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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乔递给方然一杯柠檬水:“然然,谢谢你帮我,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她想了想:“他自卑嘛,又害羞,很敏感,非要转一个大圈子,才肯出心里话。其实他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送我一张他编的游戏卡,死活不了通关,只能破译代码才知道他了什么,那才是要炸”

    方然十分同情地看了任乔一眼:“你这恋爱谈得真够难的。”

    周云青这封信如果让他大学时的老教授看到,又要一个劲儿地夸他文采斐然,但在任乔眼里,那真是写的又臭又长,好在她也有应付的办法,那些夸她有多美多美,诉这些年多么想念她的大肆铺陈,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最后这封信里只剩下两个内容,第一是告诉任乔,这三年来,他又收集了不少灵石和灵植,放在一处保险柜里,密码是任乔的生日,请任乔记得去取。第二就是回答先前那个问题,看明白这段话之后,任乔猛地一拍桌子:“我靠,这个心机boy!”

    原本正在和赵锦年视频聊天的方然,抬起头看她:“怎么了?”

    “我当时追他很努力的,什么写情书啊,折星星啊,画漫画啊,就算没有三十六计,也用了十八计吧。可是原来他早就喜欢我了,就那么看着我挖空心思追他,死活不肯表态。你猜他怎么,他怕太容易得到不珍惜,如果他一开始就答应我,怕我和他在一起没几天就厌倦。”

    方然附和她:“那很心机了!”

    手机屏幕里,赵锦年轻声一笑:“爱情里面耍的手段,可不叫心机,那叫情趣。”

    “不愧是大导演啊,瞧瞧人家这话的,比咱们段位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方然阴阳怪气地,“原来你是个隐藏的大boss啊,不如好好交代一下,你有没有对我用过这些‘情趣’?也可能是对别的妖精用过?”

    赵锦年连忙求饶,转移话题:“两位美丽的女士,一起吃晚饭吗?我去接你们吧,想吃点什么,泰国菜还是法国菜?”

    “吃落樱国的海鲜,点一大桌子,吃穷你!”方然恨恨地。

    赵锦年下楼取车:“千万别客气,一会儿你随便点。能为你花钱,是我的荣幸呀,赚钱本来就是给老婆花的嘛。”

    “鬼才是你老婆,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别占我便宜。”方然挂断电话,嘴角扬起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任乔调侃她:“看来你们好事近了?”

    “嗯。”方然点点头,“我们算四月份旅游结婚,你也知道,我爷爷催得紧嘛。”

    “恭喜。”任乔轻轻抱住她。

    吃过晚饭,赵锦年主动请缨充当司机,三个人一起去周云青的那处保险柜,取回了灵石和灵植。沉甸甸的一箱,上面画着封印的符阵,避免灵气流失。

    任乔很开心:“拿给阿承看看,不知道对于他培育灵植,有没有帮助。”

    方然却是若有所思:“大乔,你不觉得奇怪吗?周云青费尽心思找来这么多灵石,自己却只有练气一层?”

    “欸?可能是他没有修炼天赋吧?”这个理由连任乔自己都服不了,“但他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符师了”

    赵锦年着方向盘转弯,插话:“原因很简单啊,他自己不舍得用这些灵石,全部攒下来送给你了呗。”

    方然坐在副驾驶座上,捏了一把他的大腿,“大情圣,你又知道了?专心开车,看你的路。”她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周云青爱的太深太重,任乔已经觉得亏欠他了。她回头看任乔,果然任乔怀里抱着那个箱子,泪眼汪汪。

    “初中三年级,他在镇上唯一一家超市做兼职,夏天超市会发给员工一个雪糕作为福利。他总是捧着雪糕跑过大半个镇子来找我,请我吃雪糕,因为担心雪糕化了,他每次都跑得气喘吁吁。

    他的灵石也是,全部给我用了,在那间地下密室里。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都没变过,喜欢一个人,就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毫无保留,不设底线,把所有能给的一切都给她。他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是我太复杂,始终看不明白。”

    病人

    任乔给周云青的回信,果真写了六页,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在那些平淡的文字里,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思念。

    她写的都是很平常的事,前天天气很好,陪梅姨一同去踏青,路上摘了不少槐花,蒸了又甜又软的槐花馒头,随信一起寄给你尝尝。

    方然和赵锦年旅行结婚,方老开心死了,逢人就笑,给所有辈都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就连山洞里的谢承铭都没落下。老人家的一份心意,任乔同样有份,不许拒绝。

    大黄上了年纪,总是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不再像从前那样,看到毛发|漂亮的母狗就追出去了。

    黑曼巴蛇队又接了不少任务,他们已经是无极积分最高的队,远远超过第二名,别人只有羡慕的份,五天天都去无极世界刷一波别人羡慕的眼光。

    任乔给周云青的信从没断过,每隔几天便有一封寄来。他把这些信都放在脖间戴的吊坠里,那是一个空间宝物,里面自成空间,装着他收藏的所有和任乔有关的物件,放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圣经里面有一句话,应当趋着有光行走,免得黑暗临到你们。对于周云青来,却恰恰相反,他畏惧光。他是一个罪人,很的时候就杀了人,亲眼目睹那一幕的妈妈,惧怕他也厌恶他。

    他从前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是爱儿子的,只有自己的妈妈,总是拿着最粗的纳鞋底的针,把他扎的鲜血淋漓。

    村子里的人都,他的妈妈是个疯子,可他记得在他更的时候,妈妈温柔美丽,会在有雷劈下的夜晚,把他温柔地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云云不怕,妈妈在。”

    世人爱父母,他也爱着自己的妈妈。如果她给他的爱是疼痛,如果扎他能让她得到宣泄,那么他不躲。

    后来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叫任乔的女孩,她热情而鲜活,像是一束强烈的光,一下子照了进来。他才发现,原来他也是爱光的,原来他不是天生就该待在黑暗里。

    他跟她话,好几次鼓起勇气搭讪,她却从没正眼看过他。她美好,可是她也漠然。不在她关注范围内的人和事,她吝于投去目光。

    那次水库突然放水,大概是上天要给他机会吧。好在他一直跟着她,才有了救她的那一幕。那时他是慌乱的,他多怕就这么失去她,哪怕她只是远远地存在着,甚至从来不曾看过他一眼。

    她的爱来得突然,太过轰轰烈烈,他反而不敢上前。他不怕光会把他灼痛,他担心的是如果拥有过光,谁还会甘心再次回到黑暗里?

    可她会永远属于他吗?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样啊。她总有一天会发现的,他是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厌恶的人,怎么配得到她的眷恋呢?

    他终究无法抵挡她的诱|惑,就像是他为她画的那副画,用他的血画成的海妖塞壬。她的歌声是那么美妙,水手放任自己沉沦其中,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旦他开始贪恋,他幻想着永远和她在一起,命运之神便开始同他开玩笑。任乔帮他解开了尘封的记忆,他终于明白母亲的惧怕和厌恶从何而来。

    呵,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恶魔吗?那一夜的记忆里,人类的血肉味道是那么清晰。是他错了吧,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受辱,如何能忍?

    去自首吗?杀人的魔鬼应当被囚禁在监狱里,或是直接接受死刑。可他害怕失去任乔,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恶魔,她会怎么看他?像母亲那样,怕他惧他憎他恨他?

    如果能够看清面具里面的我,你会继续爱我,还是逃离?

    为了得到答案,他用了整整十年。思念痛入骨髓,他发疯地想她,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有时候如果答案太残酷,不如怀抱着疑问别去寻找,起码还有一丝丝幻想的可能。

    他一手建立情报组织风声,不为坐拥天下,只为知道每时每刻的她都在做什么。来自于她的报复,不管多么冷酷,他都觉得甜蜜。一次又一次,哪怕遍体鳞伤,仍旧认为那是来源于她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