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遇打劫
年关将近,又是一季冰天雪地。
一身女扮男装的玉琉璃,牵着一匹高头白马,进入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快过年了,整个集市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天气虽然寒冷,但是挤挤攘攘的人潮带动着热气,令人觉得风轻日暖,浑身舒畅。
玉琉璃放慢了脚步,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贩铺子,心里却有一抹紧张。
“师姐估计已经到无名山了,今年可该送她什么样的新年礼物才好?”
玉琉璃心下细细思索,师姐出身富贵人家,平素也没什么需要她协助补缺的,主要师姐眼光很高,一般的东西她都很嫌弃。师姐也一直嘱托她,按时安然回家就能让她欢喜得紧,可她还是不想如此敷衍。
心里想着,看向四周的目光就谨慎起来,一一扫过货架,希望能寻件中意之物。
“卖衣服咯,卖衣服咯......这位公子,店昨个儿到了一批新货,公子可要进来挑选一些,公子英俊潇洒,必是有那漂亮的心上人,快进来给心上人选些衣服首饰吧,保管让您那心上人心花怒放,欢喜得紧......”
“欢喜得紧?”店家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师姐过,她玉琉璃貌美如花世间少有,每每见面都要提醒她记得在脸上做些手脚,不要给轻佻男人偷窥了去;师姐还过她一个女孩子,日日扮作男人,虽是为了做事便利,但还是希望她放下心中的结,做一个正常的女儿家,穿罗裙着脂粉,方不负她沉鱼落雁的芳华。
只是,师姐......
思及此,玉琉璃果断转身,站在那家衣料铺子前,掌柜见她身上的黑衣布料也不是寻常的便宜货,又见她气度不凡,想来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堆着笑脸立马凑了上来,又招呼着二照看她的白马。
“公子,您那心上人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这店是整个集市最大最全的......”
掌柜边迎玉琉璃进屋边介绍,虽然他觉得这位公子气度有些渗人,他没错过她搭在马鞍上的那柄长剑,隐隐有些血腥之气,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何况,客人都带上了三分笑脸。
“我要一件白色的长裙,嗯,要那种白得似雪的。”
师姐最爱穿白衣,玉琉璃这两年走南闯北,也没见过哪个穿白衣的女人能比过她的师姐,男人也没有能比得过的。
“好呢,本店刚进了一款月白软绸长裙,公子,您那位姑娘有多高......”
“照着我的身段就好。”玉琉璃一口断。
掌柜忙走到衣料间,很快就取出一件崭新的裙子捧了过来,“公子可喜欢这件?”
“我可以试试吗?”裙子质感细腻轻滑,玉琉璃内心有些激动。
“您这是”掌柜有些狐疑,不过还是指了指一旁的试衣间。
女子的罗裙穿起来比男人的衣衫复杂多了,好在玉琉璃这些年走南闯北,女子的裙衫也不是没有穿过,何况师父师姐对这方面可是行家。
这对她来,无妨。
玉琉璃换好长裙走出来时,老板的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没想到这位公子,不对,这位姑娘,脸长得平平无奇,身材倒是姣好,裙子穿在她身上有模有样,凹凸有致,恰到好处。
“这位公子,哦不,这位姑娘,这身衣裳穿在您身上可真是合适,老朽觉得,若是姑娘再配上一些我这店里的珠钗脂粉,那就更完美了。”
“哦?是吗?”玉琉璃果然心动,又挑了起来。
“姑娘,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这这这......还有这,全部包,对了,双份!”玉琉璃的眼底,悠悠浮起一抹狡黠。
走出铺子时,全身已是焕然一新,月白的长裙外系着一件月白绒毛的披风,头上还戴着一顶垂着薄绢的帷帽。
玉琉璃翻身上马,离开集市很久,掌柜与店里的人都才反应过来。
“天,刚刚那姑娘是谁呀,怎么从没见过,天,她好美!”
“肯定是外面州城里的大家闺秀,咱们这种镇,哪养得出那般水灵的人物!”
“老夫也在外游历多年,要我啊,这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那模样那身段,举世无双,岂是咱们人间之物?”
“呃,只有我觉得她浑身都冒着可怕的杀气,恐怖如斯吗? ”人群中,突兀的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众人:“......”
然后,齐齐摇头,又猛地点头。
人烟稀少的山林间,前面是一条溪,水面结着薄薄的一层冰,玉琉璃翻身下马,走到溪边,探手以树枝戳开冰块,心翼翼的掬了溪水清洗脸蛋,清澈见底的冰面上,瞬间显出一张唇红齿白明艳动人的脸。
冰凉凉的溪水泼向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滚到脖颈间,寒冷刺骨,玉琉璃本能了一个哆嗦。
她立刻缩回了双手。
真冷啊,还是不要再洗了。
玉琉璃拥有一张得天独厚的美颜,却从不曾稍加珍视过,简便的发髻,简单的衣衫,男与女的分际,在她而言并无太大的差异,好在雪嫩肌肤天生争气,平时又多戴着帷帽,风吹日晒下依然保持着美丽。
何况,每每与师姐相见,师姐总要给她包袱里塞一大罐自制的养颜丸子,不吃完不准回去的那种。
玉琉璃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牵过白马饮用了些水,要上马继续赶路。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一声的呼救声。
“救命啊,劫啦,救命啊,劫啦......”
“喊什么,这荒郊野外的,你这酸书生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还是乖乖将身上的钱财都拿出来,老子今日心情好,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玉琉璃眉心蹙起时,手已经摘下了马背上挂着的佩剑,双足点地,运起轻功,向着声源处跃了过去。
她平身最是痛恨恃强凌弱,鸡鸣狗盗的龌蹉勾当。
几个起落间,玉琉璃已经踩在了一棵老树树梢,树枝上的积雪乍然承力,哗啦往下掉。
枯草杂生的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位文弱书生,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咬牙切齿,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站在身前的胡渣大汉嚷嚷。
“这是我变卖了全部的家当才得的盘缠,是我参加春试的唯一路费,你这强盗忒不讲道理,若是想要,除非踩着我的尸体来取。”
“呸,老子是强盗,还要什么讲道理,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衰样,春试肯定落榜,这些冤枉钱给老子潇洒,也算你给后世积德了,老子最后再问你一遍,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