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性感师兄在线揉ni
part2
通过赚钱的门道去赚钱,只能养家糊口,把一切门道都用来赚钱才能奔康。
——景口玉言
虽然景家以前是烧白瓷的佼佼者,但景云却是个彻彻底底的门外汉,所以学青瓷也没什么心理障碍,反正是白纸一张。
她在水碓待了有段时间,对碎石淘洗的流程已经有所了解,石料粉碎后先是分门别类进行淘洗,再按照比例将瓷土和少量紫金土调和成制胎的泥浆风干脱水,而脱水后的泥料要成为真正具有可塑性的胎料,还需经过练泥和陈腐,这也是阿开要教景云的第一课。
可景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练泥这种基本功兴致寡淡,“揉泥巴,谁不会啊。”
阿开的好脾气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别人什么他都不气,第二是别人什么他都不拆台,所以面对景云的大话,他自然不会反驳,只搬了一块泥料放到台面上,示意她自己开始。
泥巴嘛,景云时候玩过,眼前这块只是大了一点而已,她想也不想就抬按下去,一时用力过猛,光这一下,她就打脸了。
这泥巴也太硬了吧!
当然,对景云这样的面子党来,别是掌骨被硌得咔嗒一声,就是牙打掉了满嘴血也要自己在吃番茄酱。“呵呵”她稍显尴尬地笑了一下,故作随意地把收回来,不动声色地来回搓动缓解疼痛,“我先热身一下。”
阿开理解地点点头,负而立,静静等她。
第二次尝试前她思考了一下,刚才之所以按不动,是因为这块泥太大太厚,如果分成块一定容易不少。于是她双齐下抓住泥块的两端,铆足力气那么一捏加一拧,结果十根指噗呲一下全插进了泥巴里,坚硬的泥块顶在指甲盖上,疼就不,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景云将往外一拔,葱白的指瞬间黢黑,泥巴全卡在指甲缝里,简直要把她硬生生逼出洁癖来。
“这、这、这”
“要我教你吗?”阿开见她嘴角开始抽搐,才不急不慢地问她。
“不用!”景总裁咬牙拒绝,“我会!”
“哦”阿开眨眨眼,“既然这样,那我去干活了。”
景云假装认真研究泥巴,只用鼻子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等阿开一走,她忙不迭朝周围看去,坯房里除了她还有三四个徒弟在干活,可有的在拉坯,有的在贴花,完全没人在练泥啊!
她正伸长脖子左顾右盼时,阿开又搬来三大块泥料,往她隔壁的台面上一搁,看样子也要练泥,景云心中一喜,他恰好侧过脸,与她四目相对。
“你看我干嘛?”景云心虚,先发制人。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阿开笑笑,这样老套的台词从他口中出来,不但不滑油,竟还有几分诚恳与认真。
景云撇撇嘴,“我是看你干活有没有偷懒摸鱼。”
阿开宽厚的掌在泥料上啪啪拍了两下,“不是,这三块也是你的。”
“”
“午饭前记得揉好哦。”
“”
“毕竟你会。”
“阿、阿开师兄!”
***
一声阿开师兄,代表了屈辱的开始,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景云自从进了龙家窑,面子就一天掉一分,时时刻刻还有脱落的危险。
好在她心中有抱负,屈辱也可以忍。
练泥在龙家窑是仅次于水碓的辛苦工作,刚脱水的泥块硬度极高,需要在台面上反复摔打,将泥块摔出韧性,再顺着它的劲儿一点点揉开,泥料中的空气全部排出后,可塑性和密度才能达标。这让景云确认,原来她时候玩的泥巴,都是她爷爷提前摔揉过的。
“泥料越紧实,内部组织越均匀,拉坯时强度就越高。”阿开一边指导景云一边认真地向她解释每个步骤的必要性。
真话,阿开这样的脾气和耐心,跟他学艺是再好不过,但是——
“你揉泥非得握着我的揉?”
景云从耳根到脖子都是红的,好在脸颊气得煞白,强行打破把揉泥教学的粉红气氛。
教就教呗,嘴不行,还上?
上就算了,还、还十指相扣?
阿开特别单纯地握着她的没松,“我不握着你的,你怎么知道力度多大呢?”
“你可以给个数字啊。”景云压着心跳报公式,“g=g,f=μfn,不懂?”
阿开挑眉看她,“你真是什么都和数字有关啊”
景云趁把抽回,只觉得掌心汗津津、热乎乎的,她心慌意乱地镇定情绪,“反正我现在已经会了,你不用再教了。”
阿开识趣地收,静静地看她埋头揉泥,看她泛红的耳垂像一片柔软的花瓣,看她鬓角的细汗黏住了几缕发丝,看她白嫩的背因为使劲而透出青蓝色的筋脉。他稍稍弯下腰,凑近她轻声:“需要帮忙了就叫我”
他沙沙的嗓音低沉而温柔,景云只觉得耳根一烫,下意识抬眼,便毫无防备地跌入清泉般透亮的眼眸中,他很是期盼地盯着她,仿佛在:求你啦,快点来占我便宜吧。
又是兹啦一声
耳边响起他昨晚的话——既然你很精明,那你怕什么呢?
对啊,她在怕什么啊,又穷又老实又好欺负的阿开,难道真的能勾引她不成?既然他诚心诚意地邀请了,就不要怪她景凿墙占起便宜来连底裤都不给他留!
“那你做青瓷吧。”她边边掏出,将镜头对准阿开漂亮的脸蛋,“我开个直播,应该可以赚到不少打赏。”
“”
不给阿开拒绝的会,她当即给直播间起了个标题——性感师兄在线揉n。
“揉n”这个拼音让阿开哭笑不得,“你是故意搞歧义吗?”
“大家不都这样嘛。”景云格外坦然地,“反正揉你揉泥都是揉”
“那性感在哪里啊”阿开指了指自己一身的麻布粗衣,景云上下看看,他虽然长得帅,但和性感确实没啥关系,万一观众不高兴还怎么打赏啊,于是她:“那你把衣服脱了,这样就性感了。”
阿开眨眨眼,“就算我脱了衣服,也不是在线揉泥啊,我今天要给你的梅瓶修坯呢。”
听到梅瓶二字,景云立刻变脸,“你要做梅瓶?不用提前准备瓷艺大会吗?”虽然梅瓶很重要,但瓷艺大会关系到秘青瓷,是一样的重要。
“那个没法提前准备。”阿开着将一只晾干的梅瓶素胎放到陶轮盘上,“每年瓷艺大会都是现场抽签,抽出什么就做什么,保证公平公正。”
既然聊到这个话题,景云忍不住暗搓搓打听,“那秘青瓷的釉方你见过没?”
阿开摇头。
连乖巧听话的阿开都没见过,可见龙老头子警惕性很高,想来要搞秘青瓷不容易啊。她蹙眉的样子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老气横秋,阿开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也想要釉方?”
心思被人戳穿,景云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倒也不想掩饰,“对啊,不行吗?”
阿开拿出一柄修坯刀细细打磨起来,“行是行,只是秘青瓷的釉方是龙家窑的传家宝,应该只有继承龙家窑的人才能得到。”
其实这一点她早就猜到了,那么多窑主都对此虎视眈眈,可见这东西有多宝贝。她也知道自己不得龙千峰喜爱,要想撬墙脚,锄头得选好,虽然阿开最近总是惹恼龙千峰,可放眼龙家窑,他无疑是继承人的第一人选,“那你会继承龙家窑吧?”
然而阿开磨刀的顿了一下,再次摇头,“我不想继承龙家窑。”
“”
她瞠目结舌时,阿开已经踩动踏板,陶轮缓缓地转动,修坯刀稳稳地在素胎表面划过,泥皮一圈一圈从他的指尖盘旋而出,像一条条白净的丝带,他一边调整速度一边更换不同尺寸的刀具,由大到,一点点雕琢每个细节。
所谓的修坯刀,其实只是一些形状特殊的铁片,刃而锋利,阿开的指腹紧贴着刀刃,越是微乎其微的施力,越是需要十二分的用力,纵然在旁人眼中素胎已经足够光洁细腻,但他仍然可以修出细如发丝的泥线。
景云时候听爷爷过,三分拉坯,七分修。瓶身的圆润,瓶颈的纤细,瓶口的优雅,在他指尖的刀刃中一点点变化成型,阳光投射而下,轻薄的素胎透出朦胧的光芒,散发出不真实的美感。
薄胎厚釉是顶级青瓷的标准,她见过的青瓷都是成品,只见厚釉而未见薄胎,如今方知胎薄如纸是何模样。
龙家窑能年年夺魁,拿到瓷王的封号,绝非偶然。
有这样绝妙的艺,又有这样安静的品性,景云真没见过有谁比他更适合做青瓷,只是她很迷惑,他究竟是一个极致认真的人,还是一个极致懒散的人呢?
“不想继承龙家窑,那你想干嘛?”
“开心的生活。”他,认认真真的。
一瞬间,她想到一句话——穷和眼界低是一组死循环。
见过世面的景总裁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像火,奔放热情,有的人像山,稳重安静,有的人像太阳,开朗阳光,而阿开像水,无色无形,无欲无求。
景云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到阿开对自己透露出好意与情愫,可再多的悸动此刻也全然覆灭。因为她啊,最讨厌两样东西,穷和不求上进,所以哪怕有一天她不讨厌阿开,也绝不会喜欢他。
阿开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眼中的失望,依旧专注地修坯,直到景云拂袖而去,他才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像无边的深海,静水流深,沧笙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