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向晚看着温衡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微弱的光芒,依稀可以看见巷口堆着的许多垃圾,无人清扫。
她的视线渐变渐模糊,隔了片刻,她才伸出手在眼睛上擦了擦,等她再看向前方的时候,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向晚这才慢慢的往背面走去。
走出这片狭阴暗的地方,外边是灯火通明,繁华的闹市。
向晚此时却倍感愧疚和孤独。
她想念从前她一个人在村子外面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少年踏着星光和月明来找她。
而现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路过报摊停,向晚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旁边被新报纸压着只露出一角的旧报纸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她拿开新报纸,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新闻,她再一次愣住。
她知道是霍珩,却一直欺骗自己霍珩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自己。
而现在事实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她不得不信了。
“医生亵渎职业,滥杀病人,天理何容?”向晚一字一句的轻声念着。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下落,和尘埃混在了一起。
向晚嘴角轻轻弯了弯,时光把她的少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她该怎么办。
“凌琳,我好难过。”向晚捂着自己的胸口着。
“晚,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许凌琳推开身上的顾煜,着急的问着。
“温衡因为我失去了工作,还赔了很多钱,现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凌琳,为什么他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在乎的人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他竟然忍心伤害??????凌琳,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许凌琳沉默了几十秒后,开口:“是霍珩,对吗?如果是他的话,你去找他吧,他会伤害你身边的人,但是唯独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去吧。”
向晚摇摇头,他会的,他会伤害我的。他连我身边的人都伤害,又何况是我呢。
向晚停止哭泣,“嗯,凌琳,你睡吧,我知道了。”
向晚扶着橱窗站了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幕,然后望向前方,慢慢的向前走着。
等她到了霍珩住处的时候,霍珩的车灯光才突兀的熄灭,借着门口的水晶球的灯光,向晚看到霍珩修长的身影从车里优雅而出。
霍珩正算按下指纹锁,向晚终于开了口:“珩哥,放过温衡好吗?”
“如果我杀了你的亲人,你会不会恨我?”
“你应该恨得是我。”
“恨得是你?你觉得你有让我恨的资本吗?”
“原来你这么不相信我。”
“你值得让人相信吗?”
“我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求你了,放过温衡吧,澄清这件事,你可以把我置于死地。”
“向晚,你竟然觉得你有资本和我谈,你到底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自信?”霍珩笑的鬼魅,你是不是因为太多的自信才会觉得你伤害了我的亲人我不会恨你?向晚,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对不起,珩哥,求你,放过他吧,我来还,”用我的所有来还你曾经对我的好,曾经给我的温暖,曾经给我的让我离不开也舍不得的爱。
“好,你还,你想怎么还?你除了姿色还有什么?”
“那就用姿色来还好了?”向晚强忍住眼里的泪水,她抬着头微笑看着霍珩。那微笑却全是惨白和无奈,同时带着最后的希望。
霍珩的眼里是急剧崩裂的火花,他看着向晚,眼神如同地狱恶魔:“好,向晚,你不要后悔。”
霍珩手指放在指纹锁上,门滴答的一声向里开了。
霍珩先走了进去,他站在门口看着向晚呆呆的站在那儿,心口竟然隐隐的疼,他忽然又想到爷爷,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开口:“进来,以后你就住这里,明天我会找个管家来。”
向晚第二天才知道,所谓的管家不过就是一个来监视她的人,她竟然被限制了自由。
她没有去质问霍珩,她知道当她出她用姿色来还的时候,她就和他身边所有的女人一样了。
曾经的所有,不过一场云烟,生生的用来嘲笑现在的她。
爱若到期,剩下的只剩折磨。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那么那么的疼?为什么还深深的抱着希望和幻想?
索性霍珩把她囚禁在这里之后,他不经常回这里来住了。
她的手机也被管家趁她睡觉的时候拿走了,她和外界真的一点联系也没有。
她很想知道温衡怎么样了,凌琳怎么样了。却不知道问谁。
霍珩偶尔会在喝醉酒的周末带着满身酒气和醉意气势汹汹的进门,管家见到他就问好:“厉少,要不要给你煮一杯醒酒汤?”霍珩都会暴躁的骂他滚。
向晚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是没有理智的,对自己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他肆意在她身体上折磨的时候,她总是在想他们的曾经,她望着天花板,好像在看曾经他陪她睡在草地上看星星的无数个夜晚,那个时候还有萤火虫呢。
那个时候真的好好啊,什么都有呢,真的好美好美。
向晚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里流出,朦胧之间,她听到有着稚嫩嗓音的少年在问她:“你怎么了?”
少女扯起微笑,嘴角边是甜甜的酒窝,“没事,我没事,我只是饿了。”
少女刚要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烧饼,少年就渐行渐远,没了身影,少女低头一看,手里拿的是一把刀。
那把刀正慢慢的在割她的肉,她看着自己的血流个不停,她害怕的想大叫,可是她不知道喊谁来救她。
向晚醒来的时候,阳光正从西边浅浅的透进来,屋内大片的家具已经蒙上了阴暗。
她没有动就感觉到自己全身酸痛,所以她就那么躺着看着窗外。
门开了带进一阵凉风,她也没有发觉,还是对着窗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