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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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的修炼过程,从凝脉到铸元不知要花费多少时光和心血。像空衍这般天资算是出色的弟子,起初尝试的时候,真气一转入丹田就立时消散无踪。光是能成功让真气驻留丹田,就费了半年功夫。

    而此般驻留灵气的手段,也要通过不断的修炼方能熟练。起初可能百次凝练,不过一次成功,即使是踏入了铸元境界,驻留的机率也不过十之五六,天资好者,十之七八已足令人称道。

    而木清晚的丹田却异常霸道,纯净的极寒灵气甚至不需要炼化为自身真气,就能全部驻留其中。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能踏过许多修炼弟子半身都无法踏过的门槛,成功在丹田处生成了丹核,步入铸元境界。

    这样的好事,偏偏发生在她这么个经脉俱损的废物身上,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木清晚自己毫无知觉,不知道她已经成了一名铸元修者。而她怀中的穷奇却似乎有所感应,一双兽目骤然睁开,紧接着,它的身躯蓦然涨大,一头威风凛凛的妖兽穷奇,出现在寒潭之底。

    它饮了木清晚的血,通过那本万兽志与木清晚结了契约,修为也受到木清晚境界的影响。因此前几日,它只能勉强保持兽的形态,而此时木清晚猛然踏入铸元,穷奇的实力也随之大涨。

    许久没有恢复真身,穷奇在潭底闷啸了一声,不出的畅快。它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见木清晚脸色发青,眉睫上都覆了一层寒霜,顿时无比紧张。

    木清晚的境界虽然因为罗盘大有提升,但她从未修炼过,不懂的利用真气护体。再加上此时的木清晚神智尽失,根本无法调动真气。长此以往,木清晚境界虽成,恐怕性命就要交代了!

    穷奇自从被木清晚所救,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主人,此时见到主人命在旦夕,穷奇悲戚无比,咬着木清晚的衣袖就想将她带出寒潭。

    可它刚把木清晚的身子扯动,那丹田之中的罗盘一个不稳,灵气漩涡顿时有溃散之势。

    要知道这寒潭之底,极寒灵气极为浓郁。木清晚一个半分修为都没有的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靠了体内罗盘吸收灵气,大大减少了灵气对木清晚的侵蚀。如果此时动了木清晚,让漩涡溃散,木清晚的性命只怕活不过一瞬。

    这真是不动慢死,动了就快死,不论动与不动,木清晚的下场都逃不了一个死的结局。

    穷奇低声呜咽,围在木清晚身旁不断踱步,硕大的兽脑着急地想啊想,如何才能救下自己的主人呢!

    而寒潭边,空蝶与空云几人已经缠斗到了一起。空蝶原本资质就不错,加上她入门比空云几人早了一年,故而修为大大高于她们。空云一方虽然有四人,却没有一个到了凝脉的,最高也只不过通幽中期。一番斗下来,空蝶势如破竹,空云几人则节节败退。

    空衍躺在地上,心知这般下去必定不妙,他悄悄积攒了一些真气,看准空蝶招式里一个空隙,猛地弹了一缕真气过去。

    这般一个断,空蝶顿时露出空门。

    空衍见机心喜,然而他的丹田原本就空虚,此时又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真气全都抽空,顿时又是一阵刺疼。

    丹田耗空,乃是修炼大忌,空衍这般接二连三地抽空真气,不定已经折损了根基。

    可他却顾不上自身折损,赶忙朝着空云大叫:“快走!”

    空云闻言,立刻反身朝上。

    空蝶见状,叫了一声不好,赶忙默念心诀想祭出剑。谁知心神一空,这才想到自己的剑早就跟着木清晚到了寒潭底下了!

    这一个空隙,空云已经御空十数丈,到了半山腰。

    空蝶颤着手丢下灵剑,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寒潭之底,木清晚丹田内的丹核已经越来越大,几乎到了龙眼大。而一旁,穷奇却显得越来越暴躁。

    它正用自己的真气替木清晚勉强护住心脉,然而它的修为受木清晚的抑制,只能发挥出原本的不到一半,在这寒潭里也坚持不了多久。

    眼见木清晚的心脉越来越弱,眉睫上的冰霜似乎已经蔓延到了眼帘和鼻口,穷奇低低呜咽着,伸着舌头舔去木清晚脸上的冰霜,大脑袋拱在她肩头,不出的悲凉。

    忽然,寒潭之中生出一股异样,穷奇循迹望去,一道玄色身影直冲潭底而来。

    是仙尊墨夙。

    见到是他,穷奇的双眼之中透出一点希望。虽然穷奇对这个觊觎自家主人的男子没有多少好感,但妖兽异常敏感的直觉让它明白,以墨夙强大的实力,一定能救木清晚!

    墨夙来到潭底,周身一圈真气徐徐萦绕。穷奇朝着他低低呜咽,心地将木清晚从自己怀中露出来。

    女子脸色苍白,眉眼之上满是白霜,仿佛正在渐渐变作一尊冰雕。

    墨夙伸出手掌,按住木清晚胸口,心中顿时明了了她体内的奇异景象。

    发现那方神秘的罗盘,墨夙的眼眸变得有些深沉。然而沉思了一瞬,墨夙便将木清晚纳入自己的真气内,抱着她徐徐离开寒潭。

    冷,是无穷无尽的冷。

    过了许久许久,木清晚甚至觉得经历了一世,才渐渐察觉到身体的回暖。

    经历过寒冷的人,才能明白温暖的可贵,此时的木清晚更是抓住了身旁的热源,紧紧缠住不肯松手。

    “不准走!”她蛮横地命令。

    墨夙有些无奈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好了,不走,我哪里也不去。”

    木清晚闻言,有些满意地蹭蹭他胸口,鼻尖闻到墨夙身上极淡的紫檀香味,安下心,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过了一会儿,木清晚倏地睁开眼,一双凤眸盯着眼前一片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额白皙胸膛,霎时鲤鱼挺般弹坐起来。

    墨夙正侧躺在她身旁,一手撑着头,玄色衣襟半敞,这模样,十足的香艳。

    木清晚想起自己方才蹭的是什么地方,一张白皙脸顿时通红。

    “你!你怎么能如此……伤风败俗!”

    墨夙有些好笑:“娘子,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伤风败俗的?”

    “就算是夫妻,这……这也实在太过……太过……”

    木清晚还在憋着最后那个词,墨夙却已靠过来,半敞的衣襟松松垮垮落在锁骨,结实的胸口贴上她的脸。

    “娘子,你我许久未曾亲热,不若今天……”

    木清头顶几乎被热得冒烟了,整个人向后逃。手脚一动,忽然发觉了身上的异样。

    她好像……变得特别的轻松,特别的舒服。

    这种不出的感觉,让木清晚十分怪异。按道理她掉进了那寒潭里,就算不生场大病,也该有些体虚才对。

    现在为什么反而觉得精神了?

    墨夙看出她的疑惑,笑笑道:“你现在已经是铸元境界的修士了。”

    铸元境界?

    木清晚一脸茫然,墨夙便牵起她的手,将一道真气送入她的体内。

    那道真气仿佛触动了她体内某处机关,木清晚忽然感受到了丹田处隐隐发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那处缓缓流动。

    墨夙的手抚上她的腹下部,边摩挲,边道:“你的丹田内,已经铸成了丹核。”

    “那岂不是,我能够修炼了?”

    木清晚太过欣喜,都忘了墨夙在自己身上乱放的手脚,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直勾勾看着墨夙。

    墨夙看她如此兴奋,心中稍有不忍,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能。”

    木清晚顿时大受击:“为什么!”

    “你丹田之中虽有真气,全身经脉却依旧损毁,无法调用。因此你还是无法修炼。”

    墨夙淡淡几语,让木清晚顿时心灰意冷。

    也是,她怎么忘了梦中见过的经络图?

    “我……夫君,我的经脉还有救么”

    木清晚带着一丝期待,看向墨夙,他是仙尊不是么?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呢?

    墨夙却别开眼:“无法可救。”

    半山腰处的竹林,仍旧是那座亭。木清晚抱着穷奇,有些恹恹的。

    “穷奇,你我为何要重生到这个异世呢?我一不能修炼,二没有一技之长,难不成,就要一辈子做这无趣的仙尊之妻么?”

    穷奇如今已不是那白老虎,而是恢复了真身,庞大的身躯圈在木清晚身侧,大脑袋晃啊晃地,无比惬意。

    对木清晚不能修炼的事,它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木清晚揉揉它的脑袋,有些无奈:“真希望能像你,无拘无束,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穷奇闻言,稍稍有些反驳地呜咽了一声——主人,我们之间早就结下了契约,我早就不是自由之身了呐!

    木清晚却只当它是替自己难过,道:“好了,知道你心疼我。”

    穷奇:“……”

    “不过来也奇怪,你怎么会绘在那万兽志上的呢……”

    木清晚想着想着,心里猛地闪过一道光:“哎呀!我怎么把那本剑谱给忘了!”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本太一剑谱上写着,通窥径者,可修习第一层!

    如今她已是铸元境界,不就可以开始修习了么!

    带着一丝期盼,木清晚伸出右手,将心神集中到手心。

    剑谱随着她的心意,出现在眼前,木清晚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

    就在剑谱开的那一瞬间,木清晚的心神似乎被那剑谱瞬间吸了进去,待她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已身处一个纯白的房间内。

    房间中央,一个仿佛由灵光构成的男子正持剑而立。

    看到木清晚,男子没有五官的头转向她,一剑就刺了过来!