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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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桓回了房,抱着那玉枕看了又看, 观摩了许久。这里头, 是关于齐宸泽非皇上亲生子的证据,他知道这是陈家的保命符, 故而也从不曾动过心思。

    如今齐宸泽是强弩之末,他原本想着拿这东西去威胁齐宸泽, 让齐宸泽交出工部的权利, 江中的事情,便好处置了。

    可是老太爷这东西与他无用?

    少桓想了又想,还是将玉枕砸碎, 里头滚出来一卷锦缎, 是从前的书帛。

    他缓缓展开来看完,总算是明白老太爷的意思了。这锦缎上是一封岐山王写给薛贵妃的信,信中言之凿凿, 他们当初虽意乱情迷, 但他到底是守住自身,不曾侵犯过她。

    所以, 薛贵妃自以为失身给了岐山王,齐宸泽刚好是那段时间怀上的,所以她便认定这孩子是岐山王的?

    老太爷机缘巧合得了这信, 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但为了家族,为了儿子,选择欺骗薛家上下。所以这场欺骗, 骗了齐宸泽一辈子,也叫老太爷愧疚一辈子。

    少桓迅速将锦缎收好,揉着眉心走到躺椅上躺好。许是今夜开怀,多饮了些水酒,这会儿倒略略有些上头了。

    一条路走不通,只能换一条路。总之这工部还是得想办法拿到手,等到手了,陈劲柏这一趟才能更安稳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想通的个中关键,少桓心情大好,便唤水沐浴,熄了灯慢吞吞爬上床。

    从前他没这么不爱干净,可若是不洗漱干净,那女人就双脚将他往地上踹,不许他上床,真真是难搞。

    如今虽然不与之共枕同床,但他一日不清洗,便觉得不够畅快。

    一想到她那白玉一般的双足,冰冰凉凉的,需得他抱个满怀才能温暖,他就心猿意马起来。

    不就是最近食髓知味,需求略旺盛了些么?她若好生服侍几天,过几天许是他就不那么想了,便也不会日日拉着她行这种艰难之事了。

    可叹自己的娘子,竟然躲她躲到娘家来了。这么一想,真是有些头疼,虽可以自己解决,但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抚摸起来才更叫人舒爽啊。

    罢了,年岁还,等她长大些,便叫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恍惚之中,听到外头有轻轻推门的声音,少桓略略抬头,是他的娇妻知道长夜漫漫,晓得他孤单,特意来陪他么?

    妙曼身姿走过来,身上那件她常穿的藕粉色衣裳,头发披散,也是她寻常在家的扮。外头星光摇曳,看不大清楚,可就是这不大清楚,叫他的心似有若无荡漾起来。

    “茵茵……”

    茵茵睡得很不安稳,手足冰凉翻来覆去,整个骨头都在叫嚣着难受。似乎在做梦,又不晓得究竟做了什么梦。她努力睁眼,又怎么都睁不开,似乎被魇住了。

    她嘴里呢喃着,喊着少桓,突然便睁开眼尖叫一声:“少桓……”

    流云趿拉着鞋子跑进来:“姑娘您怎么了?”

    许是慌乱,她连自己喊错了称呼都不晓得。

    茵茵还没回过神,恍恍惚惚的问道:“王爷呢?”

    流云应道:“王妃您忘记了?咱们在郡主府呢,王爷当然是在前院。”

    茵茵点了点头,这么一闹腾,她是彻底清醒了,此刻脑袋瓜疼得厉害。

    流云点了烛,倒了温水递给茵茵喝。又伸手去给她按摩脑袋:“这么久了,王妃您这一梦魇就头疼的毛病,怎么还没好啊?”

    茵茵皱皱眉头,好似有一次梦魇,她并没有头疼难受。是在彩墨镇那儿,那夜是少桓抱着她,她还记得似乎有细细密密的吻,吻在额间,吻在脸颊。也吻在她心中,叫她无比安逸。

    银心匆忙跑进来,道:“王妃,外院那儿……”

    她瞧着王妃与流云的目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王妃,王爷找您。”

    流云诧异道:“这更深夜重,王爷找王妃做什么?不合规矩啊。”

    银心眼神闪躲片刻才道:“王妃,还是先起来去前院看看吧。”

    茵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且。”

    银心嗫嚅:“是五姑娘,穿着王妃闺中的衣裳去了王爷房里……”

    茵茵眼神一凝:“如何了?”

    银心道:“王妃放心,王爷不至于昏聩至此,只是下手重了些,据五姑娘是鼻青脸肿了。王爷此刻震怒不止,夫人让人来请王妃过去。”

    茵茵不再什么,只迅速穿好了衣裳走出去,流云抱着大氅给她披上,银心则取了手炉。

    茵茵摆手:“哪里那样冷。”

    流云道:“王妃一向怕冷,王爷今夜还嘱咐奴婢,要好生照顾王妃呢。”

    茵茵默然片刻,回头道:“流云跟我去,银心你查查,我的衣裳怎么会去陈娇娇手中。”

    后院的垂花门过去是内院,一路往前再是内院的门栏,再过去便是外院了。郡主府极大,从后院到前院,光是来回就要费不少的劲儿。

    茵茵走得稳稳当当,胡思乱想,从前在闺中,她去得多的是祖父院子,并没有前院这样远。如今回来想要安生些,似乎也不大可能,总有人不愿让她安生。

    朱氏的话还浮在她耳边,朱氏早就觉得陈娇娇对王爷有意思,她自然也早就知道。但她什么也没做,直到现在,她也想不通为何,她什么都不做。

    明明银心王爷下手不轻,估摸着留她一命,或者留她那双眼睛,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大婚那个丫鬟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

    茵茵心中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欢喜,反而更沉甸甸的,好多东西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余氏候在门口,见了茵茵急忙过来,声着:“今日娇娇在贺家面前没脸,我就想将她送走,许是今日太过严厉了些,叫她生出这样的妄想。王爷雷霆震怒,茵茵啊,你可……心些。”

    她没有叫她替陈娇娇求饶。

    茵茵面无表情看向余氏,对余氏来自然是陈娇娇更亲切,何况他们一向是帮亲不帮理的。可余氏没有开口,不止没有开口,余氏还在担心,担心她会因此受到牵连。

    是啊,煜王殿下,闻之都叫人胆寒的煜王殿下,他的雷霆震怒,她竟然不怕?

    不止不怕,她好似……故意要惹她发怒似的。

    到了厅内,少桓衣裳早就齐齐整整,只敛眉拨弄手中的扳指,仿佛一切与之无关一样,直到茵茵进来。

    他脸上没有笑容,只扬扬手,示意一旁的随从将今日之事与王妃听。

    茵茵没太听,她看着地上跪着的陈娇娇。陈娇娇虽然不如陈家其他子嗣好看,但总归是陈家女,到底还是有几分长相的。只是容貌更温婉些,不似自己这副身躯这样娇艳。

    藕荷色长裙很是单薄,是她从前闺中的旧衣,入了王府,她便没有再穿。但今日孩儿的洗三礼,她想着不能喧宾夺主,便没有选颜色艳丽的衣裳,而正是这低调些的藕荷色。

    其实这颜色,更适合陈娇娇这样面目温和的女子——若抛却她此刻的鼻青脸肿来。

    陈娇娇不敢哭,只捂着脸不做声,整个人歪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害怕所致。

    不用随从,茵茵就明白了,陈娇娇是借着夜黑风高,房内模糊不清的时候,扮做她的样子去勾引少桓。

    只是陈娇娇并不知,少桓并没真正碰过她,又深知她的性格,怎么会那般晚,跑到少桓屋里去宽衣解带?

    陈劲柏跪在地上:“都是臣管家不严,还请王爷责罚。”

    许是见着茵茵进来,陈娇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王爷,陈茵茵她根本就不爱您,她心中根本就没有您。若是有,又怎会与您使性子?若是有,她怎会处处惹您不痛快?”

    然而少桓跟没听到一般,只拨弄拨弄茶碗,甚至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陈劲柏立时呵骂:“你给我闭嘴,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那可是你的姐夫啊!”

    陈娇娇这才嚎哭起来:“可是她根本配不上姐夫,父亲难道您没看到,她对姐夫那样冷淡。而且女儿没想怎么样,女儿就想王爷在她那儿受了气,能有个地方歇息歇息……”

    陈劲柏挥手给了她一巴掌:“自轻自贱,你母亲平素怎么叫你的,你全都忘了吗?”

    陈娇娇低头啜泣起来:“她那么自私,她根本就只爱自己,不爱王爷啊。”

    茵茵蹙眉看着这一切,抬眼看了看少桓,见少桓也正抬头看她。她心中一个机灵,少桓是让她开口,因为这是她的妹妹。

    可是少桓又怕她心软,便不肯直接出来。

    她敛下眼眉,少桓待她一样如此。陈娇娇得没错,她最爱的是自己,并不是少桓。

    她沉默片刻,走到堂前跪好:“王爷,陈娇娇是妾身的妹妹,年少不懂事,还望王爷原谅一二。妾身的父母,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

    陈娇娇一缩,哭得更伤心了,不晓得是哭她姐姐不计前嫌还肯开口护她,还是哭她的未来,再无一丝希望。

    陈劲柏见茵茵开口求情,也松了口气:“是王爷,臣明日便送她回湛州老家,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让她回洛城了王爷……”

    少桓站起来,冷眼看了下首众人,走到茵茵跟前将她扶起来:“地上凉。”

    茵茵还是无限恍惚,似站也站不稳。

    少桓挥挥手:“你若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处置。”

    他侧头去看地上的陈娇娇,眼中一片嫌恶:“本王与王妃如何相处,与你有何干系?更何况,王妃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不痛快。”

    茵茵目光闪闪,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少桓轻抚着她的脸,微笑道:“跟我回府吧?”

    茵茵这便急了:“这怎么可以,若我们半夜三更劳师动众,人家还以为我娘家人惹着我们……”

    只话间便觉得不对,可不就是陈娇娇惹着他们了?

    陈劲柏沉吟片刻,道:“王爷,王妃,此处原就是郡主府,属于王妃的府邸,并不属于我陈家府邸。那后院……后院便是王妃一人只住处,王爷是属归府。”

    余氏忙点头,转身走出去唤了丫鬟在几个姨娘处安排了屋舍,叫陈娇娇今夜住进去。

    少桓这才点头:“王妃身子一向弱,又眠浅,本王先陪她回院子。这里,只能麻烦岳父岳母了。”

    陈劲柏抹了汗,连道不麻烦。

    只是茵茵往里走,似神色并不好的模样,走路都有些踉跄不自然。

    少桓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吓得茵茵一声惊呼:“你做什么?这样多的人!”

    少桓也不应,只将她裹紧了。流云乖觉,立时低着头在前面行得极快,是给带路,到了院子,一院子的下人见状,哪里敢继续看?连忙做了鸟兽散。

    而银心与夏嬷嬷急忙跑进房内,烘了被褥重新铺了床,迅速的退了出来。

    少桓将茵茵放在床上,伸手便剥了她的外氅。茵茵一惊,便要往里躲。少桓一把按住,将她双手握在手心。

    “才多大一会儿,手便这样凉。若是等你慢吞吞走回来,明日一定会受寒生病。”

    罢他熄了灯,脱了衣裳爬上来,又将她的双足抱在腿间。

    他语气温和,可茵茵鼻子一酸。她分明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如何担得起少桓这片深情?

    少桓听茵茵呼吸声不对劲,伸手摸摸她的脸,摸到的是一片濡湿。他赶紧双手捧住她:“你不高兴?是不是觉得我处罚你妹妹,处罚得太重。”

    茵茵摇摇头,又想起这里没有光,她即便摇头,少桓也看不见。她将头往他胸口埋,瓮声瓮气问:“少桓,陈娇娇得一点错都没有,我自私,我不好,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好?”

    少桓低头去吻她,想要吻干她脸上的泪水,可似乎怎么吻都吻不干。

    “傻瓜,你怎么不好了?在我看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茵茵哽咽道:“少桓,你知不知道,我好后悔,其实陈娇娇对你有意,我一直都知道,我明明可以阻止今晚的事情,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动。”

    她感觉到少桓一动也不动,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了出来:“从一开始,我去见彩墨镇见你那回,回来的时候,二房似乎有所觉察。那是陈媛媛捣的鬼,可是陈媛媛那时候大婚在即,应该没有精力管我的事情,我查到蛛丝马迹,都与陈娇娇有关。”

    少桓手微微收紧:“她对你不利,你还留着她?”

    茵茵想了想:“当时我觉得,陈娇娇虽然心有不轨,但她性子胆,翻不出大波浪。若我闹腾起来也是吃亏,便压下没提。”

    “后来”,她忍不住又哽咽起来,“后来我知道,她对你有意。少桓,我应该一开始就挑明,不管她否认还是怎样,我该挑明的,这样爹爹母亲便会压着她,也不至于……”

    少桓像抚摸一只猫一样,轻轻抚摸着她:“这不是你的错。”

    茵茵吸了口气:“我只是有些后悔,也没觉得自己错了。”

    少桓有些无语,他这娇妻倒是与旁人那些大道理的女孩子全然不一样,伤心也不过是伤心没早些果断行事罢了。

    茵茵心翼翼,许久才鼓起勇气:“其实陈娇娇数次觊觎你,我都看到了。我没做声,也没提醒你,是因为我……我……”

    她不下去,少桓却轻笑了:“所以,本王有没有表现的很好?”

    茵茵“啊”了声,抬头看他。

    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模模糊糊他的轮廓。她一向心自持,深怕踏错一步便入了深渊,他那样好,她多怕有一天,他不这么爱她,不这么对她好,她会不会自暴自弃,会不会变得如同那些怨妇一样?

    如果不爱上他,或者,如果不爱得那样深,将来即便他背叛她,她也不会生气,不会那样伤心吧。

    少桓没有与她再讨论下去,只吻她吻了许久,许久才道:“她有一句话,得不大对。”

    “嗯?”

    少桓满足的抱着她:“她你自私,其实每个人都自私。你自私是怕受伤,我自私,是因为我爱你,我想得到你,拥有你。”

    这晚茵茵又做梦了,想不起来是什么梦,但好似是个美梦。

    第二日一早起床,少桓已经不见踪影,昨夜的一切,都仿佛是梦境一般。

    流云偷偷进来,瞧见她醒了,这才唤银心一道服侍她起床。

    茵茵还有些迷糊,哑声问:“我睡了很久么?”

    流云偷笑:“王爷昨夜王妃您累着了,让不必扰您?”

    茵茵反应了一会儿,才算是彻底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下意识要站起来,银心忙按住她。

    “王妃,这还没收拾扮好,您过的,您如今是王妃,身份不一样,不能丢了王府的脸面,起来都得收拾妥当才能出去。”

    茵茵眨巴着眼睛,见她二人眼里都是喜色,问道:“你们怎的这样高兴?”

    流云笑道:“奴婢想着昨晚就高兴。王妃,瞧咱们王爷多疼爱您啊。”

    茵茵面色微红。

    银心接口道:“夫人让人传了话,是王妃您累了,多歇歇……五姑娘顽疾复发,老爷让人将她送往湛州老家休养去了。”

    此刻的醉霄楼,少桓端坐在雅间,正盯着四喜丸子瞧。对面是三皇子,慢条斯理的用膳,见他瞧那道四喜丸子,不由笑起来。

    “四弟若是喜欢吃,可敞开肚皮来吃,也无人与你抢。我是吃惯了的,倒觉得这荤食太过油腻。”

    少桓懒得与之言语机锋,只淡然道:“工部尚书魏坤,此人行事嚣张,敛财不择手段,卖官鬻爵,手底下那些人要不然就为虎作伥,要不然就怨声载道。”

    三皇子噗嗤一声乐了:“四弟若有真凭实据,只管拿到父皇面前去,跑这里与我理论做什么?如今我可什么本事都没有,帮不了四弟呢。”

    少桓面带微笑:“皇兄一向本事大着呢,别如今还有些实权,便是分毫都无,也能想出法子翻身。弟弟我今日是来请你做事的,并不是来求你帮忙的。”

    “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少桓慢条斯理,夹起一颗丸子放入嘴里。上回茵茵喂他吃的,就是这道菜,怎么今日吃起来却没有那日那样好吃?

    果真不能对着令人生恶的人,不然这饭食都不香了。罢了,早些处理完,早些回去抱着娇妻用膳才舒服。

    “对了,皇兄可知昨日在郡主府,本王与本王那岳家祖父谈了些什么?”

    三皇子眼神一凝,不自觉握紧拳头,心中一片慌张。拿东西若是落入他手中,自己恐怕是命要休矣。

    少桓轻轻一笑:“本王的岳家祖父不大清明,好多事情也没法原原本本的告诉本王。他不过是交了一只玉枕给本王,听闻那是前朝进贡的好东西,靠之安枕无虞呀。”

    三皇子咬紧牙关,他不是没差人尝试着去陈老太爷身边搜查,一时没查到,二来怕草惊蛇,让陈老太爷破罐子破摔。

    没想到不在书卷内衣里头,竟然在一个玉枕里头。

    少桓知他听进去了,便冷了声音:“本王不要旁的,本王要工部尚书那个位置。”

    三皇子抬头:“明日魏坤便引咎辞官,四弟若是担心,我愿助四弟帮选中之人当上工部尚书。”

    少桓摇头:“章家那点路数,我还对付得来,如此多谢皇兄。”

    三皇子忙道:“那玉枕,你什么时候给我?”

    少桓勾勾唇,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傻么?依着你的性情,那玉枕若是给了你,回头这工部上下都会与本王作对。”

    三皇子咬牙切齿:“你想用那玉枕要挟孤!”

    少桓摆摆手:“要挟不敢当,我要的,是这趟江中之心平平安安,等江中沟渠建完,玉枕立即奉上。”

    三皇子审视他:“孤凭什么相信你。”

    少桓道:“齐宸泽,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只能选择,做或者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