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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一幕,让方然和五都有些懵逼,他们原以为只是找人,没想到这还牵扯进一桩恩怨了?五把方然拉到一边:“你朋友下手这么狠的,把人家孤儿寡母逼到这个份上?”

    方然也不确定:“不会吧,她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不管了,先把人带过去再。”这时候,她倒能明白赵锦年为什么故意骗她了,谁也不会明知对方是仇家,还主动送上门。

    因为赵锦年太不老实,一有机会就反抗,他们几乎是把他捆到医院的。砰地一声,黑衣大汉把他扔进了任乔在的vip病房。

    任乔刚刚应付完唐娅,心神疲惫,面色苍白如纸。从赵锦年的角度,只见一个美得像是神话里的人,靠坐在床上,长发如瀑,素衣倦容。他冷冷地开口:“你是杜家什么人?”

    方然递给任乔药片和水,没好气地:“哪门子的杜家,这是唐天阳的女儿唐姝。”

    “春申城唐氏?”赵锦年的呼吸一下子乱了。

    病中的任乔双唇没有丝毫血色,她的美丽也失去了美艳自带的攻击性,变得柔软:“赵锦年,我想邀请你加入星灿传媒。不管你想要什么,金钱、权势、豪车、美女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我也会让你满意。你愿意吗?”

    赵锦年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他凭什么加入星灿?心里波澜四起,他极力表现得平静:“我和杜家有些恩怨”

    任乔吞下药片,漫应道:“无妨,我保你。”她的云淡风轻,落在赵锦年耳中,却重若千金。

    周一星灿会,休养结束的任乔,以总经理的身份出席,把赵锦年介绍给星灿高层。

    旁人看到赵锦年,第一感觉便是桀骜不驯,他穿着一件深蓝色做旧牛仔衬衣,丹宁裤装,搭配斩风羽银饰——一种来自印第安的银饰,斩风羽是老鹰飞行时最重要的羽毛,有着鹰击天空的凌厉与傲然。

    熟知这种银饰的人会知道,银器与人体接触后逐渐氧化,不同的氧化程度会成为独一无二的标志,这一过程被称作养银。不过落在外行人眼中,泛着黑色的银饰显得脏脏的,再配上他那一头脏辫,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听完任乔的计划,董俊洋摘下眼镜,撕开一张一次性眼镜擦纸,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也就是,唐氏根本没算追加投资,来完成问道的拍摄。你想让这个连一条音乐mv都没拍过的新人,直接操刀电影?把整个星灿的未来,全部压在他的身上?”

    “他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新人导演”

    “真是胡闹啊。”董俊洋直接断她的话,“不用向我解释了,你是总经理,你了算。”他推开椅子,起身离席。

    赵锦年放下摆弄的手机,懒洋洋地问:“娱乐圈哪位导演最有名?”

    收到任乔点头示意后,有人回答:“当然是纪导,第一部作品便获得金象奖最佳导演,截止到目前为止,在国际上收获的奖项分量和数量,在国内排行第一。”

    赵锦年开网页搜索,看到纪无为获得金象奖的年纪,“比我现在还一岁呢,如果我拍的第一部电影,拿不到金象奖,不用你们催,我自己滚蛋!”他长着娃娃脸,五官十分柔和,坏坏一笑的时候,又带了几分雅痞的味道。

    这段话被原封不动地,搬上了星灿公司内部的员工论坛,标题就叫天上为什么有牛在飞,还不是因为你太能吹!,主楼直接开骂:“这人是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敢拿自己和纪导比,脸大如盆,坐等他被啪啪脸!”

    一楼劝道:“不要这么大火气嘛,来吃个瓜。我看他只是个追梦少年,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楼下辩解:“这不叫梦想,叫幻想,董哥都被他气走了!我看新来的总经理不行,她根本不懂怎么管理一家娱乐公司,演员都不能捧谁就捧谁,更何况是导演?”

    调侃了几十楼,还有人给赵锦年写了一首油诗。正在餐厅等着上菜的任乔,看得捧腹大笑。

    “笑什么呢?”方然探过头来,直接念出声,“一首凉凉地送给赵锦年”

    赵锦年坐在她们俩对面,切牛排的手很稳,没有因为听到方然的话而停顿。他双手修长,切牛排的动作优美,刀叉和瓷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这身扮,这幅举止,很难让人相信,一周前他还身处贫民窟。牛排被切成整齐的块后,他放到任乔面前,开始切下一盘,是给方然的。

    方然猜测,在沦落进长浜前,赵锦年或许出身不错。她用手肘捅了捅他:“人家这么你,你不生气啊?”

    “她们的也有道理,我以前确实没拍过电影。之所以放大话,是为了逼自己一把。如果我没办法取得纪导的成就,明我在这一行没天赋,就该早点滚蛋,何必死赖着浪费任总的钱?”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连这件事都做不到,凭什么和杜家斗?这些年,他被杜家的追捕,逼得扮女人,连长浜的日子都熬了过来。如今终于有了复仇的希望,他当然要用最快的速度变得强大!只要能报仇,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肯,现在不过是拍电影而已,他不信自己啃不下来。

    任乔披了马甲上去发言:“如果他做到了呢?”

    楼主直接回怼:“他要是做得到,我就围着星灿大厦裸|奔一圈,边跑边给他道歉!”

    任乔愉快地收藏了这个帖子,等着以后来挖坟。看到这条回复,赵锦年一时有些怔然:“任总,你就那么相信我?”如此相信他,以至于不惜孤身一人,来长浜找人,还差点落到地下竞技场头目的手里。

    他的心里,在报仇之外,似乎又多了别的东西,那是对任乔无条件信任的感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任乔笑笑:“不用这么生分,叫我的名字就好。”

    三人有有笑地吃完饭,任乔有司机来接,方然自己开车,赵锦年去车。黑色的天空中,飘起细密的雨丝,赵锦年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一辆红色的超跑停在他面前。前窗落下,车里是方然。

    方然把散开的头发向后撩,语调慵懒:“送你一程?”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别有一番韵味。美色当前,赵锦年却不为所惑。

    见赵锦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娇嗔道:“这么大的雨,你要淋到什么时候?快上来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就当是谢谢你刚才替我切牛排了。”上扬的尾音,像猫一样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不答应她还要缠下去,赵锦年只好拉开车门:“我住在”

    “我知道,星灿员工宿舍嘛。”

    车子越开越偏,赵锦年几次开口,都被方然堵了回去。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加油站,她忽然:“我去加油,你先下车,在这里等我一下。”

    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赵锦年早就料到方然是耍他了,所以才迟迟不肯上车。果然被他料中,他摇头感叹,这女人还真记仇。

    在凄风冷雨中,赵锦年电话叫车,连续三个司机都扯着嗓子喊:“太远了,不接单!”最后还是他加了钱,又费了一番口舌,好歹,才有人愿意来。饶是这样,也等了大半个时,今天他穿的薄,冷风冻得他直喷嚏。

    远处,看到赵锦年上车,方然熄灭手里的烟,切了一声,发动汽车引擎离开。他耍她一次,她也耍他一次,扯平咯。

    杜家,属下把最新到手的资料,呈给杜衡。杜衡是杜家的主人,五十来岁,身形瘦,长着一个鹰钩鼻,只看面目,给人一种奸相。论起权势,杜家比不上唐家、明家这种庞然大物,但也在二流梯队里,和厉家旗鼓相当。

    杜衡把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敲着,很有规律:“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他们母子,居然躲进长浜了。锦年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时候挺皮,没想到现在这么有魄力。堂堂赵家少爷,缩在那种鬼地方,有几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意味,不是池中物啊。”

    属下比了个用手抹脖子动作:“要不要做掉他?”

    杜衡摇摇头:“不急,现在有唐姝护着他,她可是水瑶的女儿,在唐天阳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你觉得我们动得了唐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