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百文官贪污, 比不上一个武将造反。
这基本上皇家的共识,大宋皇帝跟文臣联合起来,压制武将, 都怪唐代节度使拥兵自重,弄得天下大乱给大家留了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对文臣尚且如此,那么对太监就更纵然了。
本质家奴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
高铭膈应杨戬主要也是因为他搜刮钱财的手段实在太恶劣, 直接祸害普通百姓。
他在地方为了刮钱, 造成了许多百姓破产。
否则,他偷占皇帝的钱, 是他们主仆的事, 高铭也不会没事看他不顺眼。
不过一切都在今日尘埃落定了。
高铭回到皇城司点齐人手便奔赴杨戬家。
他在梁山的时候, 亲自帅兵出证,如今只是带几百人没有任何风险的去查抄一个太监的家,手到擒来。
到了杨戬府邸外, 叫人分成几对, 有跟随他进门的,有把守各个大门,确保万无一失。
“女眷单独安置一个院子,仆人安置一个院子, 有几个榜上有名的官家也不要放过, 都要挨个过筛子。”
其实挺奇怪的, 一个太监家居然有数量不菲的女眷, 而他一个花花太岁,家里却没什么女人。
这个奇怪的世界。
“高大人, 高大人——”杨戬从正屋内走出来,毕恭毕敬的作揖, 几乎要哭出来了,“求你了,你能不能请手下留情?”
这时的像杨戬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宠物犬,对着高铭摇尾乞怜。
高铭只是冷淡的道:“我只是按照官家的命令过来清点你这么多年贪墨的财物,官家没吩咐的,我也不会出格。”
官家怎么吩咐就怎么办。
杨戬站在高铭身边,看着皇城司的人员冲进各个屋内,将他辛辛苦苦一点点搬回家的财产,又都搬走了,除了流泪,却也无可奈何。
高铭冷眼看他,这也难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杨戬早就预料到有今天,将财产都转移出国,可他一个大宋的国民,还能跑去辽国或者金国去不成?
那两个地方的发展程度可跟东京差了不是一丁半点。
多少肉都得烂在大宋这口锅里。
杨戬看着抄家人员进进出出,知道彻底回天无力了,头一沉,栽倒在地。
“正好,押到开封府去。”高铭吩咐道。
这时,又有人报,梁公公来了。
高铭就见梁师成也带了些人手,不用也是官家吩咐的。
高铭猜测,应该是派梁师成来监督他,怕他在抄家过程中,中饱私囊。
高铭无所谓,赵佶派人来更好,免得以后被赵佶猜忌。
梁师成作为杨戬的同行,对杨戬的失败是没同情心的,“官家叫我来,没有扰高大人吧?”
“你来得正好,我刚才还觉得人手带少了,幸好你来了,否则我还得再叫人手。”高铭笑道。
梁师成道:“那咱们就屋里坐吧,等他们汇报。”
高铭和梁师成进屋坐着闲聊,等到该搜刮的都搜出来了,一箱箱金银珠宝玉器的都堆在院内,才叫人开始清点,挨个登记入册。
杨戬这些年还是没白折腾的,家里财富无数,当然,出了贪墨的,还有各地官员孝敬他的,但来不及花的,这下都成了赵官家的。
连梁师成都暗道,知道老杨有钱,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
高铭心道,估计赵佶看到这笔钱,应该有种从旧衣柜里发现一笔数额不菲的存折的感觉。
抄家进行了下午,把表面上的银两和古董字画给搜了出来。
当天晚上审讯杨戬的管家,挖地三尺掘埋在地下的银两。
第二天,则进行最后的筛选,将杨戬花园内的好石头好花木也都盘点了,择日搬移到艮岳中去。
像梳篦一样,彻底把杨戬从头捋到了脚。
赵佶看到呈报上来的清单,连最后一点犹豫和和怜悯也都没了,“原来真的没冤枉他!”
但心里也高兴,就像失物找回,有种获得意外之财的快乐,最重要的是,置办万博会馆有钱了。
梁师成暗示道:“杨戬关在开封府大牢内,听候您的发落。”
赵佶脸色一沉,最简单的是赏给杨戬一杯酒。
本朝,赐御酒有两种情况,第一,皇帝很喜欢你,赏赐御酒表达对臣子的关系,第二,皇帝很厌恶,赏赐一杯御酒,简单快捷的送臣子上西天,好处是留全尸,一般人还捞不到这待遇。
但最后,赵佶脑海里浮现每次看到他,都弯腰屈膝的老奴的模样,“罢了,就放归故里吧。”
梁师成道:“是。”
就凭杨戬那个沸腾的民怨,身无分文的他纵然被皇帝留一条性命,哪里又有栖身之所?!
恐怕最后命运,就是今年寒冬时候,在角落里多一具冻死的尸体。
——
高铭腰酸背疼的下了马车,一脸痛苦的往府内走,本想好好回房睡一觉,但却被他爹派人传话给叫到书房去了。
“爹,有什么话等我睡醒再不行吗?”高铭了个哈欠,“我昨天晚上一晚没睡,在杨家挖了一宿窖银。”
高俅瞪眼,“我要问你的就是这点,官家叫你查抄杨戬的家产,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你劝官家抄家杨戬,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高俅原本很高兴儿子在官家跟前得宠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反而担心起来,因为儿子竟然开始怂恿官家攻击其他人。
“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妖言惑主,进献谗言,坑害其他宠臣,对吗?”高铭反问。
高俅疑惑的道:“难道不是吗?”难道另有隐情?
谁知道下一句就听儿子道:“确实是这样的。”
你子话大喘气!高俅气道:“你爹我早晚被你气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第一他讨厌杨戬,第二他也是想测试一下鼓惑皇帝的方法,杨戬是最好对付的,所以先拿他开刀。
如果他连杨戬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朱勔乃至蔡京。
而且他也想测试一下,他对赵佶性格脾性的把握是否精准,他选择的方式对不对。
赵佶不是傻子,不是觉得你得是忠义之言,他就会听信的。
相反他很聪明,如果叫他本人参加科举,写一篇治国理政的文章,他可能写得比谁都漂亮。
圣人之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他能上一筐都不带重样的,比许多进士出身的臣子都厉害。
甚至所谓忠臣的逆耳忠言,在他听来毫无新鲜感,都写书本里了,朕比你们读书差吗?
你懂的,朕不懂吗?烦!
道理朕都懂,但朕就是不做,朕只想快乐的生活。
对付这样自私到极点的皇帝,只能顺着他的心思,迂回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事实证明高铭的对策是对的。
得先让皇帝觉得办某事他自己有利可图,这件事才能办成。
但高铭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出来,他爹也不行,“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讨好官家,他缺钱,我杨戬有钱,然后他就看中杨戬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肥膘了。官家不开口,谁动得了杨戬?”
高俅不喜欢斗争,只想太太平平做他的太尉,提醒儿子,“总之,你掌握分寸,可不要再兴党争!”
本朝虽然不会砍文臣的脑袋,但流放起来也不是不手软的,一派得势,另一派就跟下饺子似的滚出东京。
“就一太监,争什么争啊。”高铭安慰道:“您就别担心了。”
高俅也觉得儿子聪明,能在皇帝跟前站稳脚跟,许多话就不用他再提醒了,“嗯,爹相信你。但你下次要跟爹商量。”
他发现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有些事情儿子比他还有决策权。
“嗯,那我回去休息了。”高铭心里清楚,下次他还是不会跟他爹商量。
高铭眼角都是困出来的泪水,边走边揉,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花荣,甚至还知道他想为什么,率先道:“嗯,我是刚回来。”
花荣忍不住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这么有默契。”
高铭继续揉眼睛。
“怎么了?眼睛进风沙了?用不用我给你吹吹?”
高铭在脑海里想象了下,花荣捧着他的脸给他吹去眼中沙尘的情景,很微妙,于是赶紧道:“没有,我只是困了,不是眼睛进风沙了。”
花荣轻声叹气,好像在可惜。
高铭没接茬,往卧房的方向走,花荣就陪他一起走,顺便聊杨戬抄家的事。
东京城内这几天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个了,不知道这事的,都不好去茶楼喝茶。
“我听外面,是你对官家死谏,官家才下令关押杨戬,并帮他的家给抄了。”
高铭心想,花荣这是听了他故意叫时迁散播出去的通告。
不过,花荣都知道了,明效果不错。
“是么,没想到外面的人还会我好话。”高铭揣着明白装糊涂。
“外面其实早就不应该用老眼光看你,谁都会变的。”花荣道:“反正现在都杨戬是你扳倒的,对你称赞不已。”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什么时候都适应。
两人并肩走着。
这时高俅从书房出来,远远看到儿子和花荣的背影,满意的想,有品行好的朋友引导,品行的确好多了,以前专门垂涎别人的老婆,可自认识花荣,再没惹过这样的麻烦。
花荣将高铭送到他院子正屋门口,看到高铭进去了,才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他骑马出了太尉府门,朝街口去了。
忽然,他看到一辆朝这边驶来的马车,车窗帘子掀起,露出一个有几分面熟的面孔来。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双桃花眼正好奇的瞟来瞟去看周围的街景。
在哪里见过呢?猛地,花荣想起来了,这不是殷天赐么。
高铭叔叔的舅子。
当初他错把高铭关进大牢,花荣受老都管委托去劝高铭出来,当时作为罪魁祸首的殷天赐就在场,因此见过。
但显然,殷天赐不记得花荣了,见他瞧自己,还探头问道:“请问,太尉府在这条街上吗?”
花荣一指前方,“马上就是了。”
他就见殷天赐长舒一口气,“总算到了!”
他瞧着殷天赐的车队从自己身旁经过,朝太尉府行去,才骑上马走了。
这殷天赐来做什么?
高铭睡到下午才醒来,然后就发现家里多个人:殷天赐。
他叔叔高廉的舅子。
他亲自掌掴教育过的家伙。
当初高铭去高唐州见他叔叔的时候,他俩有点过节,被高铭教训过,于是今次见面,殷天赐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作揖,拜了再拜。
高铭品着茶,“你不是在济州读书么,怎么跑东京来了?”
“回衙内的话,我在济州读书有点起色,我姐夫就推荐我到国子监,叫我深造。我今天才到东京,不敢拖延,立刻登门拜访太尉和衙内。”殷天赐赔笑道:“我到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花荣,他太尉不在府中,但是衙内在,我就一直等您醒来,希望没有搅扰到衙内休息。”
原来殷天赐来东京读书了,那么今天来,就是来拜码头了。
殷天赐着,回头看两个仆人手里托着的锦匣,“这是我姐夫托我带来的,是给太尉和衙内的一点孝敬。”
高铭轻描淡写道:“叔叔真是的,都是一家人,带什么礼物啊。”给侍从使了个眼色,叫他们端到后面去了。
殷天赐开始了例行的寒暄,“自从上次分别,我就一直牵挂着衙内,尤其听到消息,衙内在青州遇害,我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高铭心想,你可得了吧,我又不是你爹,你替我掉什么眼泪,阻止他继续下去,“行了,你下去先休息一下,晚上等我爹回来,我给你引荐一下。”
殷天赐就是来拜码头求罩着的,听可以见太尉,十分高兴,“多谢衙内,多谢衙内。”
“不管你在高唐州是个什么德性,但到了东京,你给我老实点,要是你故意找别人的麻烦,别怪我不管你。”
殷天赐自被高铭收拾了,就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东京里藏龙卧虎,他哪敢造次,连忙道:“衙内吩咐得是,我一定老老实实的读书,绝对你给您惹麻烦。”
高铭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摆了摆,吩咐老都管道:“带他下去休息。”
虽然殷天赐只是高廉的舅子,但也算高家系的人,所以高俅听有这么个人,还是见了他,看在弟弟的份上,了几句好话,又留他吃饭,才叫他走了。
对初到东京的殷天赐来,榜上了高家这株大树,心里也有底气了。
他知道东京的厉害,不是他们的高唐州任他为所欲为,所以他知趣的夹起尾巴做人。
不过,他不欺负人,也不能叫别人欺负吧。
如今高家是整个东京最吃手可热的家族,不用殷天赐宣扬,他跟高家沾亲带故的消息就传遍了国子监。
果然没人敢欺负他,他的国子监生活顺风顺水。
但正因为太顺了,导致很是枯燥无聊,一枯燥就想琢磨点别的,比如寻找一个气味的同伴。
很快,还真叫他发现了一个,此人就坐在学堂最角落的位置,经常会抱着肩膀瞌睡。
从殷天赐的角度,正好看到他低头露出的好看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
自此之后,他总是下意识的看他。
有一天,这人也发现了,但不禁没生气,还朝他眨眼一笑,眼睛里很有内容。
这是有戏啊。
等休息了,殷天赐就和他上去搭话,通过交谈,殷天赐知道这人叫江颜,东京本地人。
聊得热络,江颜低声朝他笑道:“我看得出来,咱们是同道中人,咱们去僻静的地方吧,这里人多。”
殷天赐乐不得的点头,随着江颜逃学出了国子监,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
殷天赐乐不可支,“我目前住的地方,就离这里不远,咱们去我那儿吧。”
谁知道江颜一笑,“行啊,你赢了我,我就跟你去。”
殷天赐一愣,“啊?”
话音刚落,就见江颜朝他扑来,直接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揪住他的腰带,一用力,竟然把他给从地面上抓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猛地扔了出去。
殷天赐狠狠的落在地上,差点以为骨头被摔断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怒火中烧,“你有毛病吗?!”
谁知江颜笑嘻嘻的走过来,“生什么气,再陪我玩两招吧。”
殷天赐朝他摇手,“不玩了,不玩了。”
江颜的脚步没停下。
殷天赐感到自己被遮蔽在了江颜的影子中,看到对方脸上的阴暗的笑容,他惊叫:“你别过来啊——”
——
江颜神清气爽的快步走进后院。
正巧碰到管家出来,“诶呦,你可回来了,老爷从刚才起就找你,赶紧过去吧。”
江颜脸上不动声色的应了声,但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反感,刚才的喜悦都不见了。
他刚一在正房里露面,就听里间一个上岁数的声音道:“是不是我的颜儿回来了?”
江颜走上去,“老爷。”
朱冲一脸担心的道:“真是,接你的马车不见你的人,你逃学去哪里了?”
“就是随便逛逛。”
朱冲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江颜只好坐下。
朱冲敏锐的发现他拳头上有伤,心疼的捧起来吹了吹,“你是在哪儿磕的?”
“不心罢了。”
现在他的身份,一言以蔽之,东南王朱勔的父亲朱冲的男宠。
朱老子年轻的时候靠伺候老道士得到一副药方,自此发家,后来贿赂蔡京,让自己儿子朱勔获得了江南应奉局的好差事。
但有些东西是一辈子的事,朱冲娶妻生完孩子,就全心全意的经营自己的爱好了。
朱冲府里男宠无数,但目前最得他喜欢就是江颜。
要什么给什么,还帮他造了个假身份,送进国子监读书。
在大宋朝不读书不行,读书是升官发财的必要阶梯。
朱冲心疼的道:“你心着点啊,等你从国子监出来,我在我儿那里给你找个营生做,你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江颜只是嗯了声。
他今天狠揍的那人叫殷天赐,是高俅弟弟的舅子,算是高家一系的。
高衙内不是很厉害,很不好惹么,还不赶紧来找朱家麻烦。
——
这一日休沐,花荣买了目前茶楼中最受的戏剧的票请高铭看。
高铭去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最火的?
难道……
等到坐下,戏目一开始,高铭内心就忍不住喊了一声:果然是自己提供提纲叫萧让执笔写的这个。
因为杨戬覆灭,这剧竟然乘着这股东风大火了一把。
高铭如坐针毡,没看完就借口饿了跟花荣离开了。
一出门就买了吃,两人一边吃一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看到有意思的铺子就进去转转。
突然,花荣诶了一声,指着前方道:“那个人是不是殷天赐?”
高铭顺着他的指引一瞧,就见前面一个医馆前,一个酷似殷天赐的人由厮搀扶着,踉跄着正要钻进一辆马车。
为什么酷似呢?因为这人鼻青脸肿,跟原来的模样有点差距了。
“是他吗?”
花荣下了结论,“是他,没错。”
高铭盯着殷天赐,突然一拍手,“有了!”
“什么有了?!”
“新扇面的主题!”高铭道:“熊猫。”
花荣不知道什么是熊猫,但高铭总是有奇奇怪怪的称呼,他也没多想,“他被人了?”
高铭耸肩,“看来是了。”
不知道哪个热心的东京市民,叫殷天赐学做人。
这时殷天赐也注意到了高铭,愣了愣,良久突然委屈的干嚎道:“衙内,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高铭直言道:“你请客,我们就听你诉苦。”
一刻钟后,酒楼雅间内。
高铭看着被人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殷天赐,“不是告诉你别为非作歹么?!”
“冤枉啊——这根本不赖我——”殷天赐嘴唇一道口子,话幅度大了,疼得直吸冷气。
他慢慢的将发生的事情了。
高铭一脸淡定的听完,“哦。”
殷天赐绝望了,他觉得衙内就是来蹭吃喝的,根本没想帮忙,不由得从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中流出了泪光。
他吸了吸鼻水,“我可怎么办啊?江颜连续几天都以玩闹的语气我。”
衙内不帮他,他在东京又没势力,连个肯为他出头的朋友都没有,擎等着挨。
花荣道:“他几个人?”
“一个就要我命了,还几个?!”
“就一个的话,你回去便是了。疼他,他下次就不敢了。”
高铭不是很关心殷天赐的死活,随口道:“你也别把自己得那么无辜,你当初怎么戏我的?我就是没武功,否则也得你满地找牙。”
当然,他也没吃亏,后来都找回来了。
花荣一愣,惊讶的看高铭,然后凶狠的看殷天赐。
他明白当初为什么高铭要大闹高唐州了。
他凝眉看殷天赐,“你是断袖?”
殷天赐不是很喜欢花荣的语气,“是又如何,跟你没关系吧。”然后对高铭苦着脸解释,“那都是误会,真的。况且我现在改了,这次,我真没有强迫他,本来以为你情我愿,谁知道他突然就来我!”
见高铭根本不想搭理他,正绝望,却听花荣道:“不如我来教你,你学几招,回去。”
殷天赐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对花荣态度又变了,“真的?你真是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师父。”
“真的。”花荣承诺道:“我会一直教你,直到你赢为止。”
殷天赐高兴的忙道:“太好了,我记得你是武进士,我一定跟你好好学,江颜的个头体重跟我差不多,我就不信不过他。你可别教到一半嫌麻烦不教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教会你!”花荣包票,“我肯定比你有毅力,一旦教起来,就得看着你出徒,你想半途而废都不行。”
高铭拽了下花荣的衣袖,“得了,你别公报私仇。”
借着搏击教学,让殷天赐吃苦头。
花荣装糊涂,低声笑问道,“什么私仇?”
高铭眯眼瞥他,心道,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