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回到家得知父亲在跟馒头讲电话，他就没有去扰。洗漱之后，一直犯恶心的他也早早上床休息了。岳邵、孙敬池和萧肖还不睏，在燕飞睡下后三人去书房里处理公务，到了12点，三人也去休息了。燕三牛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和馒头聊了一个多时，他的心情也基本上平静了。

    洗漱过后，燕三牛越想越内疚。今晚没有去送馒头；想到皇帝可能还等着他下棋，他就更内疚了，心想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身上没什么力气，脑袋也有点晕，燕三牛瞒着妻子喝了一颗感冒药，想着可能下午在院子里又哭又吹风的感冒了。上了床没多会，他就意识模糊了。

    田晚香半夜被某种“哼哼”声吵醒了。醒来一听，是丈夫在哼哼，好像很不舒服，她急忙开台灯。这一看当即把她吓出了一声冷汗。燕三牛出了一脑门的汗，很不舒服地在呻吟。田唤香一摸丈夫的额头，脸唰得就白了。丈夫的头很烫。

    慌慌张张地下了床套上衣服，田晚香脚步不稳地出了房间。藉着过道里的地灯，田唤香一瘸一拐地迅速下楼。来到儿子的房门口，她敲门。儿子怀孕了，本不该来吵醒儿子，可田晚香没办法了，只能来找儿子。

    萧肖第一个醒了，瞌睡地听了一会儿，果然是有人敲门，他立刻清醒。下床套上睡裤，他跑到门边开门。门一开，田晚香就哆哆嗦嗦地：“你叔他发烧了。”

    萧肖的眼里闪过冷光，立刻：“您别急，我马上送他去医院。”

    两人话的功夫岳邵和孙敬池也醒了。两人也迅速下床。萧肖返回来套上睡衣，看一眼没有被吵醒的燕飞他二话不地就往外跑。岳邵和孙敬池也赶紧上楼。床上，燕三牛看上去很难受，嘴里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萧肖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滚烫。然后他扶起燕三牛把他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三哥，你留下来，我和二哥去医院。”

    燕飞怀孕了，家里又有老人孩子，三人不能都不在家。岳邵也不罗嗦，下楼去穿衣服，孙敬池快速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毛毯盖在燕三牛的身上。萧肖背着燕三牛快速下楼。孙敬池让田唤香到他们房间里去。岳邵去开车，孙敬池在后面扶着燕三牛和萧肖一起把人弄到车上。岳邵把萧肖的外衣丢给他，孙敬池关上车门：“我立刻联系仲平。”

    “你看好家。”叮嘱了一句，岳邵发动汽车。

    孙敬池看着汽车离开这才返回。回到卧室，坐在卧室沙发上的田晚香马上站了起来忧心忡忡。孙敬池安抚道：“燕姨，你去床上睡，燕叔不会有事的，我已经给仲平了电话，燕叔应该是感冒了。明早我带你去医院看他。”

    田晩香擦了擦眼睛，伤心地：“他心里还是在难受，我知道的，他还是在难受。”

    孙敬池走过去搂住田晚香的肩膀把她带到床边，：“燕姨，你守着飞，我等消息。”

    “我，我回楼上。”

    “没事，你就在这儿睡吧，我也睡不着了，我去客厅等消息。飞要是有什么事，你客厅电话。”

    孙敬池按着田晚香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田晚香点了点头，不再拒绝。孙敬池出去了，田晚香慢幔挪上床，其实她也睡不着了。看儿子睡得香，田晚香的眼里噙着泪，现在有好日子了，丈夫可千万不能出事。

    在客厅抽烟等了两个多时，孙敬池等到了二哥的电话。燕三牛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已经从急救室出来送进病房了。医生在了解到燕三牛的情绪曾有过激烈的起伏后明确地表示燕三牛的病症和情绪起伏有关，需要住院治疗。岳邵和萧肖在医院陪着，岳邵让孙敬池在家照顾好燕飞。孙敬池在客厅坐了会儿，等到保姆起床，他把燕三牛住院的事告诉保姆，吩咐保姆做一点适合病人吃的饭。快7点了，孙敬池上楼，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的田晚香顿时就醒了。

    孙敬池告诉田唤香实际情况，不过隐瞒了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引起的，只已经没事了。一听到岳邵和萧肖在医院里陪着，田晚香别提多过意不去。赶紧让孙敬池来睡觉，心里不踏实的她也不睡了，下楼去看看孩子。送走田晚香，孙敬池上床。燕飞睡得很沉，他现在的身体必须保证心情愉快。给了燕飞一个轻轻的吻，孙敬池脱衣上床补眠。

    快9点的时候，燕飞被胃部的不舒服给弄醒了。睁开眼睛，见孙敬池还在睡，但岳邵和萧肖都没在。他拿过床头柜上的表看了看时间。想着孙敬池今天不去公司，燕飞也不吵他，起身下床。只是他一动，孙敬池醒了。

    “飞？”

    “你继续睡，我起床。”燕飞刚穿好鞋就快步往浴室走，孙敬池立刻下床。

    “呕——！”

    扶着马桶，燕飞开始了今天的孕期反应。孙敬池给他拍背，心疼极了。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去医院就能治好的。

    吐了个天昏地暗，胃里都没什么东西了，燕飞才不吐了。孙敬池给他冲了马桶，拿来水杯给他漱口。忍着恶心漱了口，又忍着恶心刷了牙洗了脸，燕飞脸色苍白苍白的。抱住燕飞，孙敬池给他顺后背，这样燕飞会好受些。

    “头晕不晕？”

    “有点。”

    孙敬池的眉毛都快连在一起了。和他相拥了一会儿，症状缓和了一些的燕飞出声：“去吃饭吧。吐完了又有点饿。”

    “……好。”孙敬池算等燕飞吃完饭再告诉他。

    下楼，没看到父母，燕飞问：“我爸妈还没起来？”

    孙敬池道：“应该在婴儿房里吧。先吃饭。”

    “好。”

    燕飞去餐厅吃早饭，保姆一句没提燕三牛半夜住院的事情。孙敬池的心里很火大，燕四牛那个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燕飞怀孕期间来。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如常地陪燕飞吃早饭。燕飞吃几口就想吐，但肚子又饿。他每天最难过的时候就是早上起来之后。

    听到孩子的声音了，燕飞喊：“爸、妈？”

    和奶妈一起抱孙子出来的田晚香一听儿子起来了，心下焦急，儿子明显还不知道丈夫在医院，一时不知怎么回应。田晚香不想让大儿子知道，就是儿子她都没告诉，怕影响儿子读书。孙敬池适时分散了燕飞的注意力，：“吃完饭你再去看孩子，不然别想专心吃了。”

    “你今天不去公司？”燕飞把吃了一半的煎蛋推到孙敬池面前，吃不下了。孙敬池任劳任怨地吃那半个煎蛋，：“我这两天不去公司，在家陪你。”

    “好啊。”燕飞很高兴。

    等到燕飞吃完了，孙敬池也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牵着燕飞的手进客厅，孙敬池考虑这话该怎么。一进客厅只看到母亲，燕飞左右瞧瞧：“妈，爸呢？馒头来了？”

    田晚香低着头不敢看儿子，不知道怎么回应。孙敬池拉着燕飞坐下，开口：“飞飞，有一件事我要跟你，不过你千万不要着急，事情已经过去了。”

    燕飞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心里一突：“是不是我爸怎么了？！”

    孙敬池急忙摸他的肚子，：“燕叔有点不舒服，去医院了。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是感冒发烧。”

    燕飞的双眼大睁：“什么时候的事！”

    “……半夜的时候。”

    燕飞腾地站起来：“去医院！”

    田晚香赶紧：“大娃，你爹他没事，你可千万别着急，你肚子里有娃啊！”

    “飞，我保证燕叔没事，你别急别急，我带你去医院。”

    燕飞深呼吸，一手摸着肚子，：“去医院，我不着急，我去医院看看我爸。”

    孙敬池去拿车钥匙，燕飞让母亲去收拾一些父亲要用的东西，他去厨房给父亲带点粥什么的。田晚香不放心孙子，一会儿馒头也要过来，她想了想没跟着去。等燕飞他们回来，她下午再去医院给丈夫送饭。燕飞知道母亲放心不下孙子，也没勉强。

    上了车，孙敬池一直宽燕飞的心。燕飞生气地：“还好我昨晚不让我爸回去，不然多危险。”

    “家里肯定得换大房子，以后让燕叔和燕姨跟我们住在一起就是了。

    “嗯。”

    孙敬池从后视镜里看看燕飞，：“燕叔的情况真的不算糟，你放宽心，想想我们的宝贝。”燕飞抚摸肚子，尽量让自己平静。要不是他现在不能生气，他一定会电话去臭骂一顿那个该死的燕四牛。

    燕飞和孙敬池前脚走，后脚李寻和陈雅兰带着馒头就到了。皇帝让两人今天过来看看燕三牛怎么样了。结果一来就得知燕三牛生病住院了，而馒头看不到爷爷就哭了起来，要爷爷，昨晚爷爷没有送他回去没有给他洗澡馒头就已经郁闷了一晚上了。夫妻两人马上带儿子去医院，陈雅兰哄儿子，他如果一直哭爷爷的病就好不了，馒头这才勉强止住了泪，但一直喊着要找爷爷。

    病房里，燕三牛要有多过意不去就有多过意不去。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半夜会发烧送医。害得岳邵和萧肖睡不好觉在病房里陪护。而且早上馒头要过来，他也没法照顾孙子，总之就是异常的过意不去。燕三牛让岳邵和萧肖快回家休息，不过两人不肯走，至少要等到燕飞过来。一听儿子要过来，燕三牛更愧疚了。他怎么就能发烧住院了呢？

    “燕叔，您现在什么都别多想，好好养病。身体好了您才能早点回去带孙子是不是？”简仲平劝道。燕三牛点点头，咳嗽了几声，话是这个理，但他就是忍不住着急。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陪孙子的。

    病房的门开了，看到进来的人，还在输液的燕三牛立刻：“大娃，爹给你们添麻烦了。”

    “爸，你想我难受是不是？”和简仲平了声招呼，燕飞走到病床边坐下，握住父亲的手：“你要好好养病，你的孙子可以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你的儿子，但不能见不到爷爷。”

    想到可爱的孙子，燕三牛的眼眶湿润，用力点头：“爹很快就好了。”

    燕飞看向简仲平：“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简仲平回道：“不严重。休养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天开始凉了，燕叔要注意加衣服，也不要太劳累，尤其心情要保持愉快。”

    这后一句听得燕三牛心虚地要命，用力点头，他一定不会再糊涂了。看到父亲这个样子，燕飞很心疼。孙敬池从保温桶里舀出一碗粥，燕飞接过来：“爸，喝点粥吧。”

    “爹吃过早饭了，岳邵和萧肖买的。”

    “那也喝一点。”

    燕三牛乖乖喝粥。刚喝了两口，病房的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然后燕三牛听到了让他心化掉的声音：“爷爷爷爷。”

    馒头？！

    萧肖开了门，就见一个家伙跑了进来，直扑床上的人，接着就要哭：“爷爷爷爷……呜……”

    “馒头不哭不哭。”燕三牛急了。病房里瞬间乱套，馒头抱着爷爷哇哇哭，燕三牛心疼得眼眶泛红。一群人哄了的劝老的，哄了老的劝的。燕飞飘出一句：“爸，你还敢生病吗？”

    燕三牛给馒馒头抹眼泪，脸涨红：“不敢了，爹再也不敢了。”

    馒头在医院陪爷爷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不情愿地被燕爸爸带走了。临走前，馒头没忘了把平安扣给爷爷戴回去。燕三牛什么也不肯让人陪，最终简仲平对燕飞保证会派最好的看护来照顾燕三牛，燕飞这才暂时放心地离开。岳邵和萧肖都准备在燕三牛出院前留在家里。燕三牛心里的苦闷很多，不过有这么多孙子爱他、离不开他，他的苦闷会全部消失的。

    晚上，躺在病床上的燕三牛一手握着平安扣，一手拿着几个孙子的照片在看。照片是傍晚田晚香来给他送饭时带来的，是燕三牛强烈要求妻子给他带过来的。从孙子出生，他就没离开过一天，一个人在病房里，燕三牛只觉得孤单，总惦记着孙子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闹着找爷爷。

    病房门的突然开了，燕三牛回神，抬头看去，然后他呆住了。来人朝他温和地笑了笑，走了过来。燕三牛一个激灵，急忙放下照片就要坐起来，来人快步走到床边按住他的身体。

    “躺着躺着。”来人坐下，：“听你病了，我来看看。”

    “您，您……”燕三牛受宠若惊地话都不会了。他怎么也不敢去想这个人会来看他！

    和这人一起进来的一位年轻人把一袋子水果补品什么的放到床头柜上，朝燕三牛微微一笑，接着安静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病房的门。燕三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脏狂跳。来的人不是别人，是馒头的亲爷爷——皇帝。

    皇帝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香蕉，燕三牛急忙伸手：“我来我来。”

    “不要跟我这么客气。”皇帝避开，剥开香蕉递给燕三牛，燕三牛半秒钟都不敢迟疑，迅速接过。他呐呐地：“您，您怎么来了？”

    “你生病住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皇帝看看了燕三牛明显不如往常的气色，接着：“馒头昨晚回来跟我爷爷哭了。三牛，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吧。”

    燕三牛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一大把年纪了在辈面前哭鼻子不还让这人知道了，这真是没脸见人了。皇帝拍拍燕三牛的手，又道：“你我都是馒头的爷爷，还不能跟老哥我吗？”

    燕三牛的眼眶顿时发热，这句“老哥”让他的心窝热热的。他摇摇头：“是我，是我自己，想不开，本来都是早就过去的事了。”

    皇帝又拿出一根香蕉，剥开，然后示意：“咱俩一起吃。”

    燕三牛咧嘴笑开，捨不得地咬了一口。皇帝边吃边：“你弟弟的事情我都听了。既然你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你一生病，馒头都不想吃饭了。”

    燕三牛低下头动作很快地擦了下眼角，这才抬头：“是我自己想不开，委屈馒头了。”然后，他忍不住：“我想出院，看不到孩子，这心里，空落落的。”

    皇帝抬手摸了摸燕三牛的额头，蹙眉：“还有点烧呢，在医院安心住着吧。先把身体养好，孩子就在家里，跑不掉的。”

    燕三牛的脑袋被皇帝这么一摸，晕乎乎的。他看皇帝吃完了，马上：“我给您倒点水。”

    “我自己来。”

    皇帝拿过桌子上的一个水杯，倒了点水，又坐到了病床边，：“三牛，你以前跟我过，我的身体很重要，不像你这个百姓那样有个病痛的什么的都没关系。那现在，我要把这句话再送回给你。你的身体健康对孩子、对孙子、对那些真心喜欢你的人来，也是非常重要的。馒头我就不了，翰墨、翰邈、明阳和沐阳那四个家伙哪个又能离得开你？现在燕飞又怀了双胞胎，你以后在家里只会越来越重要。所以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统统丢到一边去，不要再想。即便是你家里再来找你，你也要以平常心对待。”到这里，皇帝呵呵笑道：“老哥我还等着退下来后天天找你下棋呢。”

    燕三牛的脸通红，眼眶湿湿润的，他重重点头：“嗯嗯！我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这就对了。”

    燕三牛无法忍受自己躺着，皇帝却坐着。他撑着身体一定要坐起来，皇帝又把他按回去，：“你若不睏，就陪我聊聊吧。”

    “不睏不睏。”

    “药吃了吗？”

    “吃过了。”

    两人之间的聊天向来都是皇帝引导的，这一次也不例外。燕三牛虽然还在发烧，胸腔也不舒服，但他的精神很好。在皇帝的引导下，他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一些心事给对方听。时间在两人的闲谈中过得飞快。快11点的时候，皇帝离开了病房，燕三牛看着缓缓关上的病房门，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

    燕三牛不让燕飞去医院看他，更不让馒头再去医院，一个是孕夫，一个是孩子，能不要来医院就尽量不要来。田晚香也不让儿子去，燕飞也确实是反应得厉害，就同意了。早早起来吃了早饭，田晚香就走了，去给丈夫送饭。岳邵、孙敬池和萧肖都一起过去了。8点多燕飞就起来了，身体不舒服。孩子们还在睡，馒头也没有过来，燕飞吃了早餐懒懒地窝在贵妃椅上看电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更会觉得难受。

    电话响了，燕飞去接。

    “燕飞吗？是我，你李伯伯。”

    “啊，李伯伯。”燕飞下意识地问：“是不是馒头又不吃饭了？”

    他刚跟他妈妈出门。你爸哄了他一会儿他就乖乖吃饭了。他想去医院看爷爷，你爸爸不让他去，等一会儿还要你哄哄他，这孩子离不开你爸爸。

    “嗯，我会哄他的。馒头粘我爸，我爸不知多幸福。”

    “呵呵，是啊。”停顿了片刻，皇帝语重心长地：“燕飞，你爸那边的亲人，你就听你爸的吧。他老实了一辈子，你别让他临到老了不安心。我知道你是心疼你爸受过的那些不平和委屈，但如果那些人过得不好，你爸心里也不会安宁。他们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就让他们怎么生活去吧，这样哪怕永远都不会再来往，你爸也不会觉得亏欠他们什么。”

    燕飞的心里异样，接着他就又听皇帝：“昨晚我去医院看了看你爸爸，他跟我了燕四牛来找他的事情。你爸爸还是想看他好，他现在过不下去你爸爸只会更难过，所以我才要给你这个电话。”

    皇帝竟然去看父亲了！燕飞咋舌，连忙：“我听您的，我也跟我爸了，他们以后要怎么样活我不会再为难，不过我不会再让他们来见我爸。我不想我爸见他们一回病一回。”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多了。你爸爸离不开孙子，他身体差不多了就让他回家休养吧。有孙子在身边他身体会好得更快。”

    “好的，只要医生允许，我就让他出院。李伯伯，谢谢您这么关心我爸。”

    “他替我们李家尽心尽力地照顾孙子，我关心他是应该的。我还算等以后退休了，找你爸爸下棋呢。”

    “哈哈，那感情好。”

    又了两句，皇帝结束了这通电话，燕飞呼了一声，他爸昨晚肯定睡不着了。不过他也真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关心自己的父亲，燕飞也替父亲感到高兴。这么多人关心他，父亲一定可以忘掉过去的不愉快。

    燕三牛这一生病，燕飞原算拍死燕四牛。在接了皇帝的这通电话后，燕飞也放下了。既然这么做能让父亲高兴，他就去做吧，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在岳邵、孙敬池和萧肖从医院回来后，燕飞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三人。三人在医院已经从燕三牛那里得知皇帝去探病的事情了，实话，三人也挺惊讶的。

    燕三牛在医院煎熬地住了四天，他几乎天天电话给儿子央求儿子让他出院。终于，简仲平他可以出院了，燕三牛根本等不及儿子来接他，直接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就要回去。简仲平哪能让他一个人回家，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东湖。在医院住了四天，三个晚上，皇帝就有两个晚上来看他，来陪他聊天。要谁是皇帝最忠实的信徒，那绝对就是燕三牛了。

    一回到东湖，燕三牛就被孩子们包围了。馒头更是坐在爷爷的怀里不下来。一个劲地亲爷爷要爷爷亲他，没忘了把爷爷脖子上的平安扣取下来。没有爷爷的平安扣，馒头都瘦了。被孙子包围起来的燕三牛笑得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如果这时候燕四牛再出现在他面前，燕三牛也不会难过了。孙子喜欢爷爷，他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被孙子缠着，燕三牛犹豫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给皇帝电话。还是等晚上送馒头回家的时候亲自跟皇帝他出院的事好了。看到父亲的精神恢复了，燕飞也放下了心。待孩子们吃水果的时候，燕三牛对父亲道：“爸，那些人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不会有人再为难他们。他们要升官要发财就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燕三牛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他们的事情，爹也不会多管了。爹现在只求咱们一家子人好好的，孩子们好好的。你想要孩子就要，不管生多少个爹都给你带。”

    燕飞摸摸肚子，难受地：“这一胎难过死我了，以后生不生再吧。”

    燕三牛也不勉强。明阳爬到爷爷的背后了，燕三牛也顾不得儿子了，反手拖住明阳的屁股把人背起来。明阳抹了爷爷一脖子口水，啊啊叫。

    晚上，燕三牛送馒头回家，这一回馒头又成了叽叽喳喳的麻雀，跟爷爷个不停。心情激动地来到皇帝家，见到那个人，燕三牛笑着：“我出院了，没事了。”

    皇帝笑着回他：“没事就好。你要不急着回去，一会儿哄睡了馒头就陪我下几盘棋吧。”

    “不急不急，我陪您。”

    从这一刻起，两位年龄相差了十岁的老人家彼此间建立了深厚的情谊，直到他们去世。在皇帝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后，燕三牛成了他唯一的棋友。

    ※

    转眼又到冬天了。今年的11月燕飞依然感慨万分。去年的11月他大着肚子快生了，今年的11月他同样又大着肚子。经过了头四个月的孕吐、难受，进入第五个月，燕飞终于好受些了，也恢复了应有的胃口。就在寒风潇潇中，燕飞接到了卫文彬的电话，对方邀请他们一大家子去韩国给他和朴泰锡的两个孩子过满月。燕飞这才想起来去年他做月子期间这两人好像回韩国“生孩子”去了，没想到这孩子都要过满月了！

    朴泰锡和卫文彬利用人工授精的方式找代孕母亲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翰墨和翰邈过满月的时候朴泰锡亲自来祝贺，那轮到朴泰锡的儿子过满月燕飞可不能不去。还好他现在的孕期反应已经过去了，想想还没带爸妈出过国，燕飞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卫文彬的邀请。在卫文彬给燕飞电话的时候，朴泰锡也给岳邵了电话。岳邵没有马上答应，只看燕飞的身体情况。燕飞怀孕了，朴泰锡也能理解。

    傍晩三人下班回到家，还没跟燕飞提这件事，燕飞就自己先他要去韩国，并把去韩国的理由告诉三人，而且表示自己的身体完全没问题。燕飞的身体情况三人是最了解的。想想他怀孕这么辛苦也确实应该出去玩一玩，三人同意了，会跟燕飞一起去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