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惊喜
江渔一听魏骋要去, 忙把花强单独叫到一旁,又仔仔细细地嘱咐了一遍,让他千万千万要照看好花枝。
花强:“之前不是已经交待过了吗, 你啥时候变成絮叨嘴了。”
江渔:“这回的意思和之前的不一样。”
花强:“你要实在不放心,跟我们一块去呗!”
江渔:“我不去,我一个大男人, 不能整天做跟屁虫,我在家还有大事要做,等花枝回来, 我要给她一个大惊喜。”
“啥惊喜, 你先给我呗?”花强,“我保证不告诉我妹。”
江渔不信他,对他守口如瓶。
第二天, 江渔先把花枝和花强送到魏骋家,再由陆涛开车带着他们一块去安平市坐火车。
魏骋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这么远的门,黄玉梅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给他装了满满两皮箱衣服和吃食,光鸡蛋就煮了二十多个, 生怕他在路上冷了饿了。
花枝开皮箱看, 全是些毛衣毛裤, 厚呢子外套,甚至还有两件棉袄。
花枝笑得不行,这些根本用不上, 就身上这套,另外再带几件短袖衫和薄裤子就可以了。
吃的东西也不用带多,越往南边天越热,不等吃完就馊了。
最后精简下来,连皮箱都不用,一个手提包就装完了。
黄玉梅不放心,非要跟着去送魏骋上火车。
魏老先生就非常严厉地训斥了她,魏骋都自己当老板了,她还把他看成没断奶的孩子,人家花枝一个姑娘家,也没见她妈跟着去送。
黄玉梅这才做罢,眼泪汪汪地把几个孩子送走了。
到了安平火车站,花枝在售票厅查了当天的车次,花一百块钱买了三张卧铺票。
硬座比卧铺要便宜很多,才十几块钱,可这时候的绿皮车,车速慢得像乌龟,还动不动就在半道停个把钟头,花枝才不愿受那洋罪。
用她的话,挣钱就是为了享受,我又不差钱,凭啥让自己受罪?
除了车票,另外又花两毛钱买了两张站台票,江渔和陆涛一直把他们三个送上火车,帮忙把行李放到架子上,直到广播催促送亲友的同志抓紧时间下车,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站在窗外拼命挥手。
随着一声汽笛声响,火车启动,“咣当咣当”地消失在铁轨尽头。
江渔站在那里难受了半天,陆涛笑话他,他才是没断奶的孩子。
一天一夜的行程,实在无聊,魏骋和花强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儿,睡又睡不着,坐也坐不住,便从推车的售货员那里买了扑克牌,叫花枝从上铺下来牌。
花枝只想安安静静睡觉,并不想牌,魏骋不干,站在下面扯她的被子。
花枝:“三缺一,你拉我也没用。”
结果对面铺上的一个东北大哥腾一下坐了起来:“我我我,我来凑个手。”
花枝被他逗笑了,便从上铺爬下来,四个人围在茶桌上升级。
东北大哥人长得彪悍,话特逗,一边牌,一边给他们讲东北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听得花强和魏骋一愣一愣的。
不得不那时候的人心思单纯,几圈牌下来,四个人就混熟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魏骋花枝都是大方人,到了吃饭的时候,就请东北大哥一起去餐厅吃饭,三个男的就着简陋的饭菜闷了两瓶二锅头,其中有一大半都进了东北大哥肚子里。
东北大哥喝得高兴,又开始给他们科普东北人的生活。
花枝前世去过东北
,对那边多少了解一些,所以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而是有意识地询问了那边的花卉市场行情。
东北大哥晕晕乎乎地晃着脑袋:“哥是个粗人,对花花草草不上心,没注意这方面的东西,不过我们那边的人倒是挺喜欢养君子兰的。”
君子兰?
花枝被他一提醒,蓦然想起了前世轰动全国的东北君子兰事件。
前世八十年代初,君子兰被命名为东北某市的市花,随后,该市提出发展“窗台经济”,号召家家都要养三到五盆君子兰,君子兰自至开始炒作成风,价格一路飙升,该市也由此成为君子兰最大的集散地。
后来,市面上流出一些传闻,有人靠君子兰发了大财,被当地媒体推波助澜一宣传,使得原本几块钱一盆的花卉一夜之间涨到几十,几百,甚至上千,珍品君子兰的市价更是超过万元甚至十万元。
短短几十天,该市以君子兰为产业成立了数十家公司和几十家花木商店,向外省市拓展的分公司、子公司不计其数,最高峰时有几千人去各地搞君子兰花展,来回都坐飞机。
据当时的知情人士讲,那段时间的钱太好赚了,端一盆君子兰,不用走完整条街,价格就能翻几翻。
想赚钱,到市场东头买花苗,再到市场西头卖掉,就能赚上平常市民几个月的工资。
传闻当年有一位港商在该市看中了一盆名叫凤冠的君子兰,提出用一辆豪华皇冠轿车交换,被花卉公司总经理断然拒绝。
君子兰的疯狂程度也由此可见一斑。
花枝想到这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算了下时间,距前世那场疯狂花事也就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如此,她还去啥广州呀,直接道回府种君子兰吧!
只可惜这种事她没办法提前出来,就算再激动,再迫不及待,也得耐着性子把广州之行走完再做算。
不过倒正好可以在那边多买些君子兰种子。
晚上,花枝躺在上铺辗转难眠,本来就嫌绿皮火车跑得慢,如今更加慢得让她心头起火。
她不禁怀念起前世的高铁,那种飞一般的感觉,还要多年以后才能再体验到。
一路煎熬着到了广州,临下车前,三个人和东北大哥依依不舍地告别。
东北大哥和他们玩了一路,也挺舍不得,就把自己的姓名住址联系电话一股脑全都告诉了他们三个,让他们有空去东北找他玩,简直一点安全防范意识都没有。
花枝趣他:“你就不怕我们几个是骗子?”
“不可能。”这位叫黄金龙的大哥一摆手,“哥哥我一年有大半年在路上跑,就这双眼,早练成火眼金睛了,是不是骗子,我搭眼一瞅就能知道。”
“这么厉害!”花枝笑道,“那成,以后有机会,一定去东北找大哥,到时候可别把我们忘了。”
“这话的,哥是那种人吗?”黄金龙拍着胸脯,“吹牛皮的话哥不稀得,到了东北,要是有人跟你过不去,就告诉他红旗路的黄金龙是你哥,保证你一路畅通无阻。”
花枝心这还叫不稀得吹牛呢?不过看在人家黄大哥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她便也留了电话地址以示诚心。
出了站,四人在出站口分别,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花枝带着花强和魏骋,按照自家园艺师事先指点好的方向找到了广州市最大的花卉市场,在市场附近先找好宾馆登记入住,把行李放到房间,给江渔了个电话报平安,随后便去逛了花卉市场。
做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带,此时的广州经济已经比较活跃,各
方面走在内地城市的前
头,以日新月异的发展引领着当时的时尚潮流。
在花卉市场逛了一圈后,魏骋大为震撼,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思想和眼界的局限性,原本他以为自己开了一个花鸟鱼市场,已经是顶顶了不起的事,看过了人家这边的花卉市场,才知道自己是在坐井观天。
因为震撼,最讨厌写字的他,特意买了一个笔记本,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一一记录下来,准备拿回去给夏纪越看。
他还算回去之后一定要带夏纪越再来一趟。
他已经不再满足于那个市场,他想要鼓动夏纪越和他一起干大的,更大的。
花强也很震撼,这满眼的繁荣景象看得他热血沸腾,他终于能体会花枝的话,见识过外面的大世界后,谁还会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放在心上。
此刻的他,和魏骋一样被激起满腔斗志,他想赚钱,赚很多钱,想跟着花枝一起干大事,赚大钱!
相比他们两个的壮怀激烈,花枝外表平静,内心澎湃,她一口气买下了市场里所有的君子兰种子,恨不得长翅膀飞回去,争分夺秒地把这些“绿色金条”全种下去。
实在是花苗没法带,不然她一定把花苗也一扫而空。
她也不是没想过包货车运回家,但她又怕自己做得太过张扬,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只好对着那些已经长出四片六片叶子的花苗狂吞口水。
可以毫不夸张地,到了明年,每一片叶子的价值都堪比黄金,是名符其实的金叶子。
魏骋和花强看花枝疯了似的买君子兰种子,都大为不解,问花枝为啥要买这么多。
花枝神秘地笑:“现在先不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两人都撇嘴,知道她惯会弄玄虚,也就不再追问。
只是魏骋隐约能猜到,应该是和东北大哥讲的他老家人都爱养君子兰有关。
再结合花枝那么热情地和东北大哥拉关系,心莫非花枝真算把生意做到东北去?
啧!他暗自感叹,这妮子的胃口,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逛了两天市场,又逛了一天市区景点,第四天,三个人各自收获满满地道回府。
临行前,花枝给江渔了个电话,让他在家等着,有大惊喜要送给他。
江渔在那边笑起来:“好巧,我也有大惊喜要送给你!”
(注:关于君子兰事件的资料来自于度娘,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作者稍加修改,特此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