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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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番讨论,元仲辛四人发现,安离九在开封之时就只与韦卓然有过联系,换句话,在开封,元仲辛他们能查的线索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去安离九所的同安镇调查一番。

    安离九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随便出开封,你忘了常艺那家伙了吗?此时你稍有什么动静,常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元仲辛没反对安离九的话,他心中也是这般算的,毕竟安离九待在熙园里还算安全,也就没有了四日行刑的期限,调查一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既然如此,元仲辛四人便准备回秘阁了,素伊原算让他们留在熙园吃饭的,却被安离九赶走了。

    理由:四人占地多,看着碍眼。

    元仲辛差点没和安离九一架才走,最后还是王宽出面制住了炸呼呼的元仲辛:“行了,别气了,安大哥也是想和素伊姐姐好好叙旧,咱们就别扰他们了。”

    虽然气,但元仲辛还是不忘嘱咐道:“这几日不要踏出后院半步,熙园周围都有信得过的泼皮们看着,素伊姐姐你有什么事,尽管找他们帮忙就成,若真出事了,我们赶来也就花个片刻钟时间。”

    这第一句话明显是对安离九的。

    回到秘阁,进到七斋之时,四人惊讶地发现不止林良来了,连林邀也来了,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茶,浅尝辄止。

    赵简见他们四人回来,刚要开口问他们与安大哥谈得如何,下一秒立刻止住了话头,她忽然想起林良还在这。

    景来到林邀面前,惊喜地问道:“林邀,你怎么也来了?”

    林邀抿了抿嘴,面容有丝苍白,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

    林良一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就气不一处来,他火冒三丈地道:“昨天我出门去办事的时候,邀一个人留在了客栈,没想到她下楼吃饭的时候,竟被几个地痞调戏了,还好我及时赶了回来,不然邀就该被欺负了!然后,我就再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所以把她也带来了。”

    韦衙内一听,义愤填膺地问道:“那几个地痞呢,你抓去报官了没?”

    林良懊恼地叹气道:“没,他们几个跑得快,邀又被吓得不轻,我一时疏忽,让他们给逃了。”

    元仲辛不解地歪了歪头问道:“林兄弟出门不带家仆护卫的吗?”

    林良苦巴巴地摇了摇头:“因为安大哥的事,我这次出来得急,而且我爹娘他们因为某件事情大发雷霆,本来就不允许我来开封,这次还是我偷偷溜出来的,林邀不放心,也跟着我上了马车。”

    元仲辛眨眨眼,心中突发奇想:“林兄弟,介不介意告诉我,你爹娘是因为什么而对你大发雷霆的?”

    林良一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更憋屈了,垂头丧气地道:“还不是因为家里被两只疯狗闯了进来,蒙头瞎眼的一顿乱撞,把家里值钱的古董都撞碎了,还扯坏了我爹好几幅山水画宝,我爹娘回家之后气得不行,将我禁足快一个月有余。”

    六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韦衙内讪笑几声,拍了拍林良的肩,安慰道:“别伤心林兄弟,俗话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家被拆,就预示着会有好东西要来你家了。”

    闻言,林良更郁闷,欲哭无泪,他委屈巴巴地道:“来个屁的好东西!过不了多久,我家就进贼了,还是俩,穿着黑衣的家伙!还好没丢什么东西!”

    六人:“......”

    林兄弟,这可怪不得他们了,实在是你运气背啊。

    元仲辛眨眨眼,干笑道:“就是因为家里有钱,才会引贼,这不是变相地告诉着你,你家朱门绣户腰缠万贯嘛,林兄弟,你该知足啊,这世上多的是贼人不想进的家门呢。”

    林良不明所以地挠了挠额角,嘟囔道:“是这么算的吗?”

    元仲辛一脸诚恳地保证道:“那是自然。”

    林良忽然想起自己今日来是想找元仲辛他们问问安离九情况的,他担忧地开口道:“元兄弟,安大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查到线索了吗,你的那个女子可有什么异常?”

    元仲辛倏地心头轻跳,他不动声色地道:“没呢,那名女子我们后来也查清楚了,原来是跟安离九有仇的,家中有个在禁军营地杂的亲戚,告诉她安离九被抓,三番两次来秘阁,就是为了探安离九的死讯,后来有几个秘阁的学生实在受不住她天天来这里蹲,就告诉她安离九死了,她才没出现。”

    林良却是半信半疑,他疑惑地问道:“安大哥怎么会跟一个女子有仇呢?”

    元仲辛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道:“谁知道呢,安大哥毕竟从过商,商人容易得罪人多,或许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

    林良恍然大悟:“那既然如此,我和邀就先回去了,不扰你们了。”

    赵简问道:“你们不留下来吃饭吗,都快正午了。”

    林良笑着挠了挠发丝:“还是不了,我和邀回客栈吃也没问题,我怕扰到你们查案——元兄弟,你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便成。”

    元仲辛笑了笑,点头应下。

    景自告奋勇道:“我来送你们出去吧。”

    望着林良与林邀渐行渐远的背影,元仲辛嘴边的笑意逐渐消失,神色间颇有些意味不明。

    王宽来到他的身边,侧头凝视着他:“怎么,有什么不对劲?”

    元仲辛点头,而后又摇头:“谈不上来,就是心里觉得怪怪的。”

    王宽开口道:“既然还没想出来,那就先吃饭吧,你这一天就只吃了块糕点,也该饿了。”

    元仲辛赫然扭头看向身旁的王宽,不善地眯了眯眼,语气间皆是警告:“王兄弟这么一,我倒是想起来了,某人今天貌似很狂啊,都敢帮着外人了?”

    王宽只觉自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技术水平快赶得上韦衙内了,他眨眨眼,反应十分迅速:“对不起。”

    元仲辛冷哼一声,不作回应。

    王宽知道他是在耍性子,强忍着嘴角上扬的笑意,极有耐心地解释道:“可我那是为你好,若是脏东西吃进口,你又该闹肚子了。”

    元仲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倏然间,王宽眼神一亮,深深望进元仲辛眼里:“等等,你刚刚了外人?”

    元仲辛霎时顿住。

    王宽忍俊不禁,带着笑意的声音如同春风般舒服:“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是我的内人了?”

    元仲辛气结,登时反驳:“我可没这么!”

    王宽如流从顺:“好,你没。”

    元仲辛深觉郁闷,他没好气地睨了王宽一眼:“快去做饭,我饿了。”

    王宽微微歪了歪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元仲辛,明知故问:“今日不该是你去下手吗,怎么轮到我了?”

    元仲辛扯出一个极其友善的假笑,一字一句问道:“你去不去?”

    王宽好脾气地回答道:“去,你让我去哪就去哪,那你别气了,行吗?”

    元仲辛微微一滞,耸了耸肩,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我没气啊,是你先入为主觉得我生气了而已。”

    王宽眉眼舒朗,皆是笑意,他转身便朝着灶房的方向走去。

    元仲辛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神情淡然,眼神却悄悄溢出了几丝不解,某件事困扰他好几日了。

    他心里是不是也有王宽?

    若是没有的话,那他的心方才为何跳得这么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