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祭文安魂
“公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何脉搏跳动如此激烈?”
流云风干咳一声,问:“羞玉姑娘可是医门乔氏的后人?”
乔羞玉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时候的事了。”
“这是为何?”
“我幼时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失血过多,本来必死无疑,是爷爷用各种草药给我浸泡身体数年之后,炼制定魂丹给我服用,才将我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关于这定魂丹,流云风倒也曾经在一些古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此丹为上古十大奇丹之一,炼制之法极为困难。
“虽然我活了下来,但时候的记忆都没了,而且药效只能维持0年,再服用便没有效果了,到时三魂七魄不稳固,随着年纪增长,会变得越来越容易忘事,最后连自己姓名都不记得”
流云风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乔羞玉点头:“爷爷,若是有天人境的儒门亚圣不惜境界掉落,以文魂为我凝魂固魄,也许能彻底稳固,再无魂散之忧。”
流云风突然明白她吟唱诗经能引起他文气共鸣的原因,一定是她爷爷自幼教导,想借助诗经所蕴含的如渊文意来为她安神定魂。
看来她爷爷也是被朝廷追捕的医门修士,并不懂得儒门修炼秘法,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有这样高的文意,却无法修炼出文气的原因。
只是大周朝拥有天人境的儒门亚圣,两只都能数得过来,大多是朝廷重臣,又怎么可能冒着修为损耗境界掉落的危险,为一个朝廷钦犯凝魂聚魄?
古之圣贤,就算天资绝顶,从明心,跨越见性,知行,窥道三大境界,一跃而达到天人境,也需要艰苦漫长的修行。
而且境界的提升并非一朝一夕,更非闭门造车,既要有读万卷书的才智,也要有行万里路的眼界,更要有非凡的悟性。
以上古儒圣孟重之资,随母三迁,游历天下,也是在四十岁之后,才厚积簿发,成贤入圣。
“生死有命,公子不必为我忧心。”
流云风话音一转:“姑娘随我去一个地方。”
以指作笔,在乔胜武床前画了一道障眼画,掩去乔胜武身迹,若有人推门时来,只会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不疑有他。
然后,挟乔羞玉一起,化为一股轻风从窗户窜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来到乔家大院所在遗址,从烧得漆黑的门楼穿过,进入院中,直奔古井所在。
刚踏入古井所在的院子,一阵怪风吹来,乔羞玉浑身一个寒颤,不由地跟紧了流云风的脚步。
这一路上,她已经听流云风解释了来这里的目的,毕竟是个女孩,难免害怕这些阴魂鬼怪类的东西。
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
流云风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轻握住她微微发抖的,微微一笑:“人是血肉之躯,阳刚正气,阴魂是阴湿之物,见阳就散,只能幻化影像迷惑恐吓人心,其实它们更怕我们。”
乔羞玉更怕了,浑身发软,若不是流云风扶着,几乎要软倒在地。
突然指着流云风身后,微张着嘴,眼中全是惊惧的神色,俏丽的容颜变得苍白无血色,一句话也不出来。
流云风回头,只见一颗睁目吡牙,形容可怖的半边头颅突然悬在半空之中,几乎与他的脸贴在一起。
“滚、出、去”
周围卷起阴风阵阵,拂动院子里的草木,振发出非人的声音,越发显得诡异。
普通人见到这一幕,估计三魂七魄都要去掉一半。
流云风读书破百卷,修得明心文气,持身端正,心无恐惧,
巍然不动,正视那半头颅:“晚辈流云风,前辈若是乔氏英魂,还请现身相见。”
那残魂显化出的半颗头颅显然已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只是一团怨念聚集而成的怪力,见流云风无惧无恐,怒而刮起狂风,院子里草木狂舞,尘土飞扬。
“滚出去!”
草木砂石化为暗器,朝流云风和乔羞玉飞射而来。
流云风祭出风骨之盾,挡在身前,攻击持续不停,风骨之盾渐渐地出现了裂痕。
流云风顶着狂暴阴风,在空中写道:
“武皇十年,乔氏满门蒙冤受诛于乔家镇,时过境迁已近十载,晚辈流云风携乔氏后人前来拜祭”
“尔乃医门乔楚,救济世人,功德无量,却蒙遭大难,零星白骨,散于家门,以至名门无后,显学无传,世皆为鸣冤”
“然朝廷禁令森严,冤不得伸,名不得正,千古之屈,莫过于此,当有一日,天开云破,光辉沐浴,乔氏医学重振,光耀万代,至那时,乔氏英魂可欣然于九泉”
“恨悠悠,千载事,向来冤骨遗荒丘,风雨难消万古愁,呜呼哀哉,尚飨!”
短短一篇祭文,却是流云风全心全意而作,文意心境全都灌注于其中,为医家鸣冤抱不平的心意直通鬼神,感于天地。
狂暴阴风渐渐地平静下来。
月光下,那颗半残的头颅看着乔羞玉,眼中竟闪现出一丝神智之光来,天地灵气在文意牵引之下汇聚于那半残头颅之上,渐渐地生肌肉骨,形成躯体。
他张嘴将流云风那一篇祭文吸入口中嚼食而吞,残魂越发稳固。
半刻之后,竟成人身,化为一名慈眉善目,白发长须,仙风道骨的老者,目视流云风,眼神之中透着一丝感激之意。
流云风所作祭文,本来只是为了安抚这冤怨成魂的怨灵,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效果,施了一礼,:“前辈可是乔氏族长?”
对方摇了摇头:“老朽已不记得生前之事,只是借你文气所聚天地灵力,修复了一缕窥道残魂。”
流云风心中一震,这可是相当于儒门长老的实力,再进一步,就要成就天人合一的亚圣,如今却成了为荒宅冤魂,可见当年灭门之战有多惨烈。
正要再问时,那老者目光却落在乔羞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