    今日这奶汤就是球球平日里的食物，用奶娘挤出的奶水做的。奶汤熬得浓稠，是专门的太医和大厨研究出来的，保证营养成分不比直接饮用母乳差，而且还更符合球球的口味。

    “啊——”球球吃饱喝足，高高兴兴地挥舞着胖爪，笑眯了眼睛。

    本来肉脸就已经快把眼睛遮没了，这下子更瞧不见了。

    太后娘娘远远一看，乐了：“泱儿怎么这么开心？可是收到贵妃给的红包了？”

    泱是皇帝陛下绞尽脑汁之后，给皇长子选的名。

    皇室姓乔，泱有气魄弘大之意，表现出了皇帝陛下对大儿子的殷切期望。乔泱这个名字还行，沈贵妃琢磨了一下，感觉比她起的好，就接受了。

    不过起完名还不算，日后孩子长大了，还得起个字。哪怕，身为皇子，他的字基本上没有机会被用到了。

    表字一般是同辈、同僚之间相称才用的，皇子可不会有这样的同辈和同僚。即便有，对方也不敢这么喊。

    “这子哪里懂什么红包，他就是吃饱了万事足，一天到晚傻乐。”沈贵妃笑着道，“不过也太胖了些，一天要吃许多顿，比一般孩子还能吃。”

    “能吃好。”太后娘娘替孙儿辩解了一句。

    孩子就是要肥嘟嘟的才可爱呢。

    沈贵妃忧郁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儿子，再这么胖下去，以后长成两百斤大胖子可怎么是好？不行，等这子三岁了，就教他武功，务必把一身肥肉减下来。

    皇后娘娘一看就知道沈贵妃想远了。不过她也不算把这人的想法拉回来，就让她继续脑补下去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球球能跟着她母妃学点武艺防身最好不过，虽然皇子可以养暗卫保护自己，但什么都比不上自身的强大武力值。

    看看皇帝陛下再看看沈贵妃，皇帝有这么人护着，碰见了沈贵妃还不是要糟？但沈贵妃就艺高人胆大，丝毫不用担心被人给暗害了。

    众妃瞧着沈贵妃怀里那粉嘟嘟白胖胖的皇子，一看就很健康，心里嫉妒得不行。

    之前沈贵妃产子足足花了十几个时辰，显然是难产了。他们还当生出的孩子不会多健康，就算健康，母体也会有损伤。

    结果呢？沈贵妃至今活蹦乱跳，皇子更是水嫩健壮。一身的嫩肉看着像虚胖，实际上比起同龄的宝宝们，壮实得很。

    “贵妃姐姐怎么一直抱着大皇子？仔细手臂酸了。”傅嫔扯了个笑容开口，不过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不过装装样子。

    沈贵妃淡淡地道：“怎么会酸？本宫抱着泱儿，一整天都不会手酸。”

    她的是实话，崽子这点重量可比她那双弯刀轻多了，抱着一点儿都不费劲。

    然而众妃不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沈贵妃是故意的。从一进来就抱着皇长子，就是想要炫耀儿子。

    太嚣张了。

    沈贵妃不搭理他们，安安静静地陪儿子玩耍。

    过年自然要吃饺子，御膳房做了五颜六色的饺子送来，放在盘子里摆成花儿一样，非常漂亮。

    这是唯一一道不由众妃的厨房送来的膳食，是以众妃并不放心食用。

    不过在端上来之前，经过了太监的银针检验，应当无毒。众妃也是用着银筷子进食，因此并不需要太过担忧。

    他们用筷子沾了沾饺子又沾了沾餐盘周围，确认整个盘子都没有毒之后，才敢夹起一个吃。

    这种由御膳房特意送来的菜品，是不能不吃的，否则就是故意和皇帝陛下对着干，不给帝王面子。沈贵妃也夹了一个吃掉，还用筷子沾了沾饺子馅儿里流出来的汤汁，让球球也尝尝味道。

    球球明显喜欢饺子馅的滋味，兴奋得手舞足蹈，还要再吃。

    沈贵妃却不给他吃了，残忍地决定在周岁之前只给球球吃奶。于是球球接下来的十个月，怕是依然只能喝着香甜的奶汤，却不能尝遍各种美食的滋味。

    吃完饺子，宫宴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皇帝陛下看都没看那些宫妃一眼，直接牵着女儿的手离开了寿康宫。

    众妃见状也不好上去扰，总不能跑去跟皇帝：你别陪女儿了来陪陪我吧。

    和别的宫妃争宠、从其他宫妃那里把皇帝勾过来，这些都没啥。各凭本事，皇帝也不在意。

    但是如果糊涂到扰人家父女相处了......呵呵，冷宫等着你。

    皇帝陛下很多时候很宽容，但有些时候异常心眼。

    今晚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怕是不会来“侍寝”的，不仅不会来，他们两个还会凑在一起过年，然后把他一个伪单身狗抛在旁边。只要他凑过去，就会被嫌弃被驱赶。

    与其如此，他不如有眼色一点，自觉主动地带着女儿去过年，把空间让给皇姐和“嫂子”。牺牲我，成全大我，感天动地！

    呸，还是不甘心。

    皇帝陛下带着女儿回到紫宸殿，看着沐浴之后穿着粉嫩嫩厚睡裙的姑娘坐在大龙床的床沿上，短腿悬空一晃一晃，煞是可爱。顿时，皇帝陛下犹如被一支利箭穿心，整颗铁汉心（？）都要融化了。

    “晴啊......”他来到女儿身前，单膝半跪，和女儿的视线平齐，“今晚父皇陪你睡觉觉好不好？”

    晴公主撑着脸蛋，瞅了瞅目露希冀的父皇，面上却有些犹豫。

    “怎么了？晴不喜欢父皇陪着晴吗？”皇帝陛下柔声问道。

    “喜欢的。”晴脆生生地答道，随即又鼓了鼓包子脸，“可是......晴更喜欢母妃呀！”

    最近母妃一直在陪弟弟，都没有好好陪晴玩。晴已经很想母妃了，为什么坏父皇还要把她从母妃身边带走呢？

    傅·坏父皇·砚君：“......”

    这女儿白养了。

    父女两相顾无言，大眼瞪眼。

    最终，皇帝陛下憋着气，把女儿抱起来往柔软的床铺里一放，强势地给她盖上她的漂亮被子，命令她立刻睡觉。

    晴瘪了瘪嘴，父皇太霸道啦。母妃从来不逼她睡觉，只会温柔地哄她。

    母后也不会，但是会淡淡地跟她，如果现在不睡觉，明天不能准时起床的话自己看着办。然后她就怂了，乖乖跑去睡觉，免得起晚了被母后罚吃水煮的白鸡蛋。

    她最讨厌吃水煮蛋了，沾了糖和奶汁也不好吃。都怪嬷嬷，每天吃一个鸡蛋对身体好，母妃就用这个惩罚她。

    明明芙蓉蛋、鸡蛋豆腐什么的都一样，还更好吃，但是母妃偏不！她犯错了，就罚她吃水煮蛋！

    这么一想，不会逼她吃水煮蛋的父皇，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晴公主心里气顺了一些，乖乖缩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巴掌大的脸儿陷在柔软的被窝之中，看得皇帝陛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虽然恶魔公主平日里很是调皮捣蛋，但是睡着了之后，意外的乖巧可爱。长得又这么精致漂亮，不愧是他女儿。

    皇帝陛下吹灭了烛火，在外侧睡下了。随手把自己的大被窝拉开躺进去，护着里侧熟睡的宝贝闺女。

    有了父皇的陪伴，晴姑娘第二天虽然起了个大早没睡醒，但是却睡得很安心，没有一个人睡觉的寂寞感。自她记事开始，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睡的，想想也是很可怜。

    困顿的晴公主被父皇从被窝里抱出来，亲自给她穿好了精致漂亮的袄裙。包的严严实实的，确认不会被冻到之后，皇帝陛下才停手。

    又亲自给女儿擦洗了脸蛋，喂了早饭，然后抱着宝贝女儿上了御撵，朝着城外进发。

    大晏太庙在皇城周围，靠近北城门的地方，出去就是通往皇陵的路。

    晴迷迷瞪瞪地靠着父皇瞌睡，皇帝陛下干脆让她趴在自己大腿上好好再睡一觉。等到了地方，又抱着女儿下来，一直没撒手。

    太监总管想过来接受公主殿下的时候，皇帝陛下都没给。

    他好歹也练过家子，虽然武力值有些抱歉，但抱女儿一会儿也不至于膀子酸疼。晴靠在父皇怀里睡得脸红扑扑的，对外界的事务一无所觉。

    今天晴公主扎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是瑾璃姑娘给扎的。皇帝陛下手残扎不来，只能麻烦她了。这会儿发髻已经快要被睡姿糟糕的晴给折腾散了，不过所有人都不敢什么，安安静静地跟着皇帝陛下进了太庙。

    众妃见状，心里暗自思量开了。

    他们可从没见过皇帝陛下这么宠什么人，即便是大皇子，仿佛也没有被陛下亲自抱过。就算抱过，也没在人前抱过。

    这么一比起来，似乎晴这个公主反而更受宠一些了。

    难道，陛下真的更看重公主？

    皇帝六年没儿子，也没见他着急过，不定还真不在意儿子不儿子的。比起自己这个相处了六年的公主，他更看重晴一些也是可以理解了。

    前面六年，皇帝陛下没有别的孩子，可不就是把一腔父爱全部给了晴。

    想到这里，众妃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沈贵妃。

    贵妃娘娘好不容易生个儿子出来，要是还比不上一个生母被废的公主，那可就乐子大了。

    记得沈贵妃还养过这个公主一段时间，她怕是没想过公主有一天会成了她儿子争宠的阻碍吧？而且，公主就跟贵妃待了几个月，更多的时候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只怕这位大公主早就被皇后娘娘养熟了，压根不记得什么沈母妃了。

    不会给沈雨晴带来宠幸的公主，也不知道沈氏有没有后悔过接手这个公主。

    要知道当初沈贵妃从婉夫人手里抢走大公主之后，婉夫人可是敌视了沈贵妃很长一段时间，背地里做了不少手脚。结果现在沈贵妃吃力不讨好，凭白受了一肚子气，便宜了做“渔翁”的皇后娘娘。

    皇帝陛下抱着公主进了太庙，进门之后才把晴放下来，轻轻拍醒了女儿。

    “唔......”晴揉了揉眼睛，“这是哪里呀？”

    皇帝陛下一脸慈父样：“晴，来见皇祖父了。”

    “啊？”晴眨了眨眼，想起来之前母后和她过的话，今天要来给皇祖父和老祖宗们磕头的。

    她乖巧地点点头，母后特意叮嘱过，今天不可以捣乱，要乖。

    “老祖宗在哪里呢？晴要给他们磕头。”晴的嗓音娇娇的，听着就让人心头柔软。

    皇帝陛下亲自牵着女儿走在最前面，由礼官唱礼，开始了祭典活动。

    百官众妃跟着跪拜祭典，一时间气氛肃穆。

    今日球球没来，他太了，不懂这些，除了捣乱破坏气氛，没有别的本事。沈贵妃也舍不得他离宫奔波，于是留他在宫里了。中午回去之后，这子只怕又要闹脾气了。

    瞧着最前头和皇帝陛下跪在一起的公主，不少大臣一开始心里都有些不赞同。只是个公主，何能与帝王同阶？

    不过到底也只是个公主，就算同阶，也没什么影响。不像皇子，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人深思，怀疑帝王是否有意让他继承皇位。

    因此，大臣们也只是心里不悦，并没有真的表现出来。当大典开始，纷纷收敛心神，专心祭拜。

    祭拜的流程繁杂，难为晴耐得下性子陪着皇帝陛下一样样地做下来，期间没有偷懒折扣。沈雨晴瞧着觉得心疼，中途休息的时候就让人把晴抱下去休息了，不让她继续跪拜。

    反正帝王都拜完了，后面就剩皇后和功臣。功臣在最后，没几个，到时候晴已经休息好了，可以来拜拜；但是那些皇后还是算了吧，本就和晴没有血缘关系，不拜也没什么的。

    反正，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大臣们也不会在意公主殿下只拜男祖宗不拜女祖宗的。

    不过实在的，在沈雨晴看来，这些人都和晴没关系。看在他们都是大晏帝王且为百姓做过很多好事的份上，沈雨晴倒也能接受女儿遭点罪拜拜他们。可他们的皇后......实话绝大多数没什么建树，只是在宫斗中没被拉下马而已。

    而且几乎所有的皇后，都对别的女人下过黑手，并不干净，没有什么享受别人祭拜的资格。

    皇后这个身份，只要不犯大错，皇后死后就是可以牌位进太庙，享受香火的。其他妃嫔则没有这个福利，再受宠的，都没有过。除非他们儿子能登基，生母死后加封母妃一个“皇后”的名头，才能把牌位送进来。

    皇帝陛下对沈贵妃的决定没有异议，他也心疼女儿，就让晴下去歇着了。直到快结束的时候，让她回来拜了拜功臣。

    祭典上午就结束了，晴一结束就黏上了贵妃娘娘，一声声的“母妃”，甜甜的笑容，弄得沈贵妃喜笑颜开。

    点了点她的鼻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晴一直很乖的。”晴公主不服气。

    沈贵妃能不知道她什么德性？这话听听也就算了。

    母女两个其乐融融，其他人看着却十分扎眼又扎心。

    本以为晴都忘了沈贵妃，没想到贵妃娘娘手段了得，居然还是笼络住了大公主的心。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此刻的心情，是否不悦。

    他们偷眼瞧向皇后，却无法从那张平静淡然的脸上瞧出什么来。

    不过没关系，他们相信皇后娘娘一定心里不高兴，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皇后的养气功夫，是宫里公认的好，哪有那么容易变脸。

    一直到起驾回宫，晴都粘着母妃。最后坐上了沈贵妃的车撵，抛弃了她身后的老父亲和喜欢逼她吃水煮蛋的坏母后。

    还是母妃最疼她了，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准她吃什么。在母妃身边，她可以无拘无束，做一个快乐的恶魔。在母后身边，她就只能表面乖巧，背后使坏，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母妃，晴想回来住。”晴撒娇，蒹葭宫里什么都好，还有好玩的弟弟。

    一开始沈贵妃“怀孕”的时候，晴还不想要弟弟妹妹呢。但是一生下来，她立刻墙头草一样地改变了立场，成了弟弟吹。

    ——她皇弟特别可爱！特别白！特别嫩！特别乖！还爱笑！是个超级棒的可爱！不喜欢他弟弟的人都是瞎！

    沈贵妃瞧着眼巴巴的女儿，心软了一下：“允许你回来住一个月。”

    晴顿时欢呼起来：“母妃最好啦！”

    得了，沈贵妃最受不了漂亮姑娘撒娇装可怜了。无论是大姑娘秋水，还是姑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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