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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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蓦地一热, 进度条飞速读完。

    佟彤眼前一道炫光。她不由自主闭上眼。

    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天光大亮, 河边弱柳扶风,天上雨纷纷, 濡湿了她的睫毛。

    气温也温暖了许多, 远处, 耕牛在田,鸡犬相闻,牧童遥遥吹笛, 山坡上一排茅屋, 几棵桑树, 树后一扇古老的水车。

    整个世界都带着烟雨蒙蒙的古意。

    “居然成功了……国产手机之光啊……”佟彤喃喃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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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四下而望。一口水井边,斜斜坐着一个人。

    “希孟!”

    她连忙跑过去, 心中仍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也来了!”

    在她自拍的一瞬间,他扭转镜头, 把自己也拍了进去。

    居然真的跟她一同出现在了《清明上河图》副本。

    希孟听到她话,抬头看了一眼, 没吭声。

    他盘着一双大长腿,取来井边的桶,正慢慢用清水擦着手臂上一道擦伤。

    佟彤震惊不已,情不自禁地跑过去。

    真的是一道擦伤, 带着血印。像是跌落在地时,碰到了碎土碎石。

    “落点不太精确。”他满不在乎地解释,“自拍的时候手抖了。”

    佟彤连忙从井里舀了点水。他接过去, 把伤口冲干净。

    她问:“你……你不是只怕强光吗……”

    “这里是创作层,又不是人间。”他耐心地淡淡解释,“我在这里也就是普通人一个,自然会受伤。”

    他顿了顿,加一句:“而且也会累,也会饿。一会儿找地方尖的时候,别忘了把我算进去。”

    佟彤心疼不已,轻声:“那你怎么还跟过来帮我?我一个人在这里闯,最坏也不过是个无功而返,不会受伤啊。”

    “我才不是过来帮你呢。”他轻轻扎好布条,细长纤薄的眼皮抬起来,目光虚点着她身后一片青青良田,“瓷母为祸人间,这么大事儿,我自然要亲眼确证一下,以便日后自保。”

    佟彤:“……”

    正常人听她这么一句殷切关怀,一般都会顺水推舟的关心回去:“是呀,我放心不下你,咱俩一起共渡难关。”

    如此一来,双方好感度互加,皆大欢喜。

    他倒好,生怕友谊的船不翻。

    明明穿越之前一再告诫她“别冲动”、“做点功课再行动”,劝不住,这才强行合影自拍。到他口中,却又成了他为了自己的安危,主动过来一探究竟了。

    好在佟彤对他这臭脾气已经习惯了。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她笑嘻嘻地朝他伸出一只手:“起来吧。”

    希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别忘了你是在北宋末年。”他像个老干部似的轻声告诫,“男女授受不亲,让人瞧见了,轻则惹麻烦,重则直接被清出这个世界。”

    佟彤忽然面色有些僵硬。

    “这位公子,”她不动声色朝旁边使个眼色,“我觉得比起男女授受不亲,咱们现在有个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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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十步以外,一个路过的算命先生正呆若木鸡地看着她,眼睛睁得铜铃大,扑通一声,手里拿的罗盘掉到草丛里。

    “你——你们……你们是何方妖孽……”

    佟彤为了拯救《清明上河图》争分夺秒,别出心裁地把自拍P到了画里,顾头不顾尾的,直接滚进这个副本。

    现在的她,梳个马尾,挎着个皮包,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头是从茶楼里包来的各色茶点。

    身穿一件卡其色外衣,里头搭的是长款条纹针织衫,底下黑色底裤,平底懒人鞋。

    就这么直接出现在了汴京郊外。

    除了一张脸蛋还算耐看,其余各部位在古人眼里大概就是外星人。

    古代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大家对奇异事物的接受程度不高,何况这位还是个看起来循规蹈矩的古人。

    饶是那算命先生号称博古通今,此时也不禁瑟瑟发抖,看起来比见鬼了还恐怖,张大了嘴,话不成句,只怕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几乎是算命先生发现她的同时,远处的河流、柳树、渔网、炊烟,都开始缓慢地扭曲变淡——

    要崩坏了!

    佟彤一边后悔自己不过脑子就穿越,一边赶紧挪了两步,挡住井边的希孟——他的一身扮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虽然回复了长发飘逸的造型,但身上穿的是件长款风衣,要是也让人看见了那就是双倍震惊。

    百忙之中还不忘语无伦次地解释:“先生你好,我……我是仙女……”

    她自己都不信。什么鬼扯理由……

    “老丈莫怕,我等是西域拂菻国使臣,”一个声音及时断了她的胡八道。希孟虽未看见那算命的表情,也很快猜出了当下的危机,“我等因仰慕大宋国威,历经多年方跋涉至此。蛮夷服色,让上国人士见笑了——此处可是东京地界?”

    可怜的算命先生总算听到了熟悉的语气和口音,茫然点点头,只听懂了他们大概是外国人。

    那为啥长得跟中原人一样呢……为啥一开口就是中州官话呢……

    算命先生心中疑问满满,不敢问,觉得大概是自己孤陋寡闻。

    佟彤鼓起勇气,学着希孟的语气,又问:“敢问东京城是往哪个方向走?”

    算命先生抬起手中那个写着“阴阳五行,指点迷津”的纸招儿,遥遥指向远处的东京城门,然后脚后脑勺,急匆匆地溜之大吉,连掉进草丛的罗盘也忘了捡。

    轻风拂过河面,掀起一波波涟漪。《清明上河图》那庞大的世界震了两震,总算稳住了。

    佟彤耐心等那算命的走远,再次确认了周围并无第三人,快速把希孟拉起来。

    他伸出手,搭着佟彤手心,借一把力站起来,然后马上收回手。

    他掌心很凉,像一块玉。

    两人飞快地躲进树林里。

    还好这次的落点在图中卷首,也就是人烟稀少的郊外。要是直接出现在东京城的中央CBD地区,估计没落地就要成盒了。

    佟彤低头认错:“爷,是我欠考虑。”

    然后反手就是一个彩虹屁:“要不是有你在一块儿救场,我恐怕得成整个文物界的笑话了。大恩不言谢,等出去我请你吃西域大盘鸡。”

    希孟很高冷地抬着下巴,心安理得地等她自我检讨完毕,才低头微微一笑。

    “这个世界太复杂。”他捋一捋自己的额发,“你尽量别开口,有事我来。”

    佟彤五体投地朝他一作揖。

    “看不出来您老人家还挺会胡八道的。”

    他一撇嘴,“只要别有猪队友拆台。”

    然而他转过去的侧脸上分明带着一丝笑意,估计也对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深表欣赏。

    他慢慢观察四周,:“先别去东京,得找身衣服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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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古装剧里的古人衣服似乎都是宽袍大袖、垂地长袍,但其实这种扮在生活中很不方便,只适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

    《清明上河图》里描绘的上百人物,几乎很少有衣裳拖地的。尤其是体力劳动者,男的一般就穿个汗衫、长裤,裤脚扎起来,搬砖都不会弄脏。

    而女性虽然都穿长裙,但也很少拖地乱走。劳动妇女们的裙脚一般都只到脚面,而且里面都穿长裤,必要时裙子撩起来也不怕。

    希孟把长风衣脱了,让佟彤围上。这样她远远看起来像是穿了件长裙,好歹不算太诡异。

    他自己束起头发,穿着羊毛衫牛仔裤,要是被河对岸什么人瞄到了,也还勉强不算太出格。

    佟彤生怕被人瞧见,催促他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边走边心中吐槽,这哪像穿越《清明上河图》啊,分明像是犯罪分子畏罪跑路……

    擦的一声轻响。她险些摔了个跤。

    抬头一看,倒吸一口气。

    眼前的世界……怎么这么不真实?

    伸手往前一摸,凉凉的。

    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远处的山水树石模模糊糊的,可任凭她怎么踏步,就是不靠近。

    开始还以为是起了雾,可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是一样的难以前行。整个世界在前方一尺处戛然而止。

    希孟微微皱眉:“又是不唯物的一幅画。”

    他弯腰拾起一块石子,轻轻朝前面抛过去。

    无声无息的,石子被那屏障吞了进去,仿佛钻进了一碗透明的粥,不见下落。

    也没听见落地的声响。

    佟彤猛地醒悟:“这是《清明上河图》的尽头。地图的边缘。”

    以前进入文物副本的时候,没有遇到过这个情况。创作层的范围似乎无边无尽——当然,那时因为佟彤落点就在地图中心,又或许是因为她从没偏离剧情太多。

    但《清明上河图》不一样。张择端的愿景、全部的剧情,也许就埋藏在错综复杂的画面里,不需要额外的地图延伸。

    况且她自拍之后,手机AI大约也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指令,勉为其难地把他俩P在了《清明上河图》长卷的边缘。

    希孟对此也微微惊讶:“转身吧。那条路后面有间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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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心吊胆溜到了茅草屋。跟后世的淳朴农村一样,屋门半开着,没锁。门口一群鸡。

    房屋主人大约正在外面劳作,对进入家里的不速之客丝毫不察。

    佟彤翻着人家的衣柜,良心上十分过不去。

    “要不要给人家留点银子啊……哎,当初进来的时候就该先做好准备,来个腰缠十万贯什么的……”

    “又不是真实世界。沙盒而已。”希孟用她的逻辑反驳,挑挑拣拣,从衣柜最里头找到一身最干净的,在身上比了比,“你玩游戏的时候,翻不翻NPC家的柜子?”

    佟彤严肃道:“吃干抹净,一文不留。”

    她放下心理负担,从女主人的衣柜里找到一身比较低调的日常褙子和半身裙。

    不得不,张择端张大师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画里的一虫一草都无比逼真。那裙子上的纹理、线头都一应俱全,完全看不出是画笔下的产物。

    这家人不太富裕,堂屋左右通透,左边一张床,右边一个灶,一眼望到头。

    她捧着衣裳躲到床后面,挡住大半个身子,朝外头好声好气的提醒:“我换衣服了啊。”

    希孟琢磨了一会儿,这才走出门,丢给她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

    佟彤觉得该避嫌还是得避嫌。毕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儿精,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他跟她除了皮囊看起来像是一个物种,其余的物理性质相差太多,佟彤没把他当正常人看。

    但进入《清明上河图》之后,他神仙下凡,蓦然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七情六欲,她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相处了。

    只能先按照直觉,把他当个结伴的驴友吧。

    她脱下一身“蛮夷服色”,抖开“上国衣冠”,一丝不苟地系好裙子。

    然后揽镜自照,学着仕女画里的仕女摆了个贤良淑德的表情——像归像,总觉得跟当地土着差点儿意思。

    桌子上还有些胭脂香粉,她想起来古代仕女图里的妆容,意识到:要是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出去,怕也有点不合时宜。

    由于要天天跟文物交道,文保组的规矩是不论男女,绝对不允许化妆,也不许做指甲,也不许涂香水——总之,尽可能的保持本真,一点渣子不能掉,不能对文物产生一丝一毫的污染。

    所以佟彤基本上没碰过化妆品,从早到晚清汤寡水,这也是她经常被认为是在校学生的原因之一。

    但在这个需要时时遮掩身份的世界里,还是不能偷懒。

    她用指甲挑了点胭脂匀在脸上,又用黛色的笔描了描眉毛。

    别的不敢做,生怕自己手残搞砸事。

    她走出房门。希孟已是一身古装——青布圆领襕衫,腰间朴素一条扭绳带,头戴一领乌角巾,端庄大方。

    明明是极普通的寒门扮,让他穿出了金辉玉洁、落魄王孙的气质。

    她忍不住暗自感叹:他要是出道,那得秒杀如今所有的古装鲜肉。

    不知这副模样走在《清明上河图》的街道上,会不会像现代似的,让众位父老乡亲围观一阵子?

    他见她出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嘴角上翘,不话。

    佟彤很少见他这种表情,心里顿时有了阴影:“……是不是画成蜡笔新了?”

    他反问:“蜡笔什么?”

    “是不是像关公!!”

    他终于:“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不一样。”

    佟彤灵机一动,问:“辣眼吗?”

    “没有。”

    那她就放心了。前几天在电视里看到某当红花,佟彤随口一问,他的点评也是“不辣眼”。

    从他口里就没听过比这更高的评价。

    忽然又听他找补一句:“嗯,还可以。”

    佟彤内牛满面,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吃的苦终于得到了回报。

    可是,他怎么还笑啊?

    她满身不自信:“还哪儿不对您快啊!”

    “头发。”他绷不住,转过去偷偷笑了一下,“你见过宋代梳马尾辫的?古装片都不会这么拍吧?”

    “我呢!”她恍然大悟,“这就盘头发!”

    那么问题来了。她又不是横店化妆师,哪会盘古代女人的发髻?

    前几次穿越,她确实都是一副入乡随俗的模样,让人看不出瑕疵——但那都是希孟画的现成,她自己不用动手扮。

    她解下皮筋,看着自己一头齐肩秀发,满怀希望问:“披着成吗?”

    “那叫仪容不整,会被围观的。”他无奈。

    佟彤傻眼:“那该怎么办啊……”

    希孟不话,摆明了看她笑话。

    原地转了好几圈,又怕房屋主人提前回来,她一咬牙,硬着头皮扎了个花苞头。

    “算了就这样吧……我知道看起来像道士……”

    希孟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这才似乎随随便便地:“我跟《清明上河图》是一个年代的。你可以问我啊。”

    您不早!

    佟彤咽下一句抱怨,想起来了:这人绝不会主动提供帮助。得求着他。

    “爷,哦不,王公子,”她甜甜一笑,“能否请您举手之劳,帮女子梳个头?”

    他表情僵了一下,半天才:“你太入戏了吧。”

    “怎么了?”入戏还不好?

    他有点不自在,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语气,也许在你们的古言里十分常见,但放在这个时代太亲热了。跟我这么还可以,记着千万别跟别的男人用这种语气话。否则……否则是要被当成……”

    “我明白了!”佟彤脸一红,抢着,“我只跟你这么话。”

    他横一眼,“跟我也别这么话。”

    佟彤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哦,非亲非故的。

    她声嘟囔:“我们是队友哦,计较啥。”

    “还有,”他还在挑刺,“见陌生男人别叫公子,跟电视剧似的。正确称呼是官人。见了陌生女性就管她叫娘子。见到老人叫老丈,见到当官的……”

    “好了好了我不跟陌生人话了还不成吗,王大官人。”佟彤哀告求饶。

    发型要紧,她不敢把队友惹毛了,只好放下这个话题,在屋里找到个梳妆盒,里头有几把梳子、簪钗什么的。

    她坐在藤椅上,铜镜里看到自己身后走来一位盛世美颜。

    拿惯了画笔的手,握着梳子也格外灵巧。

    他低头看了看她头发的长度,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心挑起了鬓边一缕。

    佟彤有点坐不住,心想,哪家店要是有这么个Tony老师,她倾家荡产也要去那儿办张卡。

    她没话找话:“最简单的那种就行……哎哟!”

    居然疼了!这个Tony老师差评。

    希孟连忙抽回手。

    想来他一路天才神童的长大,不管做什么,失手的机会还是鲜少的,这时候居然有点不知所措。

    他绷着不道歉,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发量挺多的。”

    “谢了。”佟彤面无表情,“我不办卡。”

    他气得一声不吭,拿梳子沾了桂花油,开始沉默作业。

    佟彤眼看镜中的自己逐渐过渡为古装女子。发髻梳得别出心裁,比古装剧里的造型要秀丽柔美得多。只点缀了一枚朴素银簪,却清新得如同天边一片轻云。

    足见Tony王老师的审美。

    只不过他十分不熟练。全都梳好以后,日头已经移了。

    佟彤意识到什么,忍不住笑:“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没给女孩子梳过头吧。”

    “差评太多,没人找我办卡。”他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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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靠衣装,穿戴扮都就位之后,心里就一点不慌。甚至有了一种来到国家级景区度假的感觉。

    NPC家中东西不多,但都挺实用。两人包了几件衣物,包里揣了几串钱,从现代带来的手机、塑料袋、银行卡之类的也藏进褡裢,这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佟彤留个心眼儿,墙角捡了块板砖,也丢进包里。

    她警惕心不减。这个地图里还藏着个反派大boss呢,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现在周围环境安静得像是高考教室,但谁知道乾隆这次会化成什么……

    清明时节雨纷纷,树叶上的水珠无声地洒下地面。

    Tony王老师和他的第一个顾客默默走在路上,树林、亭台、农田、河岸,一切都宁静而古朴。

    这时候是北宋时期,还没出现反人性的程朱理学。男女同路而行虽然不太常见,但也不算伤风败俗。

    顺着汴河一直走,就是进城的路。码头外泊着几艘运货的船,供人休息的竹棚下卧着两只狗。河对岸矗立着一座刚搭好的戏台子。

    都是画中曾经出现过的景物。此时一比一原封复原,让人有一种庄周梦蝶的感觉。

    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佟彤走到微微出汗,才走了通往城门的一半距离。放在画中大约也就不到一米。

    《清明上河图》的庞大,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同身受。

    但她总觉得,不上为什么,有一种平白紧张的感觉。

    “你觉不觉得,周围气场有点奇怪?”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形容词,“这些船只、戏台、房屋……就好像……就好像是,里面的人都消失了……”

    希孟不动声色地左右看看,,轻轻蹙了眉头。

    “不是好像。这些地方确实都没人。”

    佟彤恍然。

    就是,人呢?

    偌大《清明上河图》,走到此刻,遇到的活人屈指可数。

    而且越往中心走,越清静!

    人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