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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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衙内不放心地往那人瞄了瞄:“这人,真没问题?”

    元仲辛:“谁告诉你他没问题的?”

    韦衙内瞪大双眼:“他有问题你还敢跟着他来这儿?”

    元仲辛拍了拍韦衙内肩膀:“你放心,我试探过他了,他这里有问题。”元仲辛抬手指了指脑袋。

    赵简疑惑:“他脑子有病?”

    五人眼神微妙地扫向那个干干瘦瘦的身影。

    元仲辛看了看依旧躲在岩石后的人,“估计是吧,话不利索,还老是些我听不懂的话。”

    王宽问:“比如?”

    元仲辛眼珠子转了转回忆道:“什么,活人,剥皮,还有什么哥哥?他口齿不清,我是没能完全听出他讲了什么。”

    韦衙内的嘴巴长得老大,都快赶上一个鸡蛋大了:“剥......剥皮?!”

    他声音很大,在整个山洞里回旋了半晌,那人一听,立马开心地拍手叫了起来:“嘿嘿嘿,剥皮!剥皮!”

    韦衙内赶紧拿手堵住自己的嘴,眼神惊恐地瞪着活蹦乱跳的那人。

    元仲辛朝着那人喊了一句:“二愣子,收!”

    阴恻恻的笑声瞬间消失。

    赵简与韦衙内目瞪口呆地看着元仲辛,讶异不已。

    韦衙内不敢置信:“你还把他收服了?”

    赵简惊喊:“你还给人起名二愣子?”

    赵简现在是稀里糊涂,韦衙内方才见到的那个影子已经让她够心绪不宁的了,现在又突然多出个二愣子,她一头雾水地问:“你们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二愣子又是哪来的?”

    元仲辛拍了拍手,向景又讨了一个青果子,一边吃一边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了出来。

    不久前,元仲辛还拿着刀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诡异无比的人,两人对视良久,那人却依旧趴在草丛里,除了盯着元仲辛不停地笑,再无其他动静。

    后者蹙眉量着他,谨慎地朝前迈出一步,开口试探道:“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呢?你是清河镇的本地人吗?”

    不出意外,那人根本没有回答,或者,他根本听不懂元仲辛在问什么,只趴在那一个劲儿地笑。

    元仲辛沉思片刻,又朝他走近了一步,并且试着蹲下身,元仲辛发现这二愣子也只是笑得可怕,五官倒还端正,只不过他的脸上沾了些泥泞,让他看上去可怖了几分。

    元仲辛的靠近让二愣子的视线移动了半分,随即,他瞥到元仲辛手里握着的闪着寒光的刀,他瞳孔紧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急促地吼了一声,猛然起身。

    元仲辛以为他是要攻击自己,下意识地把刀横在自己胸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但是下一秒,他愣住了。

    二愣子根本没想着攻击他,只见他整个身体不断向后缩退,直到背部被一棵大树阻挡,才停了下来,但他整个人抖得厉害,像是元仲辛对他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元仲辛见他这般姿态,心下依旧万分警戒,他起身朝薛映与景那边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而后蹲下身,扬起一个笑脸,慢慢接近被吓傻的二愣子:“傻......呃不对,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名字吗?我不是坏人,你看,我把刀收起来,好不好?”元仲辛将刀放在自己身后,以示自己不会伤害他。

    二愣子看着他的动作,身体渐渐停下发抖,眼神带着警备望向元仲辛。

    元仲辛瞥了一眼他干瘦的身材,从怀中掏出一块自己今早吃剩下的烙饼,缓缓递给他:“你应该饿了吧,来,吃些东西吧,拿去。”

    二愣子眼珠子在元仲辛的身上转来转去,又看了看元仲辛手中的烙饼,像是野兽一样拱起鼻子嗅了嗅。

    元仲辛抬着手也不动,怕一个不经意就吓到他。

    二愣子抬手,速度出乎元仲辛意料的快,将烙饼一把揪过,放在鼻尖前闻闻,随后张大口,居然将巴掌大的烙饼整块放进了嘴里,看得元仲辛一怔一愣,也不见他嚼几口,眨眼间就吞了下去,随后不知餍足地舔了舔手,眼神发亮地看着元仲辛。

    元仲辛迟疑:“没有了。”

    这回,二愣子好像是听明白了元仲辛的话,他歪头量着元仲辛,忽然笑了,喉咙发出一个叽里咕噜的声音。

    元仲辛又懵了。

    就在这时,二愣子忽然站起身来,元仲辛警戒地朝后退了一步,二愣子倒不在意元仲辛的举动,他转过身往前走两步,停下,回头望着元仲辛,又走两步,再次回头望着元仲辛。

    元仲辛猜到了他的意思,这人是让自己跟着他。元仲辛垂眸思索半会儿,心中盘算着,随后他道:“好,我跟你走,不过,我得和我朋友一声。”

    二愣子不话,静静地看着元仲辛回去找薛映景,也不阻止。

    元仲辛让薛映和景在这里躲起来等着,自己先去探探环境,若自己过了正午时分还没回来,便回木屋找王宽他们。

    元仲辛跟着二愣子东拐西走,绕过无数个山洞,爬上不少山坡,最终来到了地下暗河的山洞,这里空无一人,却有一大片空地可以驻扎歇息。

    元仲辛在山洞里走来走去,观察着每一处地方,二愣子则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地上,眼神追随着元仲辛的身影,倏然,他朝元仲辛招了招手。

    元仲辛动作一顿,犹疑几秒后走了过去:“怎么了?”

    二愣子站起身,往一个死角走去,元仲辛微微蹙眉,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他元仲辛心下疑问:那里乱石堆生,难不成还有路?

    二愣子站在一面岩石前,指了指石壁上的一个孔,元仲辛凑近一看,疑惑道:“有什么......”

    下一秒,他不出话。

    透过那个孔,元仲辛俯视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景象,数十家房屋并排林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几个人在阡陌路上走动,元仲辛想要移动一下视角,但那孔实在太,稍稍移动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般有稍有人气的场景,在元仲辛进入清河镇的镇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

    元仲辛眸光深沉地收回视线,喃喃道:“那里才是真正的清河镇?”话音落罢,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二愣子。

    良久,元仲辛做了一个算,他让二愣子待在这个山洞里,自己去把薛映与景接过来。

    幸亏元仲辛记忆力不错,将路线都记在了脑子里。

    薛映知道了路线之后,转身便去找王宽他们了,剩元仲辛,景与那个二愣子在山洞里。

    王宽起身去到元仲辛口中的孔前看了看,真如元仲辛所,他重新坐在元仲辛身旁:“难道方才韦衙内见到的那人,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这回轮到元仲辛疑惑了:“什么人?”

    赵简手肘撞了撞韦衙内的手,示意他将方才的事情再一遍。

    韦衙内脸色犯难,但再怎么不愿,他也只能,见到那人身影的只有他自己一人,赵简与王宽谁都不合适。

    元仲辛双手抱臂,沉思着韦衙内的话,“你有人出现在你面前,却没有攻击你,而且那人看着还像个死人?”

    韦衙内仍有后怕地点头。

    元仲辛点了点下巴,“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一个泼皮过的话?”

    五人点头,他们都知道元仲辛指的是那个冒认村长的泼皮讲的事,一个老人从清河镇里跑了出来,转眼就被“儿子”抓了回去,过不了几天,还死了。

    村长是假的,但那件事却是真的。

    赵简猜测:“你他是不是真的在警告我们,让我们快点离开?”

    元仲辛抿抿嘴:“不排除这个可能,清河镇其从出了失踪案后,便一直都很排外,还发生了许多连官府都没有收录的命案。”

    倏然,元仲辛朝二愣子招了招手,二愣子眼神一亮,屁颠屁颠地跑向元仲辛,也不知是不是意外,在元仲辛身边停下之时,将王宽撞得踉跄一下,硬是挤在两人中间。

    王宽蹙着眉,看着二愣子的眼神隐隐发凉,心中莫名不悦。

    这时,王宽三人才看清这二愣子长得什么样子,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倒还正常,他一笑,就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能是早上那个死人一样的灰白皮肤让韦衙内心生阴影,在看到二愣子较为正常的肤色之后,他暗地里舒了口气。

    元仲辛没看见,他对韦衙内:“来,再一遍,这次把那人的特征讲得清楚点。”

    韦衙内别无他法,只得再复述一遍,努力回忆着细节:“那人,大概五尺高,很瘦,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灰袍子,然后......皮肤灰白灰白的,看上去像死人一样......”

    韦衙内还没完,二愣子已经拍着手,兴奋地大叫:“哥哥!哥哥,剥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