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你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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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要吗?

    白家被封了四天,封条就被撕开了。白抚郓被大理寺卿恭敬的从监牢里请了出来,对上外面略有些刺眼的光亮,白抚郓显然还没反应回来。

    大理寺卿躬身道歉:“白公子怎么也不早?”

    白抚郓很是莫名:“什么?”

    “白公子早该向本官明你身边的厮可以将你的字迹模仿的一般无二的。”大理寺卿义正言辞,“你要是早你身边的厮对你积怨已深,本官定然早就将他捉拿归案了。”

    白抚郓更加莫名其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放我,是因为事情查清楚了?”

    “正是。”大理寺卿毕恭毕敬的解释道,“四皇子虽是的确中了砒霜之毒,却并非有人暗害,是他染了些许隐疾需得砒霜以毒攻毒,结果府上的下人将药量把握不当,这才意外中毒的。而白公子的信件却也是误会一场,是你先前身边的厮记恨你,所以故意花钱买通了所谓的车夫想着将此事栽赃陷害给白公子。”

    白抚郓更加茫然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隐疾需要以毒攻毒?以毒攻毒就算了,还用砒霜攻?

    这瞎话也太没道理了吧。

    白抚郓听的嘴角抽搐,面对这样的“真相”却也不怎么感兴趣,搪塞了几句便出了大理寺,刚走

    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等着的白挽歌和沐落微两人。

    白抚郓微怔一瞬,又极快的朝两人走过去。

    “哥!”

    白挽歌鼻尖通红,看到白抚郓完好无缺的从大理寺走出来,激动的飞奔过去猛地抱住了他。白抚郓冷不防被白挽歌撞得一个踉跄,极快稳住了下盘,将她放下来,无奈叹道:“多大年纪了,还如此毛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读到哪里去了?”

    白挽歌愤愤道:“你是我哥,抱抱怎么啦!”

    “不怎么。”白抚郓神色淡然,眼底的欣喜却也去旭阳般温和,“这几天,你都消瘦了。”

    白挽歌瞬间就忘记自己刚才气愤什么了,欢天喜地的不行,想来所有女人被夸瘦了都会开心的不得了。

    白抚郓终于得了空,抬眼越过轻盈的风儿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沐落微。

    她静静站着,亭亭玉立,明媚温柔。

    “别取笑挽歌了,白大哥,这几天你也消瘦了不少。”

    白抚郓轻轻一笑。

    两人四目相对,先前他心底有千言万语,可真正见了面后却发现,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过的很好。这七年多的光景里,即便没有他的安慰陪伴,她也过的很好。

    坚韧又温柔。

    “这件事究竟是怎么被平息下来的?”回白家的马车上,白抚郓轻声这般问道。

    “是四皇子,他大病初愈尚未休养得当,听了此事后就当即进宫向皇上解释了。他他有隐疾

    在身,所以需要一些砒霜治病,是下人误打误撞弄错了剂量,并非是被人恶意下毒,加上如果真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也不会只下那么少剂量的毒。”

    这倒也是。

    如果真想将四皇子彻底铲除,多下一点剂量的砒霜,让他一命呜呼岂不更尴尬?

    白抚郓听了沐落微的解释,觉得十分的有道理,自然也就没有追问更加详细的缘由。

    这理由的确很好,只是经不起推敲。

    起码瞒不过沐落微。

    毕竟毒是在十里香的酒壶里被发现的,虽然每个酒壶里的砒霜剂量也都不多,但如果饮用青柠酒过多,却也是绝对能杀死人的。

    “查清楚了来龙去脉就好。”白抚郓舒了口气,“莫要因我而牵连到了太子和白家。”

    沐落微闻言皱了皱眉。

    这件事中,她有些不喜安慕决的处理方式,毕竟白抚郓是他的人,也是被污蔑的,追根究底都是因为太子才会被针对陷害,可安慕决却根本没有出过面来。

    最后却还要依靠中毒的受害者来为白抚郓解释正名。

    白挽歌嗤了声,“哥你可别提太子殿下了,他在你被抓进大理寺这几天里,可从来都没问过你一句。”

    白抚郓低声呵斥:“太子殿下最近身体抱恙。”

    “他就算病入膏肓了也不能对你坐视不理吧?你为啥会被针对,太子殿下心里就没点数?”

    “住口。”白抚郓厉声打断了白挽歌的牢骚,“背后妄议太子,你是嫌自己命长?”

    白挽歌咬了咬牙,却也真没继续了。

    “太子殿下有苦衷。”白抚郓跟偏过头不理会他了的白挽歌这样无奈的解释,“太子殿下宽厚仁慈,知我清白就不可能会不管我,定是因为他现在有事缠着,无瑕分心。”

    白挽歌翻了个白眼。

    她才不信!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白家,三人下了马车后进门,白将军已在门前等候他们多时,看到白抚郓和白挽歌都安然无恙,这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松了口气,挺直的脊梁都微微佝偻了起来,“都好好的,就行了。”

    在白家蹭了一顿饭后,天色渐晚,沐落微要回容亲王府,白抚郓便送她出了府门。结果好巧不巧,容浮逸的马车刚巧停在了府门前。

    世子爷掀开车帘下车,“微微。”

    沐落微便回头对着白抚郓挥了挥,“白大哥,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不知哪几个字触到了白抚郓的心弦,他长睫微颤,竟是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两步,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逼着自己把方才想让沐落微留下的念头甩开,哑声应了句行。

    容浮逸将白抚郓的神态尽收眼底,忽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出声道:“白公子可还记得你写过的那几十封信?”

    白抚郓愣了下,“记得,不是都被烧了吗?”

    “没有全部被烧,还留下了几封,我担心此事后来会成为什么把柄,所以就让那厮咬定都毁了。”容浮逸,“如今,那信件你还要吗?”

    白抚郓并没有答应,却是沉默了半晌又抬眼看向了沐落微,目光沉沉的叫,“微。”

    他声音带了些许不甚明显的颤抖,眼波微漾,像是特别害怕一腔孤勇生怕会被辜负:“那些信,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