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事三
晚上下班回来的岳邵、孙敬池和萧肖一进门就看到皇帝一家竟然在。地毯上依然是五个家伙在玩。馒头的母亲抱着他教他识别颜色。四个捣乱的家伙把玩具扔来扔去的。燕飞把今天的事情解释了一边,嘴里对皇帝一家着恭喜的话,三人心里都着九九——不错不错,这下他们可以带飞去度二人蜜月了。
在东湖吃了晚饭,不到8点,皇帝一家就要回去了。五个家伙今天累了,要睡觉了。李妻抱着儿子不想撒手,燕飞拉住父亲不让父亲去送,他和父亲就留在客厅。馒头在母亲的怀里口齿不清地话,李妻一直抱着儿子往外走。皇帝不会觉得燕飞不懂礼貌,他也有意看看馒头能不能让他们抱走。
一直走到大门外要上车了,馒头的叽叽喳喳陡然停下,看向别墅大宅。李妻站着不动了,馒头闷闷地咕哝:“爸爸丫丫……”
“馒头,跟爸爸妈妈回家好不好?”
“爸爸,丫丫……不粥。”
皇帝开口:“馒头,我们先回家,明天再来看燕飞爸爸好不好?”
“唔……”馒头不想走。
李寻出声:“爸,要不还是让馒头留在这边吧,等再过几天他熟悉了再抱回家。”
见馒头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皇帝叹道:“好吧,先留在这里吧。”
李寻抱过馒头,送去给燕飞。馒头一看要回去了,还挥挥手:“拜拜~”弄得一家人是哭笑不得。馒头还是给送回来了,燕飞觉得李寻夫妻怪可怜的。玩了一天,中午也没睡,五个孩子除了馒头外都已经呼呼大睡中了。燕三牛和田晚香给馒头洗漱了,哄馒头去睡,馒头睡着的时候是贴在燕三牛的怀里的,燕三牛顿时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孙子。
把馒头睡着的照片发给李妻,累了一天的燕飞也上楼了。馒头不是非他不可他也放松了不少,省得那三个家伙跟他胡搅蛮缠。一回到卧室,三人没在,想着他们可能在加班,燕飞去洗澡准备睡觉。刚躺下没一会儿,卧室的门开了,进来三个人,一看他们的表情,燕飞就马上制止:“差不多就行了啊,昨晚还不累啊,我累了。”
“飞……”孙敬池的笑很淫荡,“后天跟我出差去吧。”
“我下个月要去泰国。”这是萧肖。
“我们好久没约会了。”这是岳邵。
“我刚跟你约会回来!”燕飞怒斥。
¨那你后天跟我出差去。”孙敬池已经开始畅想了。燕飞推开三人盖好毯子:“我要睡觉了!”
“飞……”
“滚开!”
燕飞突然觉得如果馒头只粘他也是挺好的。馒头再粘人也没这三个长不大的家伙粘人!
※
在孙敬池的记忆里,父母更多的是一个表示与他关系的名词。父母的婚姻是典型的政治联姻,生下他也更多了是为了家
族的政治延续。家里经常只有他一个人,如果硬要加上别人的话,就是负责照顾他的保姆和警卫员。父母永远是那么的忙。哪怕他们两个人在家,家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父母两人很少,或者是几乎没有像别的正常家庭的父母那样和孩子聊聊天
谈心,或者只是单纯的他们夫妻二人聊一聊都很少。就算有聊天,也是工作工作工作。在孙敬池上学五年级的时候,他懂得了父母结婚的真正原因,然后他恍然大悟,怪不得父母之间如此的相敬如冰。很早就不对正常的家庭关系抱有希望的他也就更放得下了。
如果换在别人的身上,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那要么以放荡不羁来掩饰内心的孤独;要么就是玩自闭玩阴沉来对父母表达极度的不满。不过孙敬池这两种状态都没有。虽然他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是有着阴暗面的,但那也是人心本恶天生所带来的阴暗,而不是因为不正常的家庭关系造成的。不是他天生自强,而是他根本没有那个机会给他不羁或自闭。上幼儿园前,他天天忙着在院子里瞎玩;上了幼儿园,他天天忙着在幼儿园里捣乱;上了学,他天天盼着早点放学回家去玩。总之,孙敬池在22岁之前都是忙着玩。
在孙敬池懂事时起,他的身边就有三个人。两个和他同龄但月份不同的玩伴,一个喜欢带着他们四处玩的大哥哥。上幼儿园前,他天天在院子里玩官兵抓强盗的游戏,最喜欢的就是大哥哥放学回来的时候跟他们一起玩。上了幼儿园,他就跟那两个玩伴一起玩游戏或者捉弄捉弄朋友和老师。等从幼儿园回来,大哥哥也放学了,带着他们继续官兵抓强盗或者老鹰抓鸡或者听大哥哥讲故事。基本上回到家也是困得睁不开眼上床就睡觉了。
父母没时间陪他玩无所谓,他有大哥哥和两个哥们;父母没时间给他讲故事无所谓,大哥哥会给他讲西游记;父母没时间带他出去玩也无所谓,大哥哥会偷偷带他们出去玩。尤其在他们长大后,大哥哥会让司机载他们到游乐园到游戏厅,反正有大哥哥照顾他,父母忙不过来都无所谓。
而自从和那三个人拜了把子,正式认了兄弟,孙敬池更不会觉得父母没时间理他有多郁闷了。没时间理他才好,多自由。反正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去二哥和四弟家蹭吃蹭喝蹭睡。不过他不喜欢去大哥家,他不喜欢大哥的父母,他也看得出大哥在家里不开心,所以总是和另外两位兄弟一起想办法把大哥从那个压抑的家中拐出来玩。每次他们把大哥拐出来的时候,大哥都笑得很开心,他就开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哥哥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变得很重很重,重得超过了父母。他敢肯定地,如果没有这位大哥,如果不是这位大哥把他们哥仨聚在一起,他肯定会玩不羁或者玩自闭。
每每回想起来,孙敬池就觉得他是幸运的。幸运地遇到了那个让他没有机会不羁或自闭的人。只要那个人在,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着那人跑。看到那个人和别人(除了他们仨之外的人)在一起,或者和别人出去玩,他就特别生气,控制不住的生气。不过他不会表露出来,他会用自己最善良的笑容化解对方的警惕,然后找准机会一击毙命,绝不让对方有翻身的机会。
不过还好,他这么做的机会并不多,那个人也同样很关心他们这三个弟弟。特别是“被父母冷落”的他和天生面瘫的老四。这也是为什么他和老四喜欢用他们可怜的地方来向那人要安慰,虽然经常会因此被二哥踹。来也奇怪,他们四个人好像天生就应该做兄弟。不然大院里那么多孩子,为何偏偏是他们四个人走到了一起?不,这么也不准确。他对二哥和老四是纯纯粹粹的兄弟情,对大哥,却有那么一点不同。可他太笨了,直到那人“永远”地离开他,他才意识到那一点不同是什么。
孙敬池自认自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却没想到在感情上栽了一个大跟头,竟然迟钝到如此的地步。失去了,才明白了。一点补救的可能都没有。孙敬池尝到了什么叫行尸走肉的滋味。如果不是要为那个人报仇,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陪在他身边的人不在了。二十多年扎根在他心里的人不在了。他不止一次疯狂地想追到黄泉路上。可是他还不能过去,不把那些逼死那人的混蛋整死,他还不能过去,也没脸过去。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从回忆中走出,孙敬池把一张刚剪好的照片塞进钱包的照片夹层中。夹层中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孙敬池放了六年的,钟枫的单人照。另一张就是他刚刚放进去的,燕飞和两个宝宝的合照。钟枫出事前,孙敬池的钱包里放的是他们四兄弟的合影。钟枫出事后,孙敬池就换成了钟枫的独照,现在又多了一人和两个宝贝。尽管钟枫现在变了模样,看在孙敬池眼里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人,那个他一直爱着,爱了很多年的人。
明天就要“出差”了,孙敬池有些无心于工作。他从刚刚洗出的一摞照片里继续挑选摆在办公室里的照片。现在办公室
里最多的就是燕飞和孩子的照片。两个宝宝长得快,等到一岁的时候模样又会有变化,所以照片得经常换。
工作不进去,孙敬池索性不勉强了。收拾了照片和文件资料,他关了电脑,提着手提电脑和公文包出了办公室。告诉秘书自己要先回家,孙敬池离开了公司。岳邵和萧肖今天都不在公司,孙敬池也不用去告诉他们他早退了。其实作为老板也不存在什么迟到早退不是么。
明阳和沐阳开始长牙了,两个家伙现在特别喜欢咬东西,最爱咬人。只要抓住谁的手就要咬,弄你一手的口水顺带四
颗牙印。不过一想到家里的几个宝贝,孙敬池就一脸的满足微笑。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孩子。果然对男人来孩
子永远是自家的好吗?也许吧。路上路过稻花香,孙敬池买了些燕飞爱吃的点心。燕飞虽然每天都在家,可是照顾孩子比他们上班要辛苦多了,尤其现在又多了一个。
回到家,有四个家伙坐在地毯上玩,一个家伙捧着奶瓶坐在燕三牛的怀里喝牛奶。看到他回来,四个家伙先叫:“啊啊……”
孙敬池把点心盒子放在茶几上,蹲下在四个孩子的脸上亲了亲,燕三牛:“今天回来的早啊。”
今天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飞呢?”孙敬池问,燕飞没在客厅。”
燕三牛回道:“大娃画画去了,岳凌跟朋友约了出去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好。”孙敬池站起来,“我上楼。”
“去吧,孩子们没啥事,我跟你姨看得过来。”
又摸摸四个孩子的脸,孙敬池上楼了。来到燕飞从一楼搬到二楼的画室,孙敬池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入。正在画油画的人回头,惊讶:“咦?今天回来的早嘛。”
孙敬池关了门走过去,:“公司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燕飞看看时间,:“那你去楼下帮我等着吧,雅兰一会儿要过来了,只有我爸妈在楼下不合适。你去等着,我正好画画。”
孙敬池从后搂住燕飞,不怎么高兴地:“你叫她馒头他妈’就行了,喊什么‘雅兰’。她把孩子丢咱们家已经够麻烦咱们了,还要咱们天天恭迎她大驾啊。”
燕飞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画笔,在孙敬池的怀里转了个圈,无语地:“这种醋你都能吃,我真服了。我以前没跟你门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能吃醋。现在我跟你们婚也结了,孩子都生了,你们尽吃些无聊的醋。是不是闲得没事做?”
“陪孩子玩去。”
孙敬池一点都不准备反省地:“谁我以前不能吃醋了。我以前就不喜欢你跟我们哥仨以外的人有太多的接触。那以前不是我还没名分么,就算不高兴也只能忍着。而且以前我也没意识到我对你的占有欲是爱情,名不正言不顺当然不好发作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我老婆,吃醋是我的权利。”
“我是你什么?”
“我是你老婆,那我更有吃醋的权利了。”
收回掐在孙敬池腰上的手,燕飞突然好奇了:“那你怎么不吃老黑和秦宁的醋?”
孙敬池很过分地:“我觉得他们俩对我没威胁,所以放心。黑哥那么黑,你肯定看不上;秦宁没你高,你肯定也看不上;以前我没想得这么明白,现在想想应该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对我没威胁,所以我才没吃他们的醋。像许谷川那样的,威胁性太大,我的第六感就预警了,所以我以前特不喜欢他,尤其不喜欢你跟他单独出去。”
“那你的第六感有没有告诉你你会有儿子?”什么歪理。
孙敬池很正经地:“当然有!就是因为第六感告诉我了我才能及时发现你怀孕了。不然等你肚子大起来我还只会傻傻地以为你是胖了。”
“那你的第六感有告诉你我彩票会中一个亿吗?我要买彩票。”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没有彩票中奖的命,不过有老公可以给你挣一亿的命。嘶——”孙敬池为“老公”二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腰肯定青了一块。
有人敲门,孙敬池放开燕飞。
“大娃啊,馒头他娘来啦。”
“啊,我马上出去。”
孙敬池低头在燕飞的嘴上啃了一口,:“我下去吧,你画画。”
“不许再乱吃醋。”燕飞警告。
孙敬池假装没听到,把人转过去面对画板:“我下去了。”然后就走了。燕飞回身,咬牙:“醋那么好喝以后你就光喝醋好了。”画室的门关上了,某醋男走了。
燕飞拿起画笔,更加无语:“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容易红杏出墙的人?呸呸呸,我草,红杏出墙都出来了。”燕飞甩甩脑袋,天天听他们“生孩子”“老婆”“老公”的,早晚有一天他得人格分裂不可。
客厅里,李妻陈雅兰带着儿子唱儿歌,不过她并没有只关心自己的孩子,也会帮着照顾另外的四个家伙。馒头跟着妈妈手舞足蹈的,好不开心。孙敬池走进客厅,陈雅兰停下,馒头很乖地喊:“嘟嘟(叔叔)。”
“馒头今天睡午觉了吗?”孙敬池走到儿子跟前抱起长子。
馒头点点头:“组啦。哈丫丫一起组的。”睡啦,和爷爷(燕三牛)一起睡的。馒头自从开口话后就越来越顺了,只不过发音还是火星人的语言。没办法,孩子开始话后要很多年才会慢慢清楚,更何况他才刚刚开始话。馒头就住在家里,孙敬池“耳濡目染”地也勉强能听懂。
陈雅兰看了几眼孙敬池,问:“燕飞是在画室吗?我有点事,想找他。”
孙敬池在心里蹙眉,面上保持微笑地:“他在画画,我带你去找他。”
“麻烦了。”
陈雅兰亲了亲儿子,起身跟孙敬池走。馒头没跟过去的意思,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点心走到燕三牛跟前递过去。
“丫丫%¥#@……”这个,馒头的语言太外星了,实在是翻译不出来。
不过燕三牛很厉害,他听懂了。馒头要吃点心,要爷爷给他撕开包装。燕三牛一脸疼爱地撕开包装,拿出点心,馒头伸手接。燕三牛没给他:“爷爷喂你。”
馒头张嘴,要爷爷喂。田唤香在一旁看着也是一脸的疼爱笑容。她和燕三牛现在的生活要多充实有多充实。家里的几个宝贝是两人的心头肉,看着才会安心,看不到就会觉得心没着落。所以两人每天早上睡起来早饭都不吃就要过来。
对于陈雅兰的到来燕飞还是有点吃惊的。孙敬池把陈雅兰带进来后很有深意地瞧了燕飞一眼,燕飞差点忍不住翻白眼,不过有外人在,他得给足孙敬池面子。孙敬池很绅士地关门离开了,不过却是躲在门外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在孙敬池出去后,陈雅兰:“燕飞,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可能有些唐突,还请你见谅。”
“别这么客气,你。”
陈雅兰的眼眶突然有点泛红,:“馒头会喊妈妈了,他见到我时也特别的高兴,我很想把他接回家里、接到我身边。
燕飞不吭声,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解决。陈雅兰道:“我知道馒头现在离不开你和燕叔。我想,能不能让燕叔晚上送馒头回我家,等馒头睡了再走。第二天早上我会把馒头送过来。那样就会感觉是送他到幼儿园,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燕飞能理解陈雅兰,他毕竟也是当了“爸爸”的人嘛。燕飞没多做考虑,:“这没问题。我爸妈他们晚上都要回家住,就让他们早一点走,先送馒头回家。”
陈雅兰马上感激地:“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遇到你们,馒头可能就毁在我们夫妻手里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千万别这么客气。馒头那么可爱,又乖,作为大人当然要努力为孩子创造最好的成长坏境。以后馒头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出力的,你只管开口就是。”罢,燕飞开玩笑,“馒头以后可是我儿媳妇呢,我当然要疼他了。”
陈雅兰笑了:“馒头已经认你当爸爸了,不是你家的都不行了。
“哈哈,那最好不过。”
门外,孙敬池轻声离开。
等到燕飞和陈雅兰一起出现在客厅里时,孙敬池正给孩子喂鱼泥吃。馒头自己跑来跑去的玩,燕三牛和田晚香也在喂孩子吃鱼泥。四个孩子一边吃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看到妈妈,馒头跑过来抱住妈妈,陈雅兰抱起丿儿子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过幼儿丿启蒙的书籍教儿子话。馒头话太晚,现在要尽量让他多话,不然他的语言能力会有欠缺。
燕飞在父母喂孩子吃完鱼泥后开口:“爸妈,你们来一下,我有件事跟你们。”燕三牛和田晚香放下碗站了起来,燕飞往婴儿房走,两人跟过去。
进了婴儿房,燕飞把陈雅兰跟他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燕三牛和田晚香一听有点为难。田晚香:“送馒头回去哄他
睡觉没啥,可那样娘担心就没法哄墨墨他们睡了。”
燕三牛也是这意思:“每天晚上四个娃都是我跟你娘哄睡的,这要不哄了,爹怕娃不习惯。要不在这边哄睡了馒头爹给他们抱回去。”
燕飞想了想:“要不妈你就不过去,你哄睡了四个孩子就直接回家。爸那边他们会派车来接送的。我估计等馒头再大一点就好了。”
燕三牛和田唤香想想这样也行,燕三牛:“那我晚上送馒头回他家。”
“那就辛苦爸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帮上忙爹也挺高兴的。”要不是放不下孙子,他就让妻子跟他一起去了。
跟父母好了,燕飞便告诉陈雅兰他们商量的结果。陈雅兰一个劲地感谢燕三牛,她也知道自己给人家添麻烦了。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无法忍受孩子天天在别人家,哪怕孩子只有晚上回来,那对她来也是安慰了,就当孩子是上幼儿园了。
留在这边吃了晚饭,陈雅兰收拾了一些馒头的东西准备带回家。吃饱的馒头站在儿童椅旁要帮爷爷的忙,他也要喂弟弟吃饭。更好玩的是,他喂翰邈吃米糊,喂了两口竟然凑过去亲了翰邈的脸一下。翰邈还不懂这是干什么,亲了弟弟的馒头却高兴地哈哈笑。大人们也笑开了。得到“鼓舞”的馒头走到翰墨的跟前“吧唧”亲一口,接着走到沐阳的跟前,也是一口。就连明阳都没有放过。
“馒头,你想四个弟弟都要啊,没问题。”岳邵起哄。
燕飞瞪他:“别教坏孩子。”走过去弯身搂住馒头,擦擦他脸上蹭到的米糊,燕飞问:“馒头喜欢弟弟?”
“喜花(喜欢)。
“馒头,叔叔支持你把弟弟都收了。”孙敬池也跟着起哄。
燕飞抱起馒头离开餐厅:“不要听叔叔们的话,馒头要选一个最喜欢的弟弟。”
“爸爸。”
“哈,馒头最喜欢爸爸?”
“爸爸、妈妈。”
跟过去的陈雅兰听到孩子最喜欢自己,眼泪又差点没忍住。
喂完孙子吃饭,燕三牛又和妻子一起给孙子洗了澡,然后准备送馒头回家。家里虽然有奶妈和保姆可以照顾孩子,但燕三牛和田晚香就是不放心。也因此,四个孩子除了跟燕飞以外,跟这两位爷爷奶奶最亲。
馒头要回家了,燕飞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出于礼貌也一起去送。燕飞跟馒头再见,被燕三牛抱在怀里的馒头很高兴地跟大家抛飞吻,跟大家拜拜。车开了,馒头窝在燕爷爷的怀里好奇地往窗外看,看到(燕)爸爸还在,他又是两个飞吻送出:“拜拜~”
看到儿子不闹也不哭,陈雅兰的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把儿子抱过来,陈雅兰:“宝贝,我们让爷爷去家里好不好?”
“丫丫不粥。”馒头点了两下脑袋。
燕三牛疼爱地握住馒头的手,笑。陈雅兰道:“燕叔,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可千万别这么。”有人跟燕三牛客气他就紧张,他马上就紧张了。
陈雅兰笑道:“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明早如果馒头闹,还要麻烦您过来接他。”
“好好,馒头怕了你就喊我。”
陈延揽亲亲儿子:“馒头,‘谢谢爷爷’。”
馒头不懂为什么要谢谢爷爷,他噘起嘴要亲爷爷,这可把燕三牛给幸福坏了。见爷爷迟迟不过来,馒头噘着嘴喊:“丫丫七七(亲亲)。”
燕三牛凑了过去,孩子带着奶香的吻亲在了脸上。燕三牛幸福地笑着,可眼泪却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急忙抹去。陈雅兰“燕叔,馒头以后就是你的另一个孙子。馒头喜欢您,我们一家人也喜欢您。”
“我也,也喜欢,喜欢馒头。”燕三牛感动地不知道什么好。
“丫丫铺夫(不哭)。”馒头不笑了,因为爷爷哭了。燕三牛情不自禁地把馒头抱了过来,又擦擦眼睛,笑着:“爷爷不是哭,爷爷高兴着咧。”
把馒头放在一条腿上,燕三牛晃呀晃,馒头跟着晃脑袋,嘴里咿咿呀呀地唱跟妈妈学会的儿歌。陈雅兰也是眼含泪水,她的儿子是正常的,而且又乖又可爱还很聪明。作为母亲,她晚上再也不会失眠了。
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热闹。一路热闹地进入帝都保安最严密的某处建筑群中,汽车在一处安静地大院子前停下。馒头的家到了。陈雅兰先下车,燕三牛抱着馒头下车。燕三牛是驼背,抱孩子不方便,陈雅兰把馒头抱了过来。不过馒头不让妈妈抱,陈雅兰以为儿子还是不能回家,眼里又浮现黯然。把挣扎的儿子放下来,下一刻,陈雅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馒头叫着往里跑:“丫丫娜娜(爷爷奶奶)——”馒头是急着要回家呢。
陈雅兰和燕三牛赶忙跟了过去,怕馒头摔倒。主宅的大门从里开,是保姆。一看到来人,她惊讶地喊:“馒头!”
“丫丫娜娜——“馒头迈进屋里,清脆的童音响彻。
正在客厅里聊天的三个人惊讶地站了起来,一人惊呼:“馒头?!”
“爸爸——”
馒头朝对方跑过去,伸手要抱。李寻快步上前抱起儿子,看向跟着进来的妻子和燕三牛:“馒头怎么肯回来了?”
见到了皇帝,燕三牛拘谨的不得了,站在那里不敢话。陈雅兰握住燕三牛的胳膊,:“我请燕叔帮忙送馒头回来,馒头一路上不哭不闹。燕叔答应我以后每天送馒头回来,哄睡了馒头他再回去。早上我再把馒头送去东湖那边。要不是燕叔陪着回来,我还带不回馒头呢。”
皇帝站起来走到燕三牛面前,握住他的手:“三牛啊,辛苦你啦,真是过意不去。”
被皇帝握手了,被皇帝握手了!燕三牛彻底呆住了,不知怎么回应。皇帝知道燕三牛是一个很老实又有点内向的人,他拉着燕三牛的手来到沙发前,把人按坐下,拍拍对方:“三牛,来我这里你就当是回自己的家,别拘束。馒头回来的时候真的没有闹吗?”
燕三牛咽咽嗓子,勉强回神:“没,没有,乖,他乖着咧。”
皇帝放心地笑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
“不不,不辛苦不辛苦。”燕三牛的手在发抖。
保姆送来了热水,皇帝亲自接过水杯放到燕牛的手里,:“喝点水吧。”
“啊啊……”燕三牛喝水。
“丫丫,里卡(你看)。”馒头举起手里的红色木头猪给亲爷爷看,皇帝听不懂,不过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话:“很可爱的猪,谁给你的?”
“丫丫克(给)的。”馒头指指燕爷爷。
陈雅兰抱过馒头,:“妈妈给你洗澡,洗了澡香香地再跟爷爷玩。”
“鸭只。”
“好,鸭子,妈妈给你放鸭子。”
陈雅兰把儿子抱走了。皇帝回头跟燕三牛话:“三牛啊,你一会儿……正要问燕三牛一会儿是回东湖还是回基地,浴室那边就传来了馒头的哭声。燕三牛瞬间放下杯子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浴室里传出了馒头的哭声:“丫丫丫丫——”
燕三牛疾步走到浴室,浴室的门开了,只穿了裤衩的馒头扑到了燕三牛的身上。抱住燕爷爷了,馒头的哭声了。燕三牛抱起馒头,对陈雅兰:“我给他洗吧。”
陈雅兰上来摸摸儿子的脸,:“那就麻烦燕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
告诉燕三牛哪些是给馒头洗澡用的,还有馒头的睡衣放在哪里,陈雅兰关了浴室的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儿子没哭了,她才离开。
“雅兰,你别急,馒头不是不要妈妈,只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看到儿媳妇过来,皇帝出声劝道。
陈雅兰表情轻松地:“我知道。馒头今天还他最喜欢的是爸爸妈妈呢。”
“真的?”李寻、皇帝和皇帝的妻子都惊讶地问。
陈雅兰点点头,坐下:“我觉得馒头只要能确认燕飞或者燕叔在身边,他就很正常,也不会特别的粘人。如果我和燕叔同时在,馒头反而比较粘我。我想,也许馒头真的是需要一个和他一样的人给他安全感。笑笑,陈雅兰道:“爸,妈,你们别担心。馒头多几个人疼也好啊。”
皇帝点点头:“你能想开最好。三牛是个老实人,你们夫妻也好,我和你妈妈也好,都不能觉得孩子被人抢走了,这样的想法也是不对的。是我们需要人家帮我们照顾馒头,而不是人家来跟我们抢馒头。如果你萧叔叔不告诉我们燕飞的情况,那馒头就真要糟糕了。”
李寻插话:“爸,我和雅兰都明白的,您放心就是。燕叔是个老实的人,如果是别人,哪怕愿意给我们带馒头,目的也不会那么单纯。”
“你们能这样想就最好。”皇帝站起来:“我去看看馒头。寻,一会儿你燕叔回去的时候你亲自去送。”
“我会的。”
皇帝走到浴室门口,开门进去了。正在给馒头洗澡的燕三牛扭头,又紧张了。皇帝笑着安抚:“我也来给馒头洗澡。”
“丫丫,娘(两)鸡(只)鸭只。”馒头的手里各有一只黄鸭子。
皇帝拖过一张凳子坐在浴盆边,:“两只鸭子,你能不能送给爷爷呢?”
馒头想了想,大方地伸手,一只送给燕爷爷,一只送给亲爷爷。皇帝高兴地呵呵笑,燕三牛被皇帝的亲和影响,也笑了。
两位爷爷给馒头洗了澡,馒头了两个哈欠,困了。陈雅兰再次抱过儿子,带他去睡觉。这回她没敢让燕三牛离开儿子的视线。几个人一起去了卧室。陈雅兰把儿子放在床上唱着儿歌轻拍。燕爷爷就在身边,馒头又了两个哈欠,翻身钻进燕爷爷的怀里,在妈妈的儿歌和轻拍中,馒头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