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皇帝陛下找到了冬晓姑娘。

    皇宫里最大的“情报头子”, 没有她不知道的消息。找她准没错, 这是瑾璃姑娘的。

    于是皇帝就去了。

    冬晓姑娘沉思了一下, 道：“也许是因为昨儿有几位不长眼的娘娘非要去拜访砚贵妃娘娘吧。”

    昨天，砚贵妃终于出门晃了一圈, 在御花园里逛了逛，又去寿康宫拜访了一下, 还见了见绮雪长公主。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架不住有些宫妃她入宫大半个月还未能见到皇帝一面, 急了。

    想着砚贵妃好歹是个贵妃，又不参与宫妃之间的争宠, 但她却在太后娘娘面前很得脸。这些宫妃就想着去拜访一下砚贵妃, 好关系之后让贵妃替他们在太后跟前话。

    不定太后一高兴，就拉他们一把呢。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也并非不可行。可惜, 砚贵妃并不像传闻中一样是入宫来养老的。

    她能容忍自己男人跑去睡妾已经是极其大度了，还想让她帮忙争宠？做梦去吧！

    砚贵妃一个不高兴, 罪魁祸首皇帝陛下就倒霉了。

    傅砚君听完, 脸都黑了。

    后宫里那群女人是听不懂人话么？太后懿旨里得清清楚楚, 不许去扰砚贵妃，这群女人还敢顶风作案，真以为他不会怪罪？

    但是这件事他不好出手，也不能让太后再下个懿旨责怪，不然显得太题大做了。思来想去, 还是只能去找沈贵妃帮忙。

    “让我帮你干活？”沈贵妃喂儿子吃饭的手一顿，“可以啊，你准备给我什么好处？”

    这可是额外的活，当然要加钱。

    皇帝陛下憋气：“朕平时给你的赏赐还不够多？”

    沈贵妃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想到这是在儿子面前，不能这么没形象，又生生忍住了。她秀眉一拧：“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不价钱不干活，有本事你找别人啊！

    皇帝陛下掰着指头数了数，还真没法找其他人。

    论怼人，沈贵妃最拿手不过了。

    他还能找谁？皇后娘娘？算了吧，别把皇后拖进这件事里来，而且她出手和太后出手没什么差别。薇妃就更不行了，她一向是个温婉的形象，也不擅长找人麻烦。芸妃和皇帝的合作只在与桓王相关，别的她是不可能插手的。

    思来想去，皇帝陛下没别的选择，只能许下一堆好东西，请贵妃娘娘接下这个私活。

    贵妃娘娘眉开眼笑，对金-主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她把儿子塞给了嬷嬷，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

    太后见了猫大人和大孙子，很是高兴，留贵妃吃了晚膳才许人回宫。第二天一早，沈贵妃早早的出门，去了凤仪宫。

    这一回沈贵妃来的比谁都早，惊呆了宫里一群老人。

    他们可是头一回见沈贵妃第一个来，不由得疑惑今日贵妃娘娘是吃错了什么药。

    “贵妃姐姐？”傅嫔若无其事地和沈贵妃了个招呼，笑容甜美，“贵妃姐姐今日来得真早。”

    她狐疑地看向沈雨晴背后，平时跟着她的宫人竟也不在，只有沈贵妃一个人在屋子里。

    沈贵妃没有和她寒暄的意思，淡定地喝着茶，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傅嫔笑容一僵，套话失败就算了，还被人赤-裸裸地无视了。

    于是傅嫔也不再自讨没趣，找到位置坐好，便闭上了嘴，安静地等着其他人来。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好几回，先是惜嫔，之后又是虞昭仪、贤妃。然而没人能从沈贵妃嘴里撬出半点话来，还凭白受了前头来的其他宫妃的嘲笑。

    惜嫔嘲讽地看了一眼贤妃，心里乐了一下，暂时忘了先前自己也在沈雨晴手里吃了瘪的事情。

    贤妃这女人惯会装模作样，不过在这宫里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被她笼络过去。入宫这些天，贤妃已经碰了好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了。

    不过贤妃养气功夫厉害，即便被众人这么折腾，她也依然神色如初。要是宫外那些没什么城府的丫头片子，这会儿怕是被她哄骗得真当她是好人了。

    可惜，在宫里想要达到这个效果，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潜移默化。这些女人提防心重，疑神疑鬼，很难搞定。

    沈雨晴抬眸看了一眼，人差不多来齐了，嘴角微微一勾。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薇妃，她环视一圈，坐下来之后突然问道：“本宫在外头瞧见不少低位妃嫔，这些人没资格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怎么居然来了凤仪宫，这是怎么回事？”

    低位妃嫔这事儿众人是不知道的，也只有最后两个进来的薇妃和芸妃瞧见了。然而芸妃是个目下无尘的冷美人，平时不话，一话就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她当然不会主动提。所以，也只有薇妃提了一句。

    她完，众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也不清楚情况。他们下意识看向首位的皇后娘娘，却见皇后娘娘也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很显然，皇后娘娘也不清楚来龙去脉。她来的比贤妃早，自然是不知道外头情况的。

    就在这时，沈贵妃轻笑了一声：“是本宫让他们来的。”

    众人疑惑地看过去，今天沈贵妃很奇怪，先是提前到场，现在又把低位妃嫔招来。她这是想做什么？

    沈贵妃却不等别人问，先冷笑着道：“这事儿大不大，也不，毕竟牵扯到太后懿旨，皇后姐姐可不要怪妹妹我先斩后奏。”

    皇后娘娘听着这一声的“姐姐”、“妹妹”，顿时想到了沈雨晴平时动不动就喜欢用暧昧的语气这么喊着玩，思绪差点飘到不和谐的地方去。她连忙干咳一声，收敛心思，微微颔首：“既然与太后懿旨有关，明贵妃便随意吧。”

    “多谢皇后娘娘。”沈贵妃起身行了一礼，然后转头看向殿门，冷喝一声，“还不给本宫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姐们‘请’进来？！”

    这声一出，外头人哪还敢耽误。一群身份不够的低位妃嫔被驱赶了进来，一时间竟是整个皇宫的妃嫔都聚集在凤仪宫的偏殿里。

    还好偏殿够大，否则还站不下。

    这些低位妃嫔战战兢兢地看向重新坐好的沈贵妃，见对方眉眼凌厉，一身红裙鲜艳夺目，气势逼人，顿时心下更慌了。

    不过他们却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了这位祖宗，只能垂着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诸位娘娘探究量。

    “这些妹妹们平时一向安分地待在宫中，分位又不高，怎么惹到贵妃姐姐了？”惜嫔开口问道。

    沈贵妃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将惜嫔心里那点心思瞧了个一清二楚。想要拿她作伐子拉拢那些低位妃嫔？呵。

    “本宫不是了么？此事事关太后懿旨。”沈雨晴轻飘飘地道，“惜嫔妹妹这是在指责太后懿旨有问题？”

    惜嫔脸色微变，不敢在开口了。

    沈雨晴扯着太后的名义，她还不确定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不好直接就出声，免得弄到自己下不来台。

    少了搅局的，皇后娘娘倒是开口催促沈贵妃有话直。

    媳妇的命令就是圣旨，沈雨晴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逼视着众人，语气如寒霜般冰冷：“赵才人、周贵人、吴修容......”

    沈贵妃直接点了五六个人的名字，他们有些是趁着苏巧容逛御花园的时候故意偶遇的，有的是等苏巧容回宫之后上门拜访的。被沈雨晴点了名字之后，一个个瑟瑟发抖地站出来，心里慌乱不已。

    他们做了什么得罪沈贵妃的事儿么？应、应该没有吧......

    “昨儿本宫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得知了一个有意思的事儿，不知道你们可听了？”沈贵妃冷冷勾唇，问道。

    这几个人慌乱的摇头，神色惶惶。

    那吴修容是其中位分最高的，瞧着倒也大胆些。她装着胆子问道：“不知贵妃娘娘的是什么事儿？”

    沈贵妃不答，转而起了别的事：“三月初，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你来背一遍给本宫听听。”

    吴修容傻眼了，这谁背得下来！

    她支支吾吾半天背不下来，沈贵妃立刻就笑了：“很好，碧铃，你来给这位修容娘娘重新复习一下太后懿旨。”

    碧铃姑娘板着脸站出来，张口就背起来，一字不差，中间还特意重读了“无事不得侵扰砚贵妃”九个字。

    吴修容听完，眼前一黑。

    众人也缓过劲来，弄明白了沈贵妃的意思。

    这几个人，竟敢公然违背太后懿旨，去扰砚贵妃。

    虽然太后娘娘不管事，但架不住皇帝陛下十分尊敬她。只要她插手的事情，就如同圣旨一般。宫里的人，除非是傻子，否则没人敢和太后对着干。

    可惜这些新入宫的姑娘们，不懂这个规矩。

    既然是这件事，惜嫔自然也不敢替他们出头了。闭紧了嘴巴恨不得刚刚没过话，免得回头被皇帝陛下知道了，受挂落。

    沈贵妃疾言厉色地呵斥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嫔，然后雷厉风行地将他们拘回宫去抄写宫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来。

    宫规薄不薄厚不厚，但一百遍抄起来也要几个月了。等他们抄完，早就错过了承宠的最佳时机，到时候皇帝哪儿还能记得宫里这几个刚入宫就被罚的妃嫔？

    偏偏皇后娘娘竟然极是赞同沈贵妃的决定，还多下了一道凤旨，再次声明不许众妃去扰砚贵妃的清静。下次谁敢再犯，直接禀了太后娘娘与皇帝陛下，入冷宫。

    这算是非常重的惩罚了，除非十分受宠的妃嫔，不然没人敢去犯禁。他们可不想用前途来赌一赌，皇帝陛下会不会为了他们破这个规矩。

    沈贵妃发落了这些人之后，放过了没闹事的妃嫔。

    此番不过是杀鸡儆猴，鸡杀完了，猴子自然可以放回去了。她固然可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但难免还有别的宫妃心怀侥幸，所以最好彻底碎他们大胆的想法，免得再折腾。

    收拾完这些，贵妃娘娘头一个走人了。

    众人跟在后头三三两两散去，惜嫔依然和柳昭仪走在一块儿。

    年前秋猎的时候惜嫔断了腿，柳昭仪时常去探望养伤的她，倒是没让惜嫔怀疑。因此，惜嫔至今不知道自己短腿的真相是与柳昭仪有关的，她还当柳昭仪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附庸。

    “明贵妃这回怎么主动站出来为砚贵妃话了？这可不像她的性子。之前听她时常去看望砚贵妃，莫非她真与砚贵妃关系不错？他们以前似乎没有交集......”柳昭仪边走边道。

    惜嫔冷笑道：“你当她真这么好心？不过是借此讨好太后娘娘罢了。”

    太后如今摆明了护着砚贵妃，沈雨晴这女人，昨日去了太后那儿一趟，怕是听太后了那几个妃嫔做的好事。所以今天发火，既卖了砚贵妃一个好，又讨好了太后，间接讨好了皇帝，一举三得。

    虽她如今已经诞下皇长子，占尽先机，但为了让儿子能成为储君甚至是皇帝，她自然不能现在就放松。该讨好的人还是要继续讨好，免得竹篮水一场空。

    柳昭仪悄悄量着惜嫔的神色，又加了一句挑拨的话：“沈贵妃自己都去笙箫宫，别人去一回她就借题发挥。”

    “你当她不知道？”惜嫔看了一眼蠢笨的柳昭仪，不耐烦地道，“她怎么能平白无故跑去接近砚贵妃？自然是太后娘娘示意的，只怕太后是担心砚贵妃一个人住在宫中会无聊，才让沈贵妃去亲近她，陪她话。”

    毕竟，太后最喜爱的可是沈贵妃。

    别管太后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是捧着沈雨晴，反正沈雨晴受太后宠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太后放着自己的嫡亲侄女傅皇后不捧，非捧一个外姓女子，后宫里不是没有人思量过的。

    有人觉得太后是故意让沈雨晴出来当靶子，但傅皇后屁股底下的皇后位置可不是一个受宠的贵妃就能彻底挡住的。更多人倾向于傅皇后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所以太后要捧着沈雨晴，拉拢沈家。

    捧一个没背景的低位妃嫔固然可以最后去母留子把皇子报来给皇后养，但这样的皇子本身出身低，只是个假嫡子，而且还会跟如日中天的沈家为敌。与其如此不如干脆和沈贵妃合作，这样生出的皇子即便不是嫡子身份也高贵，到时候傅家支持这个皇子，照样有从龙之功，还不用得罪沈家。

    虽然比不上皇子的真正母族荣耀，但傅家已经出了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了，并不需要继续霸占着皇帝母族的位置。盛极而衰，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

    也是因此，才能解释沈贵妃之前为什么和皇后娘娘关系好。

    “但后来太后娘娘不是又送了个傅家女进宫么？”柳昭仪问道。

    “你忘了？傅嫔是三月中旬被太后接到宫里来的，沈雨晴是四月中旬爆出的怀孕，还是怀上三个月了。”惜嫔眼神微冷，“三月中旬的时候，沈雨晴正好怀孕两个月，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提前发现了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太后。于是太后找了个娘家侄女来帮她笼络陛下，免得她怀孕的时候陛下被别人勾了去。”

    “但是傅嫔入宫之后，沈贵妃与太后、皇后闹僵了一段时间。”

    惜嫔难得有耐心，给她解释道：“这就明，要么她们是做戏，要么就是太后没提前和她商量就把傅嫔弄进宫来了。总之，如今太后已经放弃了扶不起来的傅嫔，重新支持沈雨晴，很显然他们的合作关系已经修复了。”

    沈雨晴生下了皇长子，那个没立起来的傅嫔自然没了利用价值。太后丢就丢，在她心里自然是当了皇后的侄女更重要一些。

    皇后和傅嫔之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柳昭仪见惜嫔陷入了沉思，便不再多言。

    她本想挑拨惜嫔的不满，让惜嫔去对付沈贵妃的。沈贵妃手段厉害，到时候惜嫔肯定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惜她不擅长做这种挑拨的事，惜嫔没上当。看来还是得她暗中使点手段，让惜嫔多栽几个大跟头才是。最好栽进坑里，这辈子别想爬出来。

    柳昭仪急着回去思索对策，便和惜嫔告了别，匆匆离开了。

    惜嫔奇怪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总觉得柳昭仪如今倒是没以前那么鲁莽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免得柳昭仪老给她惹麻烦。

    惜嫔不再多想，转身回了自己的主殿。

    他们的对话被一字不落地送到了沈贵妃案头，贵妃娘娘差点喷了茶。

    “这两人可真是......”够会脑补的。

    虽然一向知道宫里的女人擅长胡思乱想，但是八竿子不着的事情也能被他们串联在一起，想出一堆连她看着都快信了的辞，也是不容易的。

    沈贵妃看完就丢到了一边去，继续挑拣粗绒线，算给大人编个绒线球。

    大人最近开始换毛了，掉毛严重，天天绕着沈雨晴蹭来蹭去。往日高冷的毛球球如今赖在猫奴身边，就等着猫奴给它梳毛。

    掉毛的时候梳毛会很舒服，左右沈贵妃一天到晚闲得很。她借口要带孩子拒绝了宫务，但是孩子其实是丢给薇妃和嬷嬷了，自己坐在旁边玩自己的。

    于是沈贵妃开始整日整日地抱着大人，拿梳子给它梳毛。

    不过即便如此，整个蒹葭宫里还是到处飘猫毛。

    丝滑雪白的毛发黏在各个角落里，收拾起来很麻烦。碧琉姑娘时时刻刻拿着湿濡的布巾跟在猫主子身后，虎视眈眈。哪里有毛就抹哪里，一整天下来鸡飞狗跳的，弄得蒹葭宫里活力十足。

    沈贵妃叹了口气，从身上拈下一根毛，突然起了玩心，对着它轻轻一吹，毛毛就飞了出去。

    接着......

    “娘娘！”碧琉举着毛巾跑了过来，“奴婢刚刚扫干净了！”

    沈贵妃心虚了一瞬：“只是一根毛......”

    碧琉不听，转头去收拾了。

    沈贵妃气弱地跟在后面，帮她寻找那根不知飘哪儿去了的毛。

    等碧琉好不容易收拾了那根毛，回头一看，沈贵妃身上的其他猫毛已经随着她的走动落了一路了。

    “......”

    贵妃娘娘立刻拿过毛巾，把身上的毛给擦干净了，然后飞速去换了一套新衣裳。换下来的丢给了碧夕，让她送去浣衣局清洗。

    碧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不过为了防止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沈贵妃只能在抱猫之前套个罩衫，抱完脱下罩衫让人拿去洗。免得每天换几回衣服，穷折腾。

    大人完全没有发现愚蠢的猫奴们心中的苦恼，它依然高高兴兴地阖宫乱跑，将它的毛播撒遍大地。

    后来，晴恶魔来了——

    “大人大人，我们去那边玩儿！”

    “喵!”

    “大人大人，凤仪宫里的厨子研究出了新的鱼干！”

    “咪呜！”

    “大人大人，我身上好多毛呀，和你一样啦！”

    “......”

    有了晴的怂恿，大人的毛发顿时播撒得更广了。而晴姑娘每天晚上回去，都变成了半个“毛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猫群里了个滚。

    而相应的，这么“毛”的晴姑娘自然是不被她母妃允许进蒹葭宫的。所以她只能带着一身毛回了凤仪宫，去祸害晗秋姑娘。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被赶去了紫宸殿，这就要问冬晓姑娘了。

    作者有话要：　　感谢地雷：迷失在笼子里@咪、梦里填坑、六爻、锦绣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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