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二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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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看着他,道:“蓝湛,你是不是很害怕我对你谢谢?”

    “我忽然想起来,前世我们好几次分道扬镳之前,我都对你了谢谢。然后每一次分别,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都会变得更糟。”

    杀温晁温逐流的驿站,云梦楼台抛花相见,夷陵乱葬岗一别。每一次,他都用这个词在他和蓝忘机之间划下清晰的鸿沟,拉出更远的距离。

    沉默一阵,蓝忘机道:“你我之间,不必‘谢谢你’和‘对不起’。”

    魏无羡笑了,道:“好啊,那我们就多点别的。比如…”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比了个手势,让蓝忘机靠近他,似乎要低声耳语。蓝忘机果然凑近了。谁知,魏无羡伸出右手,抬起他的下颔,俯身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众人:……

    前面还是好好的着话呢,要不要下一刻就这么‘出人意料’?行事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就不能顾忌下含光君……好吧不定已经被带歪的含光君心中还很窃喜了。

    听的人是眼神漂浮、神色多姿,读的人却是毫无愧色、心中甚慰。

    第一次读得自己与蓝忘机亲近,魏无羡还有些羞窘;第二次再念二人亲密,也颇为不好意思……如今这种程度的话再出自本人口舌,魏无羡已然能边摸着下巴边点评道:

    “哎呀不愧是‘我’干的事,十分有本老祖的风范,蓝湛你也学着点啊……怎么,好歹其他那些破事都总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当然是料理下本老祖还有道侣的终生大事喽,我还以为你们听到‘忘羡’二字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呢。”

    众人:是知道你俩情深意笃,但你确定要这么正大光明、好不羞愧地示之以众吗?

    魏无羡:非礼勿视知道不?你们就不能自个不听?

    蓝忘机视线微偏,看着那两片唇瓣分分合合,心里想得却是该‘学’些什么,耳廓不知何时起燃起一阵火烧似得灼热也不自知。

    蓝臣:……我该将眼睛蒙上的。

    不就是……吗?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叔父大人‘淡定’地‘听而不闻’,憋着胸中一口气默默自我欺骗中。

    【过了很久,魏无羡才和他分开一点点,睫毛挨擦着他的睫毛,低声道:“怎么样?”蓝忘机“…”魏无羡道:“含光君,给点反应啊。”

    蓝忘机“…”魏无羡道“你好冷淡。这时候不是应该把我狠狠按到地上…”

    话音未落,蓝忘机忽然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动作粗鲁地把魏无羡的头压了下来,两人重新亲在了一处。苹果受惊了,连嚼苹果的嘴巴都凝固了,呆若木驴

    没一会儿,苹果便没法驼住魏无羡了,蓝忘机左手搂他的背,右手抄他的膝弯,一下子便将魏无羡从花驴上抱了下来。魏无羡如愿以偿地被蓝忘机按在地上狠狠啃了一阵,忽然道:“等等、等等!”

    蓝忘机道:“什么?”魏无羡眯眼道:“我忽然有种感觉…”树林,灌木,野草,强硬的动作,缠绵的唇舌。仿佛似曾相识…越想越觉得莫名熟悉,觉得有件事非问不可,试探着道:“百凤山围猎,我蒙着眼睛那次,蓝湛你…?”】

    魏无羡抬手戳了戳蓝忘机的腰侧,嘻嘻笑道:“尊贵的含光君,知道这叫什么吗?‘真相’或可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哈哈哈~”

    蓝忘机:“……”这便是生平唯一一次趁人之危、举止出格,却要被揭穿两次的原因吗。

    里两人最近的聂怀桑忍不住插嘴道:“那这也太迟了吧?魏兄,这可都是十几年后了呀。”迟钝到这种地步,还敢‘绝不缺席’?已经缺了一辈子了好么!

    魏无羡:……有你啥事啊?

    金子轩:讲到百凤山,不免想到自己那次美惊天、也没动地,单把自己吓了一跳的表白,虽这两人间的事实有些另人羞窘难当,但不可否认相比起来,自己是输了个彻底,也许日后该补上?

    【他没问完,蓝忘机也没答,手指却微微一蜷。魏无羡一见他神情有异,立即用胳膊肘支起上身,把耳朵贴到他胸口。果不其然,听到了砰砰狂跳不止的剧烈响动。“…”魏无羡震惊道:“哦,真的是你?!”…魏无羡不可思议道“蓝湛,真看不出来啊?你还会做这种事?”蓝忘机“…”魏无羡“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是哪个害羞的仙子暗恋我又不敢才干的这事…你从那时候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了??”“……”蓝忘机闷声道:“我,那时,自知不对。很不对。”

    魏无羡想起他后来找到他时,蓝忘机一个人在山林里砸树的模样,道“所以你才那么生气?”魏无羡还以为他是在生别人的气,却不知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见蓝忘机头埋得很低,仿佛又开始自省,魏无羡搔搔他的下颔,道:“好嘛,别这么纠结啊。你那么早就亲过我,我高兴死了。那可是我的初吻,恭喜你啦含光君。”蓝忘机忽然看了他一眼,“初吻?…那,你当时,为何…为何…”魏无羡奇怪道“为何什么?”蓝忘机嘴唇动了动,道“…为何不反抗”魏无羡一怔

    蓝忘机又闷闷地道:“你……分明不知对方是谁,却为何不反抗。而且,又为何后来对我……”什么?魏无羡终于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偶遇”蓝忘机后,还得意洋洋地和他胡吹瞎侃了一阵,什么自己身经百战,没人敢亲蓝忘机,蓝忘机也肯定不会去亲别人,还他觉得蓝忘机的初吻这辈子都送不出去…

    忽然之间,他捧腹便是一阵天崩地裂的狂笑…魏无羡大笑着搂住他亲了一记,道:“闹了半天,其实你当时最生气的,是以为我真的别人亲过吧?蓝湛你傻吗你!我他妈胡八道的你也信!也就你这种古板会信哈哈哈哈哈哈……”】

    也许是再听第二次的缘故,众人再听已经不是先前那般……不忍直视了,所关注的,倒是更多在另一地方。

    同样的事因众人已经知道得十分清楚了,而两位当事人的反应,恰如先前在此处的一般、如出一辙。

    也就是,这天书石壁所述所言,再次被验证了它的十分可信。甚至可以,若无此奇遇,未来便是如此。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底仅有的那点犹疑再不复存在了。

    此时,已经先睹为快了几句接下来内容的魏无羡,突然对着蓝启仁一礼,无比正色地道:“蓝叔父,要不,下面这段儿,您捂着耳朵先?”

    众人一听,就知道接下来的,大约比……还要更亲密的描述了,越发无语之后,都开始准备起来,预备替自己、或别人遮挡。

    毕竟某些内容之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蓝启仁前不久还被蓝臣趁机遮掩过,此刻与再次伸过手来的大侄子,又是一阵恼怒再心头,一狠心便抬手拂开,拒绝了此等不雅之举。

    忘机向来循规蹈矩,他倒要看看,野林深道之处,还能越格到何等地步!

    魏无羡耸肩,看了眼其他人都在认真捂耳后,对着蓝忘机送出一个古怪的笑脸,就接着读下去了。

    被看得一阵心慌意乱的蓝忘机:……

    【他嘲笑得太大声、太过火,终于,蓝忘机忍无可忍地将他一把按倒了。

    弃苹果于原地不顾,两人磕磕绊绊缠到了一片灌木丛后。】

    还伸着手的蓝臣第一时间发现了叔父大人不正常的僵直,揉揉额角又观察片刻,还是毫无反应,这才猛地伸手去摸叔父脉门,内息混沌、灵脉紊乱,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怕是‘气死又气醒’的场景真的要上演一场了。

    魏无羡见此,油然而生一股心虚之气,他哪晓得不过短短两句便能将蓝老头气成这样啊。又不是不知道先前那段‘河蟹’的。

    而且,书里的自个与蓝湛那场好戏有头没尾,好容易待到二人独处时,当然要‘再续前缘’的么。

    就是,蓝老头都这样了……确实有些不像话哈?

    与蓝忘机对视一眼,魏无羡认命地从袖中掏出一堆符箓,挑拣出一张完全没用过的,咬破食指就要在纸上一笔画就。

    然而没画成,破了食指的右手瞬间就被蓝忘机握了紧。

    蓝忘机道:“这是作甚?”

    魏无羡不明所以,“当然是再画几张避音符啊。”

    几张……?思及用了三次避音符的场景,蓝忘机又是一阵脸颊发烧,只是抿了抿唇,依旧没放开握着的手腕,“方才最后一次使出避音符时,就见你行动滞缓,或是是体内丹田异变尚未平稳,此刻轻举妄动,恐有冒险之危。”

    魏无羡:行动滞缓……的是读到他两人不着寸缕、共浴那次?天,他那纯粹是以为要读自个春-宫心神荡漾,咳,才至手上动作不可控的吧?

    被蓝忘机的执拗弄得哭笑不得,又见愣神间蓝忘机已经将他食指口包扎完毕了,魏无羡登时更无奈了,“那你怎么办?”

    他是无所谓啦,反正师姐被金孔雀护得好好的,就算读到些什么不好见人之处,要紧的地方也会被这石头‘河蟹’了,这么点意思对于曾经聚众看春宫的他来,意思!但在众人面前,包括叔父、兄长都在,即使相关只言片语,冰清玉洁的含光君也是没脸见人了吧?

    啊,虽脸早就丢得差不多了。

    蓝忘机示意他看向叔父还有兄长的方向。

    收了把脉的动作后,蓝臣一拱手将温情请了过来,希望她身上或有携带写能平心顺气、去火静心的丹药,最重要的是,得空听了弟弟二人的对话后,蓝臣觉得,即便于体稍有碍,还是呃,将叔父的听觉封上片刻为好。

    好在这次叔父没有不同意。

    于是,得知没了避音符,众人脸色青青红红变幻后,对着天书石、以及魏无羡(?)指指骂骂一通埋怨,又一阵鸡飞狗跳的忙活,到底在忘羡二人周围几乎空出了两丈有余,围观众人或捂耳、或扎针完毕,终于还是得继续读!

    魏无羡:这破石头……我也很绝望啊!某些事就应该两人私底下看才对吧ε=(′ο`*)))唉

    蓝忘机:(▼-▼)

    等出去之后,或可找个机会闭关几年。

    【雨初歇的草丛中尚有雨露未歇,沾湿了蓝忘机的白衣,不过这白衣很快就被魏无羡扒下来了。他轻声道:“别动。”魏无羡的颈项、唇齿之间,都是清新的青草气息。蓝忘机身上则是冷淡的檀香。他跪在蓝忘机双腿中间,从蓝忘机的额头一路吻下去。眉心,鼻尖,面颊,嘴唇,下颌。喉结,锁骨,心口。

    沿路起伏,虔诚无比。【生命的大河蟹】】

    在无人扰的情况下,魏无羡读出了趣味,与蓝湛一起,也算了了少时没有一起看过春宫的遗憾(??)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可喜可贺的事情,连后面的‘大河蟹’几个碍眼的字都阻止不了此刻的内心荡漾!

    魏无羡压着声音在蓝忘机耳边唤道:“蓝湛!”

    蓝忘机:“……”这人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读出来的?

    魏无羡:“你看,是我在上面的呢。”

    蓝忘机:“……”哦,知道答案了,但怎可能。

    行动用不着体内脏器,识人用不着双眼,听声当然也用不着耳朵的凶尸温宁正在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公子……蓝公子……出去后,应当不会将他度化或者灭绝来灭口吧?

    【魏无羡眯起眼睛…模模糊糊地瞥见了蓝忘机锁骨之下的那个烙印。他把手放上去,覆盖了那个伤痕,笑容也减淡了很多“蓝湛,你告诉我,这个是不是也和我有关?”沉默片刻,蓝忘机道“没什么。当时我喝多了”把血洗不夜天的魏无羡送回乱葬岗之后,等待着他的就是三年禁闭…期间却听到了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夷陵老祖终于身死魂消的消息…他拖着一身还未养好的伤,强行闯出…冲去了夷陵,在整座山上漫山遍野地找了好些天,除了从被大火烧了一半的树洞里捞出一个高烧昏迷的温苑,什么也找不到。哪怕是一块骨头,一片碎肉,一缕虚弱的残魂。回姑苏蓝氏的途中,在彩衣镇上买了一壶“天子笑”。酒很香,很醇,分明不是辛辣呛人的味道,灌下去后却满喉灼痛,一直灼烧到眼眶和心腔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但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喜欢。那晚,是蓝忘机生平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醉酒。喝醉之后到底做了什么,他没有记忆了,所有的蓝家人,无论是子弟还是门生,很长一段时间看他的目光里都带着不可置信。有人,那晚他砸开了云深不知处的古室,在里面翻箱倒柜地不知找什么东西,蓝臣问他,他目光茫然地找蓝臣要笛子。

    蓝臣找了一管最好的白玉笛子给他,他却愤怒地扔开,他要的不是这个。怎么找都找不到,忽然看见了从岐山温氏收缴来的那些被封起来的铁烙。酒醒之后,胸口就多了一个和当年魏无羡在屠戮玄武洞底留下的那个烙印一样的伤痕。蓝启仁看起来很难过,也很生气,最终还是没有再责骂他。无论是责骂还是惩罚,都已经够多了。他叹着气,没有再反对蓝忘机把温苑留下来的决定。蓝忘机向他一礼,自领责罚,默默到云深不知处跪了一天一夜。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过的伤。到如今,这伤口已经结痂十三年了。【生命的大河蟹】】

    蓝忘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克制自己,只揽住还在他身旁的魏无羡,用紧紧相拥的温度来告诉自己,他还在,他还好好的。

    耳中听到的,这人不在的痛不欲生都是假的,假的!

    世上本无人可知以后,所以总是在期待‘以后’。

    就如那夜月下,命中初见,惊鸿一瞥;恰似那年姑苏,年方十五,懵懂无知。

    他们交过手,他为他画过像,他赠过他白兔……他扯过他的抹额!

    一次又一次,蓝忘机总是期待着再见,尽管后来留给他的只是每次的愤然无果、背道相驰。

    可若是有一天找不到他了呢。

    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过的伤,却再不见了吹笛子的人。

    便只是想想,蓝忘机都几欲疯魔。

    索性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当下’。

    ……

    初时,魏无羡边读还边在为自己的基本确立的‘地位’沾沾自己,可再往下,他便觉得,就是真的是‘嫁’的那个,也是值得的,也甘心情愿了。

    从少时的‘不熟’,到后来‘跟我回姑苏’,然后自己不在了,就变成了‘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过的伤,气他气过的蓝启仁’?

    虽然自残一点儿都不可取,但能得蓝湛如此深情,他魏无羡此生无憾矣。

    当然要是没有后面那句不清不楚的‘生命的大河蟹’就更圆满了。不管谁上谁下,这种时候真刀实枪地和古板做一场才最痛快。

    不过没关系,等本老祖回去后,好好补一补龙阳十八式后再战!

    还有,再也,再也,不给蓝湛喝酒了。

    【魏无羡道:“可是我长着一张嘴我就是要话的呀!蓝湛,之前我,要和你天天上|床那句话,你可不可以当做没听到?”

    蓝忘机道:“不可以。”魏无羡心碎道:“你怎么能这样。你之前都没拒绝过我什么的。”蓝忘机微微一笑,道:“不可以。”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魏无羡的眼睛瞬间又亮了,一阵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处。可是,下一刻,魏无羡就被与这清光映雪般的笑容格格不入的强悍动作逼得眼角飙泪不止了。他双手抓着草地,声嘶力竭道:“那四天,改成四天上一次行不行,四天不行三天也成!!!”

    最后,蓝忘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下了结论:“天天就是天天。”】

    ……

    哦,所以最后,真的还是本老祖在下面的吗。

    魏无羡装作不在意地甩去心底那一丁点点的别扭,顶着仿佛吃了十斤辣椒一样口干舌燥的嗓音,声与蓝忘机道:“那什么,二哥哥,之前我,要和你天天==上=|=床那句话,你可不可以当做没听到?”

    蓝忘机贴着魏无羡的胸膛随着喘息起起伏伏,放在这人身上的指尖也是将蜷未蜷,到底还是哑着嗓音磕绊着道:“不……不可以。”

    魏无羡:“……”论挖坑给自己跳,还自己盖上棺材板儿的,舍本老祖其谁!

    ……

    因为伤了一只手掌而右耳捂不严实的聂怀桑:……我特-么隐隐约约听见了些什么鬼?

    不忍直视地转头,意外与一脸懵逼的鬼将军一个对视,好了,(各种方面的)垫背的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