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 暂搁浅
曲知澜与霍苏年一起回到了霍府,吃过午饭后,霍苏年又带曲知澜去府逛了一圈,让曲知澜熟悉霍府后。等日暮西斜,霍苏年要与孙叔对账,便先行去了书房。
曲知澜回到了霍苏年的院之,翠云已经等了许久,甚至连沐浴的热水都准备好了。
“翠云,帮我把妆盒里的锦囊拿过来。”
曲知澜坐在了浴盆之,忽然想到了霍苏年给她的锦囊,或许,她该看一看锦囊之写的到底是什么?
“是,大姐。”翠云一时改不过口来,她连忙吐了下舌头,改口道,“是,少夫人。”没多久,她便将锦囊拿了过来,递给了曲知澜。
曲知澜将锦囊拿在,却迟迟不敢去开锦囊,那个猜想若是真的,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要落入一个新的笑话之。
“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翠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心事重重的大姐,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曲知澜抬眼看向了翠云,“在你看来,霍苏年是怎样一个人?”
翠云抓了抓脑袋,她仔细想了想,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开始我也以为是个讨厌的富家公子,因为他总欺负你。可后来……”她突然赞了起来,“我进了霍府之后,认识了不少新姐妹,他们都少爷是个温柔的主子,从来都不曾骂他们,我起初也不信,可听得多了,我现在也信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啊,还是耳根子太软了。”曲知澜正色教训了一句,她摇了摇头,突然有点后悔——她怎会问翠云这个问题呢?
翠云素来贪吃,霍苏年送的桃子跟做的吃的已经让翠云赞不绝口了,只怕再过几日,也算是霍苏年一个阵营的人了。
“可是……”
“翠云,你看,什么样的人能称为良人?”
曲知澜忍不住又问了翠云一个问题,毕竟在霍府,她最熟悉的丫鬟只有翠云一个。
翠云又仔细地想了想,“对我好就够了啊。”
曲知澜愕了一下,“就算是个歪瓜裂枣,只要对你好就够了?”
“人都会老啊,老了哪个不是歪瓜裂枣?可如果一开始就对你不好,就算是金玉雕出的公子哥,也算不得良人啊。”翠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声问道:“少夫人,今日是不是少爷在外面欺负你了?”
“他敢欺负我?”曲知澜挑了挑眉。
翠云又声问道:“那他是不是做什么让你生气了?”
“也没有。”曲知澜就是觉得不踏实,她喃喃着,“我只是觉得好像被骗了。”
“啊?少爷骗你什么了?”翠云实在是想不出来,那般好的如美玉一样的霍家少爷,还会欺骗大姐什么?
曲知澜的视线又回到了锦囊之上,她继续自语道:“其实……或许……他也没有骗我的意思。”
“少夫人,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翠云有点担心曲知澜,她仔细看了看曲知澜的脸色,如往常一样的红润。
曲知澜沉沉地一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翠云。
“咚咚。”
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翠云惊声道:“谁?!”
霍苏年温柔地回道:“翠云,是我。”
“哦,少爷啊,我来给你开门。”翠云急忙朝着房门走去,惊得曲知澜急声唤她回来。
“不准开门!”
曲知澜慌乱地左右看了看衣裳,她情急之下,赶紧抓了一件衣裳,便从浴盆之爬了出来,匆匆地穿在了身上。
翠云有点不懂,明明昨夜两人已经做了夫妻,为何今日大姐还会这样防着霍苏年?
霍苏年嗅了嗅,闻到了沐浴用到的花瓣清香味儿,她当下便明白了翠云为何会关着房门?
“我只是想,晚饭厨子已经做好了,娘子大人是想在这儿吃呢,还是去前厅跟娘一起吃?”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来得不是时候,于是找了个法,便想趁先离开。
“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吃了。”曲知澜连忙扬声回答。
“不舒服?”霍苏年心里有点忐忑,她知道今日在酿酒坊曲知澜肯定猜到了点什么,却又有点不敢确认。
霍苏年不得不承认,她在乎曲知澜,不单单是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甚至还开始害怕,万一曲知澜真开了那个锦囊,她与她又会变成怎样一种相处模式?
“我警告你,你不准……”曲知澜的话还没有完,翠云便将房门给开了,她又惊又急地问道,“翠云你没听见我的么?”
翠云正色道:“少夫人,还是让少爷进来看看你好点。”完,她便对着霍苏年福身一拜,转身退出了院。
“翠……”
“翠云好像灵了不少啊。”
霍苏年忍笑走了进来,她并没有直接走近曲知澜,只是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柔声道:“你慢慢穿衣裳,心别着凉便是,我可以慢慢等的。”
曲知澜低头系了一下衣带,她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勾在指上的锦囊,她蓦地静默了下来,呆在了原处似是思量着什么?
半晌没有听见曲知澜回答,霍苏年是真的开始担心了,她站了起来,试探地问道:“娘子,你没事吧?”
曲知澜突然走了过来,显然身上她的衣裳并没有系好,湿漉漉的青丝已经沁湿了双肩,甚至将内裳也沁得有些透明,若隐若现地半勾出了她的胸廓。
“我有句话想问你。”
霍苏年一来便看见了曲知澜勾在指上的锦囊,她的笑意渐渐敛去,“你问。”
“关门!”
曲知澜冷冷地下了命令。
霍苏年低头一叹,转身便将房门给关了起来,才回过身来,曲知澜已近在咫尺之间,猛地将她逼得靠在了门上。
“知澜……”
霍苏年沙哑地一唤,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落与绝望。
曲知澜一按在她的心口,一勾着锦囊定定看着她,“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霍苏年怔怔地看着她的眉眼,曲知澜没有泪,没有绝望,似乎只有浓浓的怨愤。
原来,只有她一人有那样荒唐的想法,原来,只有她一人动了心。
浓浓的失落感瞬间让霍苏年的心僵到了冰点,她扯着嘴角动了动,“我只想待你好,可如果……”
曲知澜忽地将里的锦囊往浴盆的方向一扔,不偏不倚,刚好扔入了浴盆之。
“你这是……”霍苏年没明白曲知澜的意思,难道她猜想的一切其实并没有发生?
曲知澜肃声道:“锦囊里面如果是和离书,我告诉你,你没资格写这个。”着,她的双顺势向上,勾住了霍苏年的颈子,“我过,你若诚心待我,我便也诚心待你,若有一天,你伤到我了,我会写一封休书给你。”
原来她并没有看锦囊之的信书。
霍苏年有点庆幸,也有点失落,曲知澜的话就像是一根放在她心里的针,时刻都会戳得她隐隐生疼。
“其实……并不止是和离书……”霍苏年声嘀咕着。
“还有什么?”曲知澜挑了挑眉,“我的夫君该是堂堂正正敢敢当的人,若是想告诉我什么,便亲口告诉我。”
“我……”霍苏年欲言又止,之前她还敢开口,可现下她哪里还敢开口?
曲知澜心里也怕得厉害,这一次,她离霍苏年这般近,她再一次将霍苏年的面容看了个清清楚楚,白净无须,肤白如脂,真的与其他男子甚是不同。
脑海之,忽然响起了霍苏年曾经的那些话。
“我如今是货物出门,概不退货。”
……
“我想……等你再了解我一些……”
……
“那若是你发现不戴面具这个人其实面目可憎呢?”
……
“你就当我是媳妇好了!”
……
霍苏年被她看得有点不舒服,她想把话题换一换,当下道:“我有点饿了,娘子大人,你……”她话都没完,便被曲知澜给捧住了双颊,惊得她一动不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霍苏年的呼吸突然开始急促了起来。
曲知澜的唇瓣渐渐靠近,霍苏年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是不真实。幽幽地,霍苏年听见了曲知澜的声音,“我只想知道,你昨夜吻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
“知澜……你不必……唔……”
霍苏年的唇瞬间被曲知澜给封住了,霎时脑海之一片空白。
曲知澜有些笨拙地轻触着霍苏年的唇瓣,宛若蜻蜓点水,一下,一下,一下。可在她与她的心底,这每一下的触碰都等于是撞了一声洪钟——于曲知澜而言,是在洪钟声看破心障,踏入一片新的心境。于霍苏年而言,是在洪钟声投降缴械,放弃所有的防备。
可不管是哪一种,殊途同归的是心火越来越盛,火辣辣地烧得她们想解开身上所有的衣裳,这一霎只想将对方狠狠抱紧,揉入彼此的身体之。
曲知澜惊觉了自己的异样,她在霍苏年抱住她之前,突然往后退开,她慌乱地道:“霍苏年,这几日让我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