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百三十章 被掳走了
一刻钟前。
容浮逸和老夫人都离开了地牢后,夜清就抱着长剑守在地牢里严盯死守的监视着沈希宁的行踪——其实也就是为了防止她自杀。毕竟沈希宁这几天的状态实在不怎么对劲,一会这一会那,神神叨叨的。
夜清正盯的有些困倦想打哈欠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点动静。
下一瞬“砰——”
长剑破空的声响。
夜清急忙拔剑去挡,两把长剑于半空猛烈撞击,因其攻势迅猛,还发出了些细碎的火花。夜清急忙从方才大神哉哉的打坐状态中回神起身,极快收拾妥当心情,警备的将长剑打落后看向来人,挽出个漂亮的剑花归于身后。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闯容亲王府地牢?”
来人一身黑衣,并没言语,握剑就来刺,夜清竟被刺的节节败退,好容易想反击之时又被一个烟雾弹砸了个措不及,而等迷雾好容易散去后,牢房里的沈希宁早已不见了踪影。
容浮逸站在牢房外,看着地上被一剑劈开的锁,神色晦暗不明。
夜清请罪:“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领罚。”
容浮逸淡淡的:“比你武功还要高强的人,在这皇城里可为数不多。”
夜清咬了咬牙。
可呢。
所以他才大意了。
何人会来救沈希宁呢?容浮逸斟酌着,毕竟先前可没人针对或者仔细留意过沈希宁。
他忽然有了个念头。
“不必查也不必追了。”容浮逸的神色透着几分胜券在握,“这件事现在跟容亲王府已经没有关系,沈希宁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夜清没有听明白,也没搞懂,但看容浮逸也这副闲适淡淡胜券在握的模样,却显然是不想多的。
入了夜。
沐落微忧心忡忡,白日里她那番话可谓是动之以理晓之以理了,但沐明月若没同意也没不同意,只是沉默许久随便找了个借口悄然离开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想没想明白。
她是真不想让沐明月就这样彻底消失的。可是现在,那孩子究竟去哪儿了她也不知道,想跟他话也不行了。
死人是不需要睡觉的,加上烦心事太多,所以她来回的翻来覆去也没能睡着,而这时,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了,传来了谁人蹑蹑脚的脚步声。沐落微悄悄抬眼,看到了容浮逸的身影,急忙闭眼装睡,而容浮逸却在蹑蹑脚走了几步后突然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一把掀开沐落微的被子!
沐落微急忙捂住胸口:“你干嘛鸭!”
大半夜耍流氓?!
容浮逸的眼神却借着微弱的烛光死死的盯着她的腹,她被盯的心里发毛也浅浅垂眼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然全是血!
容浮逸声音陡然扬高:“你到底是怎么睡觉的,伤口裂开了居然都不知道找人吗?!”
沐落微被吼的一愣,她现在没有痛觉,加上刚才还在想着诸多事情,怎么可能会知道伤口裂开?
而容浮逸却也突然看着她愣住了。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三更。
一人脚步轻缓的走过,不经意间踩碎了脚下的碎花,他提着一壶烈酒走进巷深处的一处偏僻庭院,绕过布满落花的游廊和尚且灰蒙蒙色调的池塘,打开了一扇其貌不扬的门,借着墙壁上挂着的灯笼里发出的微弱的光,缓步下了台阶。
烛光恍恍僮僮,屋内要比外面阴寒许多,那人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越往里走眼里的光却是阴鸷。
像是有一朵黑色的花开在了眼睛里似的。
他知道这尽头的暗室里是什么。
推开最深处暗室里的门,一眼就看到由四条锁链穿过腕脚腕高高吊起的沈希宁正垂在半空,她悬在半空的脚尖正往下源源不断的滴着血,极快就滴出了几条血路。而沈希宁就虚弱至极的低着头,难辨呼吸,不知死活。
安碍槐将烈酒倒在了沈希宁的伤口处,下一瞬就听到沈希宁嘶哑的惨叫声——
沈希宁今天是真的清楚的尝到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在被人救走后,她本以为是有人相救,谁料那人却把她锁在了这里,且还用这锁链绑着,她在容亲王府里受到的刑和在这里受到的比起来,真是巫见大巫!
叫了半天也没得到丝毫温柔对待,巨大的疼痛让沈希宁双眸尽是血丝,一时间短暂的失了理智,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从容不迫饮酒中的安碍槐,恨声尖叫:“安碍槐,你竟然为了沐落微做到这般地步,你喜欢她!你也喜欢她吧!”
安碍槐像是听厌倦了沈希宁的歇斯底里,啧了声:“你知道你会因为什么而死吗?”
“你”果然。下一秒沈希宁就畏惧的瞪大了双眼,安碍槐就是用这从容模样做出这些事情的,她惊惧异常,口不择言的喊道:“你要是杀了我,我表哥查出来了你,你也会死!那样的话,你跟沐落微的奸情也会大白于天下!”
沈希宁心底悔恨交加。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任人拿捏的屏南王居然是这般狠戾的角色!他的温和忍耐全都是假相!
真是真人不露相。
若是早知道真正的安碍槐是这般的人,她绝对不会招惹安碍槐啊,再看他笑容甜腻的模样,沈希宁深刻感觉安碍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吧,想怎么死。”安碍槐语态平缓,仿若是在跟她商谈着今天中午要吃什么饭菜才合适,“我今天喝了点酒,心情不错,可以大发慈悲的成全你。”
“你怎么敢!怎么”沈希宁吓得目眦尽裂,她毕竟是千金姐,虽不受宠却也是被捧着长大的,何时真正面对过死亡?可她惨烈的呼救声尚未落地就看见了安碍槐上的长剑出鞘。
然后寒光一现。
“啪嗒——”
一滴血溅落在了沈希宁眼底,晕染出了一片绚烂的海。
安碍槐冷淡的以指擦拭干净了剑刃上的血,拎起酒壶把里面没用完的烈酒一饮而尽,扔下长剑,回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