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晋江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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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柏此时大脑本就混沌, 听到这里, 越发无法分析当前境况。

    幼兽化形,是天资如此,还是人为催化,也或者一切都是幻象。

    这会儿,青梅竹马的情侣已经吵了起来。

    “娘亲黑在养伤, 不能去那里。”

    “我就是要找他清楚,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不能和我抢媳妇。”

    “那你是要嫁给黑吗?”女娃愣愣地问道。

    男童表情崩裂,有些受不了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男孩子是不能嫁的, 两个男孩子也没办法成亲。”

    女娃嘴一瘪, 水漾的眼睛雾气蒙蒙:“又没人告诉我这些, 可是黑也不一定是男孩子啊。”

    “那有什么。”男娃手一挥,豪气干天地道,“他要是女孩子嫁给我好了,这事儿我一定要和他讲明白,不能仗着救命之恩和我抢媳妇。”

    “娘亲了不让去——”

    “只要你别告状——”

    “那里有禁制进不去——”女娃的声音让男童甩在身后。

    不多久,伴着青草香气, 时柏眼前出现一道高耸的石门, 上面刻画着熟悉的图腾, 重要的是上面还勾刻着上古文字, 正当他要仔细探查的时候,突然神识一痛, 一股莫名地吸力拉扯他。

    时柏眼前一黑,所有色彩都消失。

    耳边时不时地传来一些杂乱的声音,一直听得不太真切,男人、女人、孩子——每当声音清晰一些的时候,又突然飘远。

    慢慢地耳边的声音更加嘈杂起来,但这一次,时柏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即使在嘈杂的人声中,他依旧听得很清晰——

    那声音刻印在脑中,只听过一遍,再不能忘记。

    是时柏曾经在秘境栈桥上听到过得声音——

    ——吾自将折入轮回。

    泽济苍生,同落九幽。

    当不畏已身,成则生,死方归。

    ……

    三星现世,天门即开。

    为吾之界,生死不悔……

    ……为什么会又听到这个?

    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想要做什么,那种视死如归的执念,让人心悸到恐慌,这让心如止水的时柏本能排斥。

    这种沉重的执念,让时柏本能地想要逃离。每一次听,他都有入魔的征兆,翻涌的火焰冲破胸口,朝着四肢百骸流

    淌过去,烧得整个人灼热难耐。

    时柏呼吸急促,经脉中的两道气流剧烈地运转交锋,慢慢地冲上识海。

    突然头顶传来一股清凛之气,周身燥热终于得到缓解,几乎瞬间冲刷而去,耳边也慢慢安静起来。

    “时柏——”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时柏突然抓到一只冰凉修长的手,他将慢慢将神识汇聚到眼眶,映入眼帘的是泽九清雅俊美的脸。

    时柏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笑道:“真的——”

    “还好吗?”泽九问道,清冷低润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隐忧。

    时柏突然重新睁开眼,目光冰冷地看着泽九,几乎是命令的语气道:“低头!”

    泽九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稍稍倾了倾身:“是觉得哪里——”话未完,便觉腰上一沉,一股力量拉着他完全的贴近时柏,下唇便让时柏咬住。

    泽九惊得要起身,结果时柏的另一只手扣上他的肩膀,唇上啃啮的力度越发的激烈,羞耻感和麻酥的心悸窜上脑海,吓得泽九心脏骤停。

    时柏抚摸着他僵硬的身体,不知泽九为何如此紧张,他搂着对方绷得死紧的身体,摸上泽九腰间的衣带,试图攫取更多。

    “我,你俩……”坐在在角落里的韦逸忍不住出声,“差不多得了,这里还有别人。”

    时柏动作一顿,泽九忙借此抽身,脸颊泛红,眼角含着水光,轻拧眉峰,抿着因为啃咬略显鲜红的唇,想怒却又不知如何发作。

    “你就让他们亲一会儿能怎么样?”白远有些不满,“我这还没看够。”师娘害羞起来还挺好看,平素冷肃着脸,这会儿眼眸带水,双颊桃红,潋滟生动的让人无法逼视,难怪时柏如此上心,一直好生地宠着。

    韦逸没好气地道:“我再不出声,这俩都要——”韦逸对上泽九气急的目光,不得已收了声。

    时柏揉了揉混沌的额头,终于看清周遭,除了自己和泽九,还有韦逸和白远两人。

    “翎儿姑娘呢?”但少了一个人。

    白远回道:“不知道,可能还需要等一会儿,我是最先来的,然后是师叔和韦逸,你最后,这个大概每个人时间都不同。”看起来也没什么规律,感觉似乎和修为也不挨着。

    他们身处一个密闭的石室,四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墙体光滑,没有壁画,也没有任何机关。

    “是不是翎儿来了,咱们就能出去?”韦逸问道,白远这个阵器大师就是摆设,关键时候总也指望不上。

    时柏却是不置可否地道:“等等看吧。”他坐到泽九身旁,拉起对方干净修长的手指,正在传音哄着泽九。

    从泽九变换不定的精彩表情,白远感觉自家师傅一定了不少骚话,能惹得这样一个美人儿气怒羞赧,也是种享受。

    韦逸这边气得心口疼,都什么时候,这俩还不分场合的卿卿我我,简直是不务正事。

    “你们有没有听到哭声?”泽九突然道。

    “哭声?”众人一愣,仔细探出神识倾耳细听。

    “没有啊,你听到了哭声?”白远不解地道。

    “翎儿在哭!”泽九站起身,走向对面的墙体探看,“是翎儿,她在哭——”

    白远劝道:“你是不是听错了,可能是邪祟捣鬼,这里太邪性,弄不好就着了道。”

    “不会错的,是翎儿,时柏——”泽九回身看向时柏,神色凝重,“有办法出去吗?”

    时柏展颜微微笑道:“当然有。”

    韦逸一口气好悬差点没上来,所以刚才为何要回他等等看?他这个师兄是越来越没分量。

    其实这事儿怪不到时柏,原本就是要等红翎儿,早晚没什么分别,这会儿泽九听见红翎儿的哭声,自然就要动作了。

    “所以这就是我当初拜师的原因。”简直是望尘莫及,白远追佩服时柏的一点就是,无论何时都有稳固掌控全局的冷静气度。

    但下一瞬,白远表情却突然炸裂开。

    只听“轰隆”一声,随着时柏的掌风,整面墙体倒塌了大半。

    时柏徐徐回过身,淡漠地看向目瞪口呆的三人:“所以你们都没用法术试过?”

    “我——”白远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墙面用神识无法穿透——”所以他们以为不能强攻,只能破解禁制,谁成想会是这样,简直了。

    韦逸也觉得这和让人驯化的牲畜没什么区别——

    “四面——只有这一面能动。”韦逸探看了一番,试图找补一下。

    “还好意思,你都来过一次,怎生什么都不知道。”白远抱怨道。

    “我上次来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韦逸也气,上次来的时候明明很简单,就随便逛逛而已,当时他本来是想找出口,结果直接去到了沙漠,莫名其妙就出去了,当时真的是乱得狠,他也不懂,走起来也根本没什么章法,“还我,你个阵器大师跟白给似的。”

    白远咳了一下,:“——我是阵器大师,主攻的是炼器阵法,这种迷幻阵不是我的专长——”

    “别找借口——”

    泽九却是没顾上许多,直接出了石室,时柏随后,两人顾不得吵架顺势跟上。

    却是来到另一个石室。

    “往哪边走?”他们到了另一个石室,但有三个出口,三面墙都开了洞门。

    泽九停驻了一瞬,径直朝着正前方穿行而去。

    “对吗?”白远不确定看向时柏,结果对方一撩衣角,竟是想也没想地跟了上去。

    韦逸拍了拍白远:“你以为他是靠着什么把人追到手的?”

    “什么?”

    “宠!”

    泽九带路,几人跟着走了一段路。

    “竟然真的有哭声。”白远哆嗦了一下,他向四周张望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不清楚泽九是怎么听到的,明明开始的时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这俩人还能心灵感应不成?当然这话白远搁在心里没,毕竟不知道他那个捉摸不定的师傅会不会吃干醋。

    突然泽九加快了速度,他们连忙跟上。

    那哭声越来越大……

    终于,他们在某个石廊的拐角找了人。

    黑黢黢的地宫,一个红裙的女子蹲在角落里哭,那画面其实看上去十分渗人,看得白远头皮有些发紧。

    “翎儿——”泽九将手落到女子的肩膀。

    “呜呜呜——”女子抱着膝盖,脸全然地埋进去,用力地哭泣。

    “怎么了,是吓到了吗?”泽九蹲下身,轻声安慰道,“抱歉,我来晚了。”

    “呜呜呜——”少女用力地抽泣,哭得几乎崩溃,呜咽地叫了一声,“泽九——呜呜呜——”

    “这是怎么了?”韦逸看得着急,“是不是让幻境吓到了,那都是假的,不用怕。”

    “没错,我当时也吓坏了,但真没事儿,你看大家都好好的,没人敢欺负你。”白远也劝道。

    但少女只管哭泣,悲伤的难以自已。

    泽九半蹲下身,沉默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梦到你哭,你一直哭着让我救你,我却总是无能为力,所以我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让我有这种不好的预感。”泽九看着少女,“其实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少女突然扑向泽九的怀抱,放声大哭:“泽九——泽九我看见你死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呜呜呜——”少女抽泣地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办法,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拼了命去救你也没用,呜呜呜——”

    少女一直语无伦次表达着自己的悲伤:“泽九——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这孩子,都是假的,哭什么啊。”韦逸哄道。

    白远叹了口气:“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怎生如此故弄玄虚,我一个大男人都吓得够呛,何况一个姑娘。”

    韦逸皱眉:“你也碰到了不好的事情?”

    白远疑惑地转过头:“难道你遇到的是什么好事儿不成?”

    “好事儿倒是不至于,但也不至让人如此。”韦逸眉头揪紧,“我只是看到一些人,一些我从未见过的人。”

    “啊?”白远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韦逸刚刚痛失所爱,应该会在幻境中遭遇这方面的重创,不想却是完全没有。

    红翎儿这边哭声不歇,无论他们什么都没有用,那悲伤的模样,像是泽九真的已经遭遇不测。

    “该怎么让你明白呢?”泽九长叹了口气,而后道,“我们是单独个体,犯不着为谁拼上生命,交付生死,相信我,就算你为了我牺牲自己,这只会让我更难过。”因为他已经深切地经历过一次,生命的代价太过沉重,总会在孤寂的时光侵蚀着脆弱的神经,让悔恨和痛苦占据。

    泽九轻语道,“我们要做的是努力照顾好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不给彼此添麻烦,不让对方伤心,如此就已经很好了,不用非要一定肩负起生命这个责任,这也会为别人造成困扰。”他,“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是一样,努力不成为彼此的负累。”

    红翎儿抱着泽九,泪水沾湿了对方的肩膀:“泽九——泽九——”

    韦逸看得有些唏嘘,他站在时柏的身边,感叹道:“咱们老三长大了——”

    时柏“嗯”了一声,随即觉得似乎有什么在脑中闪了一下,他闭上眼仔细去回想,试图去捕捉那道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