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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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迁买了两杯奶茶。

    回来时,何鸢站在十字路口,已经被四五个人要求合照。

    他走过去,正好有个穿着时尚的大学男生激动地问何鸢要号码。

    大学生甫一伸手,时迁拿一杯奶茶就把人挡住了。

    “喝吗?”

    问的是何鸢,看的却是大学生。

    时迁身上有股匪气,盯人家未出茅庐的大学生,后者被盯得浑身发毛,号码也不敢要,直接和他的朋友——王八推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何鸢把奶茶拿在手里,不动声色的研究了片刻。

    时迁替她插上吸管,他喝了一口:“没下毒,我不敢毒领导,何处,你放心。”

    何鸢模仿他,把吸管心翼翼的塞在嘴里,光咬着,没动。

    时迁以为她不喜欢喝这个口味,刚才问她要什么口味,她也不。

    脸上看不出几个表情,一问三不知,问急了还动手人。

    关键是时迁不过她,所以很郁闷。

    ……什么人呐!

    时迁换了一杯奶茶,把自己手里的红豆巧克力布丁换给了何鸢。

    何鸢手里那杯乌龙奶盖到了他手里。

    时迁:“你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昨天的事情。”

    何鸢:“昨天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张成辉死了。”

    时迁:“我的不是这个,是关于你的,一会儿是大姐一会儿是何处长,你到底是谁?”

    何鸢:“与你无关。”

    时迁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

    何鸢往前走,他立刻贴上来。

    黏着她,叫她走路走走不方便。

    何鸢停下,冷淡的看着时迁。

    时迁无辜一笑,他故意的很,想方设法的膈应何鸢:“这是命令,杨局和我的,要跟何处寸步不离。”

    时迁又靠近她一些,这下,真是贴着何鸢走。

    “你住在哪里?住我家?还是住宾馆?事先明,我家只有一张床,你如果要住在我那儿……”

    何鸢没话。

    时迁看着她:“看你的样子,就是要住我家了,正好,我也有不少问题要问你。”

    何鸢:“我不会。”

    时迁拦下一辆出租车:“走吧,我会等你要开口告诉我为止。”

    时迁住在公寓高层,电梯上去,开门,里面是个九十平米的单人公寓。

    他指了指自己的卧室:“你睡这里。”

    时迁把沙发往客厅边上一拖,从柜子里抱了一床棉被出来:“我睡沙发,厨房在左边,卫生间在卧室边上。”

    何鸢放下自己的包。

    时迁安放好沙发,在客厅中间空出了一块空地,一只慢吞吞的乌龟爬出来。

    时迁介绍:“儿子,来,认识一下何处。何处,这是时王八。”

    何鸢瞥了一眼时王八。

    时王八被她一瞥,把头缩进龟壳。

    时迁皱眉,心道:龟龟,这女的鬼见愁啊?

    连个王八都怕她?

    鉴于何鸢身上发生的稀奇古怪,甚至可以归属于神学范畴的离奇事件,时迁暂且相信,这世界上确实有超自然现象,科学解释不了,因此在家作威作福的时王八怕她,也可以理解。

    何鸢推开门,时迁突然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挺,光着脚丫子往里面跑。

    她进门之后,外套一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时迁愣神。

    “你干什么?”

    “睡觉。”

    何鸢把棉被往上一拉。

    时迁震惊了。

    外面的凶杀案件没有解决,张成辉的死亡带来的种种谜团成了乱麻,时迁还等着何鸢给出下一步行动的提示,结果这女人一上床就倒下,青天白日的睡觉去了!

    什么人!

    时迁把棉被往下一扯。

    何鸢撑起上半身,冷酷道:“你干什么。”

    “现在什么时间,你竟然还有工夫睡觉?”

    “毋庸置疑,睡觉的时间。”

    时迁一看墙上的钟表,中午十二点整,还真是睡午觉的时间。

    何鸢重新倒下去:“如果你再叫醒我,我会让你瘫到第三天。”

    还知道威胁他了。

    时迁咬牙,头一回碰见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他稍加思考,跟着躺下。

    时迁一躺下,何鸢便睁开眼。

    前者笑嘻嘻的隔着棉被抱着她。

    时迁:“寸步不离啊,何处,你睡吧,我执行任务。”

    罢,大长腿也毫不客气的卷上何鸢的细腰。

    何鸢像个大型的抱枕,被时迁抱得动弹不得。

    她伸出手,两招之内将时迁掀翻在地。

    时迁自讨苦吃,滚到地上之后,哀嚎连天。

    前一圈是真的叫何鸢给抽到地上的,后两圈则是他自己滚的,为了显示自己受了重伤。

    时迁时候挨了自己老爹,叫唤的就很厉害。

    这会儿他也叫唤的更厉害,用上了自己毕生所学的撒娇能力。

    “我腿断了,断了,真断了——”

    奶音十足。

    何鸢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在地上滚。

    前两分钟还稳得住,后来见时迁滚的确实很辛苦,眼泪汪汪,看着怪可怜。

    后两分钟,稳不住了。

    她岁数加起来恐怕比时迁大了十几轮不止,看时迁就跟看个孩儿似的,关键是这孩儿现在正在地上撒泼耍赖,不要脸的坦荡荡。

    何鸢难免心软,道:“起来,我帮你接。”

    时迁睁开一只眼睛,睫毛挂着泪珠,泫然欲泣。

    他滚卖萌这招真是玩儿的炉火纯青,看着叫人心肝儿脾肺一起疼。

    年纪大一点儿的老妈子此刻若是看见他这张委屈巴巴的脸,估计早就心肝儿宝贝儿一阵乱叫,搂在怀里揉了几个来回。

    可惜何处长心如磐石,严肃的喊他起来,替他接骨。

    时迁腿能真的断吗,当然不能。

    他:“何处,要不然你就告诉我,那天的欢喜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养鬼是怎么回事,你从我这里挤出来的血是怎么回事?”

    时迁一改刚才那副奶猫儿的样子,盯着何鸢,眼睛一眨不眨。

    何鸢:“你知道这些事,对你没好处。”

    时迁:“我如果就想知道呢?”

    何鸢:“有些东西,一旦你知道,就无法抽身。”

    时迁:“我不抽身,你让我知道吧。”

    湿漉漉的狗眼睛眨了两下。

    何鸢盯着他。

    半晌。

    “不行。”

    时迁:……靠!

    软硬都不吃!

    他一下子,断了的腿自己好了,心态爆炸的从地板上站起来。

    何鸢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的微笑。

    显然,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她几十年都不曾有过,如今一笑,有些陌生。

    时迁坐在电脑前,开电脑,噼里啪啦的开始找起百度资料。

    那按键盘的架势,好似想要把键盘送进火葬场。

    时迁先是搜索了几个关键词:养鬼,道术。

    跳出来一大堆无用的,耸人听闻的鬼怪。

    他换了个搜索方式:养鬼,反噬,人血。

    这一下,终于跳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时迁看的目不转睛,通篇看下来,了解了一些皮毛。

    网络上零星的一点资料与何鸢告诉他的东西大同异。

    养鬼,通常是养鬼,泰国盛行的巫蛊之术。养鬼的基本条件:就是先找到适当的夭折童。放在花盆或者容器里面,每天用针管抽血喂养,养成鬼王之后,鬼便可改变宿主的财运和气运。

    这样一来,倒也解释的通为什么一个屠户出生,大字不识几个的中年男人,两年的时间靠直销能身价过十亿。

    时迁又搜了一些和养鬼相关的事情,鼠标上下滑动,从电脑的右下角跳出一则新闻推送:

    《无人归》节目组大岭山拍摄发生怪事,剧组工作人员接连发疯,一人离奇死亡。

    时迁做警察做出了职业病,一看到这些新闻消息,就忍不住点进去看。

    新闻配字配图,这个大岭山距离淮京市不远,五年前山上发生了泥石流,导致山上有一个村庄的人全都因天灾死亡。后来进山的驴友频发怪事,一传十,十传百,这山就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山。

    淮京有些恐怖综艺节目探险就经常在这个山上录制,收视率一度爆表。

    不少资本家看到了商机。

    像这个《无人归》节目组,听名字就是个恐怖片,估计是就是想借着大岭山的噱头,骗一点曝光率。

    再者,这大岭山的怪事谁知道是认为炒作出来的,还是真有这么回事情。

    先前一些灵异节目在这里录制,也没有出什么意外,逐渐的,众人的胆子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鬼片在这里拍摄,网络灵异直播在这里直播,大岭山的人气似乎回来了,摘去了荒山之名。

    时迁浏览了一遍新闻。

    摸着下巴看了会儿,突然面色一凛。

    他凑近电脑,把新闻上的图片截图下来放大了十倍,发现在这个剧组的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不是现在躺在床上睡觉的何处长是谁!

    时迁怕自己看错,抱着电脑仔仔细细研究一会儿,然后爬到床上盯着何鸢,半晌,他在高糊的照片中,勉强辨认出,照片里那个戴着帽子的工作人员,脸颊之上,双眼眼尾之下,一边一颗痣对称。

    何鸢左右眼下分别也有一颗痣。

    这照片里的女人绝对是她!

    时迁心中的好奇心越滚越大。

    他在何鸢床边一直坐到晚上,何鸢在固定的时间内醒来。

    一醒来,时迁不由分就拉着她到了电脑前。

    何鸢睡觉从来不进入深度睡眠,她与其是睡觉,不如是闭眼休息。

    周围发生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感知范围之内。

    她从睡眠状态到清醒不需要过度时间。

    几乎一瞬间眼神就清明了。

    时迁指着照片:“这个是不是你?”

    何鸢不话。

    时迁眉头倒竖,“何处,您是柯南吗?走哪儿死哪儿?”

    何鸢移开目光。

    时迁:“你去大岭山的剧组干什么,可别告诉我你还是什么演员,您这个人生过得真是丰富多彩,一人身兼数职啊,怎么,你观察人类生活吗?”

    何鸢:“这个剧组有问题,我去调查。”

    时迁:“有什么问题不能找人民警察结局……”

    何鸢转过头:“嗯。”

    她只了一个字,时迁却听懂了何鸢的话。

    她恰好也是个……人民警察,官位还比时迁大。

    时迁瞬间惊艳闭嘴。

    他岔开话题:“既然你醒了,我们继续中午的话题,张成辉的事情你算怎么解决?”

    “等他的头七,他回来,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他。”

    何鸢看着他,时迁背后发毛。

    “你在开玩笑?他人都死了,还怎么回来?”

    何鸢下床。

    时迁听到房间里响起了一阵音乐。

    像是来短信的提示音。

    却不是他的手机。

    何鸢动了动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板砖似的诺基亚,不知道哪个年代带过来的古董,边上都掉了漆,露出银色的边。

    时迁震惊,没想到这年头还能看到诺基亚。

    对方点开,查看了短信。

    何鸢不避嫌,时迁直接凑过脑袋去看。

    发信人:于国栋。

    短信是:何,今晚上有拍摄,人手不够,你赶紧来!

    时迁挑眉:“《无人归》节目组?”

    何鸢点头。

    时迁当即开口:“我要去!”

    何鸢:“不行。”

    时迁光速熟练地用手手脚脚猛地捆住她,像一个树袋熊。

    “那我不让你出去。”

    “时迁,你想挨吗。”

    时迁有些后怕,但是想去看一看究竟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求生欲。

    他眼睛一闭,抱得更紧:“那你死我吧,你死我了你好出门。”

    时迁装模作样的呜咽两声:“我答应了杨局要和你寸步不离,作为一个年度业绩爆表,工作上进的人民公仆,我不会违抗命令的。”

    何鸢往前走了两步,也不是走不动。

    但时迁这么挂着,走出门回头率能有百分之两百。

    何鸢伸出手,想要敲晕他。

    时迁心道:我操这个恶毒的女人真的对可爱无敌的本少爷下得去手!

    他喊道:“你警察人啊!我报警了信不信!”

    时迁抱着她,把她勒的身形一晃。

    “我抱紧了!我真的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