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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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笼罩着这座城市,窗外楼房白亮的灯光和彩色霓虹装点出一片璀璨星海。

    “穆山石,穆山石……”

    耳边响起女孩断断续续、轻柔的呢喃,穆岩抬起的手顿然停住在半空,指尖香烟猩红一点,烟雾袅袅。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床上娇的女人。

    女人轻轻磨蹭着腿间的被子,那被子被夹得中间揪起一团来。

    所以她做那种梦了?竟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用他的被子……

    脑子里跟着浮现她此刻可能的梦境,穆岩不由眉峰聚拢,眼神渐渐暗沉下去,性感的喉结滑动,发红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细微的动作,将香烟塞进嘴里,狠狠吸进一口。

    今晚,真他妈燥!

    即使在睡梦中,盛夏对烟味仍是异常敏感,鼻头动了动,眉头跟着蹙起。

    她翻了身从床上坐起来,然而意识还未从活色生香的美梦中彻底脱离,半梦半醒间眯眼,模糊看着眼前一道人影,以为自己尚在梦中,于是朝男人展开了双臂,“穆山石,抱~”

    穆岩呼吸一滞,不料被香烟猛地呛了喉管,严重咳嗽起来。

    “咳咳咳……”

    半天得不到回应,怀抱空虚,又听到无比真实的咳嗽声,盛夏揉了揉眼睛睁开,下一秒瞳孔逐步放大,“穆、穆山石!”

    原来不是梦,是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是穆岩本尊没错。

    穆岩倚靠在窗台,手指捏了捏咳得发痒的喉头,收起眼底情绪,用命令地口吻叫她,“起来!”

    “干嘛?”盛夏与他对视,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我的床。”

    “借用一下怎样?”

    还是跟过去一样强词夺理。穆岩脸色紧绷地看着她,后只得厉声教训一句作罢,“下不为例!”

    完,他交叠的长腿放下,指尖夹着烟蒂,迈步离开房间。

    ——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穆山石,我肚子饿。”盛夏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了一句,用手压了下肚子,“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来。

    真是饿极了。

    她有按点吃饭的毛病,倘若超时没能吃上东西,就容易犯胃疼。

    尤记得从前有一次,她去穆岩工作的地方等他下班,他那天正在谈一个大单,等他谈成准备带她去吃饭,她却惨白着一张脸,趴在桌面上奄奄一息。

    出门一直拦不到出租,穆岩就背着她跑了三条街,才找到最近的医院。

    那时正是江城夏天最热的时段,天气闷热得厉害,他身上是车行统一派发的职业白衬衫,汗液浸透了单薄的衣料,甚至将她的衣服也染湿了。

    两个人体温相融,她趴在他的肩头,耳边是他奔跑时粗重紊乱的呼吸,还有那句温柔的:“别怕,我们很快就到了。”

    那个时刻,她就在心里认定:这辈子,就是他了!

    尽管那个时候,他不过是刚从部队转业出来,除了一身腱子肉,一无所有。

    “不是喊肚子饿?”不知道穆岩是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站在门口,叩了叩房门。

    盛夏回过神,回给他一张巧笑嫣然的脸,立即掖开被子跳下床。

    穆岩转身去玄关穿鞋子。

    盛夏跟在他身后过来,“外面那些有什么好吃的,我想……”

    话了一半又停下。她本来想吃他亲手做的,但是看他板着一张脸,能带她出去吃似乎都是莫大的恩赐。

    穆岩换好了鞋,转身开门,留给她一张后背的光景,特种兵出身的他,后背尤其挺拔坚毅,像屹立在悬崖峭壁的松,什么也不能将他压倒。

    盛夏的记忆被勾起,脑子里都是那次他背着她跑了几条街的场景,安全感溢满了整个胸腔。

    她套上鞋,几步跑过去,然后猛地起跳,顺利跳上他的背,“背我。”

    “再闹,就饿着。”穆岩侧过脸,唇差点碰到她的脸颊,刚毅的下颌线透着冷硬。

    盛夏倒也真的不吵闹了,可也不愿从他背上下来,两条纤细手臂紧搂着他的脖子,修长灵活的腿锁着他的劲腰,一副“你想甩都未必能将我甩下来”的态势。

    她将脸埋进他脖颈之间,安静乖巧的趴着。

    鼻尖充盈着的除了一点香烟味,还有浅浅的香皂味。

    穆岩的头发是极短的板寸,洗头洗澡都很简单,一块香皂就足够,所以他每次洗完澡后,从头到脚浑身都是这个味道,很浅的清香,混合着自带的强烈雄性荷尔蒙味道,对异性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我喜欢这个味道。”盛夏怀念的陶醉其中,话语喃喃。

    话时,嘴唇的张合触碰着他颈间的肌肤,湿热的呼吸洒在上面,穆岩莫名觉得痒,歪了一下脑袋,无声抗议。

    越见他窘迫,盛夏就越欢乐,趴在他肩头咯咯笑起来,晃动着两条腿。

    ——

    区不远有一条步行街,是个逛街消遣的好地方,汇集了天南地北许多美食吃,周围有几间大学和工业区,晚上的夜市尤为热闹。

    盛夏耍赖,穆岩只能一路背着她来到这里。

    还未进入步行街,盛夏看着进出口位置的那间店,以前这里有一间本地菜馆,两个人经常来,不过现在整个门店都变了模样,招牌也变了,改成了一间大排档,专做烧烤和炒的那种。

    盛夏看着外边烤架上滋滋冒油烟的肉串,空气中都是浓郁的肉香混合孜然香,咽了口水,“穆山石,我们去吃烧烤好不好?”

    她提出建议,穆岩没有接话,不过脚步已经转往那间烧烤的大排档。

    这一刻盛夏觉得,尽管穆岩今晚还没有给过她一张笑脸,但是他真的一点都没变,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欢开口,但她的他都会听进去。

    烧烤里面盛夏最喜欢羊肉串,最后送上桌的,毫无疑问一整盘都是,满满当当堆成了一座山。她舔舔嘴唇,拿起一串开撸。

    这种大排档都是开放式的,店家在外面架起了锅做炒粉。盛夏看着店家做,边撸串边怀念,“有点想吃你做的炒粉。”

    其实他没有厨艺可言,不过炒粉是他做的最好吃的一道。

    穆岩拉开易拉罐啤酒上的拉环,酒液跟着气体“滋”的一声冒出来,他下意识诚实道:“冰箱里没有食材。”

    那套公寓穆岩并不常住,只是偶尔会去一次,请了个钟点工阿姨,每天花两三个时清理卫生,冰箱里除了酒水饮料,确实再没有其他的了。

    盛夏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所以,如果有食材,你就会亲手给我做对不对?”

    她睁着一双澄澈大眼盯着他。她就是这种性格,你给她几滴水,她就能给你掀翻一片海浪。

    穆岩不给她掀浪的机会,“再吵,就别吃了。”

    盛夏撇撇嘴,一串吃完又拿起一串来。

    ——

    回去路上,经过一间24时便利店,穆岩进去买烟。盛夏嫌一个人站在路边等着无聊,也跟着进去。

    穆岩拿了烟,站在收银台前付款,盛夏站在一旁,无处安放的眼神到处扫视,不知道怎么就落在旁边货架上摆放整齐的盒子上,这个金色包装的安全套哪年出的?几年没有关注了。看起来有点炫,戴起来会不会也是金光闪闪的?想想就觉得牛叉。

    盛夏自己脑补了一下……嗯,名副其实金箍棒了。

    “如果需要就买一盒吧。”店里另一个女人从她身旁经过时。

    女人大概四五十岁吧,笑着跟盛夏话的神情,就像是嘱咐自己的宝贝女儿务必做好防护措施的老母亲。

    但是呢,盛夏不需要老母亲的关怀,毕竟她和穆岩五年未见,尽管她找到了他仍在乎她的证明,可当中也存在疏离,不可能一见面就滚床单。

    然而……怎么好像大家都在看着她?

    她抬起头,对上穆岩的视线,他正以一种不清是什么情绪的眼神注视着她。

    在穆岩面前,盛夏什么时候怂过?于是乎,她就那么迎着他的目光,手自觉伸向货架,拿起了那盒金色包装的盒子。

    然后……她还状似随意地翻着正反面看,语不惊人死不休,“有没有尺寸再大点的?”

    收银员看向穆岩,这个男人长相身材就超出一般人,原来那个的尺寸也比一般男人大。啧啧啧,好处都让一个人给全占了。做他女朋友得多性福啊!眼红!嫉妒!

    怀着老母亲心态的中年阿姨不同,眼睛都笑眯了,“有的,你跟我来。”

    盛夏便跟着去了。

    “大号的很少人用,所以没摆出来。”

    “大多数男的都用普通号的,你……嘿嘿,真幸福啊。”

    盛夏但笑不语。

    以前两个人不懂,买了中号的,穆岩后来有一次嫌紧不舒服,也不确定其他人是不是这样,后来上网查了,才知道这东西也是分型号的。

    拿到了合适的,让穆岩一起付了款,两个人拿了各自买的东西从便利店出来。

    穆岩边步下店前台阶,边垂眸看她,“你也不知道害臊。”女孩子买这种东西,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人拿尺寸大点的。

    “还呢,你自己也不知道买。”盛夏努努嘴,明明以前都是他买的。

    “我为什么要买?”穆岩撕开烟盒外包装的薄膜,反问她一句。

    盛夏张了张嘴,一时哑口无言。但她嘴上是从来不愿输给穆岩,琢磨了一会儿后:“久别重逢,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庆祝一下吗?”她理所当然的语气,甚至明目张胆地举高手里的金装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其实,这话出来,她自己都心虚,毕竟五年没见了。不过,或许到床上交流一下,能够快速冲淡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感也不一定呢?

    一个决定在心里种下。

    吃过烧烤,在外走了一圈,回到公寓又是一身汗。

    盛夏只得进浴室重洗一次澡,洗好后发现替换的衣服忘记带进来,她拧开浴室门,冲外边喊穆岩,让他帮忙拿。

    “就在我那个行李箱里面。”

    她扶着门框等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近了,一套衣服从门缝递过来。

    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不久前做的那个决定,盛夏深呼吸一口,不急着拿送上来的衣物,而是直接将手伸出门缝去,抓住了送衣人的手腕,然后用力将他往里拽。

    穆岩万万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差一点就被拽进去,不过他反应及时,手腕用着劲,另一只手拉住门,以免盛夏直接把门开,用警告的嗓音呵道:“盛夏!别玩火!”

    盛放紧抓着他手不放,气势昂扬道:“你以为我买套是拿来当气球吹的?”过分用力的推拉,让她昂扬的气势里带着严重喘息。

    两个人推拉着,像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的拉锯战。

    忽而听到男人玩味的声音,“行啊,一会儿别求饶!”话音落地,他顺着她的力道推开了浴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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