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心你不知
帐篷内的动静自然让念淮安察觉到了, 手上的石碗久久的停在掌心, 锅里散发着香气浓郁的味道, 明明已经饿惨的她偏偏是半分食(欲欲)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从帐篷内传来的声音转而安静下来, 但她的耳朵却像是黏在了那里, 等待着下一刻声音的来临。
可是半响后依旧没有声音传来, 心里忽然有些七上八下, 莫名的让念淮安焦躁,她犹豫了半天, 终究是没忍住的站了起来。
念淮安掀开帐篷帘布时看到的就是萧韵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单里,并不清楚是因为自己突然间闯入,使得惊慌失措的萧韵赶忙将被子拉过头顶, 以此来遮住自己不知所措的心(情qíng)。
她看着充当被子的帘布,帘布下遮盖着她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人。
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几乎让念淮安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想要转(身呻)离开,脚却仿佛定在了原地, 没做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你......你醒了吗?”她听到了自己话的声音,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的(情qíng)况下,只是单单看着被单下的人,生平第一次的磕磕巴巴的了出来。
静谧的空间只能听见帐篷外人来人往的偶尔嘈杂声以及鸟鸣, 念淮安能模糊的感觉到萧韵(情qíng)绪忽高忽低,虽并不清楚这人如何想的, 但是确实能让她感觉到对方已经苏醒。
或许是因为那块石头的缘故,她可以多少感觉到来自萧韵的(情qíng)绪,尤其是前几天, 对方什么时候高兴,什饿时候又(情qíng)绪低落她都能感受得到,而在今天,在那股甜腻的味道渐淡时,这种感知能力也逐渐的减弱。
就比如现在她已经分辨不出萧韵的(情qíng)绪如何。
“嗯。”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念淮安听到了萧韵的声音。
萧韵应道这声的时候,心的拉开被单的一角,心的偷瞄站在那里面色冷淡的念淮安。
萧韵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和念淮安相同的是,她也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情qíng)绪,可是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对于念淮安的(情qíng)绪的感知忽然又模模糊糊起来。
淮安.....淮安她......她不开心吗?
是,是因为自己吗?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萧韵忽然变的不安起来。
被刻意遗忘猜测呼啸的跃入了心头。
她其实是知道的。
这段关系的发生,是一场意外。
两人发生关系时,她意识昏沉,她也自然相信,受到影响的念淮安同样(情qíng)绪失常。
终究原因对两人皆是那块在两人手里华成粉末的石头。
而一切的变化都是因那块石头而起。
老实讲,她其实是开心的。
哪怕念淮安的亲近以及在她眼里的变化皆不是因她自己自(身呻)的感(情qíng)而起,但是她却卑鄙的享受着来自念淮安的亲近。
相较于自己,或许念淮安对她的感(情qíng)并不是(爱ài)(情qíng)。
她对她无关(情qíng)(爱ài)。
也许是友(情qíng),也许也仅仅是初次相遇时的彼此的熟悉。
甚至她自己,一直都是连累着念淮安。
如果换成自己站在淮安那样的位置的话,是否会喜欢这么没有用的自己呢?
不不对。
相比于自己的欣喜,念淮安对于同(性性)应该是排斥的吧。
毕竟没有哪个人会轻易接受和同(性性)之间发生了关系!
她不想被念淮安讨厌,更不想惹来对方的厌恶以及排斥。
原本因和念淮安变得亲密的喜悦被自我的否定一点点蚕食干净。唯独剩下了难言的酸涩和蔓上指尖的冰冷。
心突然像是被撕裂了一道缺口,钝痛的将原来的错觉一点点的捏碎。
“吃饭吧,外面有他们送过来的汤。”念淮安并没有看到萧韵失落的神色,也因此错过了对方蜷缩着(身呻)子,整个人更深的躲在了被单下的动作。
念淮安的视线撇向一处,各种各样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使得她并不敢看萧韵。
她落下这句话见萧韵半天也没有动静,心里忍不住泛起疑惑,然后抬起眼看向对方,萧韵仍旧是半垂着眼,大半张脸被她藏在被单里。
来自萧韵悲伤的(情qíng)绪若有若无的让念淮安稍稍的察觉,原算转(身呻)离开的她停顿在了原地。
是算离开,不如是抱着些许几乎有些荒唐想要逃离的(情qíng)绪算落荒而逃。
“你......你不饿吗?”生平第二次她的话变得磕巴,变得有点啰嗦。这在原来的她看来,简直难以相信。可她偏偏做了,偏偏还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并且还坐在了萧韵的(身呻)旁。
萧韵这次依旧没有应她,而在察觉到念淮安凑近时,萧韵分不清自己怀着什么样的(情qíng)绪,她用力一缩,整个人都躲在了被子里。
这不免让念淮安一时傻了眼。
“是,是不是(身呻)体难受?”萧韵这几天的(身呻)体的变化她自然有所了解,特别是今天,对方半天也没有苏醒,醒来后还(情qíng)绪也是忽高忽低。
“萧韵?”
念淮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萧韵抿着嘴唇躲在被子下,她心里酸酸的,莫名的又开始想哭。
你真没用!
萧韵在心里怒骂自己。
你就会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是啊,她除了会哭,还能做什么......
萧韵失落的闭上眼,心的凑近念淮安。
也只是在这时候,她才敢主动的在念淮安看不到的地方靠近对方。
她什么也做不了,似乎什么也做不好。
也总是在拖累念淮安。
她发现自己变得有些不像自己,她因为这个人的喜悦而喜悦,也因为这人的喜悦而悲伤。
她变得患得患失,懦弱的几乎无能。
她在她面前一次次的落泪,让人厌烦的不成样子。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
她偏偏就是在念淮安的面前控制不住。
一次,又一次的。
那人此时就坐在自己的(身呻)边,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可她却因为对方的声音差点落泪。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那原本坐在她(身呻)边的人有即将起(身呻)的动作,萧韵心里一惊,她甚至来不及做其他的反应就掀开了被单,急忙的拽住了念淮安的手。
几乎被拽着一个踉跄的念淮安一(屁pì)股坐在兽皮上,而原是想要拽住她的人却也跌倒在她的(身呻)旁。
念淮安看着似乎是摔疼的萧韵,嘴张了张,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又好像没有那么多话要,最终还是沉默的抬起手将萧韵扶起靠在一旁。
萧韵很安静,难得的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她的耳边话,她看向萧韵时,也仅仅是看到对方半垂着眼,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袖口,手指因为用力的绷紧而稍显的发白。
这让念淮安有一种不出的烦躁,她甚至分不清这股烦躁因何而来,又因为什么搅动着她自虐的呆在这里。
余光看到萧韵绷紧的手指,对方手指细长白皙,那枚银白色的戒指(套tào)在她的无名指上。
她忽然想起,当时萧韵也是用这枚戒指不管不顾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类人的攻击。
心有那么一瞬间涩涩的,念淮安抬眼看向萧韵,对方的神色算不上好,之前她就精神不济,更别两人发生那样的事(情qíng)。
“你饿不饿?”念淮安心里涌上不出的感觉,像是一只手用力的握紧了她的心脏,时紧时松的揉捏。
她的声音偏轻,萧韵自然也能听见,可是半天她也没有应声。
念淮安眉头微皱,她刚想站起,萧韵却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赶忙的看向她,手指用力的抓紧她的袖口。
看着这样的萧韵她是半分都没有想要斥责对方的意思,相反,心里那种让她不出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比之前更加剧烈。
“我去拿些饭过来。”念淮安轻声道。“马上回来。”
而听到她这句话的萧韵盯了她一会儿后,才慢慢的松开手。
被萧韵盯着的念淮安不知怎么的,竟生出些许落荒而逃的感觉,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看萧韵,她几乎像是迫不及待的起(身呻)离开。
哪怕是背对着萧韵,似乎她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视线。
直到走出帐篷,念淮安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极为不自在的捏了捏眉心,嘴巴下意识的去咬着手指,略显失神的盯着一处。
萧韵眼睁睁的看着念淮安离开,她的手指压在被单上,指尖揉捏着一角,她似乎听到了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一顿顿的,减慢而又深沉。
她看着帐篷外的人的脚停在了原地,约莫过了几分钟亦或是十几分钟,对方才迈出了第一步。
念淮安盛好汤站起(身呻),却是在转(身呻)时,脚下一顿站在了帐篷门口。
明明萧韵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不,事实上,其实有些东西还是变了。
比如两人的关系,再比如如今自己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念淮安端着汤,怔怔的盯着充当帐篷门扉的帘帐。
萧韵坐在帐篷内,帐篷帘帐掀起的一角,使得她能够清晰的看到念淮安的鞋子顿在那里。
她的心(情qíng)从一开始念淮安蹲下,站起,忽然的站定而忽上忽下。
萧韵定定的看着帘帐,就像是试图通过薄薄的一层布料看到那人的内心。
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的吧。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心(情qíng)......
淮安。
淮安......
她的手指绷紧的握紧(身呻)下的被单,一双眼盈盈水光,从起初的期待到如今的忐忑,最终那份忐忑渐渐的化为黯然的失落。
那人停在了那里,一如当初两人初遇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随时走进,又随时的准备离开。
她无力阻止,甚至都都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让那人留在自己(身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