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A+A-

    大婚当日,流云知道茵茵喜洁, 凌便让人烧了水送到房里, 她与银心一道,将茵茵从暖烘烘的被子里拉出来, 按到澡盆里好好的洗了澡。

    等收拾完毕,天才朦朦亮, 余氏领着全福娘子过来, 给茵茵化妆梳头。大婚这种事情,古代比现代要繁琐得多,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情节, 压根只是很很的一点点。

    挽面倒是真的, 那娘子的手法迅速轻柔,茵茵还没来得及疼,就已经处理好了。她脸儿本就瓷白, 这会儿更是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不, 并不像鸡蛋,光滑是光滑, 但因挽面过后的刺激,面上浮起一层红。

    娘子迅速撒了粉扑在茵茵脸上,均匀的一层又一层, 铜镜本就看不清脸, 这会儿倒是彻底,仿佛一只女鬼。但流云与银心皆是一脸欢喜,似乎觉得那白粉扑得越厚, 茵茵就更好看一般。

    茵茵索性闭了眼,任由她们折腾,可娘子并不放过她,等上好了脸上的妆容,就开始折腾头发,许是为了显得她精神,尽全力将她的头发都梳上去,拉得紧紧的,茵茵的眼皮子,就算想闭上,也闭不上。

    等她习惯了扯着的头皮生疼,凤冠又盖了上来。那凤冠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若是从前的茵茵出嫁,只是个普通珠冠也就罢了。可她如今是郡主,嫁的又是煜忠亲王,这凤冠厚重无比,纯金造,上头九条凤尾,条条都镶满宝石。茵茵被压得头都要折断了。

    戴好凤冠,又穿了霞帔,一层又一层。茵茵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背诵《红雀东南飞》里头那一句,事事四五通,如今可真的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却别,刘兰芝是自己动手,而她是有人动手服侍罢了。

    茵茵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毕竟红雀东南飞是个悲剧故事,而她嫁的又不是妈宝男。不晓得卫德妃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好不好相处,若是不好相处,也不要紧,左右卫德妃在深宫,她在王府,等闲二人也遇不到的。

    等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大亮了。流云欢喜抚掌,言今日的姑娘,比平日更像天上的仙女,定能叫王爷眼前一亮,一见倾心。

    茵茵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她头皮扯得紧,想翻也翻不了。就这副模样,少桓若是喜欢,那还真是笑掉了大牙,恐怕少桓想要伸手摸一摸,都能摸一手的白粉子。

    娘子扶了茵茵走到床边,让她好生坐下去。只是茵茵盯着床上那大红的盖头,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这盖头是余氏准备的,她之前并不曾看过。可是电视剧里头的红盖头,不都是大红色一块布,上面绣些好看吉祥的花纹么?

    余氏莫不是想要证明自己家中有钱,那大红盖头上面全都是用纯金绕成的线绣制的纹样,且上头各种各样的宝石,比头上这顶凤冠镶嵌得还要多。盖头四个角上拴着的明珠,一个个都比得上鸽子蛋大了。

    茵茵叫苦不迭,这样的盖头怕是有好几斤重,一天下来她脖子会不会断?而且这里时不时兴挑盖头?若是柔弱些的男子,怕是想要用杆子挑起这样的盖头,还要非一番功夫啊。

    娘子许是看出茵茵眼中的惊慌,扶她坐下方道:“新嫁娘别急,现下还不到盖盖头的时辰,新嫁娘只管喜喜庆庆的,到了时辰,自会有人替你盖上。”

    茵茵勉强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在笑。她一点都不急,这样的繁文缛节,她一点都不喜欢。

    便到了亲人与闺蜜们送添妆的时候,余氏娘家以及邵氏来得都早,那邵姐,也跟着来了。

    之前在玉佛寺,她们原是约好了相聚,因着陈娇娇闹了一场,茵茵倒是不好再请她们过府。只没想到,今日邵姐肯跟着一起来。

    大姐三姐虽然回不来,夫家也都早早让人过来送礼,表示庆贺。而陈家本家,一部分与二房一道,自然不会来。剩下本就无所谓的,或者是观望的,也很是给面子,早早的就过来了。

    陈娇娇带着三婶与三房三个妹妹走进来,此刻她是乖巧听话得很,了一堆喜庆的话,掏出一个香囊,不大好意思是自个儿绣的,算作添妆,又送了一块从带着的玉。

    她客气,茵茵自然也不会为难,当即表现了一番姐妹情深。

    至于三婶,惯会左右逢源,从前帮着何氏几乎是没怎么给余氏好脸,这会儿修补关系,余氏也不怎么爱搭理,早早的将她们请去前厅。三个堂妹从就会看眼色,都送了帕子表示关心,才跟着母亲一道出去。

    陈娇娇算是亲妹妹,自然是坐在这里陪着茵茵,帮着接待其他过来看新嫁娘,送添妆的夫人贵女们。她从跟着余氏,这样的事情是手到擒拿,做得也格外用心,叫那些夫人都称赞不已。

    不一会儿,贺夫人带着贺凌雪上门了,其实按照关系,贺家应该是去王府陪着接亲的,因此贺夫人上门,让余氏万分诧异,忙迎了她们上座。

    只是贺夫人摆手笑道:“今日原该去王府,是凌雪想着与茵茵交好,想要过来送添妆,我便跟着一道过来,顺道也贺一贺贵府嫁女大喜啊。”

    一家人跑两边,与陈家到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贺家因此要备两份礼,余氏赶紧又带着二人去茵茵屋里。

    贺夫人恭喜了一圈,知道余氏今日忙,便跟着一起回了前厅,留贺凌雪陪着茵茵。

    茵茵有些好奇,只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该去王府么?”

    贺凌雪笑得温柔:“本来是的,但若我去了王府,只能看到盖着盖头的你,多没意思?而且添妆也给不了,你看我给你的添妆是啥。”

    只见她从广袖里头,摸出一个包裹,开来竟然是一只软软可爱的猫,雪白的毛,但是两只眼圈竟然是黑黑的,叫人一看就想发笑。

    茵茵欢喜的想要抱,陈娇娇急忙拦住她:“姐姐,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万一猫儿跳起来抓乱了,重新梳整也麻烦。”

    贺凌雪忙笑道:“她得没错,这个是给你玩儿的,你可以带去王府,明日再逗它。”

    陈娇娇怕猫抓坏了房里的吉祥物,心翼翼抱了猫儿,出去唤了丫鬟找个笼子将它安顿好。

    贺凌雪瞧着她的背影,颇有些艳羡道:“你们姐妹感情真好,不像我,连个妹妹都没有。”

    贺凌雪是家中独女,一家人都疼着宠着,但她有什么心事,是连个姐妹都没地儿。

    茵茵只抿唇笑了笑,并不多言,拉着她的手一道坐了,问道:“你上哪儿去弄了那么只可爱的猫?”

    贺凌雪道:“哪里啊,那猫本来就是王爷弄了想要送给你的。但是我喜欢猫,我哥哥就替我骗了过来,我养了几日,觉得这日子没意思透了,又不是得了只猫,就能得到如你们这般情深义重的感情。”

    茵茵听到是少桓的猫,颇有些愣怔,隐约记得,好似在西南乡下宅子里的那夜,她似乎过,从前养过猫。但那是她在现代幼时养得,是一只黑色猫,并没有这只这样柔软好看。

    她伸手握住贺凌雪的手:“你怎知将来的日子,就不是好日子?凌雪,你什么时候出发?”

    贺凌雪知她是问与那乡绅齐家的亲事,便苦笑着低下头,半晌才摇了摇:“本来也没有定,听闻那家儿郎遇到心仪的女子,不愿意与我家的这门亲事了。”

    茵茵心下狐疑,若当真如此,从前便不会提起这个话头,何至于如今再推脱?

    贺凌雪声道:“这亲事,是年初我娘看中的,后来我祖父与父亲重新……入了朝堂,那齐家便不大情愿了。”

    茵茵反应过来,当初那个乡绅齐家,因贺家是清流,这才愿意与之结亲。可是商议了那么久之后,贺家突然又入朝做官,且如今更是明摆着站了队,是煜王一派的。

    那齐家之所以贵为皇亲,肯抛却一身荣耀去往乡间当个乡绅,当然是个有主意的,自然不愿意再卷入是非当中。

    茵茵眼神微闪:“对不住……”

    贺凌雪轻笑:“你有什么好对不住的?其实我从前也不晓得,原来我哥哥竟然与王爷是好友,而且我祖父与爹爹……”

    茵茵道:“贺家中流砥柱,自不愿看着大齐江山日渐衰落,若能寻得时机,替大齐尽一尽心力,你父兄又怎会不出马呢?”

    贺凌雪点了点头,见茵茵眼中满是关怀,方道:“你别担心我了,我无事,左右我不是真的想嫁去那家。”

    她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吗,我表哥,他算出家了。”

    茵茵吃惊的问道:“出家?”

    贺凌雪点点头,眼圈一红:“茵茵,是不是我不该表露心迹?若他不晓得我的心思,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可是茵茵,他……我……”

    茵茵忙劝道:“凌雪,你别胡思乱想了,若是五皇子殿下,真的有此意,明是他自己的意愿,与你有什么干系?”

    贺凌雪茫然点点头:“是啊,我算什么,怎么值得他为了我……”

    茵茵见她钻牛角尖,心中更难受了,只是也不知道该什么才能安慰她。

    好在贺凌雪很快回过神,笑道:“瞧我这是做什么呢,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在胡些什么?你放心,我没事的,听我哥哥,今年下场好多文采不菲的青年才俊,到时候一定会选个令我满意的。”

    她面色绯红,仿佛刚刚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压根不是她一般。

    吉时到了,外头传来锣鼓喧天的声响。流云早早的跑出去,跟着男人们一道去门口拦门,顺道讨要红封。

    陈禹杰兴奋不已,从前三位姐姐出嫁,他作为舅子,阻拦姐夫总少了些气势。如今虽然面对着王爷,但他是大舅子,气势上绝不能输。更何况今日来的好友,各个摩拳擦掌,都是学识甚高,舞文龙墨不在话下之人。

    奈何煜王今日带的能人更多,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大名鼎鼎的贺家郎君贺源,他一出马,不论是谁,都只能甘拜下风。

    倒是有妇人窃窃私语,那贺家郎君之前,不是与烈阳郡主有过一段么?怎的煜王殿下竟丝毫不介意,还将他奉做上宾。

    立时便有人嗤笑,若真的是有一段情,只怕煜王殿下早就退了亲事。那贺家郎君分明是替煜王办事,省得不懂事的,以为烈阳郡主没了未婚夫婿,想要上前求娶呢。

    在场便有诸多妇人心道,还好当初贺家先定下,她们才未动作。不然煜王回来,还不知会如何呢?

    更有妇人想起那次的韵事,似乎是三皇子有意停了陈家五姑娘的亲事,转而求娶郡主的。如今三皇子定下的正侧二位妃子都无故病倒,想来这传闻,很有些值得相信呢。

    流云欢喜的捧着红封回了院子,倒也不贪,将那些红封都分给院子里的丫鬟。这才拍拍手进了屋,对茵茵笑道:“姑娘,今日可真是热闹非凡啊,王爷真是大方,奴婢都得了不少好处。”

    银心笑着斥她胡:“这么点好处就将你收买了?”

    流云满不在乎:“可不是?不仅奴婢被收买了,奴婢瞧着大少爷还有旁的少爷们,都给收买得妥妥的呢。嘿姑娘,奴婢发现贺家郎君还真是全能呢,不仅医术高明,学识也万分好,今日与他对战的几位少爷,全都输得落花流水,啧啧啧……”

    这时,梳头的娘子走进来道:“新嫁娘该盖上盖头了,少爷一会儿过来背您出去。”

    陈娇娇忙与银心一道,将盖头展开,心翼翼的盖在茵茵头上,这才扶着她往外走。走到外间坐好,便是等着陈禹杰过来背她。

    茵茵暗自腹诽,难怪古代男人都得练武强身,这背着姐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女孩儿虽然不胖,但繁琐的凤冠霞帔一套下来,增重了几十斤呢。

    陈娇娇与其他逗留的贵女,便一道走到前厅廊下,站着等新嫁娘出来,与新郎官一道拜别父母,这娘家的礼便算成了。

    陈禹杰将茵茵背上,走得稳稳当当,喜娘忙又些吉祥话,这才扶着茵茵一道往外走。

    少桓穿着一身红,一张俊俏的脸是难得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原本茵茵的那些个喊也喊不出名来的堂表兄弟们,本来还有些发憷煜王这个名号。只年幼的贪玩些,大着胆子开了些许玩笑,见着煜王殿下照单全收,大家也便热闹起来。

    成了婚的妇人便专门捉那些未谈婚论嫁的青年来玩笑,其中二姐闹得最欢快,盯着贺源不放,三言两语将贺源挤兑得面红耳赤连连告饶。

    人群又是一场哄笑,便有表兄叹道:“贺家郎君何等风流人物,竟然在咱家二表姐跟前甘拜下风。早知道何必咱们去拦门?直接让二表姐上就成啊。”

    二姐哈哈笑着,双手叉腰道:“你们还好意思,今个儿是咱们茵茵的大日子,怎么着也得阻拦着不让咱们茵茵早点成了别家的人,可你们,真真是气煞我也。”

    表兄又道:“二表姐竟然这样,快来,咱们的新郎官还不曾接到新嫁娘,你可快些阻拦着,莫让他抱了新嫁娘便跑。”

    二姐虽然会玩笑,见了煜王到底还是有些发憷,并不敢真的那些浑话。

    只少桓敛眉一笑,冲着二姐拱手道:“二姐,听闻二姐家中长子快到开蒙的年岁了,妹婿虽不才,但认得的人不算少。刚好妹婿外祖归城,带回来一位名满江南的先生,林先生,不知二姐可曾听?”

    二姐眼睛一亮,表兄急忙拉着她:“二表姐,你不是吧,就这么一句,你就沦陷了?”

    二姐唾他一口:“你不沦陷,你还没孩子,自然不着急。不然你找个先生,与你表侄儿做开蒙先生去?”

    那表兄立刻灰头土脸,连连摆手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

    另有堂弟疑惑道:“姐夫,不是那位林先生,是算来洛城开办学院的么?”

    少桓点头笑道:“不错,但是开办学院之事,一时半会是不成的,林先生目前是在卫家办了个学堂,收了几个学生,他原是不想再收,但若是开蒙的娃娃,却也不是不通……”

    二姐心花怒放,道:“妹夫好本事,我那妹妹长得貌比天仙,最是温柔似水,与妹夫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又了许多恭维的话,少桓这才点头应道:“二姐放心,等过几日将外甥带去王府,我亲自送他去卫家,让林先生瞧瞧。”

    众人又是哄笑,二姐这么快就认下妹夫,又一位先生就能将二姐服,煜王殿下的本事,才是一等一的。

    那边热闹非凡,少桓拱了手往里走,走到廊下看着内院的方向,等着大舅哥将他心爱的姑娘背出来。

    这一瞬,他感觉到无比满足,连日的忙碌此刻也丝毫感受不到,有的只是满腔柔情。

    这时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姐夫。”

    少桓侧头,看到一个眼神怯怯的姑娘,似乎见过,但他并不太记得。

    那姑娘瞧见他眼神里的茫然,颇有些失落,是啊,陈茵茵那样的容貌,不论是谁,眼里只要见了陈茵茵,又哪里会注意到她这个不起眼的?

    少桓没想多久,就反应过来,温和的笑了笑:“你是茵茵那个妹妹?”

    陈娇娇欣喜的应道:“是,我叫陈娇娇,是她的妹妹……”

    但少桓只点了点头,又往一边走了。

    陈娇娇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那个俊美无比的男人,从前还有些桀骜在眉间,今日已经全都不见了。原来他根本不是传言那般可怖之人,原来他可以这样温柔。

    只是他的温柔,似乎只对着陈茵茵,里头丝毫都没有她的影子。她从不贪心,她不苛求他的全部,哪怕只有片刻温情,她都心满意足。

    陈老太爷早就被人扶至上座,眼巴巴的瞧着外头,等那对大红嫁衣的男女走进来,他面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喝了煜王奉的茶,只晓得欢喜的点头。

    “茵茵嫁给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

    少桓郑重其事,认真的应了:“祖父放心,茵茵是少桓心中瑰宝,此生绝不负她。”

    到了陈劲柏与余氏,则就没那么多温情。一则是二人实在是惧怕煜王的名声,二则到底茵茵不是亲生的,没有嫁头三个女儿那种急切伤感的心情。

    二人喜气洋洋喝了茶,又见他今日格外亲切,当下对这个女婿更加满意了。只觉得茵茵这个阴差阳错,是丝毫没坏处。没想到煜王殿下,竟然会扭转乾坤,似乎也能将茵茵彻底托付与他。

    拜别了娘家亲人,茵茵伤了花轿,花轿也是绕着城东整整一圈,才到了煜王府。拜了天地,茵茵被送去新房里面。

    外头一个婆子过来行礼道:“王爷内院没有嬷嬷丫鬟,一切听王妃的意思。”

    夏嬷嬷带着银心去查看整个院落的情况,留下流云陪着茵茵。

    等人一走,茵茵立刻将盖头取下来,动了动酸痛无比的脖子,又想将凤冠也取下来。流云忙上前按住她。

    “姑娘不可,晚上王爷还要来挑盖头呢。”

    茵茵痛苦的道:“流云啊,这东西真的是太沉了,我脖子好疼,明儿不准,就要落枕了啊。”

    流云有片刻迟疑,想到夏嬷嬷叮嘱的话,忙不迭摇头道:“不可不可,姑娘,王爷挑盖头的时候,好多王爷的长辈都会在场,到时候都会看你好不好看的。若是仪容不整,岂不是丢了脸?姑娘再忍忍,不过半个来时辰就行了。”

    茵茵心内大嚷,天啊,还要一个多时,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但到底没有嚷嚷出声,只嘟囔道:“他也没什么长辈啊。”

    流云倒是认真的想了一圈,好奇的问道:“姑娘,按道理如今皇上最是喜欢王爷了,他又特别希望您,怎的今日拜天地,他没有来啊?”

    虽按照祖制,皇帝不用出席儿子的婚礼,但是若是得宠的王爷皇子,皇上都会亲临,与民间父子一样,接受儿子媳妇的跪拜。

    茵茵轻轻笑了笑,并不曾解释。依着皇上那个心眼,他之所以愿意抬着少桓,无非是要压三皇子,并不就是真的心疼少桓。

    估摸着如今少桓得了这样多的势力,是远远超过皇上的设想,不准在皇上看来,这简直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更何况,章淑妃虎视眈眈,未必就肯将太子的位置拱手想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