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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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为庶,自然安分守己,安于命运的安排,从出生时起,我与他便已经是圣道规矩下的两个棋子,我是将,他是卒,我是主,他是次,他既然不服要争,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天命归于我,宗老支持我,我占着名份大义,他输很正常,他也明白。”

    “我也明白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

    流云风微微一笑:“如果这就是圣道规矩,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流云耀眼中一丝寒光闪过:“很好,看来我几天前派去你家搜查的人都成了痴呆,是你干的吧?”

    流云风沉默不语。

    “我很想知道,你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你这样的底气和错觉,要是被父亲知道,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你?”

    流云风反问:“当年我兄长之事,父亲是否也知情?”

    “何必多此一问,流云家只有一个家主,有什么事能瞒得过父亲?”

    流云风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流云孝那威严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之中,自幼便没有感受过多少亲情的他,此时觉得这位父亲越加陌生。

    流云耀看着他:“此事我并没有跟父亲提起,你我毕竟兄弟一场,你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只要无关儒门传承和家族运势,我作为兄长,也有维护你的责任和义务。”

    “今天找你来,也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会,母亲将我表妹许配给你,正是希望能化解你身上的戾气,没想到你心中的怨恨竟已如此之深。”

    流云风不屑一笑:“怨恨是弱者的行为,于事无补,我不怨恨任何人,只是不敢苟同你的天命论而已。”

    流云耀感叹道:“你以为其他房的兄弟心中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只是无力改变什么而已,所以选择了顺从,生在儒门,只有顺从圣人传承下来的规则,才有生存下去的资格”

    他回头望了一眼天钟:“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像你这样不甘命运安排,竭力反抗却最终死无葬身之地的才俊数不胜数,在儒门的传承兴衰面前,个人的生死微不足道,别是你,就算是前朝圣皇,威胁到儒门传承更替,也难逃帝魂被封印千年的下场。”

    顿了一顿,又:“你哥不是被任何人害死的,他死于儒门圣道,圣道源于天命,而天命难违。”

    “那我就破了这所谓的天命。”流云淡淡地回道。

    流云耀眼神一寒,朝流云风走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能不能比你哥走得更远”

    走了几步再次停下,背对着他:“还有,墨门与我儒门向来水火不容,父亲有独尊儒术之志,这也是决定大周运势的生死之争,迟早要将他们杂门异派连根铲除,别忘了你是儒门子弟,让我知道你跟他们有勾连,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你好自为之!”

    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母亲,你快看!”

    流云嘉兴奋的冲进鸿福夫人屋里,将一张街头贴的悬赏告示送到鸿福夫人面前。

    见流云耀正坐在鸿福夫人一侧,与鸿福夫人低声着什么,鸿福夫人满面笑容,看着流云耀的眼神里充满了自豪与欣慰。

    流云嘉神情有些紧张,“大哥也在啊。”

    流云耀看了他一眼,眉头轻皱:“没见我在跟母亲话吗,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怎么还是遇事慌慌张张毛毛躁躁,难怪会败在那流云风的里。”

    流云嘉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奈何训他的人是流云耀,是流云世家最耀眼的天命之子,也是被寄予厚望的未来家主人选。

    “大哥教诲的是。”

    鸿福夫人有些不忍,替他开脱:“也不能全怪嘉儿,那野种跟他那死鬼兄长一个德行,处心积虑想要盖过我们嫡出的光芒,嘉儿也是为了维护我的颜面。”

    流云耀:“母亲,在父亲大人面前千万不可提起野种三个字,他们两兄弟虽是未婚先育,但父亲既然已经将他们纳入族谱,便是承认了他们的血脉,身为长母,就算是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不落人口实,否则父亲在朝中便会受人诟病,难以施展拳脚。”

    鸿福夫人脸上一凛,“这为娘的倒是没有考虑太多,多亏耀儿提醒,为娘以后注意就是了。”

    回头看低头垂站在一旁像霜打茄子似的流云嘉,眼中闪过心疼之色,“嘉儿有什么要给为娘看的吗?”

    流云嘉这才将中的悬赏告示递到鸿福夫人中。

    鸿福夫人一看,眉头皱起,“怎么是她?”

    流云耀问:“谁?”

    鸿福夫人将悬赏告示递给他,他接过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少女画像,五官精致娇美,就算是在百花楼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还只是一张粗略的画像,若是见了真人,只怕还要美上十倍。

    流云嘉终于找到了话的会,“大哥有所不知,这流云风胆大妄为,连九王爷的侍妾都敢偷,此时就藏在他母亲的故居当中!”

    “立刻将这胆大妄为的东西抓回来!”

    “母亲且慢!”

    流云耀出言制止,提写了一封匿名信笺,“来人,把这信悄悄给九王爷送过去。”

    “耀儿,这是为何?”

    “母亲抓了他又能如何,无非就是家法惩治而已,对他来,根本是隔靴挠痒,于事无补,但九王爷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京城之中还没有多少人能招惹他,流云风这次没那么容易混过去,我倒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有哪些人。”

    鸿福夫人明白过来,笑道:“还是耀儿你考虑周到。”

    书房之中,空气弥漫着水汽和药香。

    流云风坐于浴桶,桶下浇着碳火,身上插满了大不一的银针,头圆的绵针,头尖的絮针,长而粗的鍉针。

    乔羞玉穿着单薄轻便的棉衣,汗水浸湿了她衣衫,贴合在她曼妙的身躯上,隐约可见粉嫩白皙的肤色。

    此时她全神贯注,每根指上都闪现出一道淡淡的金色火苗,以一种独特而巧妙的法在流云风身上捏按揉捶,法变幻莫测,灵巧如蛇舞一般极具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