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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两床喜被,我和凡一人一床?做一米八宽的床是这个用意!”廖安西若有所思盯着竹竿上挂着的红艳艳的喜被。
林凤手停在半空中,顾不上哭,凶恶地戳着儿子的胸口,“你和你媳妇睡一个被筒子,还有一床被是妈和巧芳的。”
“哦~”
林凤在儿子不相信的目光下跑过去抱着一床喜被跑回自己的房间,儿子和凡不睡一个被筒子怎么生娃娃,这床喜被留给她和巧芳盖。
廖安西哈了一口气,有一个爱脑补的母亲,日子过的真刺激。
“哥。”张凡眼中熠熠生辉,羞怯中带着期待。
一只大手盖住丫头的整张脸,丫头变了,被母亲带坏了。
“大队长,这是?”廖安西表面上维持平静,内心分外狂躁,瞥了一眼井口,想跳下去洗洗澡。
这子也不傻,两句话就抓住林凤的软肋。赵队长似乎悟到一些窍门,该这样对付耍赖撒泼的母亲。
“大队长?”
廖安西又叫了一遍,赵队长才回神,正色道,“这两位是部队里的,来我们村招兵,我推荐你去当兵。”
谁没有年轻过,年轻伙子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大话很正常。有些可惜了,偏生被军官听到他大话。
张凡心一紧,脸上的血色下去变的苍白,垂眸掩去慌张,手勾起大手。
廖安西攥紧手,“张凡是臭老九,政治上有问题,过两天我们去领结婚证,政审过不去没有办法进部队。”
赵队长一愣,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张凡当成村子里的人,忘了她是劳改知青。
他心情有些复杂,廖安西知道和张凡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即使他多么优秀,有好的机遇也永远落不到他头上。
他没有骗她。
可部队待遇好,干出成绩专业之后还给安排工作,村子里同龄人出去后过的比他好,他会不会后悔娶她。
张凡心情很乱,不敢直视他。
在林凤和廖安西吵架时,两名军官无心听吵闹,走到黑乎乎的地面前,看到地面上画的图案,两人皆惊。
郑前进看过一次汽车分解图,这次更加震惊。在土疙瘩地上看的不是很清楚,在平坦的的面,用黑棍灰描绘出来的汽车分解图更加立体和清晰。
或许伙子没有大话,可惜了,娶了个臭老九。
廖安西在军官惋惜的目光下把他们送出院子,回身见丫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站着。
假若他丫头不在他身边,都不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意义何在。廖安西眯着眼睛,遮挡深邃的目光,“张凡,会缝衣服吗?”
“嗯。”张凡低声应道,还会刺绣呢!
露着脚踝的大长腿凑到她眼前,头顶上传了一道声音。
“帮我缝裤腿子?”
张凡咻的一下抬头,弯着眼睛看他,过去好长时间了,他还记得缝裤腿子的事,幼稚争宠鬼。
廖安西抬起拳头抵着她的脑门子,催促道,“人老了,不能吹风,容易感冒。”
“是,老男人。”张凡捂着脑门欢快的跑回房间。
廖安西搬一个椅子坐在院子中,翘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
张凡拿着工具撅着嘴巴坐在凳子上,还没结婚呢,就把自己当成大爷。
有些可惜了,普通士兵一个月发几十块钱的补助,比当农民强。林凤到院子里收拾东西,见一对儿女双眸含笑,相处和谐,心里的纠结随之消散。谁知道儿子离开凡后会不会变回以前的模样,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儿子一直守着凡过平淡的日子。
*
村长召集村民们到村口集合,两位军官讲了入伍政策,不懂的可以问他们。伙子们一开始有些拘束,后来见两位军官看着凶悍,其实挺好话的,他们围着军官,你一句我一句问问题。
两位军官一一解答,时常穿插几句振奋人心的话。伙子们被军官慷慨激昂的话感染,动了当兵的念头。
李县长指了指手表,提醒天色不早了,该回县里。
汪军告诉伙子们到县里体检的时间,“想要当兵的必须去体检,体检过了带你们坐火车去军营。”
坐火车!
伙子们目送军官离去,不安的心开始躁动。
回去的路上两位军官从李县长口中得知张凡的事,从李胜利的口中得知廖安西的事,大家口中的廖安西没有可疑之处,只有一种可能,子在某一个领域方面有极大的天赋。先不急着下结论,还要派人仔细调查这个人。
这几日有些人家关上门商量孩子入伍的事,村民们围在一起的话题变成了军营。
白衬衫、黑裤子,鞋也是新的。村民们的目光放在两人身上,“穿上新衣服,头发一根毛也不炸,有啥好事!”
“到县里领结婚证。”廖安西含笑答道。
军官们来招兵,村民们才知道娶了坏分子,男方的成分也会变差。以廖安西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必须被选上,没想到这孩子没把前程当回事,整天围着娶媳妇的事跑的团团转。
廖家的事他们不好掺和,开始调侃廖安西。“明天就结婚了,今天才去领证,太不把结婚当成一回事。”
“凡,我要是你,先晾他几天。”
村民们怂恿张凡拿娇一番,不能让廖安西娶的这么容易。
廖安西微笑着看着这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母亲特意交代他不能板着脸,只能笑。
“姐夫休息。”张凡跳到自行车后座上,羞红脸和大家挥手再见。
大家被噎住了,这两个懒货,为了骑自行车人才这么晚去领结婚证。
廖安西瞪着自行车快速离开这群人,自家丫头就是好,心向着他。
已经骑了很远了,一双手拽着他的衬衫,路面不平整、坐在自行车上的人被颠的摇晃着身体···
本来抓着他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搂着他的腰。廖安西目不斜视盯着正前方,她到底是怎样的性格?
自己不主动,他就是个木头人,明天就结婚了,身体还怎么僵硬。
他对自己做的最亲昵的动作不是揉头发,就是拉拉手。两人注定过着相濡以沫、平凡的生活,在平凡的生活里制造一些浪漫,希望为他们的一生增添些色彩,千万不要后悔娶她。
柔嫩的脸靠在他的背上,心脏竟然雀跃。廖安西平息急促的呼吸,身体往前傾奋力地蹬着自行车。
在张凡的刺激下,自行车的速度飞一样往前冲,很快就到了民政局。他停好车子,找一个地方照相。
门被推开了,照相馆老板看两人穿着知道两人来照结婚照。“五毛钱一张,三日后来取。”
廖安西点头表示明白,两人坐在长凳子上面对着照相机。
在老板快要按下快门时,张凡挽着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靥如花面对镜头,廖安西下意识低头看着她。
她撩起眼皮子对他明媚一笑。
照相馆老板捕捉瞬间镜头,拍了两张比较满意的照片。夫妻拍婚纱照离得近些怎么了,非要像仇人一样隔着两拳距离,瞪着照相机,他拍照都没有热情。
拍完照片后,张凡静娴地坐着,要多老实有多老实,廖安西气的牙痒痒敲了她的额头,付了钱。“老板,多洗一份。”
“嗯,三日后来取照片,时间久了弄丢了别来找我。”
两人出了照相馆,张凡拉着害羞的老男人走进民政局,心翼翼开背包,拿着介绍信、户口本,“麻烦你了!”
廖安西抓了一把糖放在桌子上,两人特别守礼地坐在凳子上。
大姐瞥了一眼糖没有话,皱着没有盯着张凡的户口本和介绍信,“想清楚了吗?”
“嗯。”两人一起点头,脸上绽现暖暖的微笑。
大姐又了几句话,两人一一回答,在结婚证上盖章后,把结婚证递给两位。
两人道谢后匆匆离开,桌子上的糖不知什么时候没了,下一对登记结婚的人坐到凳子上。
作者有话要: 廖安西:怂人一个。后期会咬牙成长,极其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